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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自己一个人先回去了。
“嗯。”宋曼贞点了点头，想到了悠然，神情有些感慨：“当时看着悠然，又任性，又冲动。真是让人担心。可是现在再看她，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变得懂事得多了。”
“女儿长大了。”沐仲凯轻轻开口，想到悠然唇角上扬：“你啊，也应该放下心来了是不是？”
“我，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从知道悠然还活着开始，她就已经好了很多了。
“你还说。”沐仲凯看她的气色，可不是一点点的差：“之前你一直吃不好，睡好不好，人都瘦了，现在悠然回来了，你是不是可以不用再操心了呢？多想想自己？”
“我不担心了。”宋曼贞笑了笑：“现在孩子们都有自己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了。”
“你的幸福。不应该是我吗？”沐仲凯本来不想说，这些时间，失去悠然，他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他甚至相信如果不是还有一个池晚凉，宋曼贞也许会随悠然而去也不一定。
这就说明，在宋曼贞的心里，没有他沐仲凯一点一滴的地位，今天沐悠然回来了，她应该不用再沉浸在伤心里了。是不是也应该想想他？
“曼贞，在你的心里，是不是真的一点也不爱我？”
“都老夫老妻了，还说什么爱不爱——”
“曼贞。”沐仲凯握住她的手，不接受这个答案：“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悠然又出事。我一直想要你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却一直不想逼你。现在悠然已经回来了。你是不是也应该想一下，在你的心里真的没有我吗？”
“我——”宋曼贞不知道要怎么说：“你是我丈夫，我的心里自然有你。”
“只是因为我是你丈夫？”沐仲凯对这个答案，失望至极：“难道说在你的心里。我的身份，只有丈夫这一个吗？”
“你本来就是我丈夫。”宋曼贞不明白他在计较什么：“难道错了吗？”
“不。你没有错。错的人是我。”沐仲凯神情有丝痛苦。他长年在军中，早已经练就了一身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本事，只是这个本事到了宋曼贞面前，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宋曼贞傻眼了，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仲凯，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你还是不懂。”沐仲凯叹了口气：“曼贞。我知道我这些年长年不在家，你一个人操持着这个家，辛苦不说，还受了很多委屈。可是那些都过去了。我不能让时光倒流，却想着尽量弥补你。”。
“我想补偿你，让你过得好，我希望你回应我的感情，是因为我爱你。你明白吗？我不光是把你当我的妻子，还是把你当成我的女人。我希望你不要把我看成你的丈夫，而是看成一个男人，你爱的男人。”
宋曼贞傻站在那里，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本来的就是她的男人，不是吗？
看她的样子，沐仲凯就明白了，她还是不明白：“曼贞。如果今天我不是你丈夫，你会爱我吗？会把我放在心上，在意我吗？”
“你本来就是我丈夫。”为什么一定要纠结这个问题呢？宋曼贞不明白。
沐仲凯说不出话来了。他错了，宋曼贞根本没有心。
“算了。你还是不懂。是我銁了，我以为，你应该懂的。”他不想再逼她了。她给的答案，已经很明白了。她不爱他，她跟他在一起，是为了给晚凉一个家。
到后来，是因为有了悠然。
这全部都不是爱。沐仲凯从来不知道，有一天，他会这样在意一个女人，在他到了这个年纪之后。
宋曼贞看着他一脸失落的出了房间，身体僵在那里不动。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这些日子，因为失去悠然，她真的是生不如死。那样可爱的单纯快乐的女儿。给全部的人带来快乐的女儿。就那样没有了。
她怎么能不伤心难过？
沐仲凯一直陪着她，每次她一撑不下去了，他就说还有他。让她一定要坚强，要支持下去。
世间最苦，莫过白发人送黑发人。而用行动给他支撑。每天每天，他都守着她，生怕她出事。
她虽然心情低落，可是却是有感觉的。可是沐仲凯说的那些，她不明白有什么区别。
不管她爱不爱他，他都是她丈夫不是吗？
“如果我不是你丈夫。你会爱我吗？”
沐仲凯的话，让她拧起了眉心，向来冷静沉稳的脸上，有些疑惑。两个人最初相遇，是那一场车祸。
那个时候，沐仲凯如天神一样的出现在她面前，他解决了她的住院费，帮她还清那些债务，对他，她是感激的。
那天，他说要娶自己的时候，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当时就算不知道沐仲凯的身份，也知道他能当上一个旅长一定是个相当了不起的人。更何况那个时候他还那么年轻。
后来知道了他的身份，她更是震惊不已。
却已经来不及后悔。进了沐家，虽然遇到了沐家二老的不喜跟刁难。可是沐仲凯对她却是不错的。
只要他在家里的日子，对她就算称不上温柔体贴，却也是嘘寒问暖。
