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将易筋经运至极限,准备毁去此楼。
妖孽闻声更急,反冲过来,吼道:“毁不得——”
刘吉冷笑:“毁不得才怪!”
喝地一声,神功化掌而出,砰砰砰砰,炸得引风楼四分五裂,狂风更是啸起,卷滚无数碎石倾冲而下,那山崩地裂之势,吓得地面众人鸟兽散。
那妖孽突然悲喝:“你这昏庸无知的小鬼,实是可恶!”
只见得他咆哮如雷,身化游龙,在那狂风霸劲之中掠飞冲撞,大堆乱石扑身,照样被打得四分五裂。
狂龙更撞向四面八方人潮,那似乎受魔鬼般诅咒威力,简直摧枯拉朽似地卷劈于满脸惊慌人潮,霎时劈劈叭叭,唉叫连连。
旋风啸劲中,只见得人影一条条倒喷堡外头,就连刘吉亦不例外,刹那间已被击昏,终于不醒人事……
狂风仍啸,久久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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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地窟访八恶
待刘吉酲来,已落身于一处沉静冰冷石室之中。
触眼即是一盏脆弱烛灯,置于石壁凹洞。
这似乎是天然石洞,颇为宽敞。
他醒醒心神,揉揉眼晴,再次往四处瞧去。
只见得四壁岩层森冷,自己则睡在一张石床上,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他哺哺说道,“难道我己经进入阴曹地府,还是被囚起来当人质?”
想不通,咬咬舌头,发现仍疼,该仍活着,他不禁回忆当时情景,分明受到妖孽重击,又怎好端端活在这里?或许当真被抓囚成人质了吧?
他又想及其他人,是遭殃,亦或被囚成人质?
猜不透!
他勉强下来,活动筋骨,奇怪,怎一点伤势亦无?难道易筋经真有神奇功能?不禁自得笑起……
“这到底是何地方?谁救了我?”
他直觉有人伸援手,否则遭此重击,怎可能毫发无伤?
“出去瞧瞧……”
刘吉决定探个究竟。
于是运起真劲护体,小心翼翼走向门口,往外探去,那头竟是一座更宽广的天然石窟,似乎处处可闻石钟乳清水声,仔细瞧来,左内岩墙涌有山泉泉下则是小池,泉水清澈欲未溢出。
刘吉见着山泉,登时觉得口渴,便自移步,想取水饮用。
谁知方移半尺,突觉泉边黑影乍现,妖孽阴影立即浮起,吓得他怔骇大叫:“谁?”
阴风涌来,黑影飘浮而至,吓得刘吉惊叫:“当真是你?你这阴魂不散的家伙!”躲退数步,“你到底是人是鬼?”
阴森黑影凄声道:“是人……也是鬼……你害得我好惨。”
声音冰冷,让人听来毛骨悚然。
刘吉头皮发麻斥道:“到底是你害我,还是我害你?既然是鬼就下地狱干嘛留在人间作孽,迟早会有报应!”
阴森黑影突然转身,骷髅脸面霎时现身,眼珠子竟然还在打转,吓得刘吉全身抽搐,没命逃回石室。
他想找门关紧,却找不着,哺哺直念阿弥坨佛,莫要当真坠落地狱才好。
他千祈万拜,道,“人鬼殊途,你走你的鬼路,我走我的人道,互不相干,你去吧,我再也不想要回齐云堡,那地方便让你成家立业,这样够慷慨了吧!”
阴森声音突然转硬:“刘吉,你这个小家伙,还不给我出来!”鬼气少了几分。
刘吉干叫:“我不是刘吉,你认错人了,刘吉是那个平头高个子(指李喜金),你要找也要找对人啊!”
森冷声音斥道:“你敢叛祖背宗?”
“我哪是?我真的不是刘吉!”
“如果你不是刘吉,岂能活命到现在?还不快承认,否则立即取你性命!”
刘吉一愣:“你是因为刘吉,才不杀我的!”
“不错!”
“那……我们到底有何关系?……该不会仇深似海,你想折磨我至悲惨地步,才杀了我吧?”
