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中玉冷道:“既然住在雪山上,水功为何这么好?分明太矛盾!”
刘吉道:“这算好吗?洗个澡亦算好?呵呵,全天下已找不出差劲水功啦!二小姐今天吃错什么药?老挑我毛病!别忘了,我已服下绝情蛊,连你都不敢追,我还能做什么?”
苗如玉闻言一愣。
她脸面顿热,冷斥:“这种人就是该受折磨,纵使你是什么来路,也休想要兴风作浪!”
说话间,胖姐苗如花已闻声赶来。
苗如玉为避嫌疑,冷道:“教教他,脱光衣服在此洗澡,成何体统!”
说完,嗔怒般甩头面去。
苗如花直觉两人乃争吵而来,心头不禁泛甜。
敢情刘吉对自己的确忠心。
她笑道:“别理她,自从你跟了我之后,她就心头不平衡,老是说些冲话,实在没雅量,洗个澡有何大不了?洗好了,这套新衣穿上便是,我替你弄晚餐,回头便可用啦!”说完甜蜜一笑。
在得到刘吉含笑回话后,她放下衣服,含情带媚去了。
刘吉赶忙掠上岸,穿妥新衣。
青灰挂棕边之苗服倒有几分帅气。
刘吉却无心欣赏。
他想,算算日子,耗在苗疆业已近月余光景,时间所剩不多,如今苗如玉已经起疑,说不定百般阻挠,那将让工作进行更加困难。
看来得先下手为强。
毕竟自己已学得不少解毒功夫。
只要加以防范,应可应付一切,何况凭自己武功,要收拾老毒王,应仍过得去,纵使身上那绝情蛊可能被利用。
他不愿多想下去。
已决定夜探老毒窟,越早寻得秘密越好。
想定之后,故作无事行往雅轩,陪大肥婆吃顿晚餐。
随又谈些风花雪月,而后喊累,便自回房睡去。
直到三更,他小心翼费爬起,探往大肥婆,见其已熟睡且打呼,干脆一指点其睡穴,让她睡个够。
随后,他掩门而出。
本想探苗如玉是否睡去,然对面房门紧闭,他想此行根本不干她事,便舍她而去,掠往外头,找寻方向,直往峰顶秘窟潜掠而去。
几个起落,已避开守卫,潜往禁区。
旧地重游,使得他驾轻就熟,甚快摸向毒窟。
只见得两长老仍在守门。
刘吉暗自揣想,该如何支开他们,抑或找寻方法潜入。观察地形之后,他决定两者并用。
由于此窟嵌在崖壁间,他先行潜向顶崖,慢慢攀去,待快接近秘洞,始打出石块于先前入口处。
只听一响,两者皆惊。一名说道:“过去看看。”
两人果然一位守在原处,另一位探寻而去。
然两者目光皆瞧往外头,刘吉暗自想笑,有若壁虎般,无声无息溜了进去,轻而易举通过关卡。
旧地重游,却是两种心情。
那岩壁笼中毒物,见着人来,总传叫声,刘吉只好先藏暗处,看看是否有人探来。结果两长老并未入内,大概习惯此声音矣。
他暗道如此亦好,终于大方搜寻。
他第一念头即是那人形铜槽。
苗如花怎会避于谈它,其中必有秘密。
于是搜寻过去,终在暗处找着。
他将铜槽搬于石桌上,加以研究,只觉此铜槽若两片合并,倒是个铜人形态,其底部复有焙烧痕迹,难道老毒王当真喜欢动私刑?
如若将人装入铜槽里头,为何又要加入这些米粒?
难道这些米粒另有其他功能?
刘吉抓把米闻闻嗅嗅。
只觉发霉味道,嗅不出什么名堂。
他想,或许这是特殊米粒,故而装入小瓶,准备带走。
随后,他再寻四处,想找出可能秘密,然此毒窟似乎只有实验功能,搜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他想,或而该到老毒王住处瞧瞧吧!
想定后,已探向洞口,准备开溜。
岂知方转头之际,忽见白影立于门口。
他怔楞再瞧,诧声道:“是你!”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白天对他起疑心的苗如玉。
她淡声笑道:“你胆子倒不小,白天才被我抓住小辫子,夜晚竟然还敢闯禁区!”
