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能发现她哭了……
直到天大亮之后,前方的视线中出现了大长公主的车队,丁银依旧在后,他远远地就发现几人跟了上来,于是放缓了马速,等他们上前。
公主府的侍卫也自然发现了这跟上来的几人,只是看到他们似是同丁银一起的,倒也没过来盘问,毕竟,这人几句话就能让公主跟他一起去江南。
几人不远不近地跟在公主的车队后面,丁银同李猗并辔齐驱,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问道:“你没事吧?”
李猗摇头,对他道:“你去告诉殿下一声,请殿下辛苦些,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赶路!”
秦暖看到丁银打马冲到了前面的车队中,没过多久,就看到车队提速了,不论是拉车的马还是驮人的马都全力奔驰。
毕竟谁大家都知道今日或者明日,叛军便会兵临洛阳城下,谁也不知道洛阳城的守军究竟能不能守住城池,更不知道他们能守多久。
衣缥叫了一名手下上前,叫他用最快的速度先赶回淮南,调一队人马在淮南道的西北边的光州接应
这回去的路上,并没有向东行多远就折向南行,没再向徐州方向行走,直接从汝州豫州南下直入淮南道。
三天的马不停蹄,终于进入了淮南道的光州地界。
这里依旧同扬州有千里之遥,不过如今好歹是李猗的势力范围了,不必担心再遇上危险和意外,况且,何况就有人马来接应。
虽然一路上尽量照顾高龄的公主殿下,不敢赶得太急,不过,公主殿下依旧有些吃不消,一进入淮南道后,绷紧的精神一放松,便有些无力为继了,恹恹地躺倒了。
幸而随行的有公主殿下的专用医官,为公主诊治一番后,说只是太过奔波劳累,并无大碍。
秦暖看到李猗听了丁银传来的消息后,明显地送了一口气,释然道:“就让公主在光州歇息几天,再去扬州,一路缓缓行便可!”
她朝公主居住的驿馆看了看,对秦暖道:“阿暖,这些天,你也赶得极辛苦,要不,你陪公主一起,在这里休息几天,再同公主一同去扬州?”
秦暖问道:“姑姑,你呢?”
李猗摇头:“这外面人多眼杂,我不能露面!况且,我必须尽快赶回扬州去!”
秦暖想了想:“我还是同姑姑一起吧!”
“也好!只是还得疾驰两三天,你吃得消么?”
秦暖一咬牙:“能!”
她估么着,李猗这样子急,必定是有不可耽误的重要事情。
“那好,现在就走!”
秦暖默然,拿起衣缥给的药酒,又灌了一口,这已经是衣缥给的第二瓶了。
两天后的傍晚,一行几人终于冲进了扬州城,一路并不减速,径直打马从后门冲进了王府。
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秦暖跳下马后,忍不住叹息一声:“终于回来了!”
李猗从腰间荷包中掏出一样东西,道:“阿暖,你看!”
秦暖回头一看,她手中黑乎乎的一团,赫然是一枚那山谷中小箱子里的那种小手雷!
秦暖震惊地抬头,她什么时候悄悄地藏了一枚?
然,还未等她问出来,李猗就头朝下往地上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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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送药()
“啊!”秦暖忍不住惊叫起来“姑姑!”忙扑过去想接住她栽倒的身体——
一个黑影倏然而至,在她刚刚伸出手之际就接住了李猗,秦暖只来得及捞住从李猗手中滑落的那个“铁团”。
丁银一抱住李猗,就向府内冲去,同时嘴里叫道:“你去找花夜!”
衣缥闪身消失在原处……
秦暖手中紧紧攥着那枚铁雷,紧跟着丁银冲向李猗的住处……
只是她的腿慢,等她喘吁吁地奔过数道回廊和几道门来到李猗的住处昭晴苑的时候,李猗已经被烟罗等人好好地安置在床上了。
明亮的烛光下,李猗的脸愈发显得苍白无一丝血色,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得若有若无。
秦暖恍然醒悟过来,自己这一路上都理会错了!
自那日从微山出来,李猗受到的打击就不小,只不过一直强撑着!
她一路都强撑着,丝毫不露端倪,直到将自己要做的事情都完成了,回到了家中,这口气一松,终于倒下了!
丁银心里很明白,可是只要李猗自己不承认,他也无法,所以,从山中出来后,素来话多的他一直都少言寡语,时时都盯着李猗的状况。
他心里的不安与沉重秦暖发现了,只是可笑当时秦暖还以为丁银是因为秋枫雪而心里吃醋。
衣缥也明白这点,所以出山谷的路上,他就提及了要秦暖做他女儿的事情,虽然他确实有此心思,同时也是为了转移李猗的注意力,不然没必要那么急切地提出来。
就秦暖自己不知道,还以为李猗郡主就是这样地心志坚定,不会为情所困,不会伤春悲秋郁郁寡欢……
可是再坚强的心,也是肉长的心,忍得住痛,不代表不会痛,不代表不会受伤……何况她本来就胸肺受伤未愈!
