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个人,究竟是谁?
------题外话------
周末真好
第四章 庆王情动
弗兮确认伤口已包扎好,理了理裙摆,站起身来,看到石桌上摆放的果盘,拿过一个橘子,慢慢的剥开皮,却不急着吃,看着亭子前的平静的湖水,“其实,真正能解冥黎之毒的不是丘草,而是雪莲。”“这不可能,太医一直说丘草可解冥黎花之毒,怎么会是雪莲?”庆王连忙否认,“你可否查探过那个太医的底细?”弗兮掰开一瓣橘子,慢慢的将橘子放入嘴中,一丝甘甜涌进心头,“那个太医是父皇派来的,我怎么敢不相信自己的父皇?”弗兮盯了庆王一眼,“正因为那个太医是你父皇派来的,所以你才不能试探,”庆王明白过来,“所以那个人才会借此下手,”庆王又看向弗兮,好聪慧的女子。
弗兮见他恢复常色,接着问道,“存放珍药的地方是否可靠?”庆王一听,以为是存放雪莲的地方,十分自信“十分安全,我的黑衣护卫日夜都在珍药阁把守。”弗兮不急着争辩,又放进嘴中一瓣橘子,一丝微微的苦涩涌上心来,却看见一片似曾相识的花瓣从亭下幽幽飘下,扫视旁边的花树上细碎的花瓣,这片花瓣显然比旁边花树上的花瓣要大上许多。心中想起怡香院里的落花,嘴角不禁浮现一丝冷意,慕容玄,你又跟踪我。看来得快些得到丘草,现在自己的武功已经近乎全失,竟连慕容玄何时出现都很难察觉。
弗兮看了看一脸沉思的庆王,微微拧了拧眉,“既然日夜把守,为何丘草会被盗?”庆王不在意,“只是守卫们的一时疏忽罢了,再者,黑衣卫士发现之后已经全数去追捕。”弗兮又放进嘴中一瓣橘子,皱了皱眉头,任由苦涩的味道散开,庆王还真的不是做皇帝的料。“是啊,黑衣卫士都去追了,珍药阁就剩下普通的家丁了。”庆王恍然大悟,“黑衣护卫全部去追窃贼,其它的人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盗走雪莲。好一招调虎离山之计。”庆王心中一阵发憷,同时想到眼前的女子究竟是谁,重重迷雾仿佛她轻轻一拨便可烟消云散。
弗兮看出了庆王的心思,放下手中的橘子,正色道,“你放心,你和我无怨无仇,我又怎么会害你?我不过想同你做个交易。”庆王十分乐意,“我答应你,只要你帮我解除冥黎之毒,我就将剩下的丘草全都给你,如何?”弗兮略带鄙夷的笑了笑,“我今日初访庆王府,知晓庆王素爱节俭,只是此刻才知道,庆王那不是节俭倒是小气。”此话一出,庆王的脸顿时黑成一片,刚想发作,弗兮又半是玩笑的说道,“早知王爷如此小气,这交易不做也罢。”庆王一听,心下瞬时一急,一把抓住弗兮,“你到底想怎样?”庆王被吃的死死的。
此时的两人都在强忍着,不同的是,庆王忍着的是怒气,弗兮忍着的是笑意,弗兮便也不再绕弯子,“区区二两丘草就想打发一个给你治好顽疾的恩人?”弗兮将“二两”咬得极重。庆王总算听出一个所以然了,“明日我会向父皇恳请丘草和雪莲,你不必担心。”弗兮心里一乐,嘿,还没傻到家,还知道讨要雪莲,看来,慕容玄算是白忙活一场了。只是,庆王向皇上讨要珍草不会容易吧。
两人都在沉思,亭子里一片寂静,弗兮刚想开口时,只听见“咕咕”的一阵响声,弗兮不好意思的捂住肚子,今天早上为了混进庆王府花了好大的力气,连早饭都没吃呢。庆王看到她窘迫的样子,心里不觉得一阵好笑,唇角扬起一抹愉快,前来的管家心里吓了一跳,庆王平时总是板着一张脸,今日却为何笑的如此开心。管家打理庆王府十几年更是深知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便走到庆王面前,弯下腰,“王爷,晚膳都已经准备好了。”庆王一把拉过弗兮向横庭院走去。
