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吉道:“娘,别东牵西挂啦!既然查案,就要有效,否则白打混,不如不查,爹既然不在,只有孩儿才能胜任此事,我小心些,应该没事才对。”
慕容玉铃轻轻一叹!
她亦非昏庸女性,当下点头:“好吧,若非查案贵在抢时间,娘自不会放你出去,但事关孟神医,一切也就次要了,你给我小心些,若有危险,宁可躲开,也不准涉入,知道吗?”
刘吉登时再颔首:“知道啦!”
古月河道:“夫人放心,楼主亦将查案,有他相伴,令公子该无危险才是。”
刘吉笑道:“对嘛!男儿当自强,娘怎能护我一辈子?让孩儿闯闯,百利无一害!”
慕容玉铃终又轻叹:“那你好自为之,佳佳不能去,便带喜金去吧!”
刘吉欣笑:“办案没跟班总少了威风,有他相伴也好,行,没问题,他恐怕比我还乐,该是第一次出远门吧?”
古月河立即拱手拜礼:“多谢夫人出手相助,有令郎出马,我想事情必能早日水落石出。”
幕容玉铃道:“他是有点小聪明,但别全信他的,以免错失重要线索。”
古月河含笑直记省得。
刘吉却兀自信心十足,非查出真相让母亲刮目相看不可。
时不宜拖,刘吉迫不及待想早日脱离母亲监视,以期能光炫门楣。
当下说道:“迟走早走总要走,娘便当孩儿再回少林寺深造便罢,不消几天便带来好消息,就此拜别啦,您请保重!”
说完,果真下跪行大礼。
慕容玉铃虽不舍,但话已说出,强留无用,便自强忍离愁,说道:“你自己多小心,刘家日后还得靠你呢!”
刘吉笑道:“孩儿晓得!”再行三礼,方自立直。
慕容玉铃感伤中转向女儿,道:“去替他准备换洗衣衫,另外……把我玉镯一并拿来……”
刘佳佳立即应是。
刘吉却截口道:“不了,玉镯留着,孩儿前些日子打鱼砍柴,多少挣点零头,够用啦!”
拍拍腰际,一副信心十足模样。
刘佳佳只能瞧向母亲,慕容玉铃欲言又止。
古月河暗自轻叹,一代大侠竟然落得如此贫困。
当下说道:“查此案时,供吃供住,令郎该可无忧,何况他仍可在清风楼兼差赚外快,夫人不必为他操心。”
慕容玉铃自知他心意,轻叹道:“一切全托侠士照应了。”
古月河道:“哪里,同是江湖我辈中人,这又算得了什么?”
相惜中,刘吉已自先行奔往后院,找向李喜金,并说明意思,乐得李喜金笑不合口。而后刘吉提着姐姐所备包袱,趁着夜色未深,随古月河赶路去了。
慕容玉铃、刘佳佳、李平安三人倚门望去,直到人影消逝巷角,三人仍伫立不走,怅惘心绪顿卷心头。
冷风袭来,落时飘飞,刘宅今夜更形凄清许多……
两天后。
太行山上。
刘吉果然有若脱缰野马,恁地逍遥自在,行于山区,半点不觉疲累。
在古月河带领下,直登北麓飞燕湖畔,清风楼阁。
方至近处,只见得一座古石自石相间所砌造而成偌大一座三层阁楼,伫立于宁静飞燕湖畔,局边但见古木扶疏,山花遍处,偶似一处世外桃源。
再靠近些,方知此楼阁呈凹字形排列,或说它乃三栋挑高楼阁相聚而成之山城,更为贴切,
那华而未见瑰丽,朴而不失幽雅筑造方式,一眼即看出此楼必定出自名家之手。
刘吉见及此楼,自是夸赞不已。
古月河知其身分,当然礼遇招待,立即带往靠湖面那栋迎宾楼,这本就用来招待贵宾处所。
里头布置高雅,除了数张太师椅外,另置有琴桌落地窗,盆栽香兰挂墙头,芳香淡溢,让人闻之清雅舒畅。
刘吉但觉受到礼遇,备感虚荣起来。
开始想摆出王公贵族模样,可是又觉十分别扭不自在,只好作罢,还是还回原来面貌较为自然。
他和李喜金随便我张太师椅,便自坐下,等待着主人到来。
李喜金则打量种种装饰,尤其是琴桌那具碧玉彩琴,他喃喃念道:“这值不少钱吧?”
