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地退至巨石之后,差点摔倒。
怔心叫道:“不玩了!”猛把锈剑射向仇天悔。
仇天悔一剑荡开,冷笑道:“不玩不行,除非切下手指,否则拿命来偿。”
刘吉斥道:“有完没完?我说不玩是不想玩那把破铜烂铁,现在才要施展真正武器。”
仇天悔冷笑:“有本事尽管施展出来。”
他已心烦,不想多缠,猛地一剑奇快刺去,迫得刘吉哎呀惊叫,施展铁板桥倒栽于地面。
仇天悔利剑平剌而过,突地被粘着般,沉重无比,吓得他猛一拖带,已把刘吉拖起,他再震力,方迫去刘吉手中一大块黑石。
仇天悔诧声道:“那是什么?”
刘吉呵呵笑道:“新武器,‘无所不吞石’罢了!”仇天悔不信。
他再次攻剑,又被吸住,吓得他震力再退,诧声道:“吸铁?”
刘吉笑道,“叫它‘无所不吞石’岂非更出色、动听?”
仇天悔气得哇哇怒叫:“你只会这些下流手段么?看我砍你人头。”
人剑势走偏,闪着磁石不碰,硬想穿刺刘吉任何肌肤,已不再固定只刺咽喉。
刘吉讪笑道:“这么没原则?吸你几下全乱了。”
仇天悔怒笑不已:“对付你这卑鄙小子,不必什么原则!”
他连刺十余剑,尽被刘吉挡下,气得他七窍生烟,登时转攻吸铁,猛运真劲,铿锵拼劲刺砸过去。
那磁石虽刚却脆,耐不住连续撞击,突然裂断两半。仇天悔趁此刺去。
刘吉哎呀惊叫,肩头衣角被划出血痕,吓得他急叫不玩!磁石猛往仇天悔砸去。
仇在悔谑笑:“不玩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他荡开吸铁,奇快无比又刺剑过来。
刘吉哎呀闪躲,惊叫不玩不玩,狼狈逃躲,突又弹身而起,抽出寒月匕首,讪笑道:“不玩那些,玩匕首如何?”
眼看灰剑剌来,他猛砍匕首,锵锵锵锵一连数响,砍得灰剑七零八落,终剩刀柄。
仇天悔诧见此景,脸面刹变:“你砍我宝剑?”忽见匕首,更是惊骇:
“你是留级生?不好!”
他已认出刘吉身份。
惊骇中他只想逃跑,猛地抽身想叫。
刘吉喝地一声扑来,打得他往后弹去,急叫着快快快!
猝见李喜金、苗如玉张开黑网,奇速无比罩扑过来,硬把仇天悔罩住。
他仍想挣扎,苗如玉一指截他穴道。
李喜金喝叫封他嘴巴:“还叫春不成?”
一布团塞得他哑口无言,怒目直瞪,却无可奈何。
刘吉拍拍手走来。
笑道:“大功告成,照此下去,不出三天,该可满载而归。”
李喜金附和笑道:“不错!大少爷出马,焉有不成之理,该如何处置他?这小子有病,杀人不眨眼,干脆把他十指砍下来算了!”
他捧着利刃,吓得仇天悔拼命挣扎,却无法使出半点劲道,形态狼狈不堪。
刘吉道:“待抓回去,咱们仔细研究他到底病在哪里,不能医好,再砍他手指便是。”
李喜金邪笑:“不错,这种人,脑袋应该割下来研究研究,必定是人类奇迹。”
苗如玉却道:“此地不宜久留,阴阳门耳目众多,在此打斗,很可能引人注意,咱们快走方为上策。”
刘吉但觉有理,颔首道:“那就走吧!”
他一指戳昏仇天悔,李喜金立即扛起,三人辨认方位,小心翼翼摸潜而去。
行路中,果然见及两拨搜索人马,三人小心翼翼避开,潜返藏身山区,直到三更,始返回洞中。
李喜金将仇天悔丢落地面,嘘喘大气,道:“这小子看来不怎么样,怎生如此真才实料,倒重得可以!”
刘吉笑道:“再重也没有你重,反正己到家,去弄个位置,该休息啦!
