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媚身上爆出一个青色光罩,同时手中法宝向后甩去,抵挡住了音波的攻击,终是安全到了长廊这里。
一行人立在长廊上,借助昏暗的光亮,可以看到廊内的大致情况,且因着面积比较窄,所以神识也基本可以覆盖,这样被偷袭的可能性便小了很多,大家都舒了口气,沿着长廊继续往里面走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楼台隔云端()
大约半刻钟过后,眼前狭窄的回廊骤然开朗。
深谷之中,流水潺潺,偶有虫鸣萦于耳畔,赫然是一处深山世外之地。
几人慢慢进了深谷中,脚下是一条隐于丰草的小路,能看到不远处爬满藤蔓的凉亭,到处都点缀着古朴的纹路,静谧清幽。
走过小路到达凉亭,几人才发现凉亭是建于一方湖泊中,湖泊虽但却清澈透亮,岸边爬满了老藤,青翠美丽,颇有一番雅意,人立在凉亭中能隐隐看到远处建有一座阁楼,那里仙雾朦胧,阁楼掩映在古木间,葱郁环绕,烟波飘渺。
“师兄,快看!”尤媚望着远处的阁楼四角,有五彩光晕凝于角尖,光晕内闪烁着各色光芒,杜离白眼中浮出一股热切,那里有重宝!
“咱们走!”随着杜离白的一声令下,天演门七人奔着阁楼方向而去,一侧的姬琬四人脚步未动,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姬琬不由看了厉暝和薛素纨一眼,这两人气运逆天,此等机缘也不知道杜离白几人最后会不会给他人做嫁衣。
“咱们先等等。”韩月顺势坐在凉亭的石凳上:“这个地方看起来犹如世外桃源一般,谁又知道冒然行动会不会暗藏杀机。”
姬琬赞同的点点头,她看向远处的阁楼,阁楼一角反射着耀眼的光芒,离阁楼不远处是天演门七人的身影,他们朝着阁楼方向一步步行去,不过半刻钟便不见了踪影,姬琬收回目光:“他们不见了!”
薛素纨转头顺着姬琬目光看去,从凉亭的方向只能看到七人身影在他目之所及处滑过的衣角,她敛下睫羽叹了口气:“杜离白此人与传言不符,反倒是那个曲浮,还算纯良,。”
厉暝应和:“确实,天演门在几派中地位特殊,可如今看来后一辈中的杜离白和尤媚都不算是良善之人,这等人却有易算之才,也不知道是福是祸,还有那个殷十方,突然就冒出在天演门队伍中。”他揉了揉眉间继续道:“以前从未听过此人大名,按理说能年纪轻轻便有这等修为不应该是声名不显之辈。”
殷十方是筑基后期修为,若是进入这个地宫之人都不到五十者,那么殷十方极有可能年纪还要更他们都是门中精英之辈,能在五十之前达到筑基后期修为,已经算是极佳之辈,而殷十方在天资悟性上足可以与他们比肩,甚至更强!
“感觉不太好!”姬琬心中有些忐忑,殷十方给她的感觉非常不好,她说不上来到底为何,但每当殷十方注意她时,她便有种犹如被蛇盯上的危险感,熟悉又陌生。
薛素纨知道姬琬对危机有种本能的预感,姬琬会这么说,这个殷十方绝对有问题:“为何他会选择和天演门一起?”
韩月曲指一下一下敲着敲石桌,沉闷的声音在寂静的凉亭中显得十分明显:“除非,天演门中有他需要的东西或者他必须依靠天演门才能行事,也就是说,他有不得不呆在天演门队伍中的理由,更甚者,天演门已经和他达成了什么共识也说不定!”
