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文人气息扑面而来,与其说是一个落草为寇的强盗,倒不如说是一介体格强壮的书生。
我对孙观说:你从泰山赶来这里,一路有没有遇到我军散落将士;对了;荫泽知道吗?
“荫泽?孙观说,他暂不知道,我今天特意来拜访下主公的;商议如何策应主公摆脱束缚。”
“仲台此次入城,没有人跟随吧,现在城中为曹军掌控,耳目众多,万事必要小心。
“这点,敬请主公放心,我虽落草几年,此前也是熟读诗书,心思细密不比文远。孙观说,主公此次重生,似乎脱胎换骨了。
“哈哈,我大笑一声,仲台果真观察入微,不知泰山那边,还有多少军马,粮草能够用上多久?”
孙观思考了一下说:我的部下加收入的流民,约有两千多,粮草大概只能支撑一个月。
两千多人,除去一些老弱病残应该也就是五百精壮士兵吧,不错,算是一支生力军,如果现在有部队前来,想必还没进城,候成他们就知道了,把他们逼急了,我就危险了,为今之计,只能先从城内想办法,借助外力暂时是不行的。
“听小成、小越说,主公现在手下没士兵,如果泰山的士兵加进来,主公就有抗衡叛将的资本了。”
成廉一拍大腿激动的说:这样最好,大哥军士增加,侯成等人肯定不敢轻举妄动。
“是呀,魏越说,等把老高的士兵也收回来,在上一些散兵流勇,大哥的军力虽然比不上叛将的军力,至少他们也不能为所欲为了。”
我心里一动,笑着说:仲台还需要待在泰山,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听我的命令。
听我这么一说,孙观顿时愣住,成廉,魏越也都愣了。
孙观疑惑的说:主公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仲台并没听错;暂时不要有什么动作;只需等待命令。”
“大哥,成廉疑虑的说,什么意思?仲台的部队不来,如何跟那些叛将抗衡,难保他们看大哥势单力薄会对大哥下手。
“放心,在曹贼没看出我的意图前,他们不敢动我一根指头。”我心里打了如意算盘,毕竟曹操还是看重我的能力的,如果我不做出违反他意愿的事情,他是不舍得除去我的。
“仲台在外面可以和我相互呼应,不过不要待在泰山了,移军九里山,徐州地区还是比较富裕,彭城又是驻军重地,弄点军粮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九里山靠近彭城,彭城守将车胃是曹操的心腹,弄他的军粮,只怕引起曹操的注意。”
“这个车胃,对仲台来说,是轻而易举搞定的吧,引起曹贼的注意,我就好行动了,也好借机要兵要粮,说不定可以趁机夺了彭城。毕竟这里刚刚经过大战,要想恢复都要经过很长时间,别说发展了。回归途中能不路过小沛,就不要从那过,那边是刘关张三兄弟驻守,我等东山再起还要依靠泰山的兵力,不能轻易失去。”
孙观拍拍胸脯说:主公放心,泰山兵都是我的精锐,费了我不少心血。时日不早,我这就回去准备了。
孙观离去,成廉一拍脑袋说:大哥,还有个消息忘了告诉你,一直以为我和小越知道你就知道,突然想到有些事情你好像已经记不起来了。我们的十八哑骑精兵还在。
“十八哑精兵还在,我激动的站了起来,没有伤亡损失吧?”