”
李喜金会意,立即拱手应是,寻向内洞,准备布置床铺。
刘吉则将仇天悔身上黑网取下,且拔出嘴中布团,始将他拍醒,笑道:
“天堂到了,该还魂啦!”
仇天悔迷感中忽见刘吉,惊醒道:“你想把我如何?”
刘吉笑道:“能把你如何?放心,必定把你伺成老太爷,只不过想请你回答一些问题而己!”
仇天悔征怒道:“你想逼供?”
刘吉道:“看开一点即是商量。”
“你敢!”
刘吉指向一角老狐狸,道:“看见没有,他便是最狡滑的老狐狸,结果还不是一样,头顶数十鞭,牙掉眼黑,最后连内裤是何颜色都说出来,你自信能挺得住?”
仇天悔见此老头惨状,头皮总觉发麻。
他已认出是老狐狸没错,未免心生俱意。
怒道:“你爹都不敢如此对我,你敢!”
刘吉讪笑道:“时代在变,我爹也在变,他命令我,见了你,立即砍手,你可愿意?”
“胡说,他开武林急救站,不论黑白两道都要救。”
“救到后来连自家性命都快路上去?”刘吉斥笑道:“放心,我已改良了,只有好人才救,坏蛋一个都不能留!”
仇天悔怒目瞪来,却不敢贸然再开口。
刘吉喝道:“不说出剥皮妖女在何处,就是烂货,砍了亦不足惜。”
他耍着匕首,猝然挑断仇天悔胸前白骨项链,吓得他斗志尽失。
怒斥:“我跟她又非一路人,怎知她在何处!”
刘吉冷道:“至少有她消息吧?”
“昨天听说在三虎碑,今天便不知情了……”
“胡说,你们明明随时收到阴阳门消息,怎会不知?”
“我从来不跟他们说话。”
“用听即可,说,最近听到什么?”
“阴阳使者已搜来!”
“这点我早知,剩下那妖女,她在何方?”
仇天悔轻叹:“确实目的不知,但她搜向东北方,照盘算该在仙女庙那头。”
刘吉满意一笑:“这才像话,老是不说,讨皮痛啊!”
仇夭悔叹声过后,闭目不语。
毕竟已身落对手,逞口舌之利无用!
刘吉将他抓向老狐狸对面,笑道:“老朋友见面,必定有话说不完,让你俩叙叙旧如何?”
仇天悔冷道:“我跟他本就无话可说!”
刘吉道:“他却对你话不绝口!”
说完,他伸手拍醒老狐狸,跳往一边。
老狐狸醒来之后,活动筋骨之际,突见仇天悔,先是一愣!
随即轻叹:“老仇,你也来了?”
仇天悔冷道:“多说无用,闭目养神吧!”眼睛仍不愿张开。
老狐狸叹道:“该认命啦!人老了,一代不如一代,该退休啦!能在齐云堡洞安享余年,已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仇天悔冷道:“什么齐云堡,我被他捉着,还不到一夜,他会法术不成?”
老狐狸一愣:“你在何处被捉?”
“五马坡!”仇天悔冷道:“是你供出我的?”
老狐狸苦笑:“我哪知你在何处?呵呵,原来尚未抵达齐云堡……”他又升起一丝希望。
刘吉讪笑:“尚未抵达,那表示两位命运仍未卜,小心些,莫要半途掉命才成。”老狐狸登时明白状况。
干笑道:“老朽自知轻重,少侠多心了,老朽是在劝他认命,您也听着了吧?”刘吉邪笑道:“最好开导他能理光头,皈依佛门,我会赏你一面大金牌!”
老狐狸干笑:“少侠说笑了,老朽当尽力而为,却不敢奢望什么奖赏。
”
刘吉道:“随你喽!放开你们,是让两位活动筋骨,免得血路不通,变成白痴,快动吧!半刻钟之后,开始又要见周公啦!”
老狐狸闻声赶忙活动筋骨,他试着冲穴,却提不起劲,只好作罢,暗骂刘吉不断,表情却是一副感恩。
仇天悔或许活动过久,此时懒得再动,干脆闭目,来个不理不睬。
刘吉倒是看时间行事,算得半刻钟已到,立即点昏两人,落个轻松自在。
苗如玉道:“跟了两个囚犯,日后行动越来越不自由,这并非好现象!
