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逃了……
“宫!秋!如!”他一字一句咀嚼她的血肉般念出她的名字,恶神般来到她面前,拳头攥紧。
后者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却是转过身,目光掠过遍地的红,找到不远处的弱小身影。
走过去,弯腰抱起了她。只是,下一刻,一阵厉风朝着她狠戾地扇过来,顿时,她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重重摔向了刑室的角落,脑袋撞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再虚弱地摔在地上,无声无息。
许久,她都没有动上一动。
欧阳沉醉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却依然难消怒意。他咬着牙,面目狰狞地走到她面前,一把抓着她的头发揪起,让她的脸露出来。鲜红的巴掌印印在左脸上,血顺着嘴角滑下。
她依然垂着眼,这模样看在欧阳沉醉眼底更是可恨。他用手死死箍着她的下巴,捏得她面容扭曲,向着身后的墙一掷,撞到了身上的伤口,宫秋如闷哼一声,嘴角的血流得更凶了。欧阳沉醉视而不见,他此刻就像是一座濒临爆发的火山,死亡与残忍,仅在一线之间。
“为什么?为什么又要逃?本王对你不够好吗?还是你就贱得非得本王这么对你你才舒坦?啊?你说啊!”
低吼震得耳朵发麻,宫秋如却像是没有感觉到痛觉,只是目光落在身侧的宁霜身上。
她整个上身软绵绵的,恍若无骨,血把她身上嫩绿色的罗裙染红,一朵朵,像极了娇媚的花。可她身上温热的气息越来越淡,淡到……她慌了神。
她原本没把那些人看在眼里,她原本要在最后一刻再动手。
可这个把她亲手送到这些人手里的人,却义无反顾地挡在了她的腿上,重重的一击,敲碎了她的肋骨,那轻碎的骨裂声,突然就像是当年那人最深情的低喃,至情至圣,如今,却只能存在回忆里。
宫秋如张了张嘴,想要出声,却有什么堵在喉间,她说不出,道不明。
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拂落,坠在宁霜染血的小脸上,晕开,渲染。欧阳沉醉盯着她,莫名呆住了,他还从未见过这个女人哭,即使是面对他最残忍的刑罚,她都是倔强的咬着唇,硬生生咽下那些残忍。
他愣神的功夫,宫秋如挣开了他的束缚,弯腰把宁霜又抱了起来,踉跄着就要朝外走,只是,她还未能站稳,就被重新踹到了一旁,怀里的身体也被一条长腿制住,碾压。
宫秋如呼吸一紧,猛地仰起头,就对上欧阳沉醉阴鸷的凤眸,在危险地冷笑:“还不过来?她再不去就医,就真的要死了。”宫秋如抹去嘴角的血渍,踉踉跄跄地走过去,却被欧阳沉醉再次踹开。
她垂着眼,重新走过去,又被踹离。
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
刑室里,慢慢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余下一下又一下撞到墙壁上的闷击声。门外的侍卫都怔住了,屏住呼吸看着那个孱弱的女子倔强地咬着牙,一次次爬起,一次次被踹翻,她脸上身上越来越多的伤痕,即使狼狈不堪,可偏偏像是暗夜里的昙花,不经意地绽放,夺人心魄。
欧阳沉醉终于满意了,等再次把她踹倒时,他看着这次花费了许久才扶着墙慢慢站起身的女子,施舍般的开口:“宫秋如,你别白费力气了,肋骨全碎,她活不了了。”
宫秋如按在墙上的十指攥紧,几乎嵌入墙内。
“不过,有一个人却可以救活她。”
宫秋如遽然转身,瞳孔放大,张开嘴,声音却是喑哑:“谁?”
欧阳沉醉嘲讽的怒笑:“恨水。神医……恨水!”