刘吉亦瞄眼瞧去:“不清楚,不过能分得孟神医一半遗产,我知道准发定了。”
李喜金呵呵笑道:“大概善有善报吧!”
两人开始谈论钱财之事,时有笑声传出,倒将探案之事暂搁一边。
未久,忽见门口传来声音:“刘大侠之子当真来了?”
声音末落,只见得一位仙风道骨,有若吕洞宾般四旬青衣文士立于门口,领他者正是古月河。刘吉但闻声音,亦见来人,已自起身。
干笑拱手道:“在下正是刘吉,楼主请多多指教。”
见及清风楼主一脸俊秀正直之气,倒有所好感,态度自是亲和许多。
清风楼主沈清风乍见刘吉一脸青紫末退,不禁皱眉:“他真是刘大侠之子?”低声问向古月河。
古月河拱手道:“属下亲自从刘家带回,错不了。”
刘吉笑道:“人在江湖,受伤难免,楼主只要多看几眼自会习惯啦!”
清风楼主自觉失态。
干笑一声,拱手道:“由于事情颇重要,不得不先验明正身,还请少侠见谅,坐,大家柳聊!”
说完请客人坐,并送上茶,方始谈及正事。
“少侠必定知道孟神医一事了吧?他留下遗嘱,准备将其名下财产一半赠于你爹,我这就照遗嘱交予你便是……”
说完,拿出一张羊皮纸准备办手续。
刘吉闻言不禁心花怒放,直道谢。
古月河却道:“楼主且慢,刘夫人有交代,遗产只能交给刘大侠,她不准儿子接受,故而今日不能办移交。”
楼主闻言怔问:“真有此事?”
刘吉一时泄气:“我娘自有交代,让我知道分点什么总行吧?”
楼主笑道:“自是可行!”
他摊开羊皮纸,念着:“余若过世,则将齐云堡以及堡中所有东西赠予好友刘千知,我妻则分得开封大宅院。”
刘吉喃喃道:“齐云堡……值多少钱?”
楼主道:“齐云堡乃百年前齐云帮所筑,工程耗尽十年岁月才筑成,当时孟神医以十万元宝买下,至今更价值连城,这何是其次,堡中可能藏着不少稀世珍宝,其价值无法估计。”
刘吉闻言,喃喃笑道:“孟神医真是有心人,却不知齐云堡在何处?”
楼主道:“就在太行山南麓的断云崖上。”
刘吉道:“有机会该可去看看吧?”
古月河道:“是该去看看,孟神医即死在那里,若想查案,得从该处查起……”
刘吉忽觉任务上身,问道:“那孟神医的老婆呢?遗书上早写着他有妻子?不知有无子女?”
楼主道:“孟神医并无子女,至于他妻子,并不会武功,她亦不知孟神医可能遭谋杀,她丈夫死后,在堡中陪伴几日后来齐云堡开始闹鬼她便搬回开封宅院,以她跟着神医多年而浸淫之医术,仍自替人治病。”
刘吉惊诧:“齐百堡闹鬼?”
楼主笑道:“对于老百姓,只要空冷宅院,难免疑神疑鬼,对于咱们练武之人,那还算得了什么?”
刘吉恍然一笑:“说的也是,纵使有鬼,也要抓来油炸。”想想又问:“楼主,可知谁较有嫌疑?”
楼主轻轻一叹:“毫无线索,在下派人三探齐云堡,结果全是铩羽而归……”
刘吉道:“凶手会藏在齐云堡?不是有人中了剧毒?”
楼主叹道:“或许是吧,亦可能是知道齐云堡珍财异宝,把它盘据了……”
刘吉喝地一声:“可恶!谁敢打齐云堡主意,我剥了他的皮!”直觉想悍卫自家产业,道:“时不宜迟,我看,我现在便往齐云堡探消息,不知楼主意下如何?”