”
李喜金已铺好床位,行前过来。
闻言点头:“不错,不错,方才扛着仇小子,已是满头大汗,若再捉回剥皮妖女,共有三个,岂非麻上加烦,终于麻烦得不得了?”
刘吉顿有所悟:“这倒是问题,依你们意思……”
李喜金道:“就地废了,以免夜长梦多。”
刘吉道:“我是想过这方式,可是一方面未经我爹同意,一方面鬼王不知哪来怪招,竟能将废弃武功之人炼成杀手,这几位要成了杀手,岂非更凶残?所以一直不敢废人。”
李喜金道:“那断手断脚呢?”
刘吉道:“你下得了手,你来做啊!”
李喜金一愣!
干笑道:“若在他们犯罪当场或许有可能,可是现在,又像在杀害糟老头,有点手软……”
刘吉冷道:“既然不敢,就别乱说风凉话!”
李喜金干笑,不敢胡乱再吭声。
苗如玉道:“或许该像假喜佛单不快,先找个地方囚禁,待日后较平静时再押人回去不迟。”
刘吉顿首:“倒是好计策,只是现在夜已深,外头且有搜兵,我看等到天亮再说吧!”
苗如玉道:“随你啦!你先休息,我来把守。”
刘吉道:“不必吧!我耳朵灵得很,有人逼近,自有所觉,何况两个大男人在场,岂容你看门?先去休息,一切交给我即可。”
李喜金亦哄言过来,苗如玉无法拒绝,只好告别,走往内侧,见及地上铺了干草、布巾,感激一笑,和衣而眠。
刘吉则干脆盘坐下来,运行功力以祛疲惫。
李喜金粗技大叶,倒地即睡。
洞中一时安静下来,外头夜鸟轻鸣依稀可闻,山林景致隐隐泛生,风涛簌叶声接连传来,终让众人进入梦境之中。
刘吉运行三周天之际,忽闻嗡嗡之声传来。
他自从在如玉庄交战毒蜂之后,对此声音甚是敏感,闻声立即清醒,果然见及指粗毒蜂飞入洞中盘旋。
他轻喝一声,发出掌劲,轻而易举将毒蜂击落。
得意一笑:“偌大一群杀人蜂我都不怕,会怕你这小溜溜?”
他未再理会,仍闭目养神。
未久,东方已吐白。天色渐渐明亮,大地已苏酲,晨鸟轻鸣,甚是悦耳。
苗如玉终亦醒来,伸伸懒腰,走向刘吉,见他双自己亮,笑道:“可有事情?”
刘吉笑道:“若有事,还会安然在此么?”
苗如玉含笑道:“这就好,我去取水,弄点早餐再走人如何?”
刘吉笑道:“不是有现成烤鸡?”
昨天买了不少,足可吃上两天。
苗如玉笑道:“总是口干,那采点野果好了……”
刘吉道:“好吧!快去快回,别露了行踪!”
苗如玉含笑而去。
她哪有心煮粥?
只是女孩子家,习惯睡醒即洗脸,现在只不过找个藉口出去而已。
刘吉当然不懂,还把李喜金唤醒,要他帮忙找野果充腹。
李喜金疑惑表示不是仍有烧鸡?
刘吉说及阿玉己出去,好意思留在此?
李喜金干笑,立即追去。
刘吉自嘲一笑:“其实我留下来也没什么面子吧?”
他只好找事情做。
他藉口虽是看管老狐狸及仇天悔,但总牵强些。
他四目一转,终见外头三三两两毒蜂飞来飞去。
他倒心血来潮,喝地掠出去,打出细针,一一将其收拾,再拾回洞中,东丢一只,西丢一只,表示战况紧急般。
随后,他抓一只在手,加以研究,只觉此毒蜂虽是拇指般大,却比西门玉虎饲养者结实许多——大概黑壳较硬之故吧!
至于毒针呢?
