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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人才一百多万，这价格是不是低了点。”杭雨说道。
“你也这么觉得，没办法，真正喜欢盆景的人还是太少了点。盆景不像瓷器玉器，放在家里坏不了，盆景买回来还要会栽培，不然放在那几个月就坏了。”秦学芳说道。
“难怪，这么好的盆景买回去不懂栽培，坏了真心可惜。”杭雨说道。
“这株榆树叫做盘龙，要不是我那个朋友家里有事，打死他都不肯卖。也有老板出大价钱买，但他不愿意，他卖给我是因为我有本事栽培它。”秦学芳说道。
“盘龙，恩，果然有苍龙之气势。”杭雨说道。
这株榆树盆景比较大，有两根树干，一根树干像柱子一样粗壮，一根树干像条龙一样盘在上面，造型十分独特。而且杭雨看得出来，这株榆树的造型并非强行修剪出来的，而是天生就这样，可能稍微栽培了一下。
天然去雕饰，正是盆景的价值所在。
杭雨有点心动，想买回去放在办公室里，没事跟人炫耀一下。
也就想想，杭雨暂时舍不得花那个钱。
“你看这株紫薇，是我花了十七年栽培出来的，叫做秋露。”秦学芳指着一株紫薇盆景说道，只见那紫薇满簇红花，株型典雅，霞光烈，艳红似火，花色如血，分外美丽。
“为什么叫秋露？”杭雨心中一动。
“这是杜牧写的一首诗，晓迎秋露一枝新，不占园中最上春。诗名就叫紫薇花。紫薇花开百日红，浪漫半年秋意浓，这株盆景费了我诸多心血。”秦学芳说道。
“冒昧的问一句，能不能卖给我？”杭雨说道。
“不能。”秦学芳果断拒绝。
第一百九十章 杭雨的字（）
“不瞒您说，我女朋友姓秋，我想买回去送给她。”杭雨说道。
“那更不能卖给你了，这株紫薇我早就送给妻子，我帮她打理而已。你要是想送女朋友，自己去栽培一株紫薇，就算没我这株好，有个心意在里边。”秦学芳说道。
“好吧，您说的有道理。”杭雨突然有点想学盆栽了。
随后秦学芳又向杭雨介绍了二十多株盆栽，有茶树梅花，榕树金枝玉叶，刺柏石榴，黄杨木菩提树等等，都是秦学芳的得意之作，每一株盆栽都有一个高雅或大气或俗气但很贴切的名字。
“好盆栽有两种，一种是天生的好，还有一种是化腐朽为神奇。同样一株青松，你看着普普通通，但是人家可以栽培出艺术价值来，这就是差距。”秦学芳说道。
“您到了什么境界？”杭雨问道。
“我，马马虎虎。”秦学芳含糊其辞。
走到院子一角时，出现一株叶子黄了，萎靡不振的榆树盆栽。
秦学芳看见眉头一皱，捡起一个常用的小铁锹，上前把泥土挖开一看，只见榆树根系都腐烂了，一些蚂蚁似的虫子爬出来，难怪榆树叶子都泛黄凋零。
“可惜了，这株榆树应该是我女儿买的，放在角落里一直没注意。肯定是刚移植没多久，保姆浇水太多，不然没那么容易腐烂。”秦学芳说道：“株形还是很不错的，不过我院子里的盆栽太多了，没有精力打理这些新买的。”
榆树耐旱力比耐湿力强，很多榆树盆景，特别是新桩，夏季枯死多因浇水过多，水多温度高或施肥浓度掌握不当，造成根系慢慢腐烂而导致死亡。
“这株榆树的株形有点像两只白鹤靠在一起，有什么名堂没？”杭雨问道。
“有什么名堂都没用，根系差不多烂光了。”秦学芳说道。
“怎么处理这种情况？”杭雨问道。
“扔了呗。”秦学芳经常遇到这种事，早就习惯了。
他的精力主要放在最名贵最喜欢的盆栽上面，这些买回来没多久的，他并不是很在意。
“扔了多可惜，送给我怎么样，说不定可以种活。”杭雨挺喜欢这株榆树的造型，想拿回去试试能否养活了。
“很困难。”秦学芳都没这个精力。
“事在人为。”杭雨说道。
秦学芳讶异地看了杭雨一眼，随即赞赏地道：“你有这份心思，说明你已经喜欢上栽培了，只是一来就这么高难度，恐怕要遭到打击啊。”
杭雨微微一笑道：“不高难度，怎么能体现我的天份。”
秦学芳朗声笑道：“好，你搬走就是。”
他叫保姆拿了两个塑料袋过来，上面包住榆树，下面包住花盆，让杭雨抱走。
“秦老，等我回去种活了这株榆树，到时候再来向你请教。”杭雨抱着榆树盆景放到车上，跟秦学芳告辞。
“我这里有一本专门教栽培的书，你拿回去好好看。”秦学芳拿出一本老旧的书籍，翻了不知多少次，里面有他一些笔记，书名就叫做盆栽。
“多谢。”杭雨不客气地接受了。
开车回到人民桥这边的公司宿舍，杭雨揣着书籍抱着榆树盆栽上楼。
到房间门口时，正好碰见秋雪燕，她好奇道：“这棵树叶子都黄了，你买回来干嘛？”秋雪燕并不是公司固定职员，也不按照规定时间上班，可以说是随心所欲。
“你知道这棵树叫什么名字不。”杭雨问道。
“不知道。”秋雪燕摇头。
“这是一株榆树，名字叫做至死不渝。”杭雨说道。
听到至死不渝四个字，秋雪燕露出笑容道：“骗谁呢，一看就知道这棵树都快死了，哪有夏天叶子就凋零的。”她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很喜欢这个名字。
