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掂了掂玉简,只觉得分量颇重,似是其质地也较为凝厚,倒不知道结不结实,摔上两下又会怎样。
左右翻看了半晌,依旧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孙炽说这玉简内有一些法术,但沈度却分明什么都没看到,心里不禁生了许多疑惑。
凑到眼前,仔细观察了片刻,还是一无所获。
“罢了,修仙者的东西又岂会那么简单。”半晌,沈度无奈摇了摇头,将玉简收了起来,暂时不去管它。
本以为能找到一些法术,先自行修炼一番,谁成想竟是空欢喜一场,得了个玉简却不知该怎么用。
沈度复又取出一个小玉瓶,正是孙炽送予他的那瓶血精丹。
打开瓶盖,往手掌上轻轻一扣,一粒小拇指头大小的赤色丹丸便滚了出来。
沈度将这粒赤色丹丸拿起看了看,只觉得一股淡淡的香气传来,清而不散,令人精神微振。
虽然对医药之术钻研不深,但沈度也看得出来这血精丹非比寻常,起码比世俗用的什么金疮药、黑玉断续膏之流要强得多了。
沈度将丹丸放回瓶中,随即透过瓶口瞅了瞅,见里面大概有几十粒血精丹,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血精丹若是放到江湖上,只怕是千金难求、有价无市,世俗争斗中,若是带上几粒血精丹,简直等同于多了几条性命。
小心地将玉瓶收好,沈度又取出了那三万两的银票。
三十张千两的银票放在手上,不得不说,那厚实柔韧的感觉实在美妙。
虽然沈度如今志在仙道,但毕竟还是个凡人,想要彻底免俗,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是宋国最大的大通钱庄放出的银票,汇通天下,临近几国之内都是可用的。
只是,这三万两,该怎么花呢?
沈度不禁陷入了沉思。
锦帽貂裘,巨宅豪府?
这些东西看着华美,相比于寻常一些的,却不见得有额外的用处。说到底,奢华的事物买过来,是为了摆给别人看,好收取别人的羡慕,而不是为了真的有什么用处。
当然,对于世俗之中的人来说,人活一口气乃是再正当不过的理由,丰衣足食,有钱财去广收他人的艳羡,也绝然是无可厚非的。
古人云“满招损,谦受益”,在较为安定的年代里,似乎并不是那么灵验。唯有到了天下大乱的时候,穷苦人们对权贵的艳羡才会显露出嫉妒与仇恨的本来面目。
想了许久,斟酌损益,一夜暴富的沈度却忽然觉得,这钱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花的。
不以为意地将银票收起,沈度盘腿坐到床上,却是抛开杂念,修炼起了太极谱。
此神功内外兼修,内指的不仅是内功,也更是心性。是以随着修行的深入,沈度的心智也愈发纯熟稳重起来。
太极谱的外功亦是精绝非常,以拳脚功夫为根基,包罗万象,海纳百川,且可寓予诸般兵器。
所谓练拳不练功,到头一场空。只练拳脚不练内功自然成不了气候,但只练内功不练拳脚也难为大器。
是以除了静坐习练内功,沈度也常常会施展拳脚,打磨自己的外功。
在极品灵石的辅助下,他的内力与日俱增,愈发的浑厚宏大。
而在没多久之后,沈度也终于确认,极品灵石的神效不止于升华内力,同时也能缓缓滋润筋骨血肉,提升人的体魄精气,对于武道的修炼,却是有着潜移默化的巨大影响。
如此,沈度继续向着先天境界勇猛精进,依旧做着隆福客栈的账房先生,日子过得平淡如水。
青石价格翻了一倍,沈度立下如此大功,不久之后,陈破军便也连带着恢复了原职,重新坐上堂主之位。陈破军复职之后,第一时间兑现了当初的诺言,向裘继龙请命,任沈度为护法。
虽然方蛮子仍有不服,但这回也是无话可说,裘继龙自然就答应了陈破军。
成为了鸿帮护法,沈度却只当成个虚职,低调依旧。
开始的时候,陈破军时不时地来劝他,让他施展手脚,做一番事业,沈度自然婉拒。
但陈破军居然锲而不舍,没事便来客栈寻他,让沈度好一阵疑惑。
直到后来,发现陈破军进了客栈,先是与罗雪娘畅谈了许久,而后才来找他。沈度方才恍然,原来陈破军说是劝他,实则是为了来看看客栈的女掌柜,而且是带着一副穷追不舍的派头。