来到横庭院,弗兮才知道这里竟是庆王的寝院,想想也是,庆王还没有大婚,应该有自己的寝院。弗兮等到庆王先坐下后,自己才在离庆王最远的地方坐下,庆王皱眉,“这会儿怎么变老实了?坐那么远干什么?”弗兮一听心里乐开了,庆王府的丫鬟们实在太势力了,把大鱼大肉都摆在庆王面前,自己面前只有一叠青菜豆腐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弗兮便一筷子将整只道口烧鸡架到自己面前的碟子里,庆王瞪大眼睛,以为弗兮会理所当然的狼吞虎咽时,弗兮却扯下一直鸡翅膀,细嚼慢咽的吃起来。庆王看着她那斯文的吃样,不禁更加好奇,弗兮朝庆王无比真心的一笑,毕竟吃人家的最短,那人家的手短嘛,庆王看见弗兮那妩媚的微笑时,心里不禁一愣,这丫头虽然面目清秀,但也算不上美人,只是笑起来那双浅紫色的眸子所焕发的柔情娇艳却是那等倾城倾国的美女所远远不及的,庆王察觉到自己心口仿佛有种东西在缓缓地游动,说不清道不明。
弗兮吃饱喝足之后,看到黑蓝的夜空中稀少的星星,“月明星稀”,快到月圆之日了吧,弗兮看到旁边的庆王正打量自己,心里不禁疑惑,庆王却好似做出一番重大决定的说道,“跟我来。”便起身向外走去,弗兮虽不知他要干什么但依旧紧紧跟着。走在前面的庆王一脸愁思,不过在夜色的遮掩下难以察觉,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一看到她那忧郁的眼神心里就觉得不舒服,她,应该很需要丘草吧,只是自己一旦给了她丘草,她是不是就会立刻离开自己。奇怪,自己明明只关注对冥黎之毒,“唉,”庆王心中抑郁,重重的叹口气。
走在后面的弗兮心中也在不停地思索,庆王这是到哪儿去,自己哪招惹她了,不就是和他讨价还价多要些丘草嘛,再不然就是自己刚才多吃了几口饭吗,这么大的一个庆王府,不会连六碗饭都不舍得招待客人吧。听到庆王浓重的叹气声,弗兮心想,才六碗饭就心疼了,以后在庆王府是不是就没得吃了?越想越气愤,脱口而出,“我不知道庆王原来节俭到这种地步,早知如此,我应该把那六碗饭钱付上。”庆王被弗兮的话弄得一头雾水,索性就当没听见,不一会走到珍药阁。
弗兮走在庆王的身后,打开一道又一道机关后,终于走到内室,弗兮双眼立刻变得绿绿的,仿佛看见羊的饿狼,兴冲冲的走到一个药架上,拿起黑灵芝摸了又摸,这东西就是在紫竹林也不常见呢。庆王看着弗兮兴高采烈地样子,心中的郁结立刻消失,打开一个乌黑色的盒子,将里面的东西递给弗兮,弗兮接过,“丘草!”感激的看向庆王,“王爷请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解除冥黎之毒。”庆王也笑了起来,弗兮在他脸上看了又看,“没想到王爷竟然会笑,”庆王一阵尴尬,弗兮不理会,接着说道,“只不过笑起来有些难看。”庆王脸色更难看了,即便如此,还是关切的说,“这几天你先住在庆王府吧,为了你的安危,你先住在横庭院的偏房吧。”
弗兮扬了扬手中的丘草,“多谢,那我先去忙了。”便离开了珍药阁。庆王望着弗兮的背影,心底暗自嘲笑究竟是为了她的安危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此刻的庆王一脸阴郁的回到横庭院,还没进门就吩咐侍婢退下。亲自拿起铜镜,看见里面的人一脸尴尬的笑,实在是有些难看,庆王便对着镜子皱起眉头,笑起来怎样最美?好像应该把嘴角再上扬一点,眉毛再挑高一点,眼睛在瞪大一点,终于顺眼多了,庆王对着镜子练习一阵子,又想起明天恳请丘草和雪莲的事情,便和衣而睡。
仙界洛香殿
男子一身墨色长衣,无比阴寒地盯着太极镜,太极镜,三界之宝,拥此镜者,可观三界众生。男子闭上眼,脑海中不断浮现弗兮对庆王的微笑,一举手一投足间仿佛充满爱意。更甚者,不自量力的赫鼠,竟然妄想用一块敛容衣袂遮去弗兮的容貌,从而掩盖弗兮身上与生俱来的仙气。纵然心中早已怒火焚烧,脸上依旧一片波澜不惊。
