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员听了点点头,“那倒是这么个理!不过冷家的儿子瞧着不对劲,被冷文海强按着头跪下,竟然偷偷笑了。在他低头的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见他嘴角得微笑,有些——诡异!等到他抬起头,又恢复木木的表情。现在回想起来,我还觉得浑身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早晚会出事。可能是我胡思乱想,二十年过来,不也是风平浪静的?警官,他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这个管理员好奇心还真是强,不过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发现冷拓细微表情的变化。
曲寞带着刘俊离开,上了车刘俊问着:“曲队,这个冷拓明显不正常,他会不会就是连环案的变态杀手?”
“一切都没有证据,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曲寞用手指敲着方向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去房管处查冷家的住址,我想,我该登门造访!”
很快,曲寞就得到了冷家在南江市的几处住址。
海边的观景别墅,繁华地段的公寓,靠近郊区的度假屋。
“去郊区!”曲寞看过三个地址决定去那里找冷拓。
冷家的度假屋的位置有些偏,不过附近的风景秀丽,靠山临水颇有意境,有种“采取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隐居味道。
隔着一大片金灿灿的油菜花,一栋单独的三层别墅出现在他们面前。
一路驱车过来,二里地左右不见有其他人家,还真是够清净!
075 有线索()
曲寞找到冷拓在郊区的住处,把车子停在油菜花菜地的旁边,沿着小路走过去。
三层的仿古建筑,两扇红黑油大门紧紧关闭,门上还有两个雕着兽头的扣环。
曲寞轻轻叩门,半晌,才听见有脚步声走近。
“咯吱”一声,门被打开,曲寞跟开门的人四目相接。
“这里是私人住宅,谢绝参观!”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清冷,看着曲寞的眼中满是警惕。
“冷拓先生?”孤傲、孤僻,戒备心强,身上有成熟男人的沉稳、大气,有带着一分艺术的气息,曲寞基本上能判定他的身份。
他听见曲寞喊出自己的名字并没有惊讶,而是侧身让路,“警官先生,请进吧。”
他能识破自己的身份,曲寞倒是不奇怪。没有相当的智商,也不会被自己锁定成连环变态杀人案的嫌疑犯!
倒是刘俊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警察?”
“我在这里住了快二十年,除了家人没有其他人造访。只有警察才会大费周章,调查我的情况和住址。”冷拓用嘲讽地眼神看了他一眼,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似乎是在嘲笑这个问题太白痴。
曲寞走进去,发现一楼整个被打通,靠边停着一辆摩根,旁边摆放着一些树根,虽然造型不同却放得很整齐。轻微的强迫症!
还有一些雕刻的工具和一个雕刻成型的树根,造型古朴雕工细致,细看好似一条要腾云驾雾的龙。
“冷先生还会根雕?”曲寞扭身盯着冷拓问着。
“根是生命之源,是最美好伟大的事物之一。可它们深藏在地下,人们习惯性的忽略。”冷拓看着那些根雕,眼神变得有光,“我不过是把它们的美开发出来,称不上根雕。”
“人们忽略与重视又能怎么样?几十年甚至是十几年的功夫,都会腐烂甚至变成尘土。”曲寞带着讥笑的口吻。
他听了一皱眉,似乎有些不悦,“尘土也有美丑之分,曾经的绚烂会变成永恒留下来,以俗人不能理解的方式!警官,你们有什么事要问?我还有事要忙!”一语不合要撵人的意思。
“没什么,我想要问一下你母亲真正的死因!”曲寞盯着他的脸问着,看见他的眼神有一刹那间变得奇怪。不屑、嘲讽,还有一丝——兴奋!
“不,准确的说是你的继母。”曲寞突然又开口,“再准确一点是你父亲的第二任妻子!”
他的眼神突然像利剑,放在体侧的右手食指微微动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警官,我不知道你这么问的意思是什么?不过我有权拒绝回答你的任何问题,我以这房子主人的身份请你们出去!”
曲寞瞧了他一会儿,然后转身往门口走。他走到一半扭身,看着冷拓说:“我们还会再见。我相信,下次见面的时候,你无权拒绝回答我的提问!”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刘俊跟在他后面,上了车有些可惜地说:“曲队,咱们就这么回去?这家伙性格偏执,审美扭曲,头脑聪明,独居有车住址偏僻,多金有气质带艺术气息,完全符合你对凶手体貌特征的描述。”
“不然呢?你进去抓人?”曲寞反问着。
刘俊挠挠头,遗憾得自言自语,“要是有证据就可以搜查他的屋子,里面一定是第一案发现场,不会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曲寞开车回了市区,还不等回刑警队,就接到了多多的电话。
柯敏和丈夫出差去巴厘岛,孩子又送到以柔家里。孩子每天坐校车上下学,她不用耽搁工作。
今个儿多多又吵着要吃肯德基,以柔便带着他去了。她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就见那孩子笑得贼乎乎。
“你笑什么呢?”
“没事,就是想起个笑话。”
明显是敷衍,不说就算了,现在孩子的内心世界都很复杂。
“请问,这个位置有人吗?”