那个时候，他去执行一个任务，等他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二个月后。他回来，她告诉他自己怀孕了。
当时的沐仲凯像个孩子一样。
“你怀孕了？你怀孕了？天啊。我太高兴了，曼贞，谢谢你。谢谢你。”
他抱着她转圈。失去了平时的冷静。脸上的愉悦，是那样高兴。
是那个时候开始吧？她觉得她受的委屈都不算什么。只要看到那个男人那样开心的笑，像个孩子一样的神情，好像没什么是值得委屈的。
为了他，她心甘情愿的呆在这个家里，付出自己的青春，研究家人的喜好，做好自己的本分。
她本来就是一个传统的女人。孝敬公婆，照顾子女，爱自己的丈夫。她觉得，这是一个女人应该做的。
可是现在听听沐仲凯说什么？他说，他想让她作为一个男人去爱他，而不是她的丈夫。
她有些乱了，不明白这算什么。沐仲凯离开，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她一个人洗过澡，上床睡觉。
跟平时一样的动作。只是躺在那张大床上。突然就觉得有些不适应。
从沐仲凯退下来之后，天天都在家里，每天都是跟她一起睡的。尤其是这段时间。他会抱着她睡，给她安慰。
她因为失去悠然而伤心难过的心，因为他的存在，变得放松了很多。
至少每次如果想到悠然，想到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是他的存在让她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
她不用一个人支撑，一切有他。
而今天，她却又是一个人了。
明明这样的事情，她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毕竟过去那些年，沐仲凯经常不在家里啊。
翻了个身，她有些睡不着。脑子里乱乱的，一会是以前刚结婚时沐仲凯的样子，一会是现在每天沐仲凯要她说爱的样子。
她突然坐了起来了，心里有几分嗔怪。都是沐仲凯，好好的说那些话，害得人睡不着。
看看时间，都十一点半了，难道沐仲凯今天不回房间睡吗？
下床，将外套披在身上，她离开了房间。楼下找过了没有，最后她找去了书房。
书房里，开着盏小灯。沐仲凯只是披了件浴袍坐在书桌后面，桌子上摆了一瓶酒。看样子，喝了大半了。
眉心拧了拧，她上前拿掉他手上的杯子。
“怎么不去睡觉，在这里喝酒？”这样的喝法，很伤身的。
“你去睡吧。”沐仲凯从她手里拿回杯子：“我呆会就会回房间了。”
他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他竟然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希望宋曼贞可以回应他的感情。
而她不回应，他竟然觉得痛苦。
他的样子，宋曼贞怎么能安心的回房间去睡。她又一次拿掉了他的杯子：“天冷，你回房间去睡好不好？你这样会感冒的。”
“放心吧，我身体好得很。”这点冷算什么？他冷的是心。
“仲凯——”宋曼贞想说什么，沐仲凯却挥了挥手：“曼贞，算我求你一件事情行不行？如果你不爱我，从今天开始，不要再关心我，也不要再管我，我会误会的。”
自己的妻子不爱他，对他好是因为他是她丈夫。这让他感觉自己曾经所有的骄傲都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沮丧。
这种感觉没有人会明白是怎么回事的。
“……”宋曼贞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要说什么，看到沐仲凯又要去拿酒瓶，甚至不从她手上拿过杯子就那样喝，她又一次挡住了他的手。
“仲凯，不要喝了。”
“你走。不要管我。”他不想要她这种关心。真的不想。举起酒瓶往嘴里就要灌酒。
宋曼贞却不肯，蛮横的抢掉了他手上的酒瓶，放在了一边：“你要是不去睡，我今天也不睡了。”
沐仲凯终于看向了她，她的身体很纤细。宋曼贞秀瘦。从她嫁给自己开始，就好像没有胖过。
早在当年那个小县城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他就不知道那么瘦的人，哪来那么大力量。她让自己撑起一个家，让自己坚强。明明那样瘦弱。
心里一开始只是有些佩服。后来知道她的故事，生了想娶她的念头。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大手一伸。他突然将宋曼贞的腰一搂，一收。她就坐在他身上了。
“你要——”宋曼贞吓了一跳，直觉就要叫了出来。沐仲凯却不让，喝了些酒，他有些热。扯了扯自己的浴袍，另一手扣着宋曼贞的后脑。就吻上了她的唇。
宋曼贞这次是叫都叫不出来。任他吻着，一张脸羞得不行。双手放在他胸膛上，就要推开他。可是沐仲凯酒劲上头，又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
他虽然已经人过中年。身体却依然强健。长期在军队训练的身体健硕无比。宋曼贞怎么可能敌得过他的力气。
她本就瘦，要躲开沐仲凯的手，就有些狼狈起来了。
外套在他的大手撕掉下掉落，只穿着睡衣的身体因为冷意而有些颤栗。可是那种冷只有一下，沐仲凯抱紧了她，让她坐在他身上。
吻得越来越火热起来。
宋曼贞觉得有些热，她羞得不行，更多的是尴尬，这。这可是在书房。
“不行。”
伸出手将沐仲凯推开，她的身体站了起来，不停的喘息。
沐仲凯的目光一暗，脸上闪过几分受伤：“怎么？现在我连碰都不能碰你了吗？”
宋曼贞不知道要怎么说：“我。我不是——”
“你先去睡吧。”沐仲凯不想再跟他说了：“我想一个人呆会。”
宋曼贞自然没有错过他脸上那一丝受伤。心口突然就一痛。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沐仲凯知道，他不能怪宋曼贞。毕竟她已经尽到了一个妻子的职责。
