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卿不悔(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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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卿不悔(gl)-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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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力抱起李茗兮的身子,身怀六甲的女子本就丰腴,重量也自会比以往上涨不少,若叫平时,颜舒定会觉得有些吃力,可是如今,她就如同没有首领的士兵,脑中炸成浆糊,抱着李茗兮飞快地冲出新房,胡乱地喊着人。

    “找大夫啊。”

    伴随着房内的哭喊声,所有人也都纷纷赶回来。

    李崇一脸风尘仆仆的模样从外边赶回来,走到院中便看到下人、丫鬟进进出出,送火炭盆的、递热水的,忙得不可开交。心里也拧把一起。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兮儿快生了。

    遂也赶忙走进产房,走进才发觉院中那正不断踱步徘徊、不断搓手的颜舒,心中一惊:“回来了?”

    颜舒见状,赶忙正身低头,对着李崇道:“小婿回来了。”

    李崇见她这几个月出门在外,虽然有些憔悴消瘦,但总归是安然无恙,便缓缓道:“回来就好。”

    “啊”新房内的一声撕裂的惨叫声打破了两人交谈,两人均为之一惊,皆看向产房。

    李崇心中一慌,赶忙捉住一正欲往外冲的丫鬟,急切问道:“里面怎么样了?”

    丫鬟神色不稳,对着李崇摇摇头:“小姐大出血了,稳婆现在还在里面,还没没动静!”说着,便端着手中染血的盆子匆匆跑出去了。

    李崇闻言,心中既担心又疑惑,好好的怎么会出血呢?难不成看到丈夫回来太激动了?颜舒于一旁听着只能干杵着不说话,她总不会告诉李崇是因为独孤诚的死才将李茗兮刺激的如此之深。要知道把女儿的终身幸福送上断头台的不是她颜舒,而是他李崇。

    她现在火急火燎的心情丝毫不亚于李崇。

    看着房内进进出出的丫鬟,那染血的衣衫活着是水都深深刺激到她,此情此景让她不由得深吸了口气。

    “听说颜、姑爷回来了。”芍儿一边拉着唤玉快走,一边在唤玉身旁说着话。她本是想喊颜公子的,可是话一出口,便发觉,不是这回事,遂改了称呼。“还有,现在李小姐生产在即,怕是他们现在都在新房外围着呢?咱们也赶紧去吧。”

    唤玉下了马车,还没等着反应过来,便被芍儿一路拉着朝产房奔去。

    抬脚进院那一刻,骤然愣住。

    那人,一袭青衫,正焦急地来来回回踱步于院中。

    转身,抬头,四目相对。

    或许,这一刻便是静止。

    你瘦了。

    你也瘦了。

    就这样默默地呆望一刻,却觉得好似千年未相见。

    自从上次离开已是几个月之前,那时候的颜舒还精神无限,看起来英姿勃发,可是在看看现在的颜舒,只觉得清瘦异常,那双眼睑下重重的一层,使得整个人有些颓废和孤寂,确实是在平州吃了不少苦。

    不知为何,唤玉看到这个时候的颜舒,心中一颤,突然有些心疼,那攥紧锦帕子的手不知不觉地发颤起来。她没回来的时候,自己日思夜思不能寐,可是这人终归回来,自己却不知道说什么。

    没有跟她好好告别,她也这样不期而归。

    但是,她却笃定,她一定会回来。

    霎那,看着颜舒,一霎不霎地笑了。

    到底回来了。

    与此同时,颜舒也翘望着唤玉,浅红色长袭纱裙纬地,三千青丝挽起精致的盘云发髻,斜插一支雕凤玉簪,耳边珠光鬓摇,那曾经十分想念的唇依然妖冶鲜艳,身姿娉婷绰约。

    她,还是她印象中的唤玉,还是眼中仅有天的唤玉。

    你过得好吗?