姬琬脑中把近些年经历过的人和事一遍遍翻来覆去细思,她能肯定对殷十方的熟悉感是因为曾经见过,否则不至于一见面的陌生人会让她这般心生忌惮,她双肘撑在石桌上捧着头,依旧未果:“实在想不起来”
韩月安抚性的拍了拍了她:“想不起来就算了,时机一到总会知道他目的的,咱们小心戒备就是,再说,与虎谋皮,天演门也不见得就能得到好处,,到时可别引狼入室还不自知。”
“回来了!”厉暝腾的一下坐起,走到凉亭边缘,没想到他们几人谈话间,杜离白几人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杜离白黑着脸回到凉亭,尤媚和曲浮几人跟在身后,殷十方最后一个进入凉亭,他悠悠然的找了个位置坐下,低着头似在想什么问题,没隔多久突然开口问姬琬:“姬道友觉得前方那处阁楼离这里能有多远?”
姬琬坐在石凳上,不明白殷十方为何突然问她这个问题:“目测不过十余丈远,然,看那阁楼四角,怕是另有蹊跷。”
尤媚在一侧自然是听到殷十方的问题和姬琬的回答,蓦地冲到姬琬面前指着她:“我就说你们不安好心,咱们心软让你们几人跟着进了这地宫,你们倒好,恩将仇报,明知道那阁楼有问题也不提个醒,就等着在这看我们好戏呢!”
姬琬神情一冷,剑鞘拨开尤媚指向她的手指,起身力道尤媚跟前,双眼直视她:“我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地宫成了有主之地,我们进来还要你的首肯才行,当真是笑话,也不怕闪了牙!”
杜离白被姬琬一说,想起这一路上打着转却找不到进入阁楼的方向,不由脸色更黑,他沉着脸道:“姬道友说这话就见外了,我师妹只是觉得咱们六派同气连枝,彼此自当坦诚相待罢了,并没有其他意思。”
韩月一步跨到姬琬身边:“杜师兄知道六派同气连枝就好,我还以为你见着一个发光的阁楼就把我们给忘了,实在是你们速度太快,我们想跟也没跟上,再者,我们可不敢挡了众位机缘,要知道,断人机缘、挡人财路者犹如杀人父母!”韩月一番话明嘲暗讽着说他们贪财重宝,有这等结果完全是咎由自取,一旁的方九如和曲浮稍微有些不自在,低着头未言语。
倒是殷十方低笑一声:“没想到我不过问姬道友一句话,竟引得大家诸多猜忌,实在是殷某的不是,还望大家消消火,看看怎么解决眼下的难关才是。”
杜离白一甩袖坐了回去,韩月撇撇嘴暗道若不是机缘巧合到了这地方,又不想便宜了天演门这一伙人,她早走了!
姬琬听着曲浮在杜离白的示意下谈起去阁楼一路上遇到的情况,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你是说这一路上你们什么都碰到,就只是打了转又回来了?”
曲浮点点头,他也觉得怪异,那条路明明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走了一段后却又莫名其妙的转回了原地,况且,他看得出来其中并没有阵法的痕迹。
姬琬想起刚不久她和薛素纨在沼泽地碰到的机关,虽然那是月媱设下的,但她心中总觉得这个羲光仙人洞府里好像处处都与机关脱不开关联:“怕是要找到机关才行!”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层峦远重幕()
姬琬说完抬眼与殷十方对视,漆黑的瞳仁墨色流转,有了然,亦有深谙于心。
殷十方表情微滞,在姬琬静静的目光下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视线。
姬琬嗤笑一声,随后收回视线望向露出四角的阁楼,像是不经意般清泠泠道:“殷道友心中早有计策,何苦多此一举领着他们绕圈。”
此话一出,杜离白几人脸色便有些难看了,就连尤媚心中也有了心思,殷十方初初问姬琬的那句话明显是为了让双方彼此再生嫌隙,可令人不解的是,为何姬琬心知肚明还要去接他的话?
姬琬复又转头看向杜离白等人:“有些事情不说不代表不知道,殷道友大概是觉得我与我的师兄姐们都是一群无脑的傻子罢!”
