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最疑忌的正主儿死了,其他人也就没有必要再针对了,他的舅家自然也查出来是清清白白的,无罪释放!
再加上太平公主大怒联合英王施压,李隆基作为为陛下牺牲的烈士,仅剩的女儿自然是要多加优待和安抚,反正只是一个小丫头,不会造成任何威胁,于是就有了李猗的招婿承爵,当然爵位是降级的。
去特么的兄友弟恭情义感天动地!秦暖默默地骂了一句。
秦暖骤然想起李猗的祖母姓“上官”,出身于上官太傅家……与李旦岁数相当,且又姓上官的当时名媛,莫不是那位上官婉儿?
这里没有则天娘娘的专权,上官仪自然也就不可能做出劝高宗陛下废后的事情,也就不可能获罪,上官婉儿就自然不会是宫奴,而是妥妥的世家贵女,自然是能做李旦的王妃的……
秦暖的手机械地拍着李猗的背,“李猗的祖母究竟是不是上官婉儿”,这个念头如草一样在心里蔓延开来,一时间又走了神……
“吓着你了么?”李猗捏了一下秦暖的脸。
“没!”秦暖微微低下头,她当然不能说自己走神了。
难怪李猗同韦、阮两家势如水火,不死不休,双方果然是互有死仇的!
阮家的后台是韦家和韦太后,李猗则有太平公主,以及同太平公主一路的英王李显,拼完了实力拼后台,斗起来也不吃亏。
秦暖想起了玉环,她问道:“玉环为什么在盛王殿下手里?”
不是说,留在皇家的那枚玉环,每次都是给太子殿下么?
李猗道:“那玉环先帝自己一直带着,先帝弥留之际,将那玉环给了太皇太后,后来太皇太后就直接给了武淑妃,让她给盛王带上了!陛下虽然知道,也无法,毕竟太皇太后是当众给的,他总不成和自己两三岁的小儿子抢块玉吧!”
盛王的母亲是则天娘娘的亲亲侄孙女,虽然一样是重孙儿,毕竟还是有偏疼的,何况太子又不是皇后娘娘生的,那出身总是有一点儿直不起腰板。
不过令人玩味的是,则天娘娘居然没有把这个给自己的亲孙子,当时已经登基的当今陛下。
据说,太皇太后不喜韦太后,可见是真的,而且,直到先帝殡天,韦太后当时都还只是个妃位,连四妃的尊贵称号都没有,她儿子登基,她做了太后才算伸直了腰板。
也难怪如今的韦太后也不喜欢盛王殿下了,虽然这也是她的亲孙子,大概当初受憋屈受多了。
所以,阮家作为韦太后的妹家,敢联合太子和白家算计盛王。
秦暖忽地心中一凛,问道:“韦太后知道玉环之秘么?”
李猗撇嘴:“先帝怎么会把这样的事告诉一介嫔妃?估计就算是当今陛下,对这玉环也只知道点皮毛之说,他大概也觉着是些鬼鬼神神的杜撰,并不在意。武淑妃知道的大概比他他们多一点,所以盛王会来要你的那块玉。可笑阮家和白承兴都是因为康禄山的所作所为,才捕捉到点蛛丝马迹,只知道你藏着什么重要的宝贝,却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秦暖松口气,那么这趟寻宝之行,应该不会遇上什么竞争者,不会遇到多大的危险。
李猗说了这么多话,且情绪波动大,此时也有些倦了,靠在引枕上闭着眼睛养神。
秦暖也从暗格中拖出一个大软绵绵的引枕给自己靠上,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直到午时过后,马车停下来歇脚,两人才睁开眼睛。
马车停在一处小河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丁银和衣缥将马放开来自己吃草,又架了一堆柴生了火,取了面饼烤得黄黄的,又烧了开水,吃起来倒也香甜。
衣缥开口道:“我们走快些,天黑前大概就到徐州城附近的双吉镇了,郡主是否去我们的那个庄子上过夜?”