    在平州的时候,她一刻不刻地想念着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就在自己眼前了,告诉她她很好。或者,若是四下无人的话,她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念头冲过去,紧紧抱住她,与她诉说相思之苦。

    又一声惨烈的叫喊声从屋子中传出来,响彻四方,也震醒了眼中只有彼此的两个人。

    两人惊觉,回过神来,快步走向门前,只见一丫鬟又出来急急报信:“小姐恐怕是难产!”说完,面露难色,脸上焦急恐惧无疑。

    “什么?”众人闻言,皆大惊失色。怎么会难产,要知道,若是难产,恐怕

    颜舒听闻,先是一愣,听着屋内传来阵阵惨烈叫喊声,这叫声就如同利刃一般划在她的心头,一刀一刀,不让她死,却让她流血。

    一把抓住眼前丫鬟的肩膀,瞪大眼睛质问道:“怎么会这样,你给我说清楚?”声音之大,透露了她此时的慌张与不安。

    小丫鬟被颜舒这么大声逼问,显然吓的一颤,回过神才怯生生地回道:“小姐,怎么都使不上劲,这都几个时辰过去了,也把稳阿婆急死了。”

    颜舒得知,愣了一下,心中慌作一团,都是她害的,自己到底那根筋不对,居然跟李茗兮说了实话,这下倒好,现在李茗兮得知独孤诚已死,自然心灰意冷,怎么可能有求生意志。

    不行,她一定要活着。

    “放我进去!”说着,便欲推门而入。

    “不成啊姑爷。”丫鬟见颜舒如此无礼之举动,赶忙伸出胳膊拦住他,“男人不能进产房的,古语说是不详,切不要妄为啊,姑爷。”

    “你走开!”颜舒见丫鬟胡搅蛮缠,知道多说无益,便用力一把将丫鬟甩开,随即推门而入。

    产房内,到处忙做一团,无人理睬他。产房中间隔着一只白布遮掩着,她知道李茗兮在里面。

    绕过白布,走进床边,稳婆与侍奉的丫鬟都在,能瞧见那铜盆之中带着血丝的浑水,看了让人心惊。

    低头,床上躺着的大腹隆起的李茗兮,双腿叉开而立起,下身盖着轻薄的薄锦遮羞。

    “夫人,你倒是大力气一点啊。”稳婆趴在床边,苦苦哀求着,仿佛李茗兮每使上一下力气,她嗓子就跟着提到嗓子眼。

    床上的李茗兮额头上已然汗珠滚滚,发髻随着脑袋的晃动早已散开,披在床上,手指用力地抓扯着身下的床单,已经能看到床单被手指抓破的痕迹。

    一连几次,周而复杂,可是每到最后,却又徒劳。

    时间拖得越久,越是危险。

    能看到稳婆脸上也带着汗珠,她跟这夫人一样紧张,要是在持续下去,还是恐怕会闷死在腹中,到时候胎死腹中,便一尸两命啊。

    抬眼用余光瞟到行至床前的颜舒,发出求救般的目光:“夫人用不上劲啊。”

    颜舒低头看着此时的李茗兮极为苦痛的模样,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有些慌神,但是不过到底是女子,大体也是知道些什么。

    见她不停地叫喊,痛苦皱眉的模样让人颇为心疼,思及此,忽地单膝跪在床下,双手捉住李茗兮死死揪住床单的手,放在手心,朝她大声喊道:“李茗兮,你不能放弃!”

    好像是感受到那手上异常的温度,也或许听到熟悉的声音,微微蹙眉,吃力的睁开眼睛。原来是他。

    颜舒见她看她,心中一喜,还好,还醒着。便继续朝她道:“就算为了孩子,你一定要活下去知道吗?因为这不光是你一个人的孩子,这个孩子还承载着一个父亲的希望。”说着,手握的越来越紧,好似想把力量传递给她。

    李茗兮偏正头,目光失焦地看着上空。

    父亲的希望,诚哥哥吗。

    这是她跟独孤诚的孩子,诚哥哥一定希望他们的孩子好好活着吧。不知为何,眼角溢出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感受到李茗兮的手微微反握,颜舒一喜,见她皱眉,知道又来了,顺着方才稳破的口气道:“来,深呼吸,跟着我深呼吸。”

    果不其然,李茗兮真的跟着颜舒吸了口气。

    “来,用力,用力,在用力。”