“妖界一派平和,并无异常之事。”玄影汇报,“凡界亦是如此。”玄踪接着汇报。“反常即为妖。”男子修长的手指拂过琴身,不再言语,玄影玄踪相看一眼,悄然退下。
修长的指甲泛着白玉色的光,轻轻地起舞于琴弦上,或勾或挑,心早已飞出九重天外。弗兮,你怎么能对别的男人笑呢,我可是会生气的。
凡界庆王府
弗兮走到厨房时已经很晚了,厨房早已空无一人,正和弗兮的心意。
弗兮熟练地烧开一锅开水,以前在紫竹山的时候,胡子真是整天埋头于不老丹药中,烧水,劈柴的活都是自己干,想起紫竹山,弗兮心中一阵笑意,等解除庆王的冥黎之毒,得到更多的丘草后就可以回紫竹山了。
弗兮用沸腾的热水将丘草住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丘草渐渐变成红色,接着将变成红色的丘草不断地捣碎,取出汁液,小心的放进碗里,用白帆布一遍又一遍的过滤。不停地忙来忙去。
两天后,弗兮终于制出缓解眼疾的丘草丹,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第五章 眼疾发作
弗兮捏着这来之不易的药丸,心中一阵欣慰,今夜终于不用痛的死去活来了。
忽然房门被打开,庆王一脸风尘仆仆的走进来,看到弗兮手中的丘草药丸,沉重的说“我母妃病重,太医院的太医已将所有的丘草用于母妃滋补身体。我,”还未说完,弗兮淡笑,“无妨,这些丘草足以应付今夜的眼疾,雪莲可有着落?”庆王见弗兮一脸的释然,丝毫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心中一动,“雪莲也被父皇赏赐给新来的魅姬。我母妃一向不喜媚姬,实在无法得到。”
弗兮放好手中的丘草药丸,“等今夜眼疾发作过后,我可以用针灸帮你治愈。”庆王看见弗兮微笑的模样,心中的郁闷也随之消失,忽然门外传来一声疾呼,“王爷,大事不好了。”管家慌慌张张的走进来,弓着腰说道,“王爷,慧阁着火了。”弗兮看到庆王的眉毛紧紧地蹙起,心中一阵疑惑,这两天自己在炼丹之余在庆王府四处闲逛,看见横庭院旁边有一处破落的小院,断横残垣。里面的几竿竹子尤其挺立翠拔,显示着以前主人的清高淡雅,惹人喜爱。只是庆王的横庭院旁边建筑多华丽,这些破落的院子实在少见。
庆王连忙随着家丁冲出去,弗兮只觉得其中蹊跷,却说不上来。待庆王离开后,弗兮打开刚才存放丘草丹的盒子,心中一惊,秋草药丸呢,自己明明就放在这里,现在怎么不见了,上上下下翻了好久,仍没有药丸的踪影,弗兮压下心中的急躁,一遍一遍的回想着刚才的画面,想了好久也没有思路。
怎么会这样,弗兮呆坐在墙角,看了看正不断上升的圆月,一股缓缓地疼痛感涌上心来,眼疾,终究还是无可避免的发走了。弗兮疼痛的紧紧地跌坐在地上,双腿紧紧地并拢,手指不断地抓着地,试图缓解一点疼痛。
尖锐的疼痛一直不退,弗兮身上的冷汗已经湿透衣服,一股疼痛过来,弗兮痛的晕了过去,模模糊糊的看见有一个人正盯着自己,诡异的笑着。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划向自己的眼睛,缓慢而又用力,自己拼命的挣扎着,逃避着,只是这所有的一切对于那个人仿佛小事,根本不足以影响他的匕首划向自己的眼睛,一点点的深入,好像发泄着无尽的仇恨。
又一阵疼痛冲上来,弗兮的双眼疼的更厉害了,恍惚之间好像听见门外隆隆作响的雷鸣,弗兮紧紧地闭上眼睛,随着疼痛不断地滚转身体,桌子上的茶杯被撞地下摔成碎片,疼痛早已让弗兮失去清醒,猝不及防的转身便压在茶杯碎片上,血瞬时染红了地上的席子。弗兮抓住桌角,不住的喘息,此时的弗兮,头发散乱,脸上的人皮面具早已被撕去,露出妖艳的面容,手指血迹斑驳,身上的白衣已经被碎片划破,鲜血不断地冒出来。