宫秋如眼底的光一点点绽放,她立刻朝着宁霜走了一步,却听到欧阳沉醉继续道:“可本王不告诉你他在哪儿,你永远也找不到他。”
所以,就算她知道有这个人,她想救的人依然会没命。反而这种方式,更能让她痛苦万分。如果救不活,是真的没有办法也就算了,可偏偏现在有希望,可这个希望,却是攥在另一个人的手中。
宫秋如明白了他的意思,眼底的亮色瞬间褪尽,像是颓暮的老者,怔愣出神。
许久,才哑着声音唤道:“欧阳沉醉……”
“嗯?”
“请你……救她。”
“呵。”欧阳沉醉朝前走了一步,嘲弄讽笑:“宫秋如,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宫秋如慢慢攥紧了双手:“求你。”
欧阳沉醉捏着她的下巴缓缓抬起,狭长的凤眸无情的流连在她的脸上,冰冷的气息拂在她的唇角,仿佛情人间的低喃:“宫秋如,不够,远远不够。”
身后,匆忙赶来的燕竹君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心口瞬间像是剜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淋漓。
随之映入她眼底的,却是地上生死不明的李嬷嬷,燕竹君的眼珠瞬间瞪大,差点昏厥。
踉跄一步,被侍婢扶稳之后,哭喊一声朝着欧阳沉醉扑了过去,重重跪在地上,清秀的小脸上瞬间布满了泪珠,凄惨可怜。
第22章:击垮,毁掉她!()
“王爷,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奶娘到底犯了什么错才遭了这么狠的毒手啊?”
欧阳沉醉眯眼,眸色扫了一圈,视线重新回到宫秋如的脸上,神情越发阴狠:“你动的手?”
如果是往日,他定会看清这里的不妥之处,可他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宫秋如再次逃离他的背叛,愤怒蒙蔽了他所有的感知。他朝后退了一步,笑得越发残忍:“好,很好!相当的好!”
宫秋如抿着唇,沉默不语,只当他是故意而为之。
欧阳沉醉看着她的腰肢,不盈一握,背脊却挺得笔直。她的骄傲与自负,这么久,他一一见识的很清楚,他的施虐,除了那日烙刑,她从未吭一声。而这样的人,其它的惩罚与折磨丝毫不能撼动其分毫。可她还是有弱点,她的弱点就是……太过骄傲,太过自负。
所以,击垮她的最好的方式。
就是……毁掉她的骄傲,磨掉她的自负。
他缓缓开口,声音却只余下千尺寒冰:“宫秋如,你想救她吗?本王现在就可以去招人唤来恨水。”
宫秋如抬眼,怔怔看着他,根本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果然,下一刻,就听他在说:“当然,这是有条件的。你伤了君儿的奶娘,害得她这么伤心难过,本王着实心疼,而你,总归是要道歉的。所以……”
“所以?”
“你就给君儿,磕三个头吧。”
欧阳沉醉的话一落,四周彻底陷入了死寂。宫秋如眸孔猛地一缩,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你说什么?”
“三个头,换这婢女一条命。你也,不吃亏吧。”
欧阳沉醉冷着一张俊脸,无情地揽着燕竹君。后者在片刻的呆愣过后,脸上掠过惊喜,解气地睨着面容死一般惨白的女子,得意地弯起了嘴角:宫秋如,你也有今天!
宫秋如大脑一片空白,她死死盯着眼前的男女,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喉间涌上腥甜,被她死死压了下去。她看着他们,突然就笑了,笑得猖狂邪佞,却带着永世难消的恨意,凄厉的声音响彻耳际,谁也没有出声,只是望着那个像是疯了一般的女子,不知为何,每个人心里都涌上一股酸涩与不安。女子就像是一只骄傲的白鹤,却即将被血淋淋地斩断双翅。
没有了羽翼的飞鸟,何以再翱翔?
欧阳沉醉听着这笑,眸仁一缩,眼底攒动着看不懂的黑意,越来越浓,越来越烈,到最后,却又归于沉寂:“宫秋如,你的回答?”