他压其尾巴,竟然吐出指节般长,殷红如血,瞧来特别杀气重重。
他喃喃说道:“这是什么蜂?”
猜不出来,只好等苗如玉回来再说。
他抬头四瞧,已见得苗如玉捧着山梨回来,轻轻笑道:“江南果真水果之乡,随便一转,应有尽有。”
苗如玉笑道:“所以说,这趟并未白忙。”
李喜金亦抱着一大串,追奔返回,笑道:“一技十余颗,肥田!”
两人掠回洞中,开始分享水梨,吃得津津有味。
刘吉边吃边玩着那只大毒蜂。
苗如玉目光突然扫及,怔愕道:“那是什么?”
刘吉道:“毒蜂啊!我杀了好几只……”
苗如玉猛地抢过手,挤出毒针,脸色骤变:“血针蜂?怎会是它?”梨子掉落地上,硬想找出不同之处。
刘吉见状征诧道:“该不会又是人养的吧?”
苗如玉惊惶失措道:“何时发现的,在哪?”
刘吉道:“在此啊!看,外头还有几只呢!”
苗如玉转瞧外边,果然见及十余毒蜂飞舞。
她警惶不已:“快杀了它们。”
刘吉自知有异,赶忙射出细针,已把毒蜂全部击落。
来不及询问,已见苗如玉惊惶失措道:“快走吧!我师父来了,那血蜂正是五仙教的蜂王,螫人一针足可要人一命,不走不行啊!”
刘吉一愣:“连你师父都趟上这趟浑水?”
苗如玉急道:“先走再说,迟了便来不及!”她急忙收拾东西。
刘吉皱眉:“怕什么?你师父那两下于,我还应付得了!”
苗如玉苦笑道:“那是指武功方面,但若用毒,你岂是他对手?何况他背后可能另有高手,不走行吗?”刘吉但觉有理。
轻叹道:“一被未平,一波又起,想吃顿丰富早餐都难啊!”
他和李喜金赶忙掠向老狐狸、仇天悔,正待扛人潜逃之际,外头已传出一阵姑娘冷笑声:“不必走了,此山已被围住,三位自动出来投降吧!”
苗如玉惊叫:“不好,敌踪已现!”
她抽出短剑,加以戒备。
刘吉暗自叫苦,看来扛着两人,不易脱逃。
干脆将两人扛于内洞,拿出匕首挖出两洞,将人坐推进去,再封住石块,留了通风口,三日之期仍可活命。
他向李喜金道:“有机会,立即往北逃!”一手中抓扣从老狐狸身上取下之毒针,以备不时之需。
李喜金颔首一笑:“怕什么,好像来了女的而已!”
两人挤往洞口,
只见得下边松林中走出一位彩衣长发女子,瞧她两眼清亮,圆脸丰润,年约十八青春,敢情还是个美女。
她身背草袋,举止粗鲁,又和身份不合,宛若男人婆。
刘吉乍见,只觉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问道:“小鬼,大清早跑来鬼叫什么?”
那女子怒斥:“谁是小鬼?留级生,今天看你往哪逃?这笔怅,咱们有得算!”
刘吉再愣:“我们认识?你好像恨我入骨似的!”
那女子冷笑:“不错,不但仇深似海,而且恨比天高,非把你大卸八块不可,还有苗如玉你敢吃里扒外,看看师父如何对付你!”
苗如玉诧声道:“你是如花大姐?”
那女子冷笑,又带点得意:“怎么?看我瘦下来,认不得我了?姐妹之情就此全忘光了?”
刘吉两眼发直:“你就是那胖肥猪?呵呵!天啊!天理安在?”
想及这位胖得不见脖子之家伙,此时竟会苗条出众,且颇见姿色,他简直眼晴打结,根本难以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李喜金亦哇哇鬼叫:“胖肥猪变成香肠狗了?这世界还有天理吗?”
苗如玉花怒斥:“还敢说我肥猪?不要命是不是?”
她猛地怒喝,原是四散飞掠的血针蜂突然凶猛扑来,只只若强弩,威力乍现。
苗如玉见状啸出声音。
喝道:“回去!”
她亦学过驭烽之术,这一喝,毒蜂进退两难,急在空中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