“出来看看,你自明白。”
“人鬼殊途,有何好看?”
“不然,难道要我进去!”
“不不不!”
刘吉心想里头毫无退路,纵使想进,亦无法可用。
他只好硬着头皮,千笑道,“我出去好了,一切好说话,纵使人鬼两不同,还是可以谈的,不是吗?”
他勉勉强强又挤往外头,深惧中,一脸奉承、巴结笑容,直往妖孽送去。
妖孽冷道:“刘家全是出你这种拍马屁的后代吗?”
刘吉干笑:“也算啦!尤其是我爹,他的马屁功夫的确一流,他逢人便拍,我只对三界之外的……例如你这鬼仙……这不是马屁,而是尊敬的结果……”
妖孽冷目瞪来:“你敢说你爹坏话?”
刘吉道:“那岂是坏话?是实话实说,他名扬武林,全靠马屁功夫,您不是能知人间事?运用您的法力想想便知。”
妖孽冷道:“你不怕你老爹听到?”
刘吉笑道:“会吗?人在鬼域,他哪知道?何况,就算知道,他也无话可说!”
“是吗?”
“当然!”
“如果我把你老爹找来对质,你待如何?”
“我爹会在此?”
“那可说不定!”
“呃……呃,不会那么巧吧?您把他也抓来了?”
“没有!”
“那就更不可能啦!有本事,您把他变出来对质,我一定说得他哑口无言。”
“是吗?”
“事实证明一切,您把我爹找来再说!”
“你爹已经来了!”
“在哪?”
刘吉稍紧张,四处瞄探,仍不见人影,但觉不可能,仍得意欣笑:“您爱说笑,我爹早失踪多年,怎可能出现于此?”
“因为我就是你爹!”
“你?”刘吉如被鞭抽。
“嗯!”妖孽认真点头。
刘吉一张脸变幻莫测,惊讶中带着不信,道:“我爹会是一张骷髅脸?
”
话末说完,妖孽已伸手往脸上抹去,揭下一面骷髅面具。
露出一张中年俊秀脸容,那仙风道骨神韵,以及英挺架势,正是刘吉熟悉且印象深刻的容颜啊!
见着此人,比见鬼还来得让他吃椋。
他两眼已自发直:“爹?你真是我爹?”
那中年汉子两眼含泪:“你说呢?”
刘吉百感交集,没想到八年末见,日夜相思的父亲会在此情此景之下相遇,他自激动万分:“你真是我爹?”
两眼含泪想扑去,突又无法接受。
急道:“不可能!你是妖孽,足可千变万化,现在故意化成我爹来骗我对不对?”
中年汉子轻叹:“阿吉,别再瞎猜,我真的是你爹喁!”
刘吉道:“我爹耳后根有颗朱砂痣,你让我瞧瞧!”
中年汉子淡然一笑:“幸好你还记得,否则我可难解释了!”
说完,翻向耳根,果然见及一颗朱砂痣。他又道:“其实你左臂也有一红点,是爹印上去的,对吗?”
刘吉至此喜极而泣:“爹,您其是爹呵?可恶!您怎不回家,跑到这儿装神弄鬼!”
他想扑去拥抱痛哭,却觉已长大成人,做出此举,十分尴尬,僵在那里不断拭泪。
中年汉子正是当年名闻天下的神仙无影刘千知,亦是刘吉父亲。
他见儿子啜泣,于心不忍,走了过去。
一边拍他肩头,一边安慰没事没事,忍之不住,仍将儿子抱于杯中,父子情深,终仍泪水渗流。
好不容易熬过激情处,两人方自拭去泪痕,面对现实。
刘吉赶忙挣脱父亲,一副兴师问罪模样,道:“爹你耍何花招,躲在这装神弄鬼?差点还要我的命!”
刘千知轻叹:“爹有难言之隐……”
刘吉道:“当然要想成你有苦衷,否则我岂非活活被您整死?”
刘千知叹声连连,不知如何说起。
刘吉但觉不该逼人太急。
便缓和语气,道:“爹您慢慢说吧!如果不方便,日后再说也没关系,但必要的问题,还是请您帮我解决疑虑,就像孟神医,他当真死了?”