女子慢慢止住了笑,眉眼微挑,竟是笑得明媚:“如你所愿。”
她抬起头,静静看向燕竹君,后者整理了一下宫袍,面容端庄,表情里却隐隐透着得意。宫秋如朝着她一步步走近,每走一步,心都在滴血,直到在她身前一步处站定。终究,垂下了眉眼,敛去眼底破败不堪的孤傲。
下一刻,笔直的双腿“咚”地弯下,重重的一声,不知敲在谁的心尖,痛得鲜血淋漓。
一下。
两下。
三下。
四周死寂无声,宫秋如的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久久未抬起。头顶燕竹君大度的撒娇声传来,她睁着眼无神地看着地面,再无一丝神采。
欧阳沉醉沉默地看着她,薄唇紧抿,怒火不息,反而愈发炽烈:“来人,去请恨水公子。”
“而如夫人,再次逃离王府……拖下去,打断双腿!”
欧阳沉醉说完,一直盯着宫秋如,凤眸黑沉,他在等着她开口,只要她求他,他就饶过她这一次。
可她没有,她撑着地面,十指鲜血地站起身,慢慢挪动虚浮的步子踉跄着转身,竟是打算真的跟着侍卫前去行刑。只是她未能走出一步,就被欧阳沉醉握住了手腕。
肌肤相贴,她身上的冰寒让欧阳沉醉一愣。
随之却被她恹恹的表情再次激怒,让她服个软就这么难吗?
她宁愿如此卑微,也要和他抗争到底?
汹涌的怒意让他的力道加重,手背上青筋暴动,凤眸黑沉:“都给本王滚出去!”
“王爷?”燕竹君一怔,咬着唇,有些不甘。
他不是要打断这贱人的双腿吗?
为什么却又……
“嗯?”欧阳沉醉回头,目光狠戾,吓得燕竹君浑身一颤,抖着声音提醒:“王、王爷,宫宴……要开始了。”
欧阳沉醉点头,却是看向随行:“派人去宫里,禀告皇上,本王的爱妾生了疟疾,危在旦夕,本王颇为担忧,不便前往,明日再前去负荆请罪。还有,吩咐下去,今晚的事,谁敢吐露半句,提头来见!”
“是!”
“还不下去?”
欧阳沉醉凌厉的目光猛地扫向还呆愣在原地的燕竹君,后者向后退了退。
乖乖点头,只是敛下的眸仁里掠过一道怨毒。
为什么王爷再次被背叛了,却还是要放过这个女人?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她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刑室里陷入一片死寂。欧阳沉醉握着宫秋如的手腕,狠戾一拽,差点把她掀翻。她的身体撞在他的胸膛上,发出闷闷一声。
他俯下身,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耳畔:“为什么又要逃?本王说过本王的玩物,只有本王先扔掉才可以不要,否则,你这一生都是本王的。”
低凉的指腹摩挲着她红肿的脸,强压下撕碎她的冲动,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放柔。
只要她说出一个理由,即使是骗他,服服软,他也不再追究。
可过了许久,宫秋如都未开口。
欧阳沉醉的耐性渐失,越发不耐烦:“看来,本王上一次给你的教训还是不够!”俯身,阴冷地看着她,大手向下,抬起她的腰肢,使她的双脚脱离地面,紧贴着他的身体。大跨步地向前,重新走到木桩前,面无表情地扯过铁链,禁锢住她的四肢。
等一切昨晚,他满意地看着,大手一挥,在她平静的目光下,撕碎了她的衣服。
肆无忌惮的目光打量着她的身体,诡谲地笑了笑,指尖从她的脖颈一点点向下,滑过她在冷空气中止不住战栗的身体。继续向下,直到脚腕处,抬起她莹白如玉的脚腕向着胸前一掰,差点骨裂的痛让她闷哼一声,随之,就听到“咔嚓”一声,她面色瞬间因为剧痛白了下来。
可还未等她平息疼痛,就是另一道骨裂声。
拼命忍下脱口而出的痛呼,宫秋如仰着头,整张脸白得几乎没有人色。可她的目光依然锐利地盯着他看,阴森的目光,睥睨的姿态,依然傲然而视,仿佛此刻男子玩弄的根本不是她的身体,而她只是从炼狱里走出的恶魔,居高临下地看着:“欧阳沉醉,”她的声音嘶哑,很轻,却像是刀子一般刻入他的耳中:“今晚你的所有所为,我都会用你的血来一一偿还。”
第23章:妖媚,夺人心魄()
“是吗?”欧阳沉醉愣了一下。
俊美的脸上不着痕迹,可刚刚心还是因为她刚刚那种神情跳了一下。
一种异样的感觉从身体深处缓缓蒸腾而起,却又被他很快压下,残虐的目光带着肆无忌惮的玩弄,只不过是一只欧阳东觉不要的木偶罢了,她会痛吗?怎么会!