“一个不少;毫毛无损。”
“哈哈,好好,你们把这些人都给安排好,千万不要暴露,不要被那些叛将知道了。”
“大哥……”
魏越正要说话,院子里一阵嘈杂,成廉、魏延迅速躲到了门后;我出了内室;看到一个乞丐模样的人,摆脱吕十二奋力冲了进来。吕十五上去一把没有按住,十六、十七上去三人合力把这人按到在地上。
这人大叫道:放开我,我有重要事情告知主公。
然后气喘如牛,不再说话。我忙让人放开他,给他点水,他喝了水,精神好了许多,喘着粗气对我说:主公;宋宪等叛将借口捉拿刺客,四处搜索抓捕散落的将士;然后关押在军营训练场。如果明天这个时候,还不投靠他们,就要把将士们全都处死,还请主公快去救助。
这个人是谁?他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很难说是不是侯成他们故意设计的圈套;贸然前去给侯成他们留下把柄;如果不去;万一真是他说的那样;那等于自减羽翼。
“来人;把他赶出去;在这胡言乱语什么。”
“大哥且慢;成廉从屋子里出来了;这个人好像是荫泽兄手下的将士。”
“成将军,是我;秦元康!”
成廉上前仔细看看了灰头土脸的乞丐;一把扶了起来:大哥;他是自己人;秦偏将。
“成将军;我早就不是了;秦宜禄尴尬的说道;安然一战;我贸然出击,打乱了高将军的部署;被高将军从偏将降至伍长。
“你躲在哪里的,怎么被那些叛贼发现的,成廉问道,又是怎么跑出来的?”
“这次高将军舍命保我们出来,我们散落在下邳四周,听闻主公和高将军平安无事;便想再次跟随高将军,秦宜禄说,没想刚聚集到一起,就被宋宪他们发现了;我趁乱逃脱前来主公这里报信。
既然这么说了,看来假不了多少,我这边叫人四处寻找失落的散兵,他那边已经开始关人了。看来侯成他们也是谨慎的很。
“十四;你带元康去偏房休息下;成廉说;没什么事;元康就待在家里不要外出。”
“这些叛贼;下手真快;魏越恨恨的说:大哥要早拿主意;救出那些弟兄;不然无论是投降还是被杀都是对我们不利。”
“大哥;成廉咋咋呼呼的说,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杀他个鸡犬不留!”
“且慢,我说,我们现在实力;硬拼的话;只能是以卵击石;你们先前集合部队,一定要谨慎,没我的命令,万万不要轻举妄动。”
“难道;我们要等着猴子他们把人都抓捕起来才要行动吗;成廉说;那么一来;我们更处于被动。”
侯成竟然被称为猴子,哈哈,也不错,这次真有点“城中无‘吕布’,‘侯成’称大王”的意味。不过,既然我这个老虎没打盹,那他这大王梦,就别想了!
“元康逃脱出来;必然会让侯成他们更加警惕。”
秦宜禄是不是真的忠于吕布;这个无从考究,毕竟三国里太多的尔虞我诈;这事情到底会不会是个圈套?我有些拿不定主意。去找高顺问问;应该最清楚不过。
突然我想起了一个人说过有事可以商议,对了,就是他…陈硅。虽然他心机叵测,但是凭借我现在的智商,他还不至于一下子能把我置于死地,而且通过这事还能探探他的立场。
第六回击杀三犬()
紧要关头,事不宜迟。我还没有出门,门人通报,陈硅求见。我心一惊,这老小儿不简单!
“太守大人,老朽有急事求见!”陈硅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头上竟然冒出了汗珠。
成廉、魏越闻声早早闪入偏房,我迎上前去说道:陈大人不是前往府衙处理财政事务了吗,难道有疑难之事?
“小老儿已经前往府衙,陈硅眼里闪过一丝疑虑,候成他们正在四处抓捕将军以前的将士,将军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吗?”
看来这个秦宜禄说的不假,至于忠心不忠心还得再看看,毕竟我是个冒牌货。
“为什么要抓人,到底怎么回事?我不紧不忙的问道,陈大人缓口气,慢慢说来。“
“难道将军仍然被蒙在鼓里,陈硅叹了口气说:城破之后,高将军部队得到保全,被曹贼遣散,如今被却被侯成搜捕起来,估计是要将忠于将军的将士全部清剿干净。将军要行动了,不然,孤掌难鸣,处处受人制约。”
“受人制约?我故作惊讶的说,陈大人言重了,同在丞相手下做事,自然不比独据一地,再说,他掌管军务,搜罗残兵流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陈硅大怒道:经过白门楼一事,老朽以为将军恢复以前的霸气了,准备好好帮助将军,没想到将军还是不思进取,既然如此,恕老朽告辞!