看来他随口说的那句“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对陈破军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平日里,除了练功,沈度便是协助罗雪娘打理客栈,或者教授冬瓜读书识字。
后来,也是出于好奇,沈度还跟后厨的老朱学了一些厨艺,由浅到深,手艺也逐渐精到,偶尔后厨繁忙的时候,他还能帮上一把手。
正所谓技多不压身,沈度反正是乐此不疲。
他天资不凡,厨艺也犹如一身武艺,炉火纯青,向着世人所罕知的境界一点点靠近。
陈破军与罗雪娘愈发的如胶似漆,眼看到了要上门提亲的地步。
隆福客栈的生意愈发的红火兴旺,附近几家同行却是日子艰难了许多。
冬瓜也不再是个目不识丁的文盲,所学渐深渐广,自然也流露出一番出尘的气质,倒是个不一般的店小二。
不知为什么,县衙门似乎阔绰了许多,青石县本就极低的农税越来越低,直至免去,人们疑惑之余,却也是惊喜非常。
平静的日子里,一切都欣欣向荣,充满了希望,几乎掩盖了所有惊人的危机。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就这般,两年的光阴悠悠而过。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三章 中骁剑()
这一日清晨,沈度从自己房中走了出来。
此时客栈刚刚开门,许多房客都还在睡梦中。在客栈的一楼,几个伙计正在收拾打理,似乎不想去打搅清晨的宁静,是以动作也都轻柔。
沈度下了楼梯,走到柜台前。
“啊。”罗雪娘抬头见他,略有些惊讶,随即微笑着说道,“先生起来了。”
沈度点了点头:“嗯,我正好要去静书斋买书,店里缺什么食材,正好一并买来。”
为了搞明白那碎片上的神秘文字,两年以来,沈度不时便买来各种古语类的书籍,对照钻研。
是以每过一段时间,他都会去一趟附近的静书斋,俨然已成为习惯。
罗雪娘从抽屉取出一吊钱和一张纸,递给了沈度,说道:“今天缺的食材不多,都记在这上面了。”
沈度接过,与她招呼一声之后,便转身出了客栈。
穿过人流渐盛的街道,不多时他就到了早市所在。
此时早市的人还不算太多,行走之间也并不觉得拥挤,沈度从容地走过一段路,便跟路边的摊位买下一些食材。
刘三被他打残了双手,便自此销声匿迹,不知所踪。鱼市少了一霸,人们当然拍手称快。而上了年纪的余老,也终于不用起得那么勤快。
余老经验丰富,打上来的鱼最是肥美,是以隆福客栈每次买鱼,大多都是跟余老来买。
街市的老地方,摆着一个小小的鱼摊。一个妇人买下一条鲜活乱蹦的鲤鱼,付了钱,满意地转身离开。
沈度手头提着几样食材,走到鱼摊前头。
余老见他过来,便笑着说:“沈公子来了啊。”
“余老,要两条草鱼。”沈度点了点头,也微笑着说道。
“好嘞。”余老晃了晃一个鱼篓,伸手进去,提出一条活蹦乱跳的草鱼,另手取来麻绳将鱼腮穿过,系好递给沈度。如法炮制,又取来一条鱼系好递给沈度。
“一共四十文钱。”
余老长年打鱼卖鱼,鱼有几斤几两,用手一掂量便辨得清楚,不差分毫。
沈度取出四十枚铜钱,递给了余老。
“走了啊。”沈度提好了鱼,便要转身离开。
余老却似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忙说道:“等等,沈公子。”
沈度见此,不禁略感疑惑:“怎么了。”
“今早我去打鱼,却在水里捞出个东西”余老正说着,一边伸手往身后摸去,“实在有些古怪。”
随即他手里拿来一个用粗布裹着的长条状事物。
余老凑到沈度近处,还颇有些神秘兮兮的模样,将那粗布拉开。
寒芒闪过,映得人眼前一亮,里面竟是一把凛冽的长剑。
算上剑柄,这剑长四尺左右,剑宽两寸有余。剑柄全无雕饰,古朴简约,暗含着些许粗犷的气派,剑身凝实厚重,刃处寒芒凛冽,锐利逼人,不难看出,这实是一柄罕有的宝剑,非比寻常。
沈度面色微变,连忙接过长剑。
“余老,这剑你是从何处捞上来的?”他稍稍翻看了几下长剑,问道。
“就是在郁河里捞的。”余老说道。
“郁河”沈度听了,不禁眉头一皱。
这郁河自城外流入,又流出城外,发自漫江,也归于漫江,最终汇入东海汪洋之中。其上游所经甚广,却是没办法判断此剑的来历。
他低下头,细看了看这柄长剑,这一看,却是险些惊呼。
只见在剑身底部,贴近剑柄的地方,赫然刻着两个字:中骁。
而在“中”字的下面,却有一道深深的划痕,似是将什么东西就此刻了去。
中骁剑!这竟是传闻之中的中骁神剑!