    那反握的手指更加用力,口中的牙齿发出咯吱作响声音,额上青筋暴起,随便伴随着阵阵惨叫。

    她不会放弃,她便不会放弃的。

    “哇哇哇”

    如此反复一次,终于一声清脆的婴孩啼哭声音划破天际,不光震住了屋内的人,连外边等着的人也面露喜色。

    是孩子出来了。

    握着李茗兮手的颜舒突然在听到孩子声音的那一刻,流出了激动和辛酸眼泪。是的,孩子生出来了。虽然这孩子与她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到底她见证了她生命的奇迹。

    这一刻,对她和李茗兮来说都是神圣的。

    抬手,情不自禁地吻上了那反握她手的手指。

    这不光是一个母亲的胜利,还是一个“父亲”的成就。

116。第一百一十六章 喜得一女() 
“咯吱”一声门被打开; 稳婆怀抱襁褓婴儿面露喜色的走出来,朝着站姿门外不断擦汗的李崇笑道:“恭喜王爷; 小姐生下千金,母女平安,母女平安啊。”说着,便笑嘻嘻地将婴孩递给李崇。她总算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李小姐撑不下去了,结果居然缓过来气,真是福大命大,虚惊一场; 也真是吓死她老婆子了。

    李崇听稳婆这样说; 突然松了一口气; 看着稳婆怀中哭得厉害的女婴; 心中大喜,随即朝衣摆处擦了擦手; 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接过抱在自己的怀中,看着那如凝脂一般的脸蛋; 吹弹可破; 那晶莹剔透的眼睛如同黑珍珠一般; 真是个俊俏的孩子啊,跟茗兮小时候可是一模一样啊。李崇越看眼前的婴孩喜欢的越紧,平常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的他突然满面笑容,到底是自己的孙女,怎有不疼爱之理。

    他李家有后。

    “孩子呢?”李茗兮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卯时,昨日生产足足从白天折腾到晚上,这才努力地将孩子生了出来,险些丧了自己的命。待她醒过来时候,只觉得身上一阵无力,连起身的力气都没,仿佛身体被掏空一般。她记得,当听到自己的孩子啼哭的那一刻,她仿佛是用尽了一切的力量,之后便昏睡过去。所以,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问起孩子。

    本来趴在桌上打盹的颜舒迷迷糊糊听到她的话,知她醒过来,赶忙撑着有些混沌的脑袋跑到李茗兮跟前询问情况,见她一直在找孩子,想要起身,心中一惊,便赶忙按住她的身子,阻止她道:“孩子在奶娘那里呢,别担心。”

    “兮儿醒过来了?”怀抱着婴孩的李崇笑意满满的走进来,身旁跟着唤玉和照顾小小姐的奶娘。

    颜舒见李茗兮想要挣扎坐起身,便体贴地在她身后抵了软衾,怕她受凉。

    一个生了孩子的女子醒来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想念自己的孩子,李茗兮也不例外。看到里重生手中的女儿,便央求自己的父亲给自己抱。

    心急地接过父亲手中的女儿,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看着自己女儿小小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冲着自己笑,霎那李茗兮觉得自己的心都化了。

    这就是她的女儿,如此的可爱,如此的漂亮。那浓密的眉毛看起来很像她的父亲,那眼睛思及此,心中一酸,可是那个人,却永远看不到自己的女儿的模样了。

    颤巍巍地将自己的女儿拥在怀中,吻上那小巧玲珑的小脑袋,朝她安静地笑。

    这笑中带着思念,带着酸涩。

    女儿的出生也为她带来了生的希望,为了独孤诚,为了自己的女儿,她要好好活着。

    “对了,王爷,小小姐还没有起名字呢?”旁边的唤玉看到李茗兮母女平安,长吁一叹,转而问道。她的余光瞥过颜舒的时候,看到她满面倦容,知她照顾李茗兮已是心力交瘁,微微心疼。