“就因为它快死了才叫至死不渝，说实话，现实中几乎看不到这样的爱情。就像这株榆树，它几乎是必死的，可若是我们能把它种活，说明我们可以产生奇迹。”杭雨说道。
“真的，有可能吗？”秋雪燕瞬间充满期待。
“试试就知道了。”杭雨说道。
本来秋雪燕对盆栽没什么兴趣，但是这一刻，她爱上了这株榆树。
杭雨把榆树搬到阳台上，秋雪燕凑上来看，好似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什么叫化腐朽为神奇，这就是。”杭雨暗自嘚瑟。
他打开秦学芳送的《盆栽》，找到关于榆树的栽培方法，买了一把专门修剪枝叶的剪刀，把花盆直接打烂，先用手把大块泥土弄掉，然后用水冲掉剩余泥土，把腐烂的根系全部剪除。
这一剪就是90％的根系，只剩下10％的根系是好的。
杭雨特意开车回老家，跟秋雪燕一起挖坑，把榆树栽种到后院的地里。
“以后你每天来浇水，按照这本书上讲的去打理，能不能活看诚心。”杭雨把《盆栽》给了秋雪燕。
“恩，我一定悉心照料它。”秋雪燕说道。
其实种活这株榆树并没有杭雨说的那么艰难，他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提升榆树在秋雪燕心目中的价值。杭雨知道，只要秋雪燕按照书上写的认真照料，这株榆树有八成希望可以种活。
秦学芳之所以说很困难，不过是他没精力照料而已。
暂时放下盆景的事情，杭雨算准镇政府放假，于周六上午九点，提着两盒上好的大红袍去拜访刘盛建。他没有买盆栽，打算更熟悉盆景之后，以后再升级礼物。
第一次去拜访，就简单一点吧。
刘盛建的家离人民桥很近，住在一栋公寓里，里面的环境很雅致安静。
按下门铃，不一会有人来开门，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端庄妇女。
“你是？”古氏问道。
“您好，我来拜访刘站长。”杭雨说道。
“请进，怎么称呼你。”古氏让杭雨进屋，然后关上门。
“你可以叫我云山。”杭雨说道。
“云山，这是你的字吗？”刘盛建坐在客厅看报纸，旁边沙发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光着脚丫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往嘴里塞葡萄，吐葡萄籽。
“对，小时候我跟几个同学特别迷三国，特意去找一位语文老师取的。不过这年头都不提倡这个，所以很少用，现在想来倒也挺适合的。”杭雨把两盒大红袍放在桌子上
叫小雨小杭啥的，杭雨小时候不觉得有问题，现在感觉太小家子气。尤其是跟政府商业界的长辈说话，拿出一个这么小气的名称，杭雨觉得不大合适。
给他取字的语文老师，是杭雨很尊敬的一位老师，否则他也不会记着。
当时杭雨读四年级，一次跟小伙伴玩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左腿，去医院打了石膏后不能弯腿，上不了楼梯。那位语文老师每天背他上下教学楼，一直到杭雨的左腿康复，所以杭雨特别尊敬那位老师。
“云雨，那就是巫，巫在很早以前是有大神通的意思。山海经里面，巫山有一个脍炙人口的神话传说，据说巫山神女帮助大禹治水，是一个造福生灵的女神。有大神通，造福生灵，那位老师对你的期望很高啊。”刘盛建说道。
“还有这层解释，当时只觉得很有意思，没想这么多。”杭雨说道。
“现在知道了，要好好珍惜那位老师的期望。”刘盛建若有所指地道。
“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拒绝吗。”杭雨接受了这个解释。
“取了字不知道什么意思，按我说，你应该多读点书。”刘盛建的女儿在一旁嘟囔道。
“姗姗，怎么跟客人说话的。”古氏不悦道。
刘姗撇撇嘴，心里怪杭雨打扰她看电视。
——
之前有读者反映，主角的名字太娘了，所以小笋安排了这段剧情，以后主角就写杭云山，大家觉得怎么样？可以在书评区反应，如果不喜欢就照旧。
第一百九十一章 谢谢支持（）
“放心，云山不会计较这点小事的。”刘盛建起身看礼物。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杭云山说道。
杭云山的小幽默化解了尴尬，刘盛建拿出一盒特级武夷大红袍，闻了闻道：“上等的大红袍，价钱不便宜，我记得要七百多一斤呢。”他喜欢喝茶，却很少买这种特级商品，而是去原产地买手工货。
原产地的手工货物美价廉，两个字——地道。
“您千万别说这个礼物收不起，两盒茶叶而已，不违纪吧。”杭云山说道。
“收了礼我也不违纪。”刘盛建若有所指地道。
意思是看杭雨的请求过不过分，若是不合规矩，刘盛建是不会帮忙的。