刘吉没想到对方仍下了功夫。
如今已被抓,只好硬着头皮撑下。
他说道:“我掉了东西,回头来拿而已……”
苗如玉讪笑:“是吗?”
刘吉笑道,“不然,你以为我有何目的。”
苗如玉道:“你在找某种解药!”
忽见石桌铜槽,脸面一变:“你在找铜槽?”
刘吉见她惊慌,直觉必有原因。
他立即追问:“它有何功能?”
苗如玉突然惊觉煞住。
她讪笑道,“把你装入铜槽,便知有何功用了。”
刘吉干笑:“二小姐别闹了,我要找的东西已找着,可以放我回去了吧?”
苗如玉笑道:“放你回中原?”
刘吉干笑:“二小姐所言差了,我已是五仙教徒,哪有心情回中原?”
苗如玉逮着语病:“如果不是五仙教,你便可回中原?你根本不是苗人!”
刘吉干笑,“别越描越黑,我只想回去睡觉而已!”
苗如玉讪笑:“别装了,凭你能无声无息躲过六姑婆婆、萧伯伯,潜入里头,你武功已不在他俩之下,还装什么土包子?你根本有备而来,说!你到底是谁?”
话未说完。
六姑婆婆亦自现身。
她嗔目瞪人,冷笑道,“我说嘛,怎生冒出大胆小子,原来是奸细!报出名号免得死无葬身之地!”
萧老头亦现身。
他冷道,“说出理由,或可有生路,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刘吉眼看无法再隐瞒身分,得找机会先发制人。
他表情仍是一脸无辜,道,“我的一切,教主全知道,不信,你们问教主便知,一切误会自可解决。”
照他想法,擒贼先擒王。
如若抓住老毒王,或可逼出解药,大功自可告成。
苗如玉但觉他怎会要求教主现身?
难道其中另有秘密?
否则常人在被拆穿之后,早想开脱,哪敢再等高手前来?
这小子到底在耍何花招?
六姑婆婆冷笑:“教主自会前来,不过,得在你受捕之后,老头,上,先把人逮着再说。”
话声方落,只见那萧老头猝然欺身扑至,双手顿展,五毒掌立即展开,奇速无比劈向刘吉。
如若刘吉在半月前,可能招架不了这五毒掌之威力,然而经过半月苦修,他已把五毒教之毒功摸清许多,而这毒掌又以毒性著称,其掌劲并未如想象高强,自不能对刘吉构成威胁。
刘吉待老头扑近。
他见其掌指颜色,喝喝笑道:“青中带黄,敢情是蛇、鹤之毒!”
话声未落,他照样凝掌迫来。
往前方掌面打去,双方触招,矸然一响,萧老头闷呃一声,身形如球倒滚撞退,砰砰再响,竟然撞及六姑婆婆,两人差点栽落悬崖。
苗如玉若非闪躲较快,亦遭池鱼之殃。
见及刘吉如此凶猛,不禁怔叫:“你是谁?你是刘吉那小子?”
刘吉笑道:“你说呢?”
说完就要欺来。
苗如玉冷喝,赶忙打出毒砂。
她喝斥道:“臭小子,你耍得我们好苦,让你来得去不得!”
那毒砂如雾散罩过来。
刘吉只能反掌打去。
苗如玉趁此再射出三支毒镖,倒迫得刘吉闪闪躲躲。他喝叫道:“你耍诈!”
苗如玉冷斥:“哪比得上你。”
此时被击退之六姑婆婆、萧老头已卷土重来,双手备抓毒镖,存心以暗器取刘吉的性命。
萧老头冷道:“看来你修得不少毒功,却未必毒不死你!”
双手一扬,十数支毒镖猛射过来。
刘吉冷喝,飞高洞顶,毒镖掠脚而过。
六姑婆婆猛又欺来,伸手一把毒针,奇速射来。
刘吉末料到两老轮流攻击,威力不小,一时无法躲闪。
他登时猛吸劲道,须弥真气暴展而出,真劲窜处,竟然炸得毒针纷纷倒喷回来,迫得两老手忙脚乱。
两者极力自保之际。
刘吉更欺身前来,两掌打得对方滚撞退跌,狼狈不堪。
刘吉再次得手,已自托大哈哈笑通。
他道:“我看还是去请教主出来解释吧!”
