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急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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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急救站-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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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吉道:“你自己都没察觉?”
  “那又如何?”
  “你似乎心已死!”
  “死了!是死了!”西门王虎惟声更叹,烈酒猛灌。
  刘吉道:“你还念念不忘几年前那件事?”
  西门玉虎哈哈怪笑:“是吗……你似乎比我更难忘记那件事。”
  刘吉默然不语,凝目瞧他表情。
  西门玉虎怪笑后,又是一声轻叹:“其实我已经想尽办法在忘记那件事!
  结果还是忘不了!”
  刘吉道:“你喝酒,莫非也是为了忘记此事?”
  西门玉虎稍稍颔首:“这本是个好方法,可恨最近渐渐失效……”
  “麻痹了?”
  “或许是吧!”
  西门玉虎笑道:“也可以说,我酒量越来越好了!”
  他瞧向众人,忽然想到什么,哈哈一笑:“远来是客,怎好立在外头,请进!别的没有,烧酒倒有几壶。”
  说完招招手,先行回坐厅前那张唯一较干净的四方桌。
  桌上摆了一大坛酒,他想想,往左墙原是茶柜处,抓来大碗,摆于桌上,便斟起烈酒,五六碗全斟得满满。
  众人坐于桌前,似乎总觉不甚卫生,没有人举杯饮酒,却闻得酒香四溢,倒是陈年佳酿。
  此屋原是品茶之楼,设计有若客栈饭馆,可惜已没落,桌椅尽收于四角,沾染尘垢,蛛网。
  就是楼梯的扶手,也全是脏尘,宛若荒宅,让人觉得有若身处鬼屋之中。
  西门玉虎举酒相敬,先干为敬,众人只作样子打发过去。
  他却不在乎,淡淡笑道:“大老远跑来,只对我的过去感到兴趣?”
  西门玉虎道:“换做你,你敢吗?”
  “呃……不敢!”
  刘吉笑道:“哪是找死!”
  西门玉虎叹声道:“所以我不觉醒都不行!”
  刘吉道:“那许素贞呢?”
  “她?”西门玉虎一愣。
  刘吉道:“你就如此甘心放弃?”
  西门玉虎轻叹:“算了,女人要走,谁都留不住,何况我输了如玉庄,她根本不会再跟我……”
  刘吉道:“你认为她爱慕虚荣?”
  西门玉虎道:“至少她已经嫁给钱老头,足足大她三十岁的老头!”
  想及痛心事,他又猛灌烈酒。
  刘吉皱眉道:“看来,你似乎越喝越醒,千杯不醉!”
  西门玉虎道:“我还能醉吗?一醉输掉如玉庄,再醉岂非输掉性命?”
  刘吉道:“会珍惜生命者,总算还有救!”
  西门玉虎帐笑:“可惜有时候活着还比死了难熬!”
  刘吉道:“你看来就是那种人!”
  西门玉虎道:“我希望我不是!”
  “可惜你就是!”刘吉道:“所以我得问明白,你方才所言,完全是真话?”
  西门玉虎一愣,随即说道:“我己经落魄到如此的地步,已是众人皆知之事,有何好隐瞒?”
  刘吉道:“包括陌生人?”
  西门玉虎道:“对你或许陌生,但那两位,我一点也不陌生,你是他们伙伴,而且一直在问话,当然关系匪浅,我该知道你来路,用意。”
  胡一鸣、高化龙一愣,同声道:“你已知道我是谁?”
  西门玉虎道:“知府贴身保镖,秘密总捕头胡一鸣!快剑庄少庄主高化龙,我说得没错吧!”
  胡一鸣满意笑道:“难怪你有问必答,敢情是认识我胡某人!”
  西门王虎瞧向刘吉,淡笑:“却不知这位……这二位……”转瞧苗如玉和李喜金二人。
  刘吉道:“在下刘吉,两位是我友人。”
  高化龙道:“或说神幻无影刘千知之子,你更能明白。”
  “刘千知之子?”
  西门玉虎目光闪动,难得露出一抹惊诧笑容:“难怪高兄如此尊重,原来来头不小啊!贵客光临,实在得敬上三杯!”