宫秋如瞳孔缩了一下,全身惨无人道的痛让她牙齿都在打颤。
可越是痛,她笑得越是倾国倾城。
嘴角的血渍缓缓滴落在她白皙的锁骨上,缓缓划出一道赤红的暗光,烛光下,流光溢彩,竟是妖媚的夺人心魄。
欧阳沉醉眯着眼看着,仿佛身下的根本不是人,只是他泄欲的工具。
锁链声因为他的动作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像是在提醒宫秋如她此刻羞辱的姿势。
可偏偏她脸上的神情太过不惧。
欧阳沉醉心里涌上一股烦闷,低头就俯身啃上烙印,用牙齿啃咬,厮磨,把刚结好的伤口硬生生撕裂,流出鲜红的血,他再一口口吞下,视线却一直聚焦在她的身上,观察着她的神情,看着她终于缓缓皱起的眉头,终于舒畅地哼了声,继续他的残暴,他的凌虐。
昏暗的烛光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地面上,两人的背影交织在一起,暧昧缠绵,可空气里的血腥味却只让人心惊。
直到暗夜渐白,欧阳沉醉满意地抽身而出。
整理好衣袍,目光落在宫秋如紧闭的双眸上,心情立刻又暗沉下来。
探手,捏上她的下巴,使力:“宫秋如,谁让你睡着的?”
只是回答他的却是一片沉寂。
他眉头皱得更深,刚想加重力气,却只听刑室外传来一道急切的脚步声。
随之,恨水温润的声音传了进来:“醉。”
欧阳沉醉瞧了一眼宫秋如身上青紫的痕迹,眉头一拧,褪下身上的外袍随意地蒙在了她的身上,这才转身,目光幽深地落在刑室外:“让恨水公子进来。”
他的话音刚落,一身白袍的男子抬步走了进来,只是肩上却是背着药箱。看到欧阳沉醉,俊美的脸上闪过一道复杂,尤其是目光落在绑着宫秋如的木桩下一摊暗红的鲜血,更是眉头深锁:“醉,你这次……可能冤枉她了。”
“什么意思?”欧阳沉醉视线一沉。
也回头看了宫秋如一眼。
“我刚救回那个小丫头,虽然命保住了,只是肋骨全碎,恐怕以后都只能卧床不起了。”
“那又如何?”
欧阳沉醉淡漠地回道,不过是一个婢女,他九王府最不缺的就是婢女和仆役。
“今晚的事,我大致都听说了。可,醉,你不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这个女人胆敢再次逃跑,他没有真的让人砍断她的双腿已经很是仁慈了。
恨水却是沉下了目光。
他虽然也对宫秋如有偏见,可为人医者,他还是多了一份仁心,叹息道:“醉,那个小丫头怎么会肋骨全碎的?我听那些侍卫说,她求你让我救那小丫头,可见这小丫头不会是她所伤,那么……她是被谁所伤?难道这些,你都没有想过?”
他的话一落,欧阳沉醉沉默了下来。
目光也沉沉浮浮,在昏暗的光下越发幽深,昨夜他冲忙赶回来,看到她提着剑伤了那么多人,脑海里只想到了她不仅要跑,还有胆子反抗,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怀疑什么,可如今听恨水一说……他的拳头忍不住攥起:“你是说,有人陷害她?”
恨水叹息一声,摇头:“我也不确定。”
他只是把自己猜到的事情说出来,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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