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数百名白马义从齐刷刷的下了马,跪倒在地。公孙瓒旁边的那员袁将当众自刎身亡。
到底什么情况,看得我一头雾水。
袁军大营打开了,一股袁军骑兵冲了出来,转眼间被箭雨逼回。看来袁军还想救出公孙瓒。但是只组织了一次冲击,便偃旗息鼓了。
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张颌、高览拼命去救鞠义却没竭尽全力去救公孙瓒,突然悟透,一是公孙瓒是新人,二是公孙瓒是主将。
城下的场景又出现了变化,公孙瓒旁的另外两员袁军将领不顾公孙瓒的劝阻,站了出来,随之,刘何带着许汜和王楷和他摆开了阵势。
一场五人四马的角逐开始。王楷敌住一名袁将,刘何带着许汜冲向另一名袁将。
两个袁将异常凶猛,几个回合下来,王楷率先身中数枪,仍然兀自死战,刘何和许汜的背靠背战法,让与其对敌的袁将有些手忙脚乱,躲过了刘何躲不过许汜,刺中刘何的同时,也被许汜刺中,如果不身体强壮,恐怕早已丧命。
“文和,我去看看!”在上面看哑剧猜哑谜使我憋得慌,刘何他们的搏命杀法,让我更是看不懂,我不顾贾诩的再次阻拦,下了城楼。
赶到城外,王楷已经落马身亡,与刘何、许汜对敌的袁将也已经魂归故里。
许汜身中数枪,加上刚才的重创,危在旦夕,刘何仍然在与剩下的一名袁军将领奋力搏杀。
这种情况的出现,令我异常的纳闷,刚才那么险恶的场面,刘何都能不顾自己的安危,救出许汜,相助王楷。现在大局已定,竟然完全不顾兄弟死活,以命搏命?
“南安住手,我大喝道,都给我住手!”
“主公,这是我们的私事,刘何几乎筋疲力尽,气喘吁吁的喊道,我不杀他誓不为人。”
杀!
刘何不顾死活的迎着袁将长枪直冲去。
袁将没想到已显疲态的刘何还是那么疯狂,稍微一愣神,刘何的长枪击断了他手中的长枪,瞬间穿透了他的胸部。
袁将痛的咬牙切齿,大喊一声,丢弃后截枪尾,硬生生的把断枪捅进了刘何腹部,与此同时,许汜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把枪穿入了袁将的咽喉。
三人同时滚落下马。
裴元绍连忙带来吴普对刘何和许汜医治。
我径直走向公孙瓒。基于他和刘备、赵云的关系,我并不想他死在我手里。
“伯圭,又见面了,我说,这番情形,是战是降?”
“只要能活命,战又何苦,降又何奈,公孙瓒拜倒在地,良禽择木而栖,我愿降了。”
“主公,许将军死了,吴普摸了摸两个人,摇了摇头说,刘将军也快不行了。”
我指着刚才自刎的袁将以及被刘何、许汜、王楷三人合力击杀的两个袁将问道:这三个人叫什么名字,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
“自杀的是我弟弟公孙越,他为了我而死,公孙瓒苦笑了一下,这两个是异族都叫蹋蹋,至于他们和你的将领之间的恩怨我不清楚。”
“蹋蹋?”魏越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公孙瓒说,他们是异族,他们叫蹋蹋?
