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用“常有欲,常无欲”几个字就把好多东西都包括了。你看伟大不伟大?!我们的祖先在多少万年来形成的一种思维方式,是不爱罗嗦,越简单越好!这样表达就容易,传播去容易,但困难就是领悟起来不容易。从“道可道”到这一段,老子讲了本体论和认识论,这是总纲。讲清了道是万事万物的本源,引出了人有不同的认识层次和认识通道。
老子讲的“常无欲”的认识和唯识学的“转识成智”有类比之处。“有欲”的认识都是识念,都是主客的分别与极性的思维,都是意识(第六识)分别产生出的极性观念。人们对这些观念偏执的很严重,所以就造成我们认识的障碍。我们一生以“有欲”认识的“徼”作为真实存在,被“有欲”的认识时时覆盖着,蒙蔽着,而且死死地卡着我们,无法逾越我们个体和人类整体形成的“有欲”的知障。为什么我们没有老子、释迦牟尼佛的大智慧呢?因为我们只有“常有欲”的认识,故只能“观其徼”,只能认识浅层的东西。只有转识成智了之后,才能认识到“有欲”认识的局限性。《心经》上讲,三世诸佛都是从般若波罗蜜多里出来的,般若是诸佛之母;般若也是指大智慧的认识,也可以说讲的是认识论。
“常无欲以观其妙”,这个“妙”就是真实的、究竟的、深邃的、智慧的本来面目。处于“常无欲”的认识状态才能察看到真如实相,才能见到如如不动的本来。佛学上讲的关于宇宙本来面目的许多论述,老子用这个“妙”字就涵盖了。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哪两者呢?就是指“常无欲”和“常有欲”所认识的“妙”和“徼”。这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常无欲”就是非极性的认识状态;“常有欲”就是我们极性的八识观念,当然也包括我们五官的反映认识。从状态来讲,“常无欲”就是我们的非极性状态;“常有欲”就是我们的极性状态。此两者是同出而异名,都是“道”的状态的体现,都是从宇宙本源(道)里产生出来的属性。“常无欲”的认识状态所认识的“妙”是人的本性本具的智慧存在,佛学上叫般若智慧;“常有欲”的认识状态所认识的“徼”,是八识认识状态的“应所知量”,它是从“常无欲”状态演变而形成的。如把“道”比作镜子,“常无欲”就是平正光洁的镜面,它能如实反应真实情况;“常有欲”则是凸凹不平的镜面,它不能真实的反映存在,而是扭曲的虚妄反映。但从镜子的本体来看,两类镜子都是玻璃镀水银做成的,这就是同出而异名。“常有欲”和“常无欲”两者都是从道的本根上流演出来的。再用水来表示,平静的一池水就是本源状态,给水中扔了个石子之后,波浪起伏。原来平静的水就是“常无欲”的状态,扔了一个石子之后就成了“常有欲”的状态了,这两者的本源是一模一样的,波浪和静止水的本源是一样的,都是由水分子组成的,都是积聚起来的水分子,只是体现出不同的相和不同的用。所以,这两者是“同出而异名”。
世界存在三大层次——物质、能量、信息,物质和能量属于极性的层次,信息属于非极性的层次。但不管哪一个层次的规律都是全息的,“常无欲”的“妙”和“常有欲”的“徼”仍然可体现出它们的相互关系。现代量子场论认为,各种粒子都是处于基态的量子场激发而形成的,量子场的基态和激发态是物质、能量层次“徼”与“妙”的关系。把量子场的基态看作是这个层次的“常无欲”之“空”,把激发态看作是“常有欲”之“有”,则物质世界的一切物质态(徼)皆由能量世界的真空态(妙)激发而产生的。事实上,量子场的基态是这个层次上能量信息结构最有序化的最低能量态,可看作为一切激发态的背景。但就这最低最有序化的能量态仍具有“零点能振动”。基态的量子场局限在有限的区域内,当这个区域的体积发生变化时,量子场能量信息结构和零点能振动都相应发生变化,在这些变化所引起的一系列极性的互交互感中,则发生“真空涨落”、“真空凝聚”、“真空相变”、“真空极化”、“真空对称性的破缺”等变化,于是由“真空态”变化成“粒子态”,这是能量与物质层次的“有生于无”,也是由“妙”转化为“徼”的极化形成。这里有深刻的机制原理,老子描述为“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释迦牟尼佛描述为“遗失本妙圆妙明心宝明妙性,认悟中迷,晦昧为空,空晦暗中,结暗为色”。老子和释迦牟尼佛是从信息→能量→物质来阐述,现代科学的认识只到了能量→物质的层次,但机制和精神有可对应性。老子讲的“无”和佛陀的“宝明妙性”相对应,物理学还应有“绝对真空”才能与老子和佛陀的证悟相对应;老子的“有”和佛陀的“晦昧虚空”,可与物理学的量子场的基态(量子真空)相对应;老子的“物”和佛陀的“色”可与物理学的量子场激发态(粒子)相对应。现代物理学是主客分立的认识,而老子、佛陀是主客一体的认识。