李猗在徐州城这边也有产业?秦暖正想着,就听李猗道:“不去了!我们就去镇上的客栈!”
衣缥点点头,然后去车上摸出了一包东西,摊开来,都是易容之物。
于是,夕阳西下之际,双吉镇的客栈前来了一辆马车,一个面目粗黑显得愚笨的高个儿车夫,一个斯文的白须老学究,带着一儿一女,一个年轻书生,一个病怏怏的少女。
…谢谢法老的舞姬的打赏!谢谢各位朋友们的支持!(未完待续。)
第263章 古留城外()
四个人改头换面,在徐州城南二十来里的双吉镇宿了一宿。第二天离开小镇,进入了徐州城。
丁银去把马车卖了,而后又换了个普通游侠儿的模样,去买了四匹马,四个人又换了一副模样,均是一副江湖人的利落打扮,出了徐州城,纵马直奔沛县方向而去。
除了衣缥因为发色原因,必须得扮成老头儿之外,丁银是本色出演,秦暖的小模样也扮不了男孩,将皮肤染得粗黑些,眉毛弄粗弄直一些,便像换了个人,李猗男装本就雌雄莫辨,此时罩了大氅,个儿又高,根本不会有会怀疑她不是男人。
不过半日就到了一处古镇。
古留侯镇。
古老的城墙苔迹苍苍,有些地方的城墙已经有些坍塌了,高耸的城门头上有石刻的“留城”二字。
李猗对秦暖道:“这里就是留侯古城,曾是留侯张子房的封地,就在一两百年前,这里依旧是繁华的古城,可惜如今已经没落成了一处小镇。”
秦暖看了看远处的泗水,这处古镇,再过几百年年,便要被决溢的黄河水淹没掉,桑田变沧海,彻底沉睡在大湖底下呢。
四人牵着马,走进古镇里,寻了一间酒店,吃了午饭,又在镇子里置备了些干粮吃食,穿过古留城,从北门而出。
往东北方向走了近十里,人烟愈发稀少,远处连着天的是一片高高低低的山峰,山形都似锥,近处灌木丛生,萋萋荒草侵蚀了古道,高高坐在马背上,放眼望去,旷野上果然如李猗所说般,多湖塘水泽。
秦暖在心里想着后世看过的电视电影,估摸着远处那一片山,其中一部分大概就成了千年后的著名景区微山岛,还有许多山大概剥落风化成了土丘,如今自己几人站的地方就是微山湖湖底……不由感慨岁月真是神奇不可言!
衣缥对李猗道:“按解出来的地图,应该就在那一片山里!”随即他叹口气,“据传说,这里又九十九座山峰呢,啧啧,那张图却没说是哪座山!”
过了这一天多,秦暖已经知道,这个看似不正常的家伙,竟然就是李猗手下的暗卫总头子,像简春那样的,只不过是他的手下,且还是他训练培养出来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之前还表现得那样不靠谱的样子!
李猗白了他一眼,似乎嫌弃他废话多。
衣缥只好道:“我们先上一座最高的山顶上去看看,看看哪座山周围一带的地势同图上相似!反正我们带了千里眼,应该不会太难找!那里应该是一处山谷!”
“哪座山最高?”李猗问道。
衣缥道:“先走近了再说!”
丁银不由骂道:“你不说废话会死人么?”
衣缥回答他的又是一枚银钉——
丁银侧身闪过,鄙夷地嗤笑一声,策马前行,已经懒得同他计较。
那山看着不远,却纵马奔了近一盏茶功夫才到山脚。
衣缥道:“绕过这座小山,后面那座山是这一带最高的。哦,据传说,山上有微子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秦暖心中叹息,大概还真是后世的微山岛!
