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吉想告知另有老狐狸,但想及他对如此之人忠心耿耿。的确划不来,干脆不说,待日后发展便是。
一夜劳顿,三人已告别休息。
及近中午,方始酲来。
此时许素贞已回,见及恩人乃跪行大礼,刘吉赶忙扶起。
他忽而想及,老狐狸怎甘心让偌大财产落于她手中,必有后续动作,遂决定留下保护许索贞,直到逮着老狐狸为止。
许素贞闻及三人愿留下,心中大甚。
立刻想设筵招待,但刘吉表示此时不宜,许索贞这才想及夫君之死,轻轻一叹,不便说什么。
刘吉要她仍请那高化龙当保镖,也好有个照应,许素贞立即答应。
刘吉则表示另有要事待办,遂告别许氏,躲入书房里头,准备思考种种。
李喜金道:“我们该思考如何逼出老狐狸?还是如何找到宝藏?”
刘吉道:“这根本就是一体两面,能找到老狐狸,自然可挖出宝藏。”
苗如玉道:“能不能先找到宝藏,再引出老狐狸?”
刘吉叹笑:“方法是好,只可惜难啊!”
苗如玉道:“我觉得老狐狸不可能把宝藏藏在遥不可及地方,因为那根本照顾不了。”
李喜金怔喜道:“你是说,他很可能把宝藏藏于如玉庄?”
刘吉道:“不可能,当时如玉庄另有一位假庄主,他怎可能把东西往这里!”
苗如玉道:“所以说,该不会在此,也不会太远。”
李喜金道:“难道会藏在附近山区?只要挖个洞,神不知鬼不觉。”
苗如玉道:“自是有此可能,只是如此藏宝,咱们根本找不出来,得亲自擒住他本人逼问才行。”
刘吉忽觉什么,道:“我想,必定和运河有关,当时他曾一次说出‘运河’,似说溜嘴般表情随即说出运河峰,看来只不过掩饰罢了!”
李喜金顿喜:“不错,一定跟运河有关!”
苗如玉心念一闪:“难道会在运河底?诺大珠宝要及时藏起,只要丢入河中,立刻完成效果。”
李喜金顿时击掌:“有道理,宝藏一定在河底,咱们下去捞如何?”
刘吉瞄眼:“你去啊,运河贯穿全城,少说也有十里八里,怎么捞?三个月也捞不完!”
“愚公也能移山,何况这么一大笔,只花三个月怎么算都值得!”
刘吉道:“你值,我可不值,这样好了,你既然如此有兴趣,那便由你去捞,我全力支持。”
李喜金干笑道:“算啦!咱们三人是一体行动的,光我一人捞,却拖着两人不能办其他事,过意不去。”
刘吉知道:“放心,我们会利用你潜水时去办事,这种好意可免了!”
李喜金干笑:“话是不错,可是小的未尽侍候之责,有失奴才本分吧!
”
刘吉斥笑:“真是天生奴才种!”
李喜金笑道:“没办法,谁叫我发了财?光是八宝马已是价值连城,可见我这个奴才颇有眼光,如今另有大财可发,任你赶都赶不走。”
刘吉道:“那就是吃定我之意思。”
李喜金笑道:“奴才不敢。”
刘吉斥笑:“他妈的,这年头,当奴才比当老板还舒服大牌呵!”
李喜金直道怎敢怎敢,却笑得什么都敢姿态。
苗如玉笑道:“这种事,你们慢馒解决,为今之计,该如何引出老狐狸才是上策。”
想及此,刘吉霎时收回心神。
喃哺地说道:“这倒是棘手事,他要是不现身,找他一辈子也找不着,得用计谋才行!”
苗如玉道:“请问我们这位大天才,可有妙计?”
刘吉笑道:“你慢慢等吧!”然后喃喃念着种种线索,开始来回踱步。
他道:“早知道在他身上喷个追踪散,岂非让他无所遁形?”
可惜已经来不及,多说无益。
李喜金道:“干脆咱们躲起来,让对方疑神疑鬼,自然会现身。”
刘吉道:“这倒可行,只是时间可能太长,能不能想些更短方法?”