老子认为非极性的“常无欲”认识状态才可观其“绝对真空”,这里可以勉强对应为“量子真空”;而极性的“常有欲”认识状态只能观其“激发态”、“粒子态”。佛陀更深入更确切地讲,“随众生心,应所知量,循业发现”。极性业识相同的“常有欲”者,只能发现“徼”的物质态,并且极性的处理机制都处理出“物质态”的感官感受,这就是我们共同“应所知量”而发现的“徼”的世界,也是我们循相同的业识的“众心现量”,佛陀称为十法界之一的人道。我们地球人类发现和感受到这样的“物质世界”(徼),是与我们“常有欲”的极性观念相对应的。而老子、佛陀等“常无欲”的大智慧者发现非物质非能量的“信息世界”(妙)。佛经称为无相无形,清净本然,常住妙明的一真法界(佛法界);老子称为“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的“混成”世界,此世界是“无状之状,无物之象”,“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无前无后),“其上不皦,其下不昧”(无上无下,无明无暗)的非极性世界(混而为一的夷希微状态)。不管是圣者(老子、佛陀等)的“圣智现量”,还是凡夫的循业的“自心现量”,无一不是“无名”“常道”的不同体现。本体的“常道”,随“有欲”、“无欲”的处理机制,产生出“妙”和“徼”的不同“相”和“用”,这就是“同出而异名”。
能量态的量子真空与物质态的粒子,以至“绝对真空”的信息态,都是老子讲的“常道”的不同展现层次。我们“有欲”的认识不了解“绝对真空”的信息态(信息世界),佛陀讲:“性色真空,性空真色,清净本然(寂兮),周遍法界(寥兮)。随众生心,应所知量,循业发现。世间无知,惑为因缘及自然性,皆是识心分别计度,但有言说,都无实义”。我们不认识能量、物质的层次(世界)是怎么形成的,佛陀和老子知道其“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的机制,在于“有欲”、“无欲”的认识状态(观)。“常道”是无名、无状、无物、无上下、无前后、无明暗的夷、希、微状态和属性,随不同极性心态的极化,产生出各自“应所知量”的所谓的“客观世界”,有谁能透悉其中的玄妙呢?有谁能知道“色”、“空”不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循业现量之机制呢?我们在此要感受到老子和佛陀的超凡智慧和所证悟的无价的精神财富。佛陀讲:“十方如来及大菩萨,于其自住三摩地中(常无欲),见与见缘,并所想相,如虚空华,本无所有(观其妙)。此见及缘,元是菩提妙净明体(常道)”。不管是三藏十二部的佛经还是五千言的《道德经》,最核心的问题是要开示悟入“常道”,明白道的状态属性,知其“万物之始”和“万物之母”的本源,清楚宇宙万物及思维现象,皆是“有欲”、“无欲”认识状态不同的“自心现量”。从“本无所有”的道体循业(有欲)展现出“如虚空华”的“徼”的极性世界(能量态和物质态),领悟到老子、佛陀“玄之又玄”的证悟,知其“同出而异名”; 的机制,转“常有欲”而为“常无欲”,以“徼”的层次升华到“妙”的层次,这正是伟大圣者的本愿。
“同谓之玄”,要认识这个“常无欲”和“常有欲”,以及对应的“妙”和“徼”,必须要有很深的体悟。“同谓之玄”就是说这两者都具有很深的道理。“玄”是很深很微细的意思。“玄”本来是黑色的意思,“玄”表示幽深难以认识之意。
正因为“同谓之玄”,我们一般人认识不了,如果你能够认识到“常有欲”和“常无欲”的存在,能够认识到人有“无欲”的通道和“有欲”的通道,有“有欲”的认识状态和“无欲”的认识状态,有这种认识的人就不得了了,历史上有这种认识的人不多。大家知道的释迦牟尼佛和老子、孔子、庄子、惠能等一些人,就是这样的人。还有其它的一些人,大家不太熟悉。孔子讲“生而知之”和“学而知之”,但他在《易经·系传》里也谈到“无欲”的认识状态:“《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与于此。”“无思”、“无为”、“寂然不动”,正是“常无欲”的认识状态。“感而遂通天下之故”正是“观其妙”。《中庸》中讲:“唯天下之至诚,为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这里的“至诚”也属于“常无欲”的认识状态,“知天地之化育”属于“观其妙”。
这个“玄之又玄”正就是我们常说的归根溯源,穷究本根,也是深化认识的过程。越溯源越归根,就越接近真如实相,就越与道相符,就能更真实地体察到“道”的状态和属性,一切本来的面目就越来越清楚了,认识就越来越深了。深到啥程度了?深到老子说的得道了、体道了、“惟道是从”了,佛学上就叫证涅槃了,证了无上的正等正觉了,这就是“玄之又玄”的终极目标。