尤媚脸一白,怒目瞪向姬琬,被曲浮拉住。
韩月扑哧一笑,姬师妹这番话简直就差没明着说尤媚是傻子了:“合着你们天演门这位弟子是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说完觑了一眼杜离白:“连同门师兄弟都不放过,可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殷十方只是神情淡淡,并未言语,他坐在石凳上,侧脸瞭望远处的阁楼一角,眉峰入鬓,挺鼻丰唇,乍看当真似一副浓烈的山水画,再看却又无端端让人生出几丝冷意,韩月搓了搓手臂,真是邪乎!
“姬道友说是机关,可有良策?”隔了一会儿,殷十方回过头问姬琬,他神情沉静,仿若之前还说着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姬琬没做声,反倒是一旁的厉暝抬头看了他一眼,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厉暝对殷十方已起了浓浓的防备之心,此人行事诡谲毫无章法,性情莫测,喜怒不形于色,实在让人看不透:“机关之术最是复杂,我师妹亦只是猜测。”
殷十方闻言淡淡一笑:“既然来了,总不能止步于此,若是真有机关,还须得大家同心协力方可,之前一事,确是殷某思虑不周,还望海涵。”
韩月撇了撇嘴,仅凭三言两语的道歉就想揭过此事,打得真是好算盘,她刚想开口,又听殷十方继续道:“阁楼中如果有宝物,可让四位先取就当致歉,如何?”
话一出,在场的几人全都抬头去看殷十方,特别是杜离白几人,脸色难看之极却又没有人出声反驳,甚是怪异,姬琬在殷十方和杜离白之间来回扫视,许久,蓦地一笑:“好!”
说话间视线紧紧盯着杜离白,果然见他额角青筋突突直跳,面上阴郁一闪而过,姬琬视线再滑过他垂放在膝上的两手,一手紧握一手牢牢抓住膝盖,显然是在竭力抑制自己的怒火,姬琬转开视线,心中暗暗思索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何交易竟能让杜离白敢怒不敢言。
杜离白第一个起身离开了凉亭:“我去四处看看。”尤媚见杜离白起身,赶紧急切的跟了上去:“我和师兄一起!”
殷十方看着他俩耸耸肩:“既如此,大家都四处找找,一个时辰后无论如何都得回到凉亭。”
半个时辰后,沐青瑜和薛素纨坐在草地上歇息,她俩朝着楼阁而去已经走了这么久,竟然像在原地没动!
不远处的楼阁在古木间若隐若现,望着远处烟波飘渺的一角,明明在眼前却又远在云端,姬琬盘膝而坐,回头去看一路走过的小路,从凉亭出发、要跨过凉亭下的湖泊、再行穿过小路后横穿一片绿茵草地方可达阁楼,可现在,她们被止步于此,这片碧草地仿若无边的黑洞一般,任你如何行走都永远到不了头。
“小七,你说这里寂静如斯,那座阁楼会不会是幻像?”薛素纨指着露出一角的阁楼,眼之所及就在前方,但一动又似有千万里远,不是幻象又是什么?
“不太像。”姬琬掸了掸衣襟起身:“薛师姐你有没有注意到殷十方的动作,他在我说这里有机关的时候,表情很奇特,似是激动又像是恍然,我总感觉此人对这里的状况比起我们任何一人都来的更为胸有成竹,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薛素纨沉默了一会儿后答非所问:“小七,你是不是心中有了什么决定?”
姬琬微微一顿,蹲在薛素纨身前:“师姐,你虽不太爱和旁人说话,但却最为心细,我确实心中有些想法,殷十方一回到凉亭便问我阁楼有多远,你道我不知他的心思吗?”姬琬宛然一笑:“咱们双方之间力量悬殊,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或者可利用之处,以天演门杜离白的心性,一旦有了什么情况,我们便会沦为卒子,然,殷十方这个人桀骜不驯,他和天演门之间的关系可不像堡垒一般不可打破,我要做的,便是在他们这道关系中竖起一道剑锋,让他们哪怕真要弃卒保车,也要忍受刀刃之苦!”
“你的意思是若是不能以绝对的实力去碾压他们的结盟,那便让他们对我们有所忌惮而投鼠忌器!”薛素纨眼里光芒一亮,倾身伸手抓住姬琬:“你知道这里的机关在哪!”
