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侠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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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侠侣-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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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有耍了!”余音未尽却又一声“哎呀!好狠!”百忙中往下一看,玉鸾的身子已歪歪倒倒地被夺命神梭扯近身前。急忙喊一声:“鸾妹休慌!”身躯往下一沉,朝夺命神梭的右肩就是一剑。

原来夺命神梭为了解救阿琼给他那一掌,而掷出锁键,玉鸾空着双手,刚巧把它接着。

一时不忍舍弃,就用了上来。这时遇上蝉儿拔起身形,她立即依照单鞭的用法,一招“百步飞虹”朝夺命神梭的单锁打去。

这一着倒出乎夺命神梭意料之外,所以两根长链竟缠在一起,两人竟你拖我扯地争夺起来。

说起两人的真力,玉鸾如何能敌?可是她好胜心切,咬紧牙龈,也拚力往后拉。繇得她这样拚命,但夺命神梭力气大得出奇;一扯之下,玉鸾身躯不由自主地跨前一步,不过夺命神梭也无法换手收链,而被暂时僵持着。

夺命神梭正和阿琼争夺长链,忽闻颅上喝声,剑风已到,此时惊得亡魂直冒,急往侧方一跃,避过来剑。但长链因为纠结太紧,竟无法抖脱。

蝉儿因是下堕身形,神速已极,一剑斩在绷紧的长链上,只闻“锵”一声,一条两丈来长的水磨钢炼,竟被斩成两截,夺命神梭和玉鸾两人骤觉腕底一松,真力失凭,各自摔成一个“四蹄倒悬”,蝉儿在紧急关头看到她们狼狈的样子,也忍不住“吃吃”几声娇笑,竟忘了向敌人进招。在此瞬间,又听到阿琼在黑夜里叱道:“狗子!休得伤人!”

夺命神梭跃起身躯,见手中所握的钢炼已不及二尺,却闻身后骂声,知是小白龙和人家已合上手,急忙把手里断炼朝玉鸾身上一摔,喝道:“接这个!”

玉鸾刚一站起身形,就见寒光挟着劲风打来,以为又是什么奇形暗器,只得横移丈余。

蝉儿知道玉鸾的趁手兵刃尚未取出,深恐她失措受伤,急纵过来,朝那断链一拍,“当!”一声,断链落在地上。玉鸾这时才知道夺命神梭竟用断链当作暗器打来,嫩脸不禁一热,喝一声:“贼奴敢骗我!”把接在手里的长链一扔,拔剑飞步上前。可是,夺命神梭已经纵过小白龙那边助战去了。

阿琼虽在夺命神梭的鼻端踹了一脚,却被迫丢剑,眼见蝉儿和玉鸾把魔党缠住,心知暂时不会落败,打算找那受伤的魔党,夺一枝兵刃来使用。那知走往小白龙坐处一看,却不见半个人影,气得嘟噜一声:“狗头倒是溜滑!”刚一回头,就闻身后“嗤”一声,一缕寒风,已到达脑后。

红花婆婆是当今宇内打暗器的能手,阿琼在她门下耳濡目染,对于诸般暗器也练得十分到家,此时身形略为一挫,轻舒右掌抓住暗器尾端,立刻翻转身躯,朝暗器的来路一纵。

小白龙先受蝉儿一掌,无法提起丹田真气,眼看藉为靠山的副监不过和那少女打成平手,如果另外两名加了上去,势必落败无疑。

要知道像小白龙这般娈童姣女,能有什么人情道义可讲?他一念及自身的安危,立即躲在树后,只要看出苗头不对,就实行溜之大吉,那知刚一躲起身形,即闻兵刃撞击的声音,知道夺命神梭已把不轻用的“连环锁”出手。

他知道夺命神梭的连环锁是刀剑的克星,曾经横行江湖,也曾打败魔教里面若干高手,谅当前这些少女使用寻常刀剑如何能敌?所以又前走两步,却见一条苗条的身影如飞而来,知是特意来寻自己的霉气,此时自己的小腹下仍隐隐作痛,不敢当面过招,急又躲后树后,后来阿琼寻不到他,回身想走的当儿,他想起时机不可再失,立即一声不响地发出一枝三梭镖,满以为再偌近的距离,必可一镖得手。