沈度见此,心中不由震动。
也无怪乎他会如此,任谁见到这中骁剑,反应只怕不会比这更小。
这柄剑一看便是世所罕见的绝品兵刃,又刻着“中骁”二字,且“中”字之下正有一道划痕,想来应该正是传闻之中的中骁剑不错。
而关于中骁剑的传闻,却是大有一番说法,在整个宋国,几乎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同时也是许多人责骂皇室与朝廷的最尖锐的罪证。
话说在数十年前,适逢天降异象,九星连珠,举国人心动荡之下,遂有人举兵作乱,为祸一方。
这些乱兵大多只是得一时嚣张,不久便被朝廷剿灭,或斩或奴或徙。
而在宋国的西南方,有一支名为“太平军”的乱兵,烧杀抢掠,行径尤为残暴,为害极深。
为了剿灭这支叛军,朝廷先后派出数位大将,却都折戟沉沙,无一成功,更有两将被生擒活剥,惨烈至极,一时间举国惶惶,根基动摇,却无人敢再率兵征讨。
后来,有一位名叫杨庆洪的年轻将军自荐出征,讨伐太平军,并立下了军令状。
出乎天下人的意料,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将军,甫一上阵,竟然势如破竹,接连大败敌军,只一个月的时间,便将曾经不可一世的太平军彻底击溃,几如风卷残云一般。
杨庆洪立下如此大功,遂成为宋国声威最盛的大将之一,并且得赐“忠骁”神剑为贴身佩剑。以其威名远扬,数年后又被委以重任,镇守西北边疆。
然而就在二十年前,即武安君与皇后俱逝世之后。本就性情大变的先帝,竟在醉酒之时奸辱了杨庆洪留在宋京的夫人。
杨庆洪的夫人不堪凌辱,最终自缢而死。
远在西北的杨庆洪得知此消息,顿时悲愤交加,几欲出兵造反,但为了国家大局,最终还是隐忍下来。只是,他从此将忠骁剑上的“忠”字刻去了一个“心”。
然而不久之后,奸臣文俅却见到了中骁剑上的刻痕,并以此为据,暗中向先帝告发杨庆洪谋反。
先帝昏然惶恐之下,竟信以为真,以向杨庆洪致歉为由,请其入京。
杨庆洪以为先帝真有悔意,几经思量还是进了宋京。不料等着他的,不是皇帝的忏悔,而是五马分尸、满门抄斩的严酷刑罚。
含着无尽的悔恨,杨庆洪连带着家眷最终皆尽惨死。
杨庆洪的死,激起了许多忠义之士的愤怒。
号称天下轻功第二的飞天大盗江流,在得知此事之后,一怒之下,闯入文俅府邸,夺了中骁剑,并以此剑将文俅斩杀。
逃出之后,途经浩浩漫江,江流以为中骁沾染了奸佞之血,应当涤净,故将中骁掷入漫江之中。
至此,中骁剑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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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上古梦谈()
中骁剑被掷入漫江,郁河作为漫江的支流,倒的确有可能捞到此剑。
但江流夺剑一事,少说是在二十年前,又怎会到今天才捞到?
想到此处,沈度心中顿生疑惑,不禁皱起了眉头。
好一会功夫过去。
“沈公子。”余老见他半天没反应,便叫了一声。
沈度回过神来,随手将麻布一拉,盖住了寒光凛凛的剑刃。
他稍作思量,随即说道:“余老,这剑非同一般,不知可否卖予我?”
余老摆了摆手道:“你若喜欢,拿去就是,还什么钱不钱的。顺手捞上来的,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这中骁剑毕竟涉及到朝堂大事,多少存些争端非议,随意显露说不定会引来麻烦。余老对此一无所知,若是放在他那,只怕有些隐患。
但毕竟是神兵利刃,沈度得之定然大有助力,若真的白拿,也实在说不过去。
“如此兵刃,我可不能占这么大的便宜。”沈度说道,随即从怀中取出几张银票,“这五百两的银票,虽然比不上此剑价值,也权作一点心意。”
中骁剑若是拿来卖,何止是五百两的价格,只怕万两也照样有人要。沈度出五百两,倒不是吝惜钱财,而是余老一个老人家,骤然得了巨财,一旦显露难免引人觊觎。
五百两的银子,虽不算太多,但也顶上余老多年的收成。有了这钱,用来安享晚年,想必是足够的。
余老见状,先是一愣,随即连忙说道:“这这这太多了,使不得,使不得。”嘴上虽这么说,但眼还是忍不住地看向沈度手里的银票,颇有几分纠结不忍之色。
五百两银子,他一个平民百姓,又岂能真的不动心,只不过抹不开这个脸面罢了。
沈度微微一笑,随即收回一张银票:“既然如此,那就四百两如何?”
“这”余老登时语塞,面上隐约有些肉痛。
这一推诿,一百两就没了。
“四百两也多了?”沈度故作惊讶,又收去一张,“那就三百两吧。”
余老的神色愈发有些挣扎:“我我”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也没说出什么。
沈度见此,顿时哈哈一笑,连同收去的那两张,将五百两银票塞到了余老的手心里:“您老就收着吧。”
银票都到了手心,想推自然也就千难万难。
余老见此,不由露出几分尴尬之色,犹豫了一会,还是将银票小心地收起:“那那就谢过沈公子了。”
沈度用麻布将中骁裹了几圈,想了想后说道:“余老,这剑的来历非同一般,还是不要随意与外人说道为好。”
余老听了,连连点头:“那是自然。”
随后,沈度提好东西,带着中骁剑,便转身离开。
穿过正热闹的早市,来到一间书屋门前。
书屋上有一个牌匾,写着“静书斋”三字,笔势飘逸,仿佛透出些许儒雅的书卷气息。
进到静书斋里,门前有个矮柜,上面放着几摞书册,堆得颇高。
静书斋的掌柜是个身穿儒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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