    “是啊,看本王高兴地倒把这茬忘了。”李崇见唤玉这样一问,撑着袖子笑道。

    “不如就请岳父大人来取名字吧!”一旁的颜舒也跟着附和道。

    “这孩子长的像极了小时候的兮儿,长大了也定想兮儿一般俊俏可人,不如取名为‘如茗’,一是希望如同她母亲一样,一是茗香流远。”看着李茗兮怀中的孙女,李崇忍不住躬身逗弄,这孩子就好像为他带来了新的希望一般。

    “如茗。”李茗兮听闻,口中不断呢喃,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女儿,如茗,你有名字了,这便是你的名字

    “回来了?”诺觞在听到颜舒回来那一刻飞奔冲向书房,见颜舒正倚窗边发呆,便朝她走近。

    真的是师妹,她真的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颜舒见诺觞朝她走近,转身,朝她笑着点头,她的师兄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平安无事就好,平安无事就好。”看着颜舒愈发清瘦的脸,朝她面带笑容点点头。颜舒并没有让他跟着去平州,主要原因自然是为了监视王府,可是常年伴随在颜舒身边的诺觞,这回倒真的有些不放心了,毕竟平州不比长安城,而颜舒又是个文人,不过好在颜舒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王府这些日子有什么动静?”颜舒向外瞅了瞅,见四下无人,这才将窗棂合上,朝诺觞沉声道。这便是她最关心的事情了,李崇派他去了平州,双方议和对于大唐来说百益无一害,

    也完成了李崇之前的叮嘱,可是,李崇到底在长安的一举一动,她并不知晓。

    “说实话。”诺觞看了看颜舒,有些难以启口:“李崇并无任何异常,自从皇上搬迁到洛阳去,李崇呆在府中的时间也多了,不是在家里养养茶就是逗逗鸟,平日去省台我便不知晓了,只是在府中让人觉得像一个真正颐养天年的王爷。”

    “什么?”颜舒闻言,蓦地心头一惊,眉头紧缩。莫不是,朱温胁皇帝去洛阳的事情真的重伤了李崇吗?才导致他对如今态势心灰意冷。随即,又摇摇头,反复踱步思忖,打消了自己这个猜想。李崇是谁?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被打倒,这么多年奠定的地位怎么会因为这一时的局势而丧气。可是最奇怪的是,连诺觞都没有察觉到李崇肚子里卖的什么药,可见这老狐狸藏的到深,但是就是因为李崇凡事做的太天衣无缝了,反而惹人生疑。

    轻点下巴,忖思良久。既然不能近身于他的诺觞发现不了什么?她也只能去找她了。

    说起来,她也想她了。

    那烛火下摇曳的倩影是谁?婀娜多姿,尽显修长。

    看着让人心潮澎湃,当然颜舒看到那美人儿如此姿态的时候自然也不外如是,出其不意地从身后环住她,惹得被抱着满怀的人一阵尖叫,好在颜舒反应快,及时地捂住那美人的嘴巴。

    感受到身后那人身上熟悉的茶香气息,唤玉这才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那人手上的温度正是自己日夜怀念的。嘴角一弯,缓缓握住那人环在自己腰际的手,打趣道:“好大胆子的采贼,居然赶明目张胆地来景王府采!”

    将脑袋埋在那散发馨香的脖颈,像只小猫一般不住地磨蹭,压低嗓音道:“娇艳朵自是要有人来采撷的,并且我这采贼也算是个机灵的采贼吧,今夜李崇出府与薛阁老叙旧了,今晚不会回来的。”说着,俯身,吻上那被自己蹭的略带绯红的脖子。

    看着唤玉如此风华绰约模样,她有些忍不住了。军营生活的确是苦,当拥入唤玉那一刻,她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军营中会有军妓了,就如同她现在看着唤玉的模样,她觉得她有些燥热。

    可是颜舒又觉得管不住自己,她无时无刻地不再想念着她,无时无刻不想

    “你”唤玉回过头,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如此急色的颜舒,一袭夜行衣,不用想自然是爬墙过来的。奇怪,怎么这人一回来,变得如此急色,哪里还有先前的正人君子模样。佯作嗔怪地推开她粘过来的身子,与颜舒拉开距离,“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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