李猗选择的这条路真是辛苦又艰难……
她抬眸看向丁银,丁银半蹲在床前,手指一直搭在李猗手腕的脉门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脸,生怕错过一瞬,嘴唇紧抿,脸色比床上的李猗还要难看。
外间的门口忽地卷进一股冷风,厚厚的门帘卷起处,衣缥携着花夜进来了。
丁银立刻起身站到一边,将床头的位置留空出来。
花夜也不多言,伸手指搭上了李猗的脉门,顿时,房间中的人都小心翼翼地屏住了呼吸。
花夜的眉头皱了起来,半晌不语。
即便是上次李猗受伤的时候,也没看到他露出这样凝重和不悦的神情来。
顿时,众人的心提了起来,却又不敢出声问询。
好一会儿,花夜才收回了手,恼道:“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说话间,一双凤眼紧瞪着丁银:“你们究竟去干嘛了!都说了要好好养伤的,怎么就弄到这样?”
丁银低头不语,也不辩解。
花夜知道自己问不出来什么,愤愤地哼了一声,拿过自己的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莹润的小玉瓶,小心翼翼地倒了颗药丸出来,放到小碗里,拿温水和玉匙轻轻捣溶了,然后让烟罗喂进李猗的嘴里。
这时,丁银才轻声问道:“阿猗她究竟怎么样了?好治么?”
素来好脾气的花夜很是烦躁地推开了他,然后一指屋内里间和外间的人,道:“你们都出去!烦!”
随即又道:“烟罗留下!等药效上来了,我要施针!”
软罗等人立刻悄声无息地退出了房门外,花夜看到丁银没动,又推了他一把:“出去!”
丁银看看花夜,又看看李猗,老老实实地走出了房门外。
秦暖不觉得自己比丁银更有特权,亦不想影响此时明显焦躁又恼怒的花夜,毕竟他一会儿就要施针治疗,也悄声没息地出来了。
烟罗能留下,是因为她也精通医理,能给花夜打下手。
秦暖四下环顾,李猗近身的丫鬟和婆子们都垂头站在廊檐下,人不少却静寂无声。
丁银抱臂靠着廊柱,半仰着头望着黑沉沉的天空。
衣缥也没走,站在一处阴影下。
虽然他就站在那里,可是若非特意去找他,根本就不会让人注意到那儿有他这个人。
秦暖心中满是不安,她走到衣缥旁边,轻声问道:“大人,郡主应该没事吧?”
她急于想获得一个答案,她觉着从衣缥嘴里说出来的答案应该是最靠谱的。
衣缥低头看了看她,薄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字来:“没事!”
听到衣缥说“没事”,秦暖微微松了口气。
“你去旁边屋里呆着!别郡主没好,你又冻病了!”衣缥补了一句。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秦暖还真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冬夜的寒风还真冷。
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添乱,于是从善如流地走进了旁边的房间,托着腮,巴巴地等着花夜的结果。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花夜才才出来,俊脸依旧板的紧紧的。
丁银忙问道:“这么样?”
花夜气鼓鼓地哼了一声,不理他。
丁银抓住了他的胳膊,焦灼道:“究竟怎么样?有没有事?”
花夜愤然道:“当然有事!这样子能没事么?”
“你不能好好说话吗?”丁银本就极是焦灼,此时也冒真火了。
花夜一把拍开他的手,恼怒道:“本来这样子即使治好了,也会伤到根本,这辈子只要有个变天或者受寒什么的就会难受!”
“那怎么办?”丁银急了,又情不自禁地抓住了花夜。
花夜哼了一声:“算是运气好,前两天,正好有人送我了一批稀罕的珍贵药材,正好用得上,还能养回来!”
丁银这才释然,松开了花夜,问道:“谁送的?”
秦暖在一旁听着,她蓦然就想到了秋枫雪……
果然,花夜回答道:“秋枫雪啊!”
丁银脸色一变:“他送你药材干嘛?”
花夜道:“他说他们都要回宗门了,他们庄子里有些从前存下来的药材,总不成也巴巴地还背到万里之外的山里面去吧,所以就送给我了!”
丁银:“……”
花夜道:“他们红叶山庄的存货,大概比皇宫大内还要好!连千年的老山参、紫芝、什么的都有!这样的东西,我都不好意思提给钱,只好欠着个人情!”
他说完,看到丁银秦暖等人都睁大眼睛望着他,以为他们都是被这珍贵的药材给震住了,又哼了一声:“总算是运气好,不然我还不知道到哪儿去找这些药材呢!算了,不理你们了,我还要赶紧去配药!”
………(未完待续。)
第296章 回家()
看这样子,花夜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秦暖忍不住叫住了正要离开的花夜:“花小叔!”
“怎么啦?”对着秦暖这个小娘子,花夜语气温和多了。
秦暖低声提醒他道:“你千万别对姑姑提起这药材的事情!”
花夜微微一怔,随即俊脸上表情由意外到恍然到恼怒到无奈、无语……变幻了好一会儿,最后怏怏道:“知道了!”
说罢,看了丁银一眼,抬腿离开了。
秦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其实花夜是知道的?