这边的道路都已荒没,崎岖狭窄,几人便弃马步行,幸好这里的山都不是很大的山,埋头苦行了一个时辰后,终于站到了衣缥所说的山巅,后面半截山路更加陡峭难行,秦暖几乎是被丁银给拎上去的。
走在最前面的衣缥倒是始终轻盈得像一只蝴蝶,一上山顶,他就纵身上了一颗大树,掏出“千里眼”四下观望。
那章“寻宝图”,秦暖也是细细地看过的,她们所要寻找的地方,形状特征比较明显,一处葫芦形的山谷,口小,肚子大。葫芦腰处是一处半月形的水潭,横贯狭窄的葫芦腰部。
衣缥蹲在高高的树桠上,端着望远镜,看了好一阵子,跳下了树,摇摇头,道“我们继续往山里走!”
四人下了山,又继续往群山深处而去,又绕过两座小山,估摸着距离,衣缥又带头爬上了一座山顶。
秦暖虽然被年百花训练了将近一年,此时也累趴了,不论他们三人在讨论什么,都没有一丝力气去关注,直接倒在干枯的草地里,呼哧呼哧直喘气。
直到丁银抓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下山了!”
秦暖都要哭了,她觉着此时下山的话,她脚软手软根本站不住,会直接就滚了下去……
李猗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就在半山腰上找个地方歇着,明早再继续寻!”
听到“歇着”两个字,秦暖如蒙大赦,立刻自己站直了腰板,跟着迈步下山。
只是还没走两步,就被野草茎给绊了一个趔趄……
李猗叹口气:“算了!你这样子会直接滚下山的!不如让丁银背着你吧!”
秦暖顿时脸红,让人背着?太不好意思了……
李猗轻笑一声:“不用难为情!你那小身板儿没多重!”
丁银已经蹲下了,催促道:“行了,忸怩什么呢!再加两个你这样儿的,我都轻飘飘的不费劲!再说,你要是摔着了,那后面这几天,我还不得时时刻刻都背着你啊!”
秦暖的脸顿时就绿了!
这人真是一开口就能气得人牙痒痒!
于是秦暖毫不客气地趴到了他背上。
几人在山腰找了一处凹陷的山石崖壁,就在这小石崖下的平整处过夜。丁银和衣缥分工明确,一个去寻干柴,一个去割干草,一个生火,一个铺了四个干草堆以供坐卧休息。
晚餐依旧是烤热了的面饼加肉脯。
秦暖倒是不娇气,她只担心一贯养尊处优的郡主娘子可习惯这样的野外露宿?
然,她的担心全然是多余的,吃完了东西,天已黑尽,衣缥和丁银轮换着守夜,一个守上半夜,一个守下半夜。
李猗吃了药丸,就盘腿坐着闭目养神。
再看衣缥也是如此,丁银则要守夜,看着火堆添柴火。
秦暖是做不到这样坐一夜的,且她又怕冷,将自己的那堆干草又往火堆边移了移,蜷成一团,用大氅将自己裹严实了,闭上眼睛睡觉。
这一天简直累坏了,秦暖没过一会儿就沉入了梦乡。
她觉着她没睡多久,就被人捏住了鼻子,她迷糊中,难受得去推那人的手,却没推动,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催促:“快起来!敌袭!”
秦暖半梦半醒,正是瞌睡浓郁之际,并未反应过来这人说的什么,过了一息之后,忽然想起自己是露宿在山中的——啊!敌袭?
她忽地一下子坐起身来,还未睁开眼睛,捏住她鼻子的手,又按在了她嘴唇上,随即整个人就被这只手给拖了起来,秦暖睁开了眼睛,眼前依旧一片漆黑。
不是有火堆的吗?火呢……
秦暖浑浑噩噩的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这人就拖着往一边跑去,高一脚低一脚地跟着跑了十来步后,才算完全清醒,拉着她跑的人是李猗。
可是,在这里怎么会有敌人?
那个玉环只有李猗得了两幅完整的图案,应该只有衣缥一个人破解了吧?
还有谁会知道这里?