正是,公孙瓒奇怪的看着魏越说,自我投了袁尚,这两人便被安插到我这里来了。
刘何平时疯疯癫癫,但和魏越处的比较好。因此他的死对魏越触动有些大。
魏越一言不发的翻弄着那两个战死的袁将,神色突然一变,原本痛苦的表情,变的更加悲伤。
“小越,我理解你的心情,我走过去拍了拍魏越,人死不能复生,把南安他们厚葬此地。”
我看了看剩余的百余名疯骑兵,转眼间他们的三名统领纷纷离去,而他们却始终无动于衷,甚至连一声惊呼都没有,他们眼中的那种死寂,看着令人心寒。
“他们都是哑巴,公孙瓒看着我目光扫向剩余的百余名疯骑兵说道,和我的这些骑兵一样。”
“什么?”我被公孙瓒的话惊呆了,他们竟然都是哑巴,怪不得默不出声,更没想到白马义从也都是哑巴。
“他们也都是杂种,是乌丸侵犯幽州的产物,公孙瓒小声说道,怕他们发出胡音,遭人嘲笑,因此一出生下来便被弄坏了嗓子。”
什么人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竟然对婴儿下手。我正要质问公孙瓒,突然就想通了,这个已经不是我所能管辖的事情了,毕竟他们还活着,比起那些还未出生就丧身战争的孩童好多了。
我看了看白马义从和疯骑兵,这种孤独和悲哀是旁人无法理喻的,可能唯有战场上的疯狂才能抵消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无助吧。
“我不强人所难,我对公孙瓒说,你的手下如果有不愿跟随我的现在就可以回去。”
“主公,袁军大营已经挂上了免战牌。雷叙拍马前来,我们是不是要撤军回营?”
“回去?他们早就无家可归,公孙赞看了看不远处的袁军大营,摇了摇头说,他们把我也放弃了,真是世态炎凉。”
“大哥,待我收拾完战场,一旁默默围观的高顺说道,三次冲击,我的陷阵营都快手无寸铁了。”
“二弟,你带着三弟、宣高他们收拾战场,我对雷叙说,告诉四弟、叔至和你兄长待清理完战场,再行回城,不可掉以轻心,防止袁军跟袭。”
“得令。”
高顺带着张绣他们去清理战场。雷叙拍马赶去传令。
“主公,公孙瓒尴尬的看着离去的众将,我该做些什么?”
想到才投降过来的阎柔,还是让他带着公孙瓒先熟悉下情况,毕竟都是降将沟通起来应该更加容易。
接到命令,阎柔匆匆赶来,一脸笑容,正要和我说话,不想一眼看到吴普正在救治的刘何,像发疯了一样大声吼道:军医,救活他,救活他,一定要救活他!
然后扑通跪倒在刘何身旁,失声痛哭起来:公子,公子,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公孙瓒看到阎柔出现,先是一愣,等发现阎柔疯了似的去叫刘何,神色异常紧张,身子似乎也有些颤抖。
公子,刘何什么时候又成了公子,哪家的公子?我看着趴在刘何旁边的失态的阎柔有些傻眼,这又是哪一出?
“公孙将军你怎么了,成廉看的仔细,冲着公孙瓒喊道,难道真有事瞒着我们?”
听到成廉的呼喊,阎柔蹭的站了起来,抽出腰中佩刀,走向公孙瓒: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要斩草除根,如果公子死了,我拼上这条命也要杀了你。
公孙瓒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很快恢复平静,面对阎柔的刀尖,冷哼一声:真是冤家路窄,不过他是自取灭亡。我弟为了你家公子已经自刎身亡,诸位将军都可以作证。
“主公,刘何将军醒了,吴普说,好像有话要说。”
“公子,我是阎柔!我是阎柔!”阎柔不再理会公孙瓒,抛下佩刀扑倒刘何身旁喊道。
听到吴普的诊断,魏越放弃了对那两名袁将的查看,也来到刘何身旁。
“主公,我有件事一直都瞒着你,刘何虚弱的说道,刘虞是我父亲。”
刘何的话令我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他这个疯疯癫癫,打仗不要命的家伙竟然是刘虞的儿子。
“公子,你别说了,阎柔已经泪流满面,省点力气,省点力气!”
“小柔,我不行了,让我说完,刘何痛苦的咳出一口鲜血,两眼无神的望着躺在一边的许汜、王楷,我不该一时冲动,连累了他们,公孙越已经死了我也算报了仇。”
“他们是怎么回事,魏越指着两名叫蹋蹋的袁将问道,他们难道和你有过节?”