难道吕布获生,导致了一些人际关系变化了?看陈硅那神情,倒不像是装的,如果是装的,我只要小心点,应该可以应付。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陈大人留步,我忙起身,挽留说,死地重生,凡事必须三思而行,还请指点一二?
“我也并非只是为了太守大人,陈硅头也不回的说,我有一甥名叫秦宜禄,是高将军部下一员偏将,让候成抓了,如果将军前去,里应外合,救出众人应该不成问题。如果将军没意,那恕老朽打搅了。”
真是令我吃惊,秦宜禄竟然是他外甥!不过,也有可能是试探我的现在的实力吧,这样就不能动用刚收来的那些散兵了,毕竟陈硅还是很值得怀疑的。
“毕竟是我以前的将士,我马上会出面和侯成他们协调,我故意装成很着急的问道,万一不成,我身边并无半点军士,如何能够救出众人?”
“不说以前,将军为他们的主公,陈硅转头一瞬间,笑意一闪而过,只说现在,将军贵为下邳太守,侯成他们乃一守城将,多多少少要听命于将军吧。”
“多亏陈大人提点,我装作十分焦急的样子,问道,陈大人可知他们被关在什么地方?”
“将军跟我来,陈硅脸上洋溢着笑容,以将军的勇武威信,侯成还不是当即放人。”
你这种阿谀奉承,只怕以前的吕布是十分欣赏的,现在的我可不会那么被坑了。成廉、魏越现在还不能出头,只能我一个人前去,我脑子里急速考虑着对策。
陈硅面无表情的骑着一头黑色毛驴,慢悠悠的前头带路,我骑着赤兔,缓缓而行,看得出他似乎在压抑心中的焦虑,不时拍打着毛驴以此催促毛驴的速度,不过一路上一直沉默着,不知又在想些什么馊主意。
跟随陈硅穿过了几个街道,整个城市还是死气沉沉,战争的创伤随处可见,风中不时飘来一丝腥臭之味。偶尔有百姓开门,听到马蹄声又都慌忙关门闭户。
“将军,前面便是了,门前好像兵士不少,等等在过去吧”。陈硅的说话打断了我的思绪,他颤颤的指着远处的一处类似营寨的建筑。
“怕什么,有我呢!”
我心一横,拍马向前,示意陈硅跟在后面。
军营门前,拒马、栅栏横开,两旁各有数十士兵手持长枪严阵以待。远远看我来了,一个个面露惧色,不敢正眼对视。
我正要喝令士兵搬开拒马、栅栏。
“放走反贼还没治你们罪呢,还不好好把守,宋宪扯着公鸭嗓子从大营门内踱了出来,一个个低着头干什么,给我提起精神!”
“宋将军,威风不减当年,很有大将风采,不知放走了哪个反贼?”我对着宋宪大吼。
宋宪看到是我,惊慌失措,卡在大寨门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一张长脸憋得通红,狼狈不堪。
“哈哈,宋将军这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就先回家歇着吗,不必那么的辛劳。”
宋宪逃不开,躲不得,只得硬着头皮令人移开拒马栅栏,上前参拜道:末将见过太守大人,不知大人何故来此?
我死死的盯着他,冷冷的问道:军营里面在干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把守?
宋宪眼里闪过一丝恐惧,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结结巴巴的说:曹,曹丞相的新军正在场中操练。怕有外人打搅,所以让兵士守住进出口。
“原来这样,我笑笑说,既是操练,作为太守也该去看看,这支新军究竟怎样?