刘千知道:“神医仍活着。”
刘吉怔诧:“既然如此,为何传出那么严重消息?”
刘千知道:“那是敌人有计划的阴谋。”
刘吉征愕:“这么说,我早跳入阴谋陷阱而不自知?”
刘千知道:“没错,从一开始,你便是他们设计对像!”
“当真吗?”
刘吉一脸痛苦,若真如此,自己未免栽得没名其妙且笨得足可一头撞死。这张脸实在叫人挂不住:“他们为何要设计我?”
刘千知道:“用你来对付爹,自是最佳计策!”
刘吉道:“爹能说清楚吗?”
刘千知道:“坐下来,咱们好好聊!”
于是他引领儿子走向秘道,转折中,终于见着月光,原是抵达悬崖边,此处置有右桌,崖边亦长古松,别有一番情景,两人坐于石掎,准备长谈。
刘千知理了情绪,说道:“你该知爹和孟神医交情匪浅吧?”
刘吉道:“此事天下皆知。”
刘千知道:“不错,就因为如此,对方先把孟神医抓住,逼我就范,可惜孟神医不受威胁便诈死,对方只好另生一计,便是请你出面对抗爹,这招果然管用!”
刘吉道:“孟神医既然诈死,现在可在齐云堡?”
刘千知道:“不清楚,或许对方把他埋了,不过依孟神医能耐,应可脱困而出才对,当然,这是指他诈死之后仍可复活,至于能否逃出魔掌,就得看他自己造化了。”
刘吉道:“对方到底是谁?爹为何要装神弄鬼,死守这里?”
刘千知轻叹:“或许全是命运安排吧……”陷入沉思之中。
刘吉知道父亲将说出秘密,立即住口,以待回音。
刘千知理了情绪,道:“事情该从十年前说起,当时爹虽以尊重生命为出发点,救了不少人,然而在进行中发现有的人行为实是无法想象,就如生物之劣根性,彪豹之类,总会持杀猎物。也就是说,有的人就是再次兴风作浪,杀人无数,实是祸乱根源。为免善良者受害,爹终于开始将武林中狂恶分子一一逮捕,困于某处。老实说,若一刀解决他们,倒也省事,可是爹总下不了手,亦相信人性本善,想看看多日规劝,对方是否能改过向善,谁知一劝便是七八年,效果并不佳……”
刘吉道:“就因如此,爹才失琮那么多年?”
刘千知道:“这并非爹所愿意,只是爹没想到,在囚禁他们之后,才发现,如果不紧紧看住,他们随时可能脱逃,故而一直拖到现在,仍未想出妥善办法,否则爹必定能回家与你们见面。”
刘吉苦笑:“爹何苦呢!”
刘千知轻叹:“或可说上天折磨吧……”
刘吉道:“那为何又选齐云堡,来个装神弄鬼?”
刘千知道:“老实说,我们现在位于齐云堡悬崖下方,那些怪人亦囚在这里!”
刘吉怔诧:“当真!”
急忙倾耳聆听,想发现什么。
刘千知道:“此处听不出声音,否则一传出,敌方岂非立即发现?”
刘吉喔了一声,道:“不知爹选此地,用意何在?”
刘千知道:“那是爹和孟神医商量结果,决定把那些怪人囚于此,故而联合神医力量,布置天罗地网阵势,以孟神医对毒性之了解,封锁所有可能前来救人之路,七八年来倒是相安无事。然而天下无永久之秘密,那些怪人之徒子徒孙不断查探之下,终于指向齐云堡,于是趁机将孟神医逮捕,且逼供,孟神医只好诈死,他们岂肯放手,又想及困住怪人者可能是爹,于是利用诡计将你骗来对抗我,事情似乎有了效果……”
刘吉皱眉,“这么说,齐云堡根本没有金银财宝了?”
刘千知道:“有一点,却未如你想象之多。”
刘吉道:“可是清风楼主亦和孟神医交情不错,他会助纣为虐?”