谁会知道她们会来这里?要想跟踪且不被发现,有衣缥和丁银在,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未完待续。)
第264章 燕云十八骑()
秦暖一清醒过来,脑子里就瞬间转过这些问题……究竟哪里出错了?
泄露了消息?
她张嘴就想问李猗:是哪里来的敌人?
然立刻想起在这黑暗中出声,等于暴露自己的方位,堪堪咽下要到嘴边的话,紧紧抿住自己的双唇。
李猗拽着她窜进树丛中,藏在一处灌木后,又忽地将她的头往下一按,一声凄厉的箭啸从头顶破空而过!
秦暖的心脏顿时漏跳一拍!
李猗抬手似乎扔了一样东西出去,擦过一旁的灌木细枝,弄出了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立刻又是一声长箭破空的声音,往李猗弄出声音的那个方向而去——秦暖甚至听到了“笃”的一声长箭的铁簇扎入树干的声音!
天啊!
秦暖只觉得这个偷袭的箭手的箭术和弓力不逊色李猗多少!
在丛林里遇上了这样的“狙击手”要怎么破?
秦暖蹲在灌木丛后一动也不敢动,悄悄斜眼望了望身边的李猗,可惜只能看到黑黢黢的一团人影。
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不远处传了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秦暖一激灵,很容易就判断出那是人体从树上摔落到地面上的声音!
大概是秦暖身体这一颤抖的幅度有点大,李猗伸手按在了她的背上,似是安慰,然后耳畔传来热气伴随着极轻的话语:“刚才那家伙死了!”
秦暖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刚才追着她们射的家伙死掉了:那弓手射箭有弓弦响,又有长箭破空的声音,很容易让人分辨他的方位,他之前射了李猗和秦暖一箭,就算立刻移动了位置,可是李猗后来又引诱他射了一箭,这两箭的动静,已经完全能够让丁银或者衣缥锁定他了!
刚才那人死前连一点惨叫声都没能发出来,可见下手之利落。
这两天下来,秦暖见衣缥同丁银交了几次手,衣缥也许功夫不及丁银强悍,可是轻功和暗杀的功夫却似乎比丁银还要厉害一点的。
又过了一会儿,似乎听到有人往这边走,连秦暖都听到前面不远处有人脚踩在枯草茎叶上的声音了。
李猗拉着秦暖站起身来。
前面的黑暗中传来衣缥懒洋洋的声音:“另外一个跑了!丁银去追了!”
李猗问了一声:“就两个人?”
一面问,一面牵着秦暖向前走。
这样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夜间丛林,就连眼前拉着她走的李猗,也只勉强看得出一点点影子,秦暖紧紧握住李猗热乎乎的手,亦步亦趋,体会了一把瞎子的感觉。
大概走了十几步,出了林子,秦暖才觉得黑暗中的景物,略略有了一点点剪影,感觉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露宿的小石崖窝下。
前面的衣缥蹲下身去,很快他手上就亮起了一团橘黄色的火光,点燃了一把干草,又将干树枝垒上去烧。
温暖明亮的篝火又燃烧起来,秦暖心中一舒,知道危险已经过去,在火堆旁的干草上坐下来,揉了揉眼睛,问李猗道:“姑姑,是什么人?”
李猗一扬下巴,“看看就知道了!”
秦暖扭头,看到衣缥拖着一个人走过来,另一只手拎着一张长弓。
他将人扔到火堆旁,用长弓挑开了那人脸上蒙的黑布,又挑散了他的抱头的黑巾,嗤了一声道:“是个杂胡!”
高鼻深目,轮廓很粗犷,头发是黑色的,但是发质卷曲又蓬松。
衣缥又在他身上搜了一遍,并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他扬手将这人的干粮等杂物给扔了,留下了长弓和箭袋,还有腰间佩戴的弯刀,以及一把匕首,点评道:“这些东西做工还算行,可以留着用用!”
他把匕首抛给了秦暖,秦暖把这匕首拿在手里就着火光看了看,黝黑沉手,刀刃森寒,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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