“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说说我们公司在国际上的发展情况。”杭云山坐在刘盛建左手边的沙发上，古氏给他倒了杯热茶，他露出一个感谢的眼神然后继续道：“之前您跟我说过进口关税的问题，并非没有办法解决，只要我们跟国外品牌商达成正式合作，得到授权，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做生意。”
“代购行业刚刚兴起，我们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只要政府愿意支持我们，我相信将来一定可以建立起较为完善的代购行业规范，为后来的代购电商提供一个范本。”杭云山说道。
“看来你已经找到更合适的方法了，政府当然愿意支持你们。”刘盛建说道。
“但是江燕公司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太小了，大多数国外中高端品牌不愿意跟我们合作。我们费了老大劲，才谈成四十多个品牌，想规范整个行业无异于痴人说梦。”杭云山说道。
听到两人的对话，古氏母女颇为诧异，这个年轻人的生意貌似做的不小。
“以你们公司的能力，已经达到上市要求，在国外上市可以增加影响力。”刘盛建提议道。
“不瞒您说，我们公司的原则是不上市不融资。”杭云山说道，不等刘盛建说话，他又道：“您不用跟我说上市融资的好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更喜欢不上市的好处。”
刘盛建看到杭云山神态坚定，打消了劝他上市的想法。
“不上市不融资，在国内都很难走得下去，更别提国外了。”古氏看杭云山挺顺眼的。
“说白了还是利益问题，比起分小利，那些国际巨鳄更喜欢拿大头。一个个把手伸得老长，恨不得把中国市场瓜分干净，但他们太低估这个庞大的市场了。”杭云山说道。
“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参考一下。”刘盛建很同意他的看法。
“拙见而已，我认为内地市场的潜力还远未开发出来，尤其是互联网这块。实体产业处处受制，走的很艰辛，相信您应该是有体会的。”杭云山说道。
“恩，这个确实。”刘盛建点头。
中国的制造业发展不是一般的艰辛，初期牺牲资源和利益，换取成为世界工厂的机会。民营大企业几乎都有国外投资，尤其是日本合资的企业特别多，各地政府都消减了脑袋跟日本企业合作。
“我不知道政府怎么想的，但是我希望互联网这块不要重蹈覆辙。”杭云山说道。
“你太高估政府的能力，他们自己都求着跟国外企业合作，不给你拖后腿就算好了。”刘姗经常听父亲讲内地经济和企业发展，所以知道一些内幕。
“刘姗。”古氏瞪她一眼。
“我实话实说而已。”刘姗耸耸肩。
杭云山看着刘盛建，刘盛建沉默不语，眼神透露出纠结无奈之色。
刘姗说的没错，杭云山不愿上市融资，不想要国外大鳄投资，别人却巴巴地求国外投资。假如某国大集团说要在内地某市投资几千万，当地政府肯定当爸爸似的捧起来。
也就刘盛建，换成仙女镇其他官员，估计会痛斥杭云山不懂事。
多么好的机会，走向国际成为大集团的好机会。
“其实上市融资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现在大部分公司都这么做。”古氏说道。
“马云在阿里巴巴只有7％的股份，马化腾在腾讯只有10％的股份。我不想到了某天，我一手创办的江燕公司，最后我只拥有这么点股份。”杭云山掐着食指和拇指道。
“年轻人，野心很大啊。”刘盛建说道。
“把蛋糕做大，大家一起分享，这种话只能忽悠外行人。有的人到处跟人分蛋糕，有的人自己做的蛋糕只能分一小块，难道我自己就不能把蛋糕做大了？荒谬。”杭云山说道。
“如果你自己能把蛋糕做大，也不会落到来找我帮忙的地步。”刘盛建说了一句残酷的话。
没错，正常来讲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把蛋糕做大，但是别人阻止你呢？
看似讲规矩的商业圈，从来都不是一个讲规矩的地方。
“除非你是独一无二的，否则你不可能摆脱他人的桎梏。”刘盛建说道。
“成天听你们说这些东西，我这颗少女心都变黑暗了。”刘姗摇头叹息，她感觉杭云山挺可怜的，你说人家创业容易吗？好不容易成功了，还要跟你们这些老家伙分杯羹，不是分杯羹，而是老家伙要吃干的，留口汤给人家喝。
“倒也没那么夸张，如果政府帮不了我，大不了我自己奋斗。”杭云山说道。
“好样的，我支持你。”看到杭雨这么乐观，刘姗对他态度转好。
“谢谢支持。”杭云山微微一笑。
看到杭云山自信地微笑，刘姗感觉挺迷人的，竟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政府帮不了你，你会怎么做？”刘盛建问道。
“很简单，继续走c2c模式，让广大的零散店主来承担供货任务。只是这样一来，那些零散店家肯定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