“没有……”以柔突然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抬头一瞧,竟然是曲寞站在一旁。
“曲叔叔!”多多兴奋地喊起来,拉着曲寞的手,“我想你了!”
“是吗?叔叔也想你!”曲寞瞟了以柔一眼,见她没说话就挨着多多坐了下来。
“曲叔叔,你怎么空着手来啊?”多多古灵精怪地说着,“每次妈妈生气,爸爸都会买花和礼物回来,妈妈的气就消了。”
“多多……”
“你曾阿姨没有生气。”曲寞打断了以柔的话,“而且你爸爸妈妈是夫妻,我和曾阿姨是同事。”
“同事?”多多瞧瞧他,又瞧瞧以柔,最后郁闷地吃了一根薯条,“好吧,你们大人最虚伪。”
“你不会介意吧?多多给我打电话,我只能过来,怎么能伤害孩子纯真的心灵呢?”
以柔听见这话还能说什么,不过心里还是忍不住吐槽,他曲寞什么时候会在乎别人的心灵受不受伤?
“曲队还没吃晚饭吧?这里可都是些垃圾食品。”
“没关系,我吃过了。”还不等曲寞说完,就听见他的肚子“咕噜”一声。
以柔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曲寞不自然的干咳了一声。
“这里有鸡排饭、咖喱饭,还有热奶。”多多人小鬼大,“曲叔叔,我去给你买。”说着从小椅子上面跑下来。
“别跑,小心地滑!”以柔提醒着,用眼睛跟着他的身影。
“曾医生,你对三具尸体有什么看法?”对着红红的番茄酱,曲寞丝毫不觉得这个话题多么不合时宜。
以柔听见这话扭过头来,“曲队,三具尸体尸检的结果大致相同,不过第三具跟前两具相比有细微的差别。”
“你是说内脏和子宫?”曲寞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嗯。”以柔点点头,“如果说凶手是为了保存死者的身体,那为什么不取出燕妮的内脏?连环杀人案之所以称之为连环,一是指凶手作案的连续性,二是凶手作案的手法一致,三是受害人具有相同的特征。
按照这三点来看,很显然,杀害燕妮的凶手另有其人。可是根据各种证据显示,这三起案子又都跟同一个奇怪的女人有关系,让我感觉费解。我在刑侦推理方面是业余,曲队是专业,应该有高见。”
“你说唐宁和倪佳尔的相同特征是什么?”曲寞饶有兴致地问着。
以柔不假思索地回着:“年轻、漂亮、天真纯洁,都是女大学生。”
“燕妮没有她们年轻,更不天真纯洁,也没读过正经的大学。显然,她不符合凶手的审美。”曲寞接着说,“经过我们取证,证实燕妮已经怀有身孕,她还特意做了性别鉴定,是龙凤胎!”
以柔是第一次听见这件事,显然有些惊讶,同时又觉得凶手太残忍,一尸三命啊!
“你说凶手为什么非得取走燕妮的子宫呢?”曲寞继续问着。
以柔想了想,“我猜测原因有两个,一是凶手嫌弃燕妮私生活糜烂未婚怀孕,取走子宫有净化的意思,如果处于这样的考虑,凶手或许是同一人。二是凶手另有其人,而且跟燕妮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系,他想要隐瞒燕妮怀孕的事实。”
“嗯。根据林慧等人的口供,燕妮的男朋友显然是有家庭或者位高权重,才会如此隐蔽自己的身份。不管他属于哪一种,有一个事实是一致的——他暂时没办法跟燕妮结婚!
不过,燕妮显然是有结婚的意思,她死之前取消了不少工作,尤其是她生产的前后那三个月,更是一点工作都没有。她已经做好了生下孩子的准备,她家里的书房已经装修成儿童房了。”曲寞在以柔面前,从来不在乎什么保密条例,都是查到什么说什么。
“我怀疑她死前去巴厘岛是为了结婚做准备,不少明星都喜欢在那里举行浪漫的海岛婚礼。”
“哦?”听见以柔的话他眼睛一挑,“你也喜欢海岛婚礼?那有什么浪漫,灌一肚子海风,连喘气都是腥咸潮湿。要是赶上大风婚纱吹得满天飞,要是刮台风就更糟了。”
“噗嗤~”以柔突然想起之前看见的新闻报道,一位女明星在海边举行婚礼,原本的设计是披着长发头戴花环,洁白的婚纱有着长长的后摆。可那天偏偏刮起了大风,这下新娘狼狈极了,满脸都是头发乱飘,婚纱更是一个劲往身上裹,连走路都费劲。
当天的新闻用了一个词形容新娘“风中凌乱”!