“小柔帮下我,在阎柔的搀扶下,刘何坐了起来,似乎对魏越的问话,充耳不闻,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愣了片刻,指着剩余的疯骑兵说,他们如果厌倦战争了,恳请主公放他们回家。”
“我答应你。”
哦,刘何面带微笑,歪倒在阎柔怀里死去了。
“公子!公子!”
阎柔拼命的晃着刘何,看到刘何死去,站在一旁的公孙瓒长长出了口气。
我看了看余下的百多名疯骑兵和数百名白马义从,是把他们合并起来为疯骑兵还是另立名号白马义从?
“大哥,一直围着白马义从打转的成廉把我叫到一边,这些白马义从既然也是幽州人,不如加入到我们幽州骑兵里。”
“那些疯骑兵呢,我对成廉说,是不是也要加入到幽州骑兵里?”
“当然,南安死了,他们当然也要加进来,魏越说,他们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家,战死沙场就是他们的宿命。”
“哎,幽州骑确实需要扩编了,千人编制有些少了,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本来三十八个类哑巴,这次又多了成千真哑巴,真是快成哑巴骑兵了。”
“哈哈,大哥,三十八骑将可不是哑巴,成廉看了看不远处的幽州骑将,他们都是有名有姓的人。大哥早已忘了,今天就给大哥说说吧。”
“你们不是有过毒誓的吗?”
“没错,大哥,我们确实有毒誓,魏越有些难过的说,但是今天碰到幽州故人,毒誓已经消除了。”
“故人,公孙瓒还是那两个蹋蹋?我说,难不成是阎柔?”
“三十八骑将都是乌丸人,他们能听懂汉话,却不会说,因此如同哑巴一样。”
“白马义从和那剩余的疯骑兵都是乌丸混血,自然也算半个乌丸人。他们的加入,我们幽州骑兵的战力会大大提升。”
“这和毒誓有什么关系?”我听着成廉和魏越说了一通,越听越糊涂。
“这两蹋蹋和三十八骑将是同族,成廉指着地上死去那两个袁军将领说,只看他们脖子后的图腾便知。”
我走到袁军尸体前,看了下,后颈纹的一个黑色圆圈,里面画上了不少黑点。
“他们死了,毒誓便算解了,魏越说,这四十个人脖子后面分别纹有从一到四十的黑点。这两个人脖子后分别是十三和三十三颗。正好与骑将的点数合起来。”
“点数回圆,毒誓即破。这是大伯临死前交代我们的。既然破了,我们也没了顾虑。”
“他们都叫什么?”
“他们乌丸语都叫蹋蹋”
“这怎么叫,难道叫一蹋蹋、二蹋蹋……我吃惊的看着成廉、魏越,你们怎么区分?”
“我们不区分,也区分不了,成廉说,反正他们就是吃饭、睡觉、作战。”
一个疑团解开了,怪不得这三十八个家伙作战很猛,原来是乌丸种,史书记载乌丸骑兵是很有名的。
但是另一个谜团出来了,刘何和他们有什么恩怨,至死也没问出个究竟。大概每个人心中都有保留些秘密吧,疯骑兵中难道只是这剩下的疯骑兵是混血儿吗?
管他呢,又不查户口,只要能给我卖命就行了。
“大哥,看我陷入沉思,魏越说道,我去把他们集中起来,疯骑兵士兵和我还算熟悉。”
恩。
我看着四周为打扫战场而忙碌的将士,心中充满了感慨,战斗还是战斗,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先回城内和贾诩说说吧,毕竟有这个智囊在,我能少费些脑子。
中午还是按照以往的规矩,大肆庆功,但气氛比以往压抑了许多,刘何等三人的阵亡加上疯骑兵的覆灭,使得众将心情都有些难以舒展。
在沉闷中吃过午饭,我甚至有些想快点和袁尚决战,这种不时失去战友的感觉,实在是难以接受。
“主公,贾诩走了过来,还在刘将军他们难过?”