李喜金道:“只有到街上随便抓啦!他总得要吃饭吧!”
刘吉鼓掌道:“对啊!何不叫胡捕头发出悬赏,找这只眼镜狐犯,自能逼得他走头无路。”
苗如玉道:“可是他精于易容,只要掩去七彩眼眶,任谁也认不出!”
刘吉一愣,干笑道:“说的也是,这招是耍他不着,看来转来转去,还是得从他贪婪本性上下手了……”
苗如玉道:“或许该利用什么宝藏引诱他,地底秘室中不是另有十几箱元宝?”
刘吉桄然顿悟:“对极了,呵呵,非得把他整出来不可!”
李喜金急道:“大少爷想出妙计了?”
刘吉自得一笑:“不错,不但要把人引出来,而且也要把宝藏挖出来才是妙招!”
李喜金睁大眼珠道:“当真?”
刘吉道:“当真要当真,否则他岂肯会上当!”
李喜金急道:“愿闻其详!”
刘吉神秘一笑:“问题仍出在那批宝藏身上,秘室虽有一批,但那是老狐狸有意奉送之物,自无法引诱他,得那批宝藏才行!”
李喜金道:“可惜我们根本未到手!”
刘吉道:“假装有啊!”
苗如玉道:“如何装?用空箱装?”
刘吉笑道:“不错,只要咱们搬着空箱,神秘兮兮东移西,必定引得他疑神疑鬼,随即开始打探,如此将落入我们圈套。”
苗如玉道:“此计是不错,但他若宝藏在手,又怎会相信你搬的是宝藏?”
刘吉道:“所以就得动些手脚啦!”
他解释道:“咱们既然猜出宝藏可能沉入运河某一地方,就来个大事搜索,不管有无结果,则趁某一深夜,赶着马车准备出城,那老狐狸见状必定起疑,他只有两种动作可进行,一是探往马车,一是探往藏宝地,如此一来,对咱们完全大吉大利。”
苗如玉恍然:“果然好计,看来他又得栽筋斗矣!”
李喜金鼓掌叫好:“如此一来,保证水到渠成,老狐狸准备再戴一副七彩眼镜吧!”
刘吉道:“这也得等你潜入运河才行!”
李喜金一愣:“还是要用这最笨方法?”
刘吉笑道:“装模作样罢了,若非如此,怎能引诱老狐狸上勾?”
李喜金顿时击掌:“好吧!看在宝藏分上,任何牺牲全部值得!”
刘吉拍拍他肩头,笑道:“第一次感到你如此中用,好好干,迟早我会变成你奴才!”
李喜金呵呵笑道:“算啦!我岂是当大少爷料子,我甚满意目前职位,任何人都抢之不走。”
刘吉笑道:“果真是天下第一奴才,佩服佩服!”不断拱手。
李喜金反供手道:“哪里哪里!”
两人相互较量般各自欣笑,却各怀鬼胎。
苗如玉瞧在眼里,笑在心里。
说道:“别老是说风凉话啦!计划一些细节吧!”
刘吉道:“我算不仅十里长范围,每半里找一个人潜水觅寻,十里正好二十名,扣掉阿喜,再请十九名潜水好手,自可大功告成。”
苗如玉一愣:“你说的当真?”
刘吉道:“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苗如玉道:“总说个理由吧?”
刘吉道:“越是多搜,越能让老狐狸提心吊胆,迟早原形毕露。”
苗如玉恍然:“原来如此!可是,何处请高手?”
刘吉道:“问那胡一鸣看看,他是老江湖,不然快剑庄应该亦有高手才对。”
苗如玉颔首:“说的倒是……”
李喜金道:“这么多人搜,万一搜着宝藏,怎么办?”
刘吉瞄眼笑道:“那还不简单,吞为私有,准逼得老狐狸跳脚不已!”
李喜金恍然,呵呵笑道:“好主意,亦正合我意,大少爷觉得何时进行最恰当?”