那知人家并不像他想像那般脓包,飞镖刚一出手,少女的身形已反扑过来,此时要想再躲,已来不及,只好硬起头皮,右手一枝长剑“朝天进寿”护在胸前;左掌“屏障江干”扶着丹田要穴。

阿琼看他那样子,知道他心胆俱怯,喝一句过后,一招“泉穴星罗”双臂如环,先向怀里虚抱一下,立即分一上一下往外推出。

小白龙虽是提气不便,内功打了一个折扣,但剑法招式并没有忘记,一见对方掌风凌厉,立即横里跃开,喝声:“贱人找死!”剑走偏锋,反削阿琼的左肋。

阿琼见他身法迟滞,那里把他放在心上,莲步一移,绕往他的身后,左掌打出一股劈空掌力,右手中指直点他的“精促穴”小白龙只见眼前一幌,身后劲风已起,急忙一招“奇虹映碧”长剑往后一撇,身躯往前一跃。

阿琼事先也算准他会有这么一招,此时略一斜身子,改点他右手的“曲池穴”,触手之处,其软如绵。

小白龙只觉得手肘一麻,长剑已脱手飞出数尺。

阿琼见一招得手,娇叱一声,双掌齐推,用尽功力再打出“深山纵虎”一招,想把他立毙掌下。那知在危机一发之间,对方一声大喝,一股强烈无比的掌风袭来,只得后退一步。

在此瞬间,一条高大的身形已经落在两人之间,喝声:“小龙快走!”却把小白龙一挟,接着纵起身形,走入漆黑的林里。

阿琼慑于夺命神梭那枝流火梭,而且夜黑林密,恐防遭受暗算,略一犹豫,已被他走远了。只得捡起小白龙丢下的长剑,却又见一条小身影走过来道:“琼姐!你的宝剑在此!”

阿琼接了过来,双剑一比较,觉得还是小白龙那枝剑好一些,心里大悦,忙道:“照情形看来,我们的住所敢情真个出事了,得赶紧回去,别让那些魔党过份惬意了!”蝉儿接口道:“是呀!我们得快点走!”

三女上马飞奔,约莫半个时辰,却见大青山那边火光熊熊,杀声隐隐。阿琼“呀!”一声道:“他们真个打起来了,还要烧我们的房子!”匆匆把塞马先生师徒的面貌服饰脱了,又策马疾驰,一上了山坡,只看见火光掩映里有十条身影在奔驰飞逐。

蝉儿眼尖,早认出有于志强在内,喊一声:“琼姐!他们先到了,你安顿马匹后再来!”招呼玉鸾一声,双双离鞍跃起,展开绝顶轻功,直冲下去。

阿琼忙把两匹良马赶进树林安置妥善,也就展开身法赶去。

再说这一天,琼璜二女出门不久,塞马先生也率同莫氏兄弟畅游滇池,希冀在滇池的近处发现于冕的踪迹。

在塞马先生来说,是这个想法倒是对的,因为在滇池附近只有他能够知道于冕的游踪,虽然前此曾经找了无数次,但仍不肯放手不找。师徒三人租下一艘小艇,荡着荡着,不知不觉已来到了晋宁地方。

塞马先生望一望艇尾那边,嘴里微“唔——”一声,立刻吩咐移舟泊岸。

莫家兄弟对于塞马先生这一个举动,都觉得有点诧异,不期而同地顺着那方向望去,却见一艘大船在半里外游弋着。那艘大船已经游弋很久了,自从塞马师徒离开大青山不远就看到一艘大船,但它一直跟了几十里水程,不知是什么意思,莫家骥嘴唇动动,就想发问。

塞马先生忙用眼色制止。

不久,艇已泊岸,塞马先生付过船钱,率领他们登岸,找到一家傍着滇池的酒楼,靠窗坐定,却见那艘大船也迅速移来岸边。

莫家骥这时再也忍不住了,从窗口瞥那大船一眼道:“师父!那船兀是古怪的,好家故意跟我们似的?”