楼主颔首:“或许以你聪智,可看出端倪,反正亦不远,我带你去便是。”
刘吉当然想看看未来自家财产,于是说动身便动身,当下在清风褛主引领下,和李喜金一同奔往南麓。
至于古月河则留在清风楼掌理事机。
一连掠过三峰五岳,终见一处耸天高崖,崖上正筑有一座倍大古堡,艳阳下,呈现一股神秘肃穆气息。
刘吉见其宏伟,不禁哗然叫道:“就像天庭城堡,高不可攀,却要攀上去了。”
李喜金满是贪婪笑道:“不知里面可有无尽财宝!”
楼主道:“那得靠两位去发觉了,尚差一段路,跟我来。”
他再次引领两人,掠过羊肠小径,攀往悬壁险路,终于抵达古堡正门。
或许古堡太高,以及附近林木参天,遮去不少阳光,此时纵使艳阳高照,仍觉阴风呼呼,鬼气森森,颇让人觉得将进入幽冥鬼域似的。
李喜金皱眉说道:“难道真的有鬼?”
刘吉道:“呸呸呸!大白天闹什么鬼?留在外面,没人会抓住你进去!”
李喜金为之干笑:“说着玩的,我只是觉得,孟神医怎会选择这种地方居住?这不大合理吧?”
刘吉顿有所悟:“对啊!好端端一个人,干嘛住的那么阴森森?”
清风楼主道:“或许他不想受人干扰吧?何况,这里要是聚集一群人,哪还有何鬼气?只是孟神医一死,众人便各自收拾行李而去,如今留下空城,当然沦为此景了,你们可闻到不少药草香?这正是盂神医在此居住之最佳证明。”
刘吉被他一提,便也深深吸气闻了一闻,果然闻及药香。
他再四下瞧瞧,多少见及奇花异草长于山林墙角之间,这才肯定盂神医的确住过这里。
既然已证明,他则大胆往前行了,推开巨门,发出吱吱响声,巨门一开,里面果然宽广、古朴,只不过本是铺有石板的广场,不少已被挖植药草,倒像进入菜蔬园,多少失去些许豪华气氛。
刘吉并不在意。
刘吉感觉出这些药草必有特殊功效,留着自有益处,方踏入此堡,一股责任心涌上心头。
于是拱手拜礼:“盂神医您若地下有灵,保佑我早日查出凶手!”
说完拜礼三次,以示敬意。
岂知就在他跨前三步之际。
忽闻堡内传来阴森呜声,复见天空白云突然随风卷涌过来,那突变的感觉巳让三人警惕。
刘吉怔诧道:“难道当真有鬼?”
话末说完。
只见白云越来越浓越厚,已遮住阳光,整座城堡霎时阴暗下来。
那狂风哺起,呼呼吹得让人毛骨生寒,一股进入幽冥鬼域情景直扑三人心头。
清风楼主见状喝道:“妖魂将现少侠小心了!”
三人顿时时加强戒备。
只可惜那云层越卷越沉,终将城堡变成黑夜般,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阴风啸急中。
猝觉一道黑影闪动。
刘吉顿喝:“何方妖孽,敢装神弄鬼!”猛地一掌打去。
砰然暴响,却击个大空门。
岂知一旁李喜金却哎呀一声,倒栽地面,不酲人事。
刘吉怔骇道:“阿喜!你酲酲!”
还好人在身边,他一手抓去,立刻抓着李喜金手臂,猛摇他,仍自不酲。
他正焦急。
岂知一连串鬼啸声疾扑过来。
只闻得清风楼主连连劈掌,更急吼快退,妖魅厉害。
在此昏天暗地,阴气森森情景下,总让又忌讳难挨。
刘吉闻言,抓起李喜金便往回冲,接连数步,哎呀一声,竟然撞向墙头,疼得怪叫连连。
好不容易发现清风楼主招手影子,急忙掠过去,这才摸大门而出,砰然一声,巨门紧锁,阴风却仍不止。
刘吉顾及李喜金安危,赶忙奔退百余丈,方见阳光渗穿乌云而出,只见得李喜金沉睡如婴儿。
他甚急:“不要中了剧毒才好!”