……
第二天早上,秦暖再去看李猗,她已经醒了,虽然虚弱,不过花夜倒是能保证完全恢复,只是需要时间调养。
看到秦暖,李猗靠在软软的引枕上,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掌心朝上,微微一抬。
秦暖立刻明白,她还惦记着昨晚昏迷前手中那枚手雷呢!
这个东西,如今存世仅此一枚,秦暖也是极为珍视的,一直好好收着呢,于是便拿出来轻轻放在了她的手上。
李猗掂了掂手中的铁团儿,“叫丁银来!”
站在门口的青绫立刻亲自出去叫丁银。
作为郡主身边的大丫鬟,自然知道哪些人哪些事是必须自己亲自去传话,不能让小丫鬟去跑腿的。
如今回了王府,丁银作为男侍卫,自然是不能轻易进后院的。
很快,丁银就来了。
李猗一抬手,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有些惊喜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藏了一个?”
李猗轻声道:“往那崖前枯井里扔的时候,你抢先了,这个我拿在手上,就没放回箱子里,顺手揣在了荷包里。”
秦暖吸了口凉气,从微山到洛阳道,又从洛阳道到淮南,到扬州,这近十天的功夫,她就一直揣着这么个危险品在自己的荷包里!
丁银自然也想到这一层了,顿时脸上就有些惊怒,可是看到李猗说句话都费力的模样,嘴唇动了动,责怪的话终究没忍心说出来。
李猗说完一长句话后,歇了歇气,又对丁银道:“把它送到工坊去!”
“好!我现在就去!”
丁银转身之际,李猗又补充道:“叫他们拆的时候小心!”
丁银答道:“我知道!这东西的威力,我会跟他们说清楚!”
看着丁银离开,李猗又歇了口气,对秦暖道:“阿暖,你也跟着我辛苦了这么多天,我叫人送你回家,好好在家过年吧!”
她抬眼看到秦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嘴角微微一扯,“如今尘埃落地,我也没什么要折腾的了,正好养伤!”
秦暖听到她这句自嘲的话,不由鼻子有点发酸……
李猗闭上眼睛,微微一抬手:“去吧!”
秦暖默默地行了个礼,告退出来。
软罗已经按照李猗的吩咐,让管事嬷嬷备好了马车以及一大堆各色价值不菲的礼物,送秦暖回家。
茉莉儿早守在了车前,看到秦暖过来,脸上忍不住显出久别重逢的激动来,随即又似想到什么,转瞬间小脸又立刻肃了一肃,平静下来,上前扶着秦暖上车。
一上到车内,放下厚厚的车帘,她就紧紧抱住秦暖的胳膊,压低声音兴奋道:“大娘你可算回来了!我好想你!”
这一个月,茉莉儿一个人呆在王府,估计给闷坏了。
秦暖安慰地摸摸她的头,道:“我也很想茉莉儿!”
“真的么!”茉莉儿巴巴望着秦暖,两只眼睛湛湛发光。
秦暖吁口气:“幸好茉莉儿学会了写字!不然我就被人耍了!”
“是吗!”茉莉儿顿时兴奋极了,问道:“谁敢耍大娘子?”
秦暖顿时想起那件事情是不能说的,只好拍拍她的手,道:“你只要知道,你会写字能帮我就好!”
因着秦暖这句话,茉莉儿这一路上就没能够坐得很稳当,很是有些不能自已,雀跃中又有些摩拳擦掌,决心回去后业余时间再也不瞎玩,好好地认字写字。
很快,马车就停了下来,茉莉儿撩开车帘问道:“怎么停了?”
车夫大叔道:“姑娘,到了!”
茉莉儿正要张嘴问,就看到了站在车旁的栀娘等人。
她立刻兴奋道:“怎么这么快!”说着,就从车上跳了下来。
秦暖忽然想起,之前离开扬州时,李琨曾说过,李猗将阮家的大宅子赐给了他们家,难怪这么快,阮家在北城区,同王府只隔着两条街,并不像她们之前住在平民区,同王府隔着大半个城。
秦暖扶着茉莉儿的手跳下车,又听见茉莉儿连声惊叹道:“呀,这就是咱家侯爷的新府么!马车都可以直接赶进来啊!侧门都这么大啊……呀,真是好看……”
栀娘没理会惊喜的茉莉儿,只是握住秦暖的手,热泪直流:“县主!县主可算回来了!身上的伤可都好了么?夫人可急坏了……”
秦暖嘿然一笑:“都好了!”
她不在扬州的这段时间,对外的说辞是同郡主一起受伤了,在王府养伤呢!哪怕李琨和秦氏隐隐猜到秦暖并不在王府内养伤,却也绝不会对人说的。
“阿姐!”李康拎着小袍子的前摆,飞快地跑了过来,跑到近前,拉着秦暖的手,开心地一迭声地叫着“阿姐”“阿姐”,激动之下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自八月份秦暖去金陵一直到如今腊月初,这几个月时间,只在一个月多前秦暖回家来了一天,立刻又随着盛王和郡主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