“曾阿姨,你不生曲叔叔的气了?”多多两只手端着托盘回来,上面放着一份鸡排饭,还有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曲叔叔,还是你厉害。不用送花,也不用送礼物,就能把曾阿姨哄乐。我爸爸就差劲多了,带着妈妈去巴厘岛玩儿。”
“你爸爸和妈妈是去工作。”
“才不是呢。”多多坚持说,“妈妈一直不开心,因为爸爸工作忙,总是加班、出差,连妈妈住院也没回来。妈妈很生气,爸爸为了哄妈妈开心,就说带妈妈去巴厘岛度假。他们说我是小电灯泡,所以才把我留在家里。”
大人怎么会把血淋淋的案子跟小孩子说?柯敏不告诉多多实话有道理。
有了多多在场,曲寞和以柔不再说凶杀案。很多时候都是多多在叽叽喳喳的说着学校里的事情,以柔偶尔接上几句,曲寞就安静地听着。
以柔和多多是走路过来得,曲寞想要开车送她们,以柔拒绝了。曲寞也不强求,独自开车走了。
这倒让以柔松了一口气,若是他一味的纠缠,以柔会感觉到负担和反感。上次两个人已经就这个问题谈了一次,以柔觉得自己已经把立场、观点摆得很明白。
方才曲寞说他和自己只是同事关系,又保持了适当的距离,看样子他是想明白了。
可是曲寞的车并没有开远,他只是兜了一圈又回来,远远的跟在以柔和多多身后。一路护送他们到楼下,看着以柔带着多多上楼,又看见四楼的窗户亮灯这才放心。
他看看手表,已经八点多了,便开车往中央路去。到了xx服装店的后门附近,他把车停住走了下去。
眼见不远处是个小胡同,没有路灯越往里面越黑。他点着一支烟,慢悠悠的走了进去。
里面有个大垃圾箱,味道有些难闻,一个人影正猫腰在里面找东西。
那人听见脚步声站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了曲寞两眼径直走过去,“先生,给几个钱买晚饭吧!”
借着香烟的亮光,曲寞看清楚了眼前的男人。
他年纪不算大,也就五十来岁,皮肤黝黑满脸都是褶皱。一身脏兮兮的旧衣裳,手上满是老茧和污渍。听他说话的口音带着些许的外地腔,估计是来南江久了,被熏得差不多了。
曲寞拿出钱包,从里面掏出一张红票子放在他手里。
他见了惊喜万分,笑着说:“我就看出先生不是一般人,心想着今天会发小财,果然被我料中了。”
“哦?你还会看这个?”
“当然!”他把钱贴身收好,显然是来了兴致,“这看人要看几个地方:车、衣服、鞋子、手表、皮带,讲究些的人还会戴袖口。”
“你倒是挺有研究和心得。”曲寞看似漫不经心的搭话。
“那是!俗话说得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在南江拾荒界最有名,谁都没有我挣得多。虽然城里人什么都往垃圾箱里扔,可毕竟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光靠捡废纸、酒瓶子换钱,只能喝西北风,主要还得靠行乞。
先生,你不要笑话我。行乞也算是一门手艺,从古至今,丐帮可都是天下第一大帮。而且这行乞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首先你要肯放下尊严和面子,其次你得会看人,再来你还要会找地方。
地铁口、汽车站、火车站,那些地方我都不去!看着人多,却没几个慷慨的有钱人。这些商业街啊,高档写字楼啊,高档的住宅小区啊,我倒是常去转悠。
一天碰上一个像你这样富有同情心又善良大方的人,我就可以休息几天不用出来了。碰上好心的女主人,还会把家里不穿的衣裳都给我。那些衣裳跟新的差不多,还都是牌子货。先生,不瞒你说,我这是出来干活没舍得穿好衣裳,要是溜达也穿得挺精神!
你看看我这是手机,虽然不是最新款,却也不落伍,捡来的!”他从兜里掏出个手机,明显是女孩子使用的款式。手机壳上面还用水钻粘了一个可爱的粉红色小猪。
曲寞看见那个手机一皱眉,“你从这里的垃圾箱捡的?”
“不是。”他连忙回着,“就在这个服装店后门附近。”
“哪天捡的?当时你还看见了什么人?”曲寞一边追问,一边从怀里掏出钱包来。
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钱包,回答:“四月一号,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是愚人节,我睡不着出来溜达,看见胡同口停着一辆旧车。有车自然就会有人,我以为是服装店的小姑娘下班,男朋友来接。我就走进来,却发现这里没有人,服装店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人早就下班走光了。
我刚想要出去,就看见地上有个手机,赶忙捡起来拿走了。看这手机的款式,肯定是店里小姑娘用的,平常没谁会进这个胡同。我怕服装店里的服务员找,就半个多月没过来。今晚上我又睡不着,就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这地方还真是旺财,最适合我!”
“你不知道四月二号早上在这里的橱窗里发现女尸吗?”曲寞冷冷地问着,“你就没怀疑这个手机是那个女孩子的?”
“先生,大晚上的你别吓唬人!”他显然是有些害怕了,一边说着一边瞧瞧服装店的后门。
“我没有闲工夫吓唬你。”曲寞掏出警官证,“警察办案,请你配合!现在你回忆一下,那天晚上你是几点到的这里,见到、听到了什么,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警察?他显然有些傻眼,不敢惹麻烦,赶忙一五一十的说:“那天我是十点多从家里出来,到这也就十点半左右。我捡了手机就离开,前后没用五分钟。我没听见什么动静,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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