刘千知道:“那位清风楼主是假的,真的早就被抓走。”
刘吉咋舌:“那么说,连那护法古月河、孟夫人、苗疆双女都是对方之人了?”
刘千知道:“或许吧!”
刘吉苦笑道:“没想到从一开始便落入圈套而不自知,还带着他们前来收拾自家老爹?实是罪过……爹您干嘛不事先说明,害得你我父子相残!”
刘千知轻叹:“爹以为能把你逼退,谁知……唉,是天意吧,老实说,当时状况,硬说我是你爹,你也未必相信,或因此泄了底,对你我皆不利!
”
刘吉喃喃颔首,“说的也是……”他道:“严不严重?在孩儿毁去引风楼之后……”干伸舌头。
刘千知轻叹:“引风楼一毁,奇阵已破,屏障少了一层,现在只有靠老天保佑,别让他们找到这里才好。”
刘吉歉声道:“对不起,孩儿不是故意的!”
想及当时,拼命拖者父亲右脚,帮助敌人陂砗,他已自满脸通红,直叫不该。
刘千知轻叹:“全是天意吧……江湖恐将乱矣!”
刘吉自知犯猎,只能沉默。
不久,说道:“不知爹囚禁之人,有谁?”
刘千知道:“八九个,男女皆有,每一个皆能在江湖掀起滔天巨浪。”
刘吉道:“何不趁此危急时刻,把他们宰了!”
刘千知轻叹:“坏即在此,他们被逮,个个表现悔悟情景,让爹下不了手,何况爹一向不杀人……”
刘吉道,“规矩是可变的啦!孩儿若非遵照您救世济人方式,也不会落得今日下场,也就是说,经过此事,我已相信人性本恶,好端端地被坑,实在呕人!”
刘千知道:“其实好人仍占多数,只是你碰上的全是坏蛋聚结而己。”
刘吉道:“孩儿自知,所以学会如何对付坏蛋方法了。”
刘千知轻叹,拍拍儿子肩头,一副希望儿子比他强的神态,刘吉自也耸肩表示必不让父亲失望。
“走,爹带你去见识见识当今怪邪角色!”
刘吉自是欣甚万分,登时急道:“好呵!”
刘千知道:“也得把脸抹黑再说,我可不希望我的后代被人认出,日后麻烦无穷!”
刘吉想笑:“爹怕他们报复?”
刘千知道:“你不怕?”
刘吉呃了一声,干笑道:“抹了也好,免得日后他们见我即跪,实在难以应付!”
刘千知似有备而来,当下丢给儿子一包东西,刘吉接过手,立即打开,看似碳粉,便往脸上抹去,果真变成大黑脸。
父子相视而笑。
刘千知便起身,带着儿子往悬崖行去,正待准备掠往某处,忽觉一阵头眩,身形为之不稳,吓得刘吉赶忙扶去。
急道:“爹您受伤了?”
刘千知边调气息边说道:“昨夜中了些许烟毒,尚未排除,不过,不碍事……”强忍毒伤,以免失态。
刘吉更觉内疚,因为那烟毒还是自己赏予父亲的,他干声说道:“爹,原谅孩儿,当时实在把您当成杀人魔,所以才……”
刘千知笑道:“算啦!能活命,哪还能怪罪什么?谁叫爹老来发什么疯,还扮成老魔。”
刘吉干笑道:“下次见鬼时,孩儿自留三分情!”
刘千知急道:“千万不可!”
“为啥?”
“因为真正鬼王,便在秘洞之中,对付他,只有先下手为强!”
“鬼王?”
刘千知道:“不错,昨天那耍桃花木剑以及乾坤弹者,必定是鬼王弟子,鬼王不但练就一身妖术,且知机关阵势,特别难缠,日后千万小心。”
刘吉颔首:“孩儿自会小心……”
他不禁想及王八灵,其貌不扬,把戏竟然不少。
说话间,刘千知调匀气息,这才拉着儿子右手,轻喝一声,往悬崖坠去父子有若浮云,无声落下,连坠数百丈。
刘千知一点崖壁使劲往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