  说完,举酒先敬先饮,咕噜咕噜,足足喝下了一大瓶,却不见醉意。
  刘吉意思意思喝一口,倒见香醇,道:“如此美酒,这样喝法,不怕遭塌?”
  西门玉虎笑道:“别的没有,像这种酒,地底埋了最少千百坛,呵呵,该是老祖宗替我省酒钱才埋的吧!”
  刘吉笑道:“有机会倒想喝个够!”
  “现在不行?”
  “有人在此,你说行吗?”
  “呃……想必有事?”
  “不错!”
  “专程找我有事?”
  “不错!”
  刘吉道:“我们有些问题实在无法解决,所以想前来请教。”
  西门玉虎道:“看在武林奇人刘千知分上,我有问必答,知无不言!”
  刘吉道:“这么真诚?”
  西门玉虎道:“那是先见之明,我这能耐,想瞒武林奇人,那是做梦,干脆大方一点了。”
  刘吉干笑两声:“呵呵言重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啦,这就请西门兄回答。自从那一夜赌输如玉庄之后,你到哪里去了?”
  西门玉虎道:“什么地方也没去,就躲在这里!”
  “哦!”
  “老实说,当时的我心灰意冷,脸面己无光,除了躲之外,难道还在外头让人家看笑话么。”
  想及往事,西门玉虎不胜唏嘘。
  刘吉道:“有人却说你远走他乡!”
  西门玉虎道:“没这回事,我还有祖产,怎可能一走了之!”
  “当真如此?”刘吉不禁转向田叶青,想征得答案。
  田叶青紧张地道:“他明明远走他乡,我亲眼所见,几天前看病,他也说过刚回来不久的!”
  西门玉虎道:“我总得去收田租吧!除此之外,从未离开这里,公子不信,可以问问附近居民,看看是否认得我这酒鬼妖道!”
  刘吉道:“为何叫你妖道?”
  西门玉虎道:“有时我习惯穿大袍,又不扎紧,有时喜欢手持木剑乱耍,他们便叫我妖道。他们说我这里是鬼屋,我干脆装道士驱鬼,久了,便叫开了。”
  刘吉瞧他一脸鬼样,倒也相信此屋不闹鬼都不行。
  他问道:“你去收田租,要多久?田产在哪里?”
  西门玉虎道:“石湖那头,来回不到十天,少侠只要去问西门王产业,立即就会明白。”
  胡一鸣皱眉道:“原是西门王,当年猛将,晚年退休,受封不少土地……
  ”暗道,可惜已被败得差不多了。
  刘吉道:“我倒非怀疑你没田没地,只是田大夫说你三年前已离家出走,两月前才回来,我不知该信谁的?”
  田叶青急道:“西门玉虎,你那天明明如此跟我说过的。”
  西门玉虎皱眉道:“有吗?我何时跟你说过什么?”
  田叶青道:“你生病时,到我药铺取药,还请我喝酒,难不成你全忘光了?”
  西门玉虎道:“哪有忘记,我们还在附近天香楼喝得过瘾,就是没提过我离家出走一事。”
  田叶青急道:“我看你是喝醉了,忘了!”
  “怎会醉?我还记得喝去两瓶烧刀子,一瓶女儿红,叫了五样小菜,最后还加了一道糖醋鱼肚,你还说好吃极了,我怎会记错?”
  田叶青道:“喝了三大瓶酒,还不醉,我只喝两杯而已!”
  西门玉虎笑道:“那叫什么大瓶?酒楼的酒瓶简直比杯子还不,加在一起,远不如两大碗,凭我现在酒量,会醉?实在有点想笑掉大牙!”
  田叶青道:“可是你明明走路东摇西晃,那是醉步!”
  “嘿嘿,醉步使人舒服!”
  西门玉虎道:“那是我的习惯,试问,我若醉了,怎会自己去结帐,二两八钱,我给了,五两银子,掌柜要找钱,我说不必,他便再送三瓶女儿红,走到路上,有个小鬼在卖糖葫芦,一支三分钱,我买了二十支,六十个子儿算得一清二楚,然后,要他送给其他小鬼吃,落个皆大欢喜,你说,我是醉了?”
  田叶青为之一愣!