刘吉道:“初更过后吧!捞宝藏总得保密些,可是又不能不张扬,初更开工,三更收工最为恰当!”
李喜金击掌叫好。
刘吉笑道:“从现在开始,大家都得神秘兮兮从事,你现在去叫胡捕头来,千万别说出原因,增加神秘感!”
李喜金欣喜,低声说句得令,果真神秘兮兮潜出书房,再神秘兮兮潜出如玉庄,请人去了。
苗如玉道:“怎不把高化龙一起请来?”
刘吉笑道:“你倒忘了,夫人已把高化龙请来当保镖,待会儿若无法从胡一鸣身上找到潜水高手,再找他不迟。”
苗如玉恍然一笑:“说的也是,看来还是你脑袋灵光。”
刘吉笑道:“要不然,你怎会看上我!”
苗如玉窘斥:“谁看上你?只是不小心栽在你手中而已!”
刘吉邪笑道:“那就再栽一次吧!”
他突然想扑前抱人。
苗如玉正哎呀惊叫,窘心跳开,斥叫道:“别乱来,在人家地头,你还那么色。”
刘吉邪笑:“就是对你色!”
他终于把姑娘抱住,搂在桌底下拥吻一番,品尝那神妙感觉,水乳交融中,两人几乎陶醉无法自拔,只可惜地点太差,否则必定翻云覆雨,无天无日矣!
甜妙时刻总觉时间甚易流失,两人还在回味无穷,外头竟然已来脚步、低喝声,原来李喜金己返回。
苗如玉顿惊,满脸窘红,赶忙推开刘吉,却衣衫不整,急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刘吉一笑,道:“别急,说是去搜地底秘室便行。”
说完又亲吻胸颈,吓得苗如玉窘斥快滚,推开他,赶忙整理衣衫。
刘吉自得其乐立身又起,虽是衣衫不整,但大男人随便惯了,又有何妨?李喜金奔入,果然未发现异样。
他故作神秘趋前低声说道:“人已请来,一切保密无恙!”
刘吉亦凑耳过去。
低声道:“知道,到门口把守,装作如临大敌样。”
“是!”
李喜金低声应话,随即拱手退去。
刘吉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此时苗如玉己整理衣衫妥当,始敢探出书桌。
故意说句,“秘室宝藏仍在!”
李喜金突然回头,吓得她面红耳赤。
李喜金嘘出声音,低声道:“一切保密!”
苗如玉顿觉轻松,想笑,赶忙低声应话:“是,该保密!”
窘事未被拆穿,她当然保密到底,乐在心头地闪至窗边,故作监视状。
胡一鸣早就被弄得神情紧张,方进门,低声急道:“刘少侠,出了何事?”
刘吉道:“当然是要事,请借一步说话!”
“是。”
胡一鸣如见大官,拱手而进。
刘吉带他至一角。
低声说道:“不瞒你说,如玉庄留下大批财产,已引得歹徒觊觎,据我所知,己另外有位冒牌钱多财出现。”
“当真?”
“我岂是对你开着玩笑的。”
胡一鸣冷笑道:“只要他敢来,决躲不过我这把正义之刀!”
刘吉道:“可惜他武功甚高,你还是小心为妙!”
胡一鸣怔道:“武林人士?”
刘吉颔首:“不错,这么大一批财产,任谁都会动心。”
胡一鸣急道:“那该如何?”
刘吉道:“放心,我有一计!”
胡一鸣道:“愿闻其详!”
刘吉道:“其实,老实说,我之所以会来苏州,全是为了一批珠宝,那是我家祖产,可是却半途被劫,那劫持者甚可能是那位冒充之歹徒,他把宝藏藏于此,我得把他引出来,再加以逮捕,一切事自能迎刃而解。”
胡一鸣道:“怎么引诱,怎么逮捕?”
刘吉道:“很简单,只要派二十名潜水好手到运河捞便可。”
“捞?捞什么?”
胡一鸣道:“宝藏沉到河底?”
刘吉道:“也许吧!但亦可能不是。”
“不确定即捞?”