她只是不爱他罢了。
宋曼贞应该走人的，可是有些走不开。沐仲凯脸上的失落痛苦是那么明显。她发现她的心竟然会因为这个，而抽痛。
“仲凯。”宋曼贞想到他刚才跟自己说的话，她突然就不想让他失望：“在我的心里，你不止是我的丈夫。”
也许她这样说，他会好过一些吧。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以前向来不在意的，此时竟然开始在意起了他的情绪。
宋曼贞说完，就要离开，沐仲凯脸上却是一喜，伸出手拉住了她：“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我——”宋曼贞尴尬了：“在我心里，你不止是我的丈夫。”
“你的意思是，你对我也有感情是吗？你也爱我是吗？”沐仲凯的神情飞扬了起来。
宋曼贞尴尬得不行。都多大年纪了，年轻时都没有说过这个话。现在却要说，怎么不让她不自在？
“我。我不知道。我——”
“曼贞。”沐仲凯扶着她的肩膀，执着的要一个答案：“告诉我，你也爱我，对不对？”
“仲凯。”他喜悦的样子，让她的心突然一暖。沐仲凯这样一个铁血军人，戎马一生，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都没有这样过，却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开心成这样。
“嗯。”我爱你这三个字，她实在是说不出来，只能是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只是这样，就已经让沐仲凯十分开心了，紧紧的抱住了她，那个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曼贞，曼贞，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不要你只把我当丈夫。”
还是因为他是她的男人。是因为她心里有他，才敬他爱他，而不是因为他是她丈夫。
“嗯。”想到自己刚才那些混乱的心情，宋曼贞终究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并不是因为你是我的丈夫，而是因为你是你。你是沐仲凯。”
沐仲凯的心飞了起来。一时高兴，竟然抱着宋曼贞转了一个圈。引得她低呼了起来。
“仲凯——”
“曼贞，我好高兴，我真的好高兴。”
沐仲凯放下她，心里十分开心，比当初宋曼贞生下悠然的时候，还要让他高兴。
宋曼贞看他的样子，心里也有几分欢喜，几分满足，还有一些她自己都说不出来的情绪。低下头，目光落在他的胸前，声音轻轻的。
“也许，一开始我确实只把你当我的救命恩人，只是想要给晚凉一个家，可是后来却不是那样。”
如果只是把他当成丈夫，如果只是为了要给晚凉一个家，她没有必要为了他忍耐这么多，退让这么多。
其实内心对沐仲凯。她是有感情的。
沐仲凯笑了。也满足了。有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够了。真的够了。
“曼贞，你相信我。我以后一定会让你幸福。以前我欠你的，以后我一定会加倍的补偿你。好不好？“
宋曼贞摇了摇头：“你不欠我。我不用你补偿。”
“好。我们不说补偿。当重新开始。”沐仲凯笑得灿烂，那眼里的直率像个孩子一样：“把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从今天开始，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好。”宋曼贞笑了，那个笑发自内心，很满足，很愉悦。是的，儿女都回来了，也将收获属于他们的幸福。
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迟，一点都不迟。
相拥的两个人，感受着这温馨一刻，因为失去过，才更明白了拥有的珍贵。
就从今天开始，珍惜眼前人。
………………………………………………
早上，十分难得，大家都起晚了。
池晚凉自不必说，昨天被沐逸枫抓着那半天纠缠，一直到后半夜才睡。沐悠然是孕妇，本来就嗜睡，起得晚也很正常。
只是宋曼贞也起晚了，这就——
咳。池晚凉下楼的时候，有些不自在。
虽然跟沐逸枫的关系，沐家人都清楚了，不过知道是一回事，真真面对又是另一回事。池晚凉生怕爷爷奶奶会看出什么来。
不过还好，没有人注意到她不同寻常的脸色。因为今天沐家的女主人。宋曼贞也起晚了。
“妈呢？”要吃饭的时候，池晚凉才发现，大家都到了，只有宋曼贞还没下楼。
“还在睡。”沐仲凯神清气爽，看得出来，昨天晚上他一夜好眠。
沐逸枫有些意外，有些好奇的看了沐仲凯一眼。同是男人，他太清楚那种神态表示什么了。
又看了池晚凉一眼，发现她也在看自己，目光里的意思是一样的。
“我去叫妈起床吧。”池晚凉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却不想沐仲凯出声阻止了：“不用。她昨天很晚睡，让她多睡一会。”
“很晚睡？”宁秀萍不太明白：“曼贞生活一向有规律，怎么会晚睡？”
“呃。”沐仲凯黝黑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如果不是脸太黑，估计能看到他的脸红了：“悠然回来了，她太高兴了。”
“哦。”宁秀萍点了点头：“是啊。我也很高兴。不过我们老了，觉浅，一早就醒了。”
“悠然回来了，那个墓你让人弄了。”沐弘轩昨天晚上睡觉时才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