  没想到他记得如此清楚,这根本非酒醉者所能办到的事啊!
  刘吉瞄向田叶青,似笑非笑道:“他说的可是真实?”
  田叶青无言颔首,嗯了一声。
  刘吉转瞧西门玉虎道:“当时你和他聊些什么?”
  西门玉虎道:“什么也没说,照我记亿,只聊些伤寒、戒酒之事,他倒希望我能戒酒,还有……”欲言又止转瞧田叶青,不知该不该说。
  田叶青冷道:“有良心,便把实话说出!”
  西门玉虎道:“你当真愿意?”
  田叶青冷道:“在此地,我没什么不可告人之秘!”
  西门玉虎道:“既然如此,我便放心直言了。”考虑着该怎么说。
  刘吉道:“敢情你们还有秘密?”
  西门玉虎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而是一种协定而已,他出钱租我一间房子,要我替他做些事……”
  田叶青闻言怔诧道:“你说什么?我租你这破房子?你别胡诌了行不行?
  ”西门玉虎道:“我哪敢胡诌呀!两月前,你明明到过此,说要租我的房子,难道你敢否认?”
  刘吉盯向田叶青:“真有此事?”
  “有……”
  田叶青脸面煞变:“可是,那只是来此试探,随便说说而已。”
  西门玉虎道:“订金都付了,岂是随便说说!”
  “我没有……”
  田叶青仍想辩解。
  胡一鸣已喝道:“先给我住嘴,没问你,不准开口。”
  此语喝出,田叶青顿时僵住,不敢乱言。
  刘吉瞄向他,道:“你说过只见一次面,怎变成这么多次?”
  田叶青急道:“当时情急,我简要说说而已,谁知他会舌灿莲花,胡言乱语。”刘吉道:“不管如何,等他说完,有意见你再说,否则闹来闹去,对任何人都不利!”
  田叶青默然点头,狠狠瞪了酉门玉虎一眼。
  刘吉瞧他已平静,始再问向西门玉虎:“他何时租你房子?”
  西门玉虎道:“大约两月前,正确时间记不清了。”
  刘吉道:“租金多少?”
  西门玉虎道:“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刘吉道:“这么多?只租两个月?”
  西门玉虎道:“没错!”
  “租整楼?”
  “只租一间。”
  “一间?”
  刘吉不禁想笑:“这么好赚之事,并不多见!”
  他瞧往田叶青,他脸色更青,一副咬牙切齿!
  西门玉虎道:“的确好赚,不过,我还得做些小工作才行,但怎么算都划得来。”
  刘吉道:“什么工作?”
  “养羊!”
  “养羊?”
  刘吉怔愣:“养在楼顶?”
  西门玉虎笑道:“是拿羊养东西,两天一只,其实并不难!”
  刘吉道:“养什么东西?”
  西门玉虎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了:“养一群拇指大的毒蜂。”
  “杀人蜂?”
  刘吉不禁一愣!
  众人更是睁大眼珠,不断来回瞧于西门玉虎和田叶青之间。
  田叶青冷迸几字:“全是一派胡言,我看是你自己养的吧!”
  没有人再信他的话,目光全落于西门玉虎身上。
  胡一鸣道:“是不是杀人蜂,全身黑色者。”
  西门玉虎道:“是什么蜂种,我并不清楚,只知道一大群,黑成一团,嗡嗡狠叫,听来甚是可怖!”
  刘吉道:“你怎会愿意把房子让人养蜂?”
  西门玉虎道:“只要不是用来奸淫掳盗,我有何理由拒绝?何况五百两,对于现在的我,可说是一大笔数目,我更无拒绝必要,而且只要一小房间,怎么算都划得来。”
  刘吉哦了一声,不置可否!
  西门玉虎道:“当然啦,在得知他要养蜂之下,我是有意见,但他说那是一种药蜂,不会蝥人,只用来配药,我也就信他几分,可是日后怎么看都不像是乖乖蜂,只有少惹它为妙了。”
  刘吉道:“只配药?配什么药?”
  西门玉虎道:“这只有他自己明白了。”
  田叶青暗骂一句:“配毒死你之药!”
  刘吉瞧他一眼,淡然一笑。
  田叶青欲言又止,终于轻叹不语,一切等对方说完再说吧!