塞马先生正色道:“如何不是?不过人家的来意未明,我们也不必理他,同时也不必怕他……”见酒楼的伙计走近前来,又忙改口点了几样菜,两壶酒。

莫家兄弟瞬也不瞬地盯着那艘大船,却见船一泊岸,就有五位彪形大汉走上岸来,其中两人还带有发亮的兵刃。但是,上岸之后,被街上的房屋遮着,不知道他们究竟走往何方。

师徒三人还说不到几句,就听到楼梯“蹀蹀”的脚步声,一位脓眉大眼的中年壮汉首先走了上来。随后又是三位武林装束的人物,但一位三十来岁的白面书生;那位白面书生上得楼来,有意无意瞥了塞马师徒一眼,那清秀的脸上却泛起一丝笑意,然后随着各人在靠窗的另一边坐下。

这几人上来之后,也就呼肴唤酒吃喝起来。

塞马师徒一面说些滇池景色,一面留意那些人的谈话,可是,那些人说话的声音很低,只听到“大青山”,“民夷河”,“青龙哨”这些地名,后来才听到那中年壮汉嫣然笑道:

“我们只要把鸢线儿放长一点,那怕一个老头儿飞上天去?而且………”

书生打扮那人似乎嫌他说话泄了机密,忙用眼色制止并且道;“放长鸢线是另一回事,但我们得留心那批翁里欧儿,要打听出他的支鸣尸鸣以伊不因尸亚手,要不是辣椒儿不好吃,头儿也不教我们放糖了!”

莫家骥听他忽然说起什么“批翁里欧”,咿咿哑哑的无法了解,不由得诧异地朝那些人投了一眼。却巧那边武林装束的壮汉也望了过来,恶狠狠地盯他一眼,莫家骥年轻好胜,立将发作。

塞马先生忙制止了,立刻叫伙计上来算了酒账,带他两兄弟匆匆下楼,来到街上即轻轻说声:“快走!”

莫氏兄弟不明就里,只得默默跟着。出到街口,塞马先生四顾无人,才道:“我们今天被人家掇上了,虽然并不怕他,到底也是讨厌,现在我们从路上走,赶回去看看两位姑娘回来了没有,也好通知她们一声!”嘴里是这样说,而脚下并没有停着。

莫家驹道:“怪呀!他们说些什么?我一句也不懂!”

塞马先生道:“起初我也不懂,但是他们说多了,也就可以听得出来……”回头儿见莫家骥瞪大了眼睛,又笑道:“其实这种双音切口,只瞒得过不懂反切的人,你两兄弟学过反切,为什么还悟不起来?”

莫家驹听说反切,不禁嘴里又覆吟着“批翁里欧”莫家骥听了一会,却笑起来道:“师父!他们在说你老哩!”

塞马先生点头道:“是呀!批翁的谐音是冯字,里欧的谐音是老字,合起来就是冯老儿了……”

莫家驹“呀!”一声抢着道:“那么,支鸣是住,尸鸣是处,以伊是衣,不因是边,尸亚是虾,这个住处衣边虾又怎么讲?”

塞马先生失笑道:“那有这样读法?”

莫家驹脸儿不禁一红。

塞马先生又笑道:“问题在那手字,你只要把虾手的谐音读了出来,就是下手两字……”

莫家骥笑道:“那么这句话应该是:‘住处以便下手’了!”

塞马先生道:“正是如此,可见还不知道我们的住处,说到下手,他们这时也可以下手。所以不这样做的原因,料必是想一网打尽,天幸给我们遇上,也可以早作准备!”

本来从大青山到晋宁的水程,不过是四十余里,但陆路沿着滇池的边缘,弯弯曲曲,却有一百多里,寻常人可要分为两天来走。塞马师徒轻功虽然很高,然而在这日正当中,光天化日,行人如鲫的路上,也不敢过份施展,所以一直走到夜幕低垂,才望到大青山影。

这不过说是望见而已,因为山脚下峰回路转,也还有十余里远近。这时因为行人绝迹,塞马先生施展起轻功,竟是飞山越谷,急急忙忙赶到那间茅舍,倘幸并无任何动静。

塞马先生见琼璜二女未归,又督促两徒淘米煮饭,那知炊烟一起,门外就有一个苍老的口音喝道:“姓于的,滚出罢!难道还等我雪山神豺烧你的狗窝?”塞马先生闻言不禁一愕。忙扬声道:“你们找错地方了!这里并没有姓于的!”提了兵刃,掌灯开门而出,却见一个黑影,站在两丈开外。

那人先闻塞马先生说没有姓于的,此时又见他掌灯而出,也觉得有点意外,旋而看到塞马先生手中那枝宝剑,在灯光下闪闪生辉,却又嘿嘿两声道:“你姓什么的?是姓于的什么人?”