仙界洛香殿
男子修长的手指捏住琥珀色的酒杯,斜眼看着太极镜里弗兮的狼狈不堪,又看向装着秋草药丸的盒子,只是微微一笑,仿若一切与他无关似的。
一阵浓艳的香气飘过,一群如花似玉的婢女簇拥着一个艳色红袍的少女走进来,众婢女看见正饮酒的萧束,连忙低下头,垂下长长的刘海,掩住通红的脸庞。那少女在众婢女的服侍下脱下红色流纱长裙,遣退侍女,飘飘然的走到男子的身旁,纤细白净的手指抚上萧束笔直的剑眉,又轻触萧束的薄薄嘴唇,萧束仿若无人一般,自在饮酒。偶尔瞥向太极镜。女子见自己毫不受重视,愤懑无比,“你还在想那个坠入天涯的贱人?”萧束又拿来一壶新酒,倒在玉杯中,轻嗅,“这壶菊花酿浓了些。”
女子见萧束如此轻视自己,一把抓过酒壶,狠狠地摔在地上,“那个贱人已经掉下天涯了,从古至今,还没有一个神仙可以活下来。你爱的人,永远只有我一个。”女子大变,原本恬静的脸庞变得狰狞无比,“既然你那么不情愿的待在我身边,那我便送你入凡间,如何?”女子的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眉间的戾气骤浓,看见萧束一脸的满不在意,心中顿时苍凉无比,想当初,自己跟在父王的身后,在父王的衣袖撩起的瞬间看到他那冷冽的眉毛,深不见底的眼眸。一见倾心哪。本来就是狐族的大公主,身份尊贵,再加上父王多年来的宠爱,弗姣原以为这桩姻缘手到擒来,却没想到萧束竟喜欢弗兮,一个狐族引以为耻的贱人生出的女儿,竟能比过自己!可怜自己的母后,为了自己的痴心一片,不惜打破狐族中拥法力者,不得传于他人的圣规,竟将全身的法力传给自己,她却被迫离开仙界,下落不明。
弗姣伸手想要施展法力,却不料,忽然闪出许多的黑影,影影绰绰。走近一看,竟然是亡灵军团。弗姣心中恐惧颇甚,正在施展法力的双手垂落下来,眼睛茫茫然的看着越来越近的亡灵军团。只是,自己的父王法力无边,连他都不敢招惹的亡灵军团,纵然母后将她一生的法力都传给自己,并帮自己用幻心术勉强控制萧束的心,自己却无异于飞蛾扑火。
萧束缓缓地走到她面前,眼中的阴鸷越来越浓。弗姣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这个男人,始终不是自己能够控制了的。
凡界庆王府
外面的雨声好像大了些,弗兮还没来得及喘息,有一股强力的痛袭来,恍惚之间,好像有人呼叫自己。只是疼痛实在难以忍受,不停地在地上翻转。弗兮处在疼痛中仿佛又看到那个人又出现在她面前,手中的匕首滴淌着血,那个人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却又步步紧逼,一步又一步的走上来,捏住弗兮的肩膀,仿佛要将弗兮的骨头捏碎。
弗兮紧紧地捂住眼睛,想要阻止男子进一步的行动,嘴里不住的喃喃,“放过我,放过我。”弗兮挣扎着,逃脱着,有一瞬弗兮终于躺进一个带着湿意却极其温暖的怀抱,渐渐地进入梦乡。
“王爷,你要不要将弗兮姑娘放下休息一会,这天就要亮了,您”庆王一记眼神止住管家的话,管连忙闭上嘴。悄悄地退下,不经意间却看见王爷用手指轻轻地梳理弗兮凌乱的发丝,小心翼翼的拭去弗兮脸上的血痕,用一只手艰难却又轻柔的为弗兮涂上伤药。
忽然庆王的手一顿,轻轻地撩起发丝,一张绝世妖冶的脸庞出现在眼前,冰如白玉的肌肤,薄如蝉翼的睫毛轻轻地扑闪着,小巧端庄的鼻子挺立着,嘴唇闪着幽光,庆王的喉咙动了下,这是谁?又看见不远处的人皮面具,弗兮?看着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