宋宪一急,又没话了,尴尬的愣在那里。
“末将不知太守前来,有失远迎,太守既然要进,谁敢阻挡,侯将军有令,速请太守大人!”
伴随着一阵嘶鸣,魏续骑马赶来。
“请太守随我来!”
魏续偷偷向宋宪使了个眼色,宋宪一路小跑,进了大营。
陈硅上前小声劝阻我说:将军不可轻易进去,就怕有阴谋。
我想,你的阴谋不比他的厉害多了。这几个白痴,顶多会个什么摔杯为号罢了。一时间,胆气上来了,刚才路上还有的担心顾虑,竟都抛到一旁去了。
“陈大人回家静候消息,我附上陈硅的耳朵,悄声说,万一发生变动,只恐令甥还没救出,而你已经搭上了。
陈硅显然也是考虑到了利害关系,头上早就冒出了一层汗珠,大概一直再思考该不该留下吧,见我给了他个台阶,慌忙以去找援兵为由,骑驴溜走。
虚伪,要是能找到士兵,你刚才还不直接带着过来,看着陈硅救火似的跑了,真是老奸巨猾!
魏续前头带路,进入训练场,我一边四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场地,一边盘算着发生冲突,逃走的路径。
偌大的训练场,分成了东西中三大块,每个大块又有三个小块组成,东边一块,似乎是曹操新军在操练,一杆硕大的旗帜绣着一个字,随风摇曳,似乎是个菊字,西边的操练场,散乱着或坐或站的一伙部队,侯成似乎正在训斥着什么。
一排看是临时组建的大栅栏,后面却是一个行军大帐,挡住了我的视线。
“魏将军,这又是做什么,我冷冷的问道,怎么看起来这么别扭?”
“这是候副守的要求建造的,曹丞相说过,军务全权有副守操办,太守就不必多问了吧。”
魏续进了操练场,胆子似乎大了起来,不再唯唯诺诺,而是有些强硬了。
“哼,我倒要看看,你们搞的什么鬼!”
一夹马肚,赤兔一声长嘶,飞过栅栏,饶过行军大帐旁的拒马,冲了过去。远远望去,几百人被捆绑围在一个木栅栏里。周围围满了拿着刀枪的士兵。
被捆绑的那些人,听到马嘶,有的似乎看到了我,使劲的挣扎着要起来,围着的士兵慌忙冲进木围栏,推搡着,用棍棒击打着,压制着,被困的人也在极力的抗争着,整个角落顿时一片混乱。
此时,操场东边,曹军新兵排着整齐的队列,在他们将领的带领下,辛苦操练。对旁边角落发生的混乱,熟视无睹,我不禁暗自赞叹了下,这个部队带军的菊将领不简单。万一发生冲突,如果他们不插手我还有胜算,如果插手,我就可以说命悬一线了。
操场西边的士兵,发现这边的动静,随着侯成和宋宪懒懒散散的涌了过来。
魏续紧随我身后而来,拦在了我的面前,一脸的尴尬。
我指着那围栏的人问道:他们是什么人,不会是你们打劫来的老百姓吧?
“太守大人明察秋毫,我们哪里敢呀,魏续铁青着脸说道,,这都是些附近趁火打劫的贼寇,刚刚抓来。”
我冷笑一声,说:盗贼?下邳新败,哪来的这么多盗贼,我倒要去问个清楚。
“吕布!曹丞相说过,一切军事有侯将军来做主,难道你连曹丞相的话也不听了吗!”
魏续看着渐渐靠近的侯成、宋宪以及大批士兵,口气逐渐强硬,直呼名字了。
“魏续,胆子不小,敢直呼上司名讳,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怕我治你个不敬之罪吗!”
“太,太守先对丞相不,不敬,魏续吓得倒退两步,我只是在提醒太守而已。”
“给我让开,我用画戟指着魏续的脑袋说,我倒要看看真是如你所说,都是些贼寇?”
“太守亲自前来,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