话耒说完,
猝见两道黑影射来。
趁着刘吉狂妄之际,一掌一暗器猛打过来。
刘吉哎呀惊叫,逼开掌劲,却闪不了毒针,呃地一声,左肩臂被射中十数针,疼得他直皱眉头。
他急道:“厉害厉害,得服解药!”
他早从苗如花身上找来不少解药。
当下立即抓出玉瓶,倒出解药,先服下再说,随又左臂一抖,毒针杖飞落地,看来已不碍事。
两黑影原是另两名长老到来。
问明原因之后,一名已说道,“此地太窄,无法强攻,毒针有效,用此制他便是。”
于是四位长老各自找角度,一有机会立即打出暗器,一时间终把刘吉耍得手忙脚乱,穷于应付。他不禁哇哇大叫:“你们只会玩下流把戏吗?好吧,我陪你们玩便是!”
他突然想到里头毒物不少,用来对付用毒行家,可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心念一动,便自掠往铁笼,邪笑中,一手打开笼子,猛地抓出大把奇异毒蛇,砸丢而去。
四位长老乍见怪蛇,惊叫道:“七星坨,杀不得!”
他们哪敢再射毒针,赶忙伸手抓蛇,以免宠物开溜。
刘吉但见此招有效,
他呵呵笑道:“当然杀不得,七星坨上过之后,再来一道六角蛇,这道人眼黑蜘蛛亦不错,哇,红翅吸血蝙蝠更够味!”
他有若丢垃圾般,见笼即开,见毒物即抓即打。
霎时毒物满地满天窜爬乱飞。
尤其烈毒吸血蝙蝠吱吱窜飞之下,几位长老简直招架乏力,竟然甘心让其咬伤,硬是不让它们飞走,端地是只爱宠物不要命!
然而里头毒物不下千百种,少说也有上万只之多。
在刘吉不断倾砸打出之下,就连苗如玉皆加入拦捕行动之中,仍阻挡不了毒物外泄。苗如玉早巳脸色剧变。
她嗔吼着:“你这王八小子,敢放砸神物吗?”
越说越砸越多,气得她哇哇大叫:“来人啊!神物逃了,快来人喟!”
此语一出,顿时引来十数名守卫高手欲抓拦毒物。
然而秘通过窄,作用根本不大。
眼看一只只毒物往悬崖逃去,众人哇哇嗔怒更吼,却只能干瞪眼。
忽见一道青影闪出。
原来是五毒教主亲自赶来。
惊慌中,他急问,“里头是谁,胆敢私闯禁地?”
苗如玉道:“他便是您抓给大姐当丈夫的臭小子!”
仍未确定他乃刘吉,故不敢胡乱说出。
厉绝生闻言大惊:“是他?他不是服下绝情蛊毒了吗?”
苗如玉道:“那又如何?他根本有备而来,甚且可能是刘千知的儿子刘吉!”
他怒道:“是他?怎可能!”
复见宠物窜进,心慌大乱:“快拿布袋,先装起来再说。”
此时此刻,如何拿得着布袋?
刘吉倒替他设想周到。
他呵呵笑道:“我看先脱下衣服抓抓吧,迟了恐怕不行啦!”
厉绝生闻言顿悟。
他急道:“快脱衣服抄住它们!”
守卫立即照办。
厉绝生忽又惊觉,为何要听他的,登时嗔斥:“小子,给我出来,敢毁我东西,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刘吉哈哈笑道:“那也得比划比划才知道,怎么,心疼了?那好呵!咱们谈条件,你只要把解毒秘本拿出来,我留你宠物便是。”
他忽而想及这些毒物似是厉绝生命根子,用以威胁,说不定能奏效,故而放缓速度,以留当筹码。
见及那群守卫当真脱衣抓虫,他喝地一声,吸回地面暗器倒打而出,立即打得守卫哇哇跳闪,无暇捕捉,毒虫再次逃脱开溜。
厉绝生气得哇哇大叫:“你敢在太岁头上威胁太岁爷?看来你是找死!