“哦,文和,我笑了笑,毕竟跟随我多年了,死了,我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死。”
“主公不必深究,贾诩说,身为武将战死沙场在所难免,刘将军他们为了自己理想或意愿而死,死而无憾,况且,他们达到了目的,主公应该高兴才是。”
“文和说的有理,我说,这次对阵袁军,我是不是哪里考虑的不周全。”
“恕我直言,主公似乎过分沉迷骑兵,两军交锋,骑兵更利于野战,但弓兵、长枪兵和主公编制的投枪兵几乎都是克星,如果准备不足,就会陷入苦战,甚至绝对劣势。”
贾诩顿了顿说:主公的军制改革很有成效,各个兵种相克相补,只是有时难以调配。
“文和可以好的计策?”
“暂时没有,兵种混合势必影响速度,如果配合散乱,反而优势尽失。贾诩说,现在状况主要是靠各位将领配合默契,才能达到混编效果。”
“各位将领配合默契,这个不太容易,我说,众口难调,而且将领能力参差不清,新老之争便是个问题。”
“主公既然自己明白,为何不消除弊端。”
“还请文和赐教。”
“我想了两点,不知主公能不能接受,贾诩沉思了一会说道,第一,众将一视同仁,不能偏袒嫡亲,不能光看武力,考察综合能力分配主将、副将、偏将。第二点实施起来,比较麻烦。”
“文和但说无妨。”
“第二点就是重整军队,现在主公手下骑兵优势最大,步兵其次,弓兵最弱。这三个兵种只有达到基本平衡才能发挥最大的战力!”
“一切权且交给军师了!”
“主公,贾诩有些尴尬,大敌当前不宜调动,待平定青州,再整不迟。”
“那就先这样,我有些倦了。”
贾诩知趣的离开。
第八十一回河北往事()
第二天,袁军竟然撤退了,只留下了空空的营地。一切似乎都恢复到了战前的情况,但那种山雨欲来的压抑,使得我有些烦躁不安。
面对实力未知的袁军,我还没有足够的胆量主动攻击,这次战斗一度被动,加上失去了刘何及其疯骑兵,令我不敢再那么的鲁莽。
袁尚并非袁绍,我也不是曹操。可两军的对峙是那么的雷同,实力的悬殊也是那么的夸张,唯一不同的是,袁尚比他老爹聪明,任人唯贤,而我却难比曹操,任人唯亲。
东安城和鲁国城不时传来战报,甚至阳都也发生了战斗,看样袁尚的智囊团还真不是吃素的,佯攻实攻相互结合,有实有虚,让你捉摸不定。
经过几轮的摸索,袁尚发现他的直插我军后方的计划根本就是行不通,立刻改变了计划,屯集了重兵在北海,准备与我来次大会战。根据我的探马带回的情报,袁尚军在琅琊,昌邑,博阳都有大规模的军队调动,青州的治所临淄好像成了粮草的屯集地。
由于袁尚军有计划的退兵,臧洪、田予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分别接收了博阳,东武,魏延也分兵进驻琅琊近郊,由于琅琊属于大城,城中的守军颇多,战备精良,因此魏延并没发动强攻,而是等待时机。
平昌的情形由孤军深入的四面受敌,变成了几头并进的一马当先。听到各方胜利进军的捷报,驻守在平昌的各支部队也都蠢蠢欲动,将领也纷纷请缨上阵。
面对慷慨激昂的将士们,我也有些忍不住了,从下邳杀到平昌,我的征战*曾经一度达到了顶点。但平昌之战,疯骑兵的覆灭使我清醒了许多,不再那么狂热。
贾诩一边对部队高昂的士气赞不绝口,一边悄悄的协调着各支部队的骄傲的情绪。吸取平昌之战的教训,稍微做了下调整,魏延的刀盾兵和臧霸的投枪兵互调一半兵力,张辽带领并州骑进驻博阳,张绣率领北地骑前往东武。
出于对我安危担心,驻扎在东海近郊的孙观,被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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