只有达到“玄之又玄”的认识层次,才能领悟“众妙之门”。“妙”就是本来最深湛最圆满的认识,亦最本质的状态和属性。道是真空实相,实相无相,但却是无不相。其机制是“真空妙有”、“妙有真空”,循“常无欲”的“圣智”而现出道是“本无一物”的真如实相,同时,观到“诸法空相”、“五蕴皆空”的“幻妄称相”之妙道;循“常有欲”的极性处理机制,不同的境界,现出不同的“应所知量”。正如佛经讲的,人看见水是“水”,鱼看见水是“空气”,鬼看水是“火”,天人看水是“琉璃”;人闻大便是“臭味”,狗闻大便是“香味”;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三世十方,“是法住法位,世间相常住”,都是众生“循业发现”的“徼”。从认识论来看,所谓的法界,宇宙、世间、社会及人生的本来面目和现象世界,无非是“常有欲”和“常无欲”所“观”的“徼”和“妙”而已!只不过是“圣智”观到“妙”境,而“凡愚”只观到“徼”界。但不管是“妙”还是“徼”其机制皆是“玄之又玄”,无不是“道”的不同展现(同出而异名),都具有深刻的道理,都是大智慧的圣人所证悟的哲理和规律。
圣; 智常处于“无欲”的状态而现“妙”境,佛经称“常无欲”的状态为“清净本然”,在此寂灭之态,必现妙明的照性,这就是“寂而常照,照而常寂”的本源(道)状态和属性,也是“常无欲以观其妙”的终极诠释。“常无欲”的圣智之境,泯灭了极性的一切观念,主客合一,能所不分,见相一际,无二无别,圆满十方,究竟一相。所以,“常无欲”认识状态时,只惟“常住妙明”、“不动周圆”的圣智现量,故释迦牟尼佛称之为“一真法界”、“圆觉”、“大觉”;老子称之为“道”、“朴”、“无极”。只因“常无欲”的非极性态,无主客、人我、物我等一切极性之存在,故此“现量”老子称为“谷神”、“无”、“常”、“明”等,佛经干脆称为“心”、“真心”、“妙明真心”。这个“心”不是唯心的心,因为“妙明真心”本无心物两极可“唯”,而是非极性“常无欲”状态与非极性所现属性“妙”的合一。所以,老子的“道”和佛陀的“妙明真心”都是用来表达主客合一,状态属性合一的“不二之境”。此“不二之境”才是真实不虚的本体,见到此本体就是“观其妙”,而此“妙”就是佛法讲的无相之“实相”。老子和佛陀都证知,只有处于“常无欲”的认识状态,才能“观其妙”,才能“圣智现量”,才能认识到“如是本末究竟”。
“常有欲”是相对“常无欲”而讲的。“常有欲”是极性的认识状态,处于这种认识状态时,只能产生“比量”的认识,不能产生“现量”的认识,这就是“常有欲以观其徼”。“妙”是“圣智现量” 。“不知常,妄作凶”的见相著相,对感官所反映的纷繁的万事万物,只知其事物的表面现象(比; ; 量),不了解事物的内在本质(妙)。因不了解“妙”,故只知道“徼”,但“妙”和“徼”本是同一机制所现,老子称这一机制为“同出而异名”。佛陀称为“随众生心,应所知量,循业发现”(这个众生心,却不是圣智现量的“妙明真心”,而是各种不同极性识念集聚的妄心)。佛陀称谓的“业”,本是极性观念指导下,身、口、意在第八识(软件)上的烙印,这里我们可看作是极性观念处理的结果或感受。“常无欲”时,没有任何极性观念,更谈不上有“业”的烙印,但机制不变,只是循无业(非极性属性)、无极性现出周遍法界、不动周圆的不二之妙性。除此之外,皆是循不同极性业的烙印(业妄)所现的“徼”境。可见“妙”是非极性“真心”所现的“究竟一相”;“徼”是极性“妄心”、比量、外境之称谓。因为进入极性的层次和世界,主客分立,能所炽然,心物坚固,把本来无内外,无主客的“常无欲”、“现量”之妙道,因极性“常有欲”而极化成比量,于是不知心(主)境(客)一如,本是一不是二。因妄分内外,形成主体的“心”(妄我)和客体“境”(妄相),从而处于“常有欲”的极性观念处理的迷惑中,只知道事物的表面现象(观其徼),而不认识“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的大智慧。
“常无欲”的认识状态中,知其心是境、境; 是心的“妙道”。但在“常有欲”的认识状态中,主客人我的坚固极性观念,将“妙明真心”的本性灵光智; 慧被障蔽,根本不; ; 知道全心(妄心)是境(妄相),全境是心的“循业发现”,当然就不知道“十法界”都是“随众生心,应所知量”的对应所现。老子和佛陀都知道“凡夫”和世间各类众生,都随各自“常有欲”的极性业识,领略不同的感官感知的外境之相状,对我们人来讲就是我们所见闻觉知的“主客外境”或“客观世界”。不同的“常有欲”展现出不同的世界,犹如色盲的人见到盲色,不色盲的人见到不盲色;我们看到七色的世界,而猫头鹰看到的是单色的世界;我们知道太平洋有十八万平方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