”
他心生杀机,顾不得苗如花是否嫁得出去了。
右手一扬,终于打出一把红色粉末,喝着:“快闪!阴阳散取他性命!
”
知其厉害者,纷纷避开。
刘吉但闻阴阳散,脸色稍变。
原是苗如花说过五毒教中有五种最厉害毒药,阴阳散即是其中一味,中着全身将溃烂而亡。
然刘吉早知解毒之法,纵使惊惶,仍自出掌反打,使阴阳散变薄,随又掠向药草堆中,抓出几味药材,啃吞入腹。
他讪笑道:“你施阴阳散,我用无极草,简单简单!”虽啃着药材,仍自拿出苗如花特地为他准备的百解消毒丸,连吞食几颗,方自安心不少。
果然,阴阳散吹过,虽觉有些头晕,却仍没事。
厉绝生见状怔诧,冷道:“你哪来解药?”
刘吉讪笑道,“你说呢?”
苗如玉道:“姐姐几乎把压箱本领全传给他了。”
厉绝生更是哇哇大叫:“当真?短短几天之内全学会?我不信,再看我这无命水!”
他猛地打开一瓷瓶,射出青色液体。
再一劈掌液体化雾点,赶扑内洞。
刘吉自知无命水,沾身即烂,除非能以还阳液洗身,可是此时哪来这么多还阳液?
心念一转。
他喝笑道:“难不倒我,且以红蛛粉,以毒攻毒破去!”
他猛将箱杠抽去,找出红蛛粉,一把抓来打向空中,混合无命水如此纵使溅往身上,药性已变,解毒丸自可抵抗。
厉绝生但见双毒被破,更是哇哇大叫,猛又打出追命散、化骨丹强烈毒药,刘吉仍自想尽办法破去。
刘吉但觉对方似乎不买帐,在不堪其扰之下喝道:“你倒只顾杀我,可见得你的宝贝死伤惨重?”
厉绝生这才注意到地面不少宠物已受不了毒药,全都死伤化成血水,不堪再养,不禁气得他暴跳如雷。
他哇哇大叫道:“纵使栖牲它们,也要把你抓来五马分尸!”
死即死去,他无力教治,若是先杀了刘吉,那才是真正胜利!
当下又打出数样奇毒。
刘吉见状嗔喝道:“不怕死即来拚吧!”
于是又把铁笼打开,大小毒物尽往外头逃去。
毒物虽然厉害,却几乎抵挡不了奇毒,纷纷中毒毙命。
几回下来,瞧得厉绝生己手软。
他厉吼道:“小妖魔,不杀你,誓不为人……”
转向苗如玉,厉道,“还不快把肥阿花叫来,用绝情蛊杀死他……”
苗如玉亦觉闹成这样,莫非姐姐已被他收拾?那岂非一败涂地!
闻言赶忙掠退,寻找姐姐去了。
刘吉闻言,惊魂动魄。
他急道,“教主饶命,小的不敢了,咱们有话好谈!”
当真想下跪求饶。
厉绝生见状,忽而哈哈谑笑:“太晚了,你毁了我宠物太多,我要把你身上的肉一块块切下喂它们,你认命吧!”
刘吉求人不成,恼羞成怒。
他大喝道,“既然你不让我活,我就收你性命!”
他猝然展开无影幻步功夫,身形如陀暴冲而出,厉绝生乍见此功夫,怔诧叫道,“无影幻步?你当真是刘千知儿子?”
刘吉冷笑:“是又如何?”
笑声未落,已欺近厉绝生、四大长老。
厉绝生还待喊开四大长老,岂知刘吉身形的确太快,一闪即至。
他竟然躲之不及,硬被挨掌,砰然一响,闷哼一声,口角挂血,连退七八步,差点跌落悬崖,还是后头守卫挡了下来。
四名长老亦受袭击,纷纷倒退。
四人岂肯丢下这脸面,随又想反攻。
厉绝生喝道:“强攻不得,毒器伺候!”
话末说完,猛又将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