“这叫虚张声势!”刘吉道:“不管是否捞着,到时只要我押一大车空箱出城,他必定起疑而现身,咱们自可将他逮捕。”
胡一鸣恍然:“果然妙计,少侠要我如何配合?”
“可有潜水好手?”
“好手不敢说,但找个二十名会摸鱼者,大概不是问题。”
“那好,只要能落水久些,怎么摸都没关系!”
刘吉笑道:“我会在河中丢下元宝,让他们摸出兴趣,才不会露出假险情,泄了底的。”
胡一鸣欣笑道:“原来还有赏银,他们自是更乐意,何时开始?在下可要立即调动人马?”
刘吉道:“初更开始,一切拜托大人了,还有,此事必须完全保密,不能走露半点风声。”
胡一鸣颔首:“在下保密功夫一向不差,少侠放心便是,既是初更行动,时间已不多,就此告辞,傍晚再见!”
说完拜礼,并向苗如玉、李喜金告别,立即神秘兮兮退去。
李喜金见状呵呵笑起:“好一个认真家伙,让人不信有宝藏都不行!”
刘吉道:“少得意忘形,要是出了纰漏,你皮痒痒,别忘了,老狐狸随时可能易容成任何人,在探我们消息。”
李喜金闻言,再也笑不出来。
他连连应是,装出一副认真慎重模样,三人始视目而笑。
就此,三人神秘兮兮东探西闪,看似在找东西,亦或张罗什么,瞧得如玉庄上下疑惑不解。
有人打探,三人全以没事两字回答,但表情却一副有事不能说之态,惹得对方不便再问,只能暗中胡猜。
这一猜,一股疑神疑鬼气息己笼罩如玉庄,倒让三人暗中发笑,效果果然不差,要是传入老狐狸耳中,想必早己惹得他茶饭不思了吧?
未久。
胡一鸣偷偷赶回,表示人员选妥,刘吉甚是满意。
黄昏将至,二十名好手潜往如玉庄。
刘吉刻意安排藏于书房,反正地底多的是元宝,遂每人先发二锭,乐得众人笑口大开,誓死效忠。
胡一鸣虽见元宝,但他想刘吉随身携带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花点小钱该无问题,自未疑心窃自如玉庄。
他倒落落大方要手下收下,做个顺水人情。
刘吉也想分他几锭,但他总觉不妥而拒绝,刘吉亦不勉强,直觉这种人实在不多,倒是对他另眼相看。
不知不觉,初更已至。
刘吉在众人用餐之后,立即分配搜索任务,待众人表示没问题之后,他始下令出发。
一群二十余人立即掠往通过苏州城这一段运河出发。
他们一到地头,马上潜入水中,开始摸索。
按照刘吉的指示,三五分钟露出水面换气,以引得某人注意,达到宣传效果。果然,二更未到,整座苏州城已开始传出,有人在运河觅宝一事。
刘吉趁此四处乱转,看似联络搜索状况,实则探探是否有可疑人踪。
三更一过,所有人马陆续撤回。
刘吉安排他们休息,以便次日再行动。
不久胡一鸣赶回,表示消息传得甚快,此时竟然另有做发财梦者跳入水中搜寻。
刘吉当机立断,照此搜索下去,明夜三更,即可执行运送计划,否则惹来一阵寻宝热,那可就自找麻烦。
一夜无事。
次日醒来,往市区走一趑,已闻及不少人谈论昨夜捞宝一事。
刘吉暗自好笑,看来老狐狸已经坐立不安了吧?
初更又至。
刘吉再次吩咐,今夜计划有变,初更下水,只捞片刻,随后自动消失,潜往如玉庄,以表示宝藏找到,届时再派出马车,自可大功告成。
众人入水立即引来不少好事者窥探,他们懒得理会。
在潜过片刻之后。
他们故意露出喜悦笑声,或而不小心说句“找到了……”赶忙潜入水中,随后游往如玉庄。
直到三更,所有人几乎潜回。
刘吉故意要人将装满石块,且浸入水中之珠宝箱搬入马车,再罩黑布,然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