他赶忙把脉,想探出原因。
清风楼主亦自赶来,且帮忙诊伤,几脉摸去,复见眼眶瞳孔晃闪。
他嘘气道:“还好,只是被吓昏,点他几处穴道便可酲来!”
说完,伸手点穴,几指下去,李喜金果然幽幽醒来,方有知觉便自喝叫:“何方妖孽,还不给我出来受死!”
一副兴师问罪模样。
刘吉捉笑道:“少在放马后炮啦!刚才吓得差点尿裤子,现在还耍什么威风?”
李喜金干笑道:“有吗?我这么不济?我只觉一真香风扑来便不酲人事,会是被吓昏?”
刘吉道:“既然胆大,现在去试试啊!”
只能干笑道:“就算吓着啦,前后不到半刻钟,即遭此巨变,让人不得不相信,真的有鬼魂作怪。”
转向刘吉,捉笑道:“大少爷不是说,纵使有鬼魂,也要抓来油炸鬼?”
刘吉干笑:“会是鬼魂吗?我看,分明有人在搞鬼。”
清风楼主道:“不错,必定有人抢先占据此堡,然后布下奇门阵势,用以装神弄鬼。”
刘吉皱眉:“这么说,那人会是杀害孟神医的凶手!”
清风楼主道:“或许亦有此可能。”
刘吉但觉不是鬼魂,胆子不禁壮些,当下指向大门,喝道:“何方妖孽,也敢装神弄鬼!还不快现身,一决雌雄!”
除了阴风呼呼吹响,根本听不着回音。
刘吉连减数声,仍无回音。
当下卯起劲,运起易筋经神功,道:“不出来,我就不信逮不着你!”
当真自恃易筋经神功了得,一步步再逼前。
清风楼主见状,不肯失去身分,亦自跟行过去,并道:“少侠务必小心,对方武功不在你我之下……”
刘吉道声省得,仍自小心翼翼推开巨门,里面照样漆黑一片,阴风哺急,他边喝着:“有胆出来,”已自一步步往里头探寻。
方行十数丈,突又陷入浑黑之中。
刹那间。
忽闻嗽啾鬼叫声嗖嗖扑来,刘吉以听声辨位方式,连击数掌,全部落空。
他猝见一道黑影擦身而过,正待反击打去,岂知黑影反转过来,竟是一张白骷髅脸面,吓得他椋叫,当真遇鬼般乱掌打去。
黑影顿时消失,他稗觉臀部被抓着,吓得他心胆欲裂。
尖声大叫:“啊!”
若不是鬼魂,谁有此飘忽不定功夫,甚至不惧掌劲轰击。
他身处鬼域,心生鬼念,霎时间哪还敢再战,只能四处乱发掌,以迫鬼魂不能近身。
闻及楼主叫声,快速撞冲过去,终又逃出可怖鬼堡,大门自动关团,一切又恢复正常。
见及李喜金捉笑瞧着自己,刘吉亦觉想笑,道:“很狼狈吗?”
李喜金笑道:“只不过一脸灰泥而已。”
刘吉嗯地一声,伸手抚脸,发现灰泥,便自抹去。
自嘲一笑:“当人实在不容易呵!”
清风楼主叹道:“照此看来,想突破妖孽封锁,并不容易……”
刘吉道:“妖孽老早就盘据此堡了!”
清风楼主道:“该不是,上次我手下仍可进入堡中查探,事隔不到十天,妖孽竟然发威,想来已准备万全了吧……”
刘吉道:“他霸占此堡,有何用意?”
清风楼主道:“不清楚,或许另有图谋,或许只是当巢穴而已。”
李喜金道:“至少该有霸占财产意思,毕竟他占去,咱们要收回财产都不行。”
刘吉道:“倒是贪婪之人……”怎甘心财产被占:“得想法子收拾他才行……”
清风楼主轻叹:“两次进攻不下,对方能耐恐深不可测,不易对付呵!”
刘吉道:“总有法子可想,或许该我孟神医妻子谈谈,说不定她知道某些秘道,自可一举潜入……”
清风楼主道:“少侠说的有理,只是孟夫人远在开封,临时要找,恐怕不容易,何况对方若是杀人凶手,他用毒功夫岂可忽视?方才李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