  刘吉道:“你不觉得以羊喂蜂,养法甚是怪异?”
  西门玉虎道:“是有一点,但既然是特殊蜂种,且用来配药,反正自古秘方多的是,我哪还想这么多。只是黑蜂越来越多,食量渐渐加大,倒让我担心不少。前几天要他多送山羊过来,他却说快要用不着,要我别管,我只好随他了。”
  胡一鸣道:“他怎说用不着?难道想宰杀毒蜂了。”
  西门玉虎道:“我也是如此想,毕竟养这么久,也够肥了,可以下药啦!
  ”
  胡一鸣冷笑,此举当然亦可解释成——只要杀了钱老爷,毒蜂已无用处。
  田叶青还是一味咬牙,不吭一字。
  西门玉虎灌口酒,又道:“其实,我仍颇为担心那蜂群,尤其在最近,老是吃不饱之下,几乎天天夜晚往外飞冲,直到天亮才回来,不知在搞什么鬼!
  ”
  胡一鸣心神一紧:“它们最近时常飞出去?”
  西门玉虎道:“不错,大概饿昏头,自行去觅食了吧!”
  刘吉道:“你亲眼所见?”
  西门玉虎道:“怎能不见?千万只一大群往外冲,简直像蝗虫大阵,吓得我把门窗全封死,深怕它们倒飞回来,把我吃了!”
  刘吉道:“你不是说那是间房子,密闭的吧?毒蜂怎会飞出?”
  西门玉虎道:“哪有密闭,田叶青早就留了出口,让蜂群可以进出外头,就像养鸽子,此房只是它一个窝而已。本来倒也相安无事,只是最近饿着了,每天夜晚即飞出,直到深夜才回来。
  几天前更是嚣张,一去三天不见踪影,直到刚刚才全部飞回,看是逮着了一头大野牛,吃得过瘾吧!”
  刘吉怔诧:“毒蜂曾失踪三天?”
  西门玉虎道:“如此饿法,失踪几天并不稀奇!”
  刘吉道:“它们去了哪里?”
  西门玉虎道:“我又不会飞,怎知它们混到哪去?”
  刘吉道:“总该有个方向。”
  西门玉虎道:“这倒是略知一二。反正群蜂飞窜亦十分壮观,我总会偷偷潜到外头瞧瞧,虽是夜晚,但月光下一团黑云仍逃不了我耳目。它们每次飞出去,必定先在屋顶盘旋一阵,然后飞向月光,突然间又折向东南方,算算位置,还真是飞向苏州城,照我想法,说不定是田大夫在训练它们自由飞行,否则那可就大大的不妙……黑蜂可能把人肉当食物啊!”
  此语一出,个个动容。
  田叶青己忍无可忍,怒斥道:“西门玉虎,我跟你何仇?你竟然如此栽我赃!”
  说着就要欺前拼命!
  胡一鸣见状,猛地抓扣他,斥道:“给我坐下,此时此刻还容不得你发狂,否则扭断你手臂!”
  田叶青被扣扭,疼得泪水直流,哪还能找人算帐,唉唉痛叫,仍忿忿不平:“他明明在信口雌黄,胡诌栽赃,大人明查明!”
  胡一鸣冷道:“是非真假,我自会查明,还不给我闭嘴!”
  田叶青被逼之下,终于闭嘴,两眼含泪,脑袋直摇,悲痴直道不是那么回事。
  西门玉虎莫名不解:“田大夫怎么回事?我只说蜂群乱飞,你便如此紧张,还说我栽赃,难道发生不可告人之事?”
  他似乎觉得多嘴,不敢再多说。
  田叶青泪眼含眶,求助刘吉,道:“你们不要听他所言,他说的完全是谎话啊!”
  刘吉伸手制止他,转向西门玉虎道:“先看看那群毒蜂再说!”
  西门玉虎道:“有此必要吗?蜂群似乎甚凶悍!”
  胡一鸣道:“也许吃饱回来,乖多了吧!”
  西门玉虎颔首:“既然如此,跟我来便是!”
  他立身而起,深深吸气,似想让自己清醒些,以免栽入蜂巢,自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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