姬琬摇摇头,脸上却是一股傲然自信:“我虽然没找到机关,但这些人中,若说有谁能打破这个机关,非我莫可!”见薛素纨面露疑惑,姬琬笑着反手握住她的手:“这里有没有机关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有阵法啊!”
薛素纨一愣,随后笑嗔了她一眼:“小七,你真是太鬼了,他们现在所有人可是都跑去找机关了,看你怎么收尾。”
“怕什么,咱们这里除了曲浮,我只要小心点,谁都不知道我找到的是机关还是阵眼。”说完姬琬便牵着薛素纨往后退去,数着脚下的步,渐渐的,步子越来越快,她停在湖泊旁问薛素纨:“师姐,有没有什么发现?”
薛素纨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她刚刚被姬琬牵着而动,明显看到眼前的景色犹如被人打散后笔墨重染,泼墨间,碧草变湖畔,它们之间仿若隔了几层山峦,她心中惊叹无比,这分明是缩地成寸的大神通,端的是不可思议!这究竟是怎么做的?
“这是五行颠倒大阵!”姬琬脚步微行,眼前的景象再变,她喘了喘气:“可惜就是时间太短,目前为止也只弄清楚了这么一小段路的步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抱明月长终()
凉亭内,殷十方和厉暝各占一角,满庭静默。
见到姬琬和薛素纨回来,厉暝眼皮微掀:“先坐,韩师姐还未回。”
两人随意坐下,一臂轻靠木栏上,素手托腮,凭栏而望。
亭内木柱上有老藤蜿蜒,转眼处假山重叠,低首间一池碧水,几片树叶飘落在湖上未曾泛起半点波澜。
看着这宛如死水一般的湖泊,姬琬心中微定。
韩月和杜离白等人回来时一眼便看到亭中四人神情各异,满目老藤青蔓中,四人姿容绝世、各有千秋,她缓步而入:“师妹!”
姬琬和薛素纨同时回首,一人眼眸清泠,一人神情冷清,韩月微微一笑,离两人不远处落座:“回的这么早,可是有什么发现?”
厉暝闻言起身坐到薛素纨身旁,见姬琬把目光看向曲浮,便也顺势望了过去,曲浮背对着几人低头再看亭下湖泊,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动,对周遭的谈话声无动于衷:“他在干什么?”
“查阵!”姬琬淡笑,听说天演门曲浮于阵法一道颇有研究,是天演门中的翘楚,如今看来,传言不虚,只是今日这处的阵法,曲浮是无能为力了,盖因五行颠倒大阵早已失传,它本就不是常见的阵法,至少姬琬在阵法大全中就没见过对它的介绍,哪怕是宗门藏经楼中也未有记载,她会知道此阵也是机缘巧合,当初因定龙碑一事她身处天机门中曾无意见星池研究过它。s
这是一个禁制阵法,既能防御,又能攻击,它不仅需要五个分别身具金、木、水、火、土灵根的修士来布阵,还得要同时具有五行属性的法宝来作为阵眼,同样,要破此阵,就需得找到那个五行属性的法宝。
“姬道友可是找到其中机关了?”见姬琬嘴角噙笑,殷十方一掌握住身后的围栏,眼中热意微闪。
姬琬未言语,她起身走到曲浮身侧:“曲道友。”
曲浮回首,他双眉紧拧:“你说这里恐有机关,但我们找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不同,反倒是这个凉亭,给我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之感。”
姬琬眼眸一转:“我观曲道友似有所获,听闻上古之时有一技,把机关之术和阵法之道融为一体。”
薛素纨坐在一侧看到曲浮满脸惊叹的样子,眼角不由浮现笑意,姬师妹忽悠起人来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难得一见,这个曲浮怕是要被姬师妹牵着鼻子走了,专精一技之人总有那么些痴性,曲浮正是如此。
有了曲浮的配合,姬琬行事自是方便了许多,她花了近一天的时间来琢磨这个五行颠倒大阵,在余晖落日之时总算摸到了一点头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