这两句话问得塞马先生大感为难,因为他数十年从未改名换姓,可是隐居之后,又不愿以真姓名示人。此时被问起来,明知一说出认识于冕,立刻就要惹祸上身,要是不说,却不能违心胡绉。在这一犹豫之间,那人又冷笑一声道:“老儿你想死么?别以为你手里那枝废铜烂铁能奈何我雪山神豺,要是不说出姓于的去处,只要我一举手,立刻叫你葬身此地!”

大凡一个练武的人,最可恨别人看不起他的艺业、此时塞马先生被雪山神豺接连讥诮,已是怒起心中,寒霜罩面。恰好莫氏兄弟闻声而出,如果还再容忍下去,岂不是示人以弱?

当下也冷笑一声道:“说到姓于的是谁,我冯寒城可不知道,要说必要比划一番,谅你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这几句话是塞马先生用丹田真气发出,内力充沛,声震林表。

雪山神豺听塞马先生自报姓名,眉目张合几下,似是极力想从记忆“冯寒城”到底是谁?

但塞马先生一语未毕,十余丈远的树顶上却哈哈几声狂笑。笑声甫止,飞鸟般一条身影,已飘落面前。

塞马先生不禁后退一步。

那人一现身又哈哈几声,突然一寒脸道:“这回叫做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灵珠剑客久违了!”立刻转脸对雪山神豺道:“黄老哥!你不认得当前这位,三十年前名震江湖的灵珠剑客冯寒城吧?我文若武三十年前领教了一剑,幸而未死,今天本来想找于老儿嘱复十年旧恨,却料不到找到冯老儿,这一剑之仇,终该有个了断了!”又回身对塞马先生道:“冯老儿!你总该记得了吧?”说完了又桀桀一笑,情态骄横已极。

塞马先生原已记不起来了是谁,及至听到他自己报姓名,才知道是三十年前,在湖广白路岭劫掠少女,被自己路见不平,苦战两个多时辰,仅伤他一剑的中年汉子。这时他仍记起前仇,料必苦练有素,心里不由得暗惊,必想对付文若武一人尚不致于落败;惟是旁边尚有一个雪山神豺虎视耽耽,莫氏兄弟功力不足,至为可虑。但人家既已找了上来,岂能示怯?

当下淡淡一笑道:“我道是何处光临的好朋友,原来却有这样一段情节,既然说开了,只要文兄吩咐一句,老朽无不舍命奉陪就是!”

文若武明知塞马先生一笑之下,藏有不少危机,三十年前自己还吃过一场败仗,此后自己虽也苦练多年,然而对方未必荒废,不得不小心应付,口气反而略为温和道:“冯老儿!

你可别以为我们有两人在此会欺负你一个老儿,这场过节只由我文若武自行了断。”

塞马先生见说只有两人,心中略定,微笑道:“既是如此,请进招吧!”顺手把油灯交给身旁的莫家骥。

文若武把脸一沉,说声:“好!”取下背上一对流金铛。

雪山神豺喝声:“文老弟慢着!”接着道:“这场过节当然是要找回,可是于冕这老儿究竟在何处,也总该查个清楚!”

文若武道:“既然冯老儿住在于老儿的窝里,少不了他身上问个水落石出,还怕他不说不成?”喝道:“冯老儿接招!”流金铛左右一分,一招“西天拜佛”从外打回来,立刻有一阵狂风扑往塞马先生的身上,莫家骥手中一盏油灯,已被这一阵狂风卷灭。

塞马先生见对方兵刃之下,竟挟劲风,急喝:“骥马速退!”自己也就一个弓步往侧里一偏,左掌发出一股劈空掌力,朝流金铛的劲风劈去,两股风力一接触,就闻“蓬!”一声,自己反被震得幌了两下。

名家对招一经接触,心里各自有数。文若武见自己的铛风虽把对方的身形撼动,但这是兵刃上面占的便宜,对方既能够以掌风抗拒,不能不佩服人家功力深厚,喝一声:“有你的,再接一招!”双铛平推,更强烈的劲风朝前打出。

塞马先生这回可不敢硬接,嘴里一声轻啸,人已拔起丈余。文若武的铛风从脚下”

“呼”一声打往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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