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列祖列宗了!”
说完,竟是直接把手里的银票扔进了火堆了。
只是片刻的功夫就化为了灰烬。
所有人瞠目结舌看着这一幕,在看着泪流满面的肖老掌柜,心里都像是被捏了一下,同情加上难受,都纷纷没了心结。
宫秋如看到这,终于满意了,再看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站起身,目光落在对面男子略微讶异的脸上时,嘴角勾起一抹笑:“冷大公子好好看,我……就先失陪了。”
说完,根本不等男子说完,径直带着两人离开了。
男子却是听到她的称呼猛地回头,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眉头深锁。
直到看不清了,他身旁也不解的随从才道:“爷,那女人是谁啊,怎么会知道你的?”
男子也即是冷慕琛抿着唇,眸仁幽幽,半晌,视线一转落在自己的腰带上的碎玉上,突然讶异地挑挑眉,她倒是……聪明。
他这腰间的碎玉虽然不起眼,却是上好的灵玉石,整个紫南国也仅仅只有三块,两块入了皇宫,一块在他手里,拿去做了玉带,只是他倒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么聪明,只是一眼就能看出这灵玉石的成分。
宫秋如吗?
这女人……也并不像传言中的那么无趣。
“她刚才都去了什么地方?”
九王府的书房内,欧阳沉醉长身而立,目光透过窗棂看着外面渐渐泛黄的树叶。
他的身后,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道:“禀告王爷,如侧妃先是去了祥和茶楼,后来因为百年药铺出了事就去了百年药铺。”
“哦?”
欧阳沉醉脸上的表情并未改变:“可有见什么人?”
见什么人?两人一愣,其中一个规规矩矩回禀道:“并没有单独见什么人,不过,在百年药铺那里时,因为人太多,所以,如侧妃就去了对面的二楼,二楼原先有一个公子在,后来属下才知道,那人是……冷家的大公子冷慕琛。”
“冷慕琛?”
欧阳沉醉终于有了反应,回头,面色阴沉:“他告诉你们的?”
以他对冷慕琛的了解,他出行定然不会弄得人尽皆知。
“这个不是,是……如侧妃自己说的。”
当时他们听到时也很惊讶,后来一想,怪不得最初见到那白衣公子时觉得熟悉,如今想来,是他们以前在冷家那场嫡子夺权中见过冷公子一面,所以,隐约有些印象。
“她怎么会认识冷慕琛?”
欧阳沉醉的脸色凝重下来,回过身,目光落在一处,眸色幽幽。
挥挥手让两个侍卫先下去,等门关好了之后,书房正对着门的墙壁分裂开,露出了一条通道,恨水从里面走出来,神情颇为不解。
他走到欧阳沉醉面前,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并没有听说欧阳东觉跟冷慕琛有关系?冷慕琛虽然算是半个皇商,却跟宫廷里的那些事儿没有丝毫的牵扯,再说以冷慕琛的性子,恐怕根本这会儿不会站在任何一边。”毕竟,冷慕琛代表着整个冷家,他一动,其他三族也必须动。
再说,如今新帝刚刚登基,局势不稳,那四大家族还处于观望中。
“或许,并不是欧阳东觉跟冷慕琛有牵扯。”
如今的宫秋如也不是他们了解的宫秋如,她如果真的认识冷慕琛也无可厚非。
“买下百年药铺的那个人查出来是谁了吗?”不再纠结那个话题,欧阳沉醉提出了今日唤恨水来商讨的目的。
“没有,那人的身份成迷,甚至没有人见过他的模样,只知道他从始至终都戴着一张面具,据说出手阔绰,聂家的事情我们还没有动手就已经被他提前解决了。这人,如果不能拉拢,恐怕将会是一个隐患。”
“那就查出来,不惜一切代价。”
“是!”
恨水应了声,心思却早已飞到宫秋如的身上,她……到底怎么会认识冷慕琛的?
难道,他真的看错了?
她其实真的像是醉说的那样,只是在演戏。
只是在骗他……
可不知怎么,他就是不愿意相信她面对着他时其实是戴着一张假面具的。
恨水从密道走出,出口是在九王府后花园极为隐蔽的一处,转开假山石,他走了出去,只是每走几步,当路过花丛看到躺在里面的女子时,微微愣住了。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晚霞的辉光洒在她的脸上身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辉光,她闭着眼,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一般。
恨水心里莫名一慌,就朝前走了一步,踩到了树枝,惊醒了宫秋如。
她眼神里先是有片刻的迷茫,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甚至觉得刚刚睁开眼的一霎那,眼神里露出来的神情是……悲伤。
可她怎么会?
随之一想又并非不可以,一直以来他从他人口中听到的都是她如何的心机叵测骄纵跋扈,为人极不好相处。
第83章:拔舌,她是坏人()
可他们却忘了,她现在只有十三岁,她的人生却已经经历了欧阳东觉逼着她嫁人,逼着她来到这九王府当细作,而因为细作的事情,从嫁进来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身上所受的酷刑,恐怕已经数都数不清了。
也许在他们没有看到的地方,她其实……也会难过。
也会……流泪。
心某一块仿佛软了下来,他脸上扬起标准的温柔的笑:“我吵到你了?”
“没有。”
宫秋如直觉的摇摇头,很快就恢复了表情。
自己竟然睡着了,她的警觉性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可偏偏刚刚回府路过这片花丛,看着漫天的鸢尾花,她的心莫名就像是被灼烧了一般,蓝色鸢尾,是那人的最爱啊。
叹息一声,她站起身,打掉身上草屑,伸了个懒腰,抬眼就看到恨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又话要问我?想问我怎么认识冷慕琛的?”
恨水一愣,“你、怎么知道?”
宫秋如耸肩笑了笑,走到他的面前,两人之间隔了一道篱笆,她扬了扬下巴,神情恣意,并没有被监视的暴躁不满,或者,她只是已经习惯了,“那两个跟着我的人肯定第一时间就会向欧阳沉醉禀告我今天见了冷慕琛,你既然在这里,自然也知道了,你看到我又这幅模样,肯定是想问我喽。”
恨水面上一热,可宫秋如说话的时候,脸上散发出的那种夺目的光却又让他根本移不开视线。
“那,你可愿意告诉我原因?”
“有何不可。”
宫秋如并不介意,反正欧阳沉醉也会想办法逼问她,倒不如直接告诉了恨水,反正他也会告诉欧阳沉醉,如此一来,反而免了她再跟那人起冲突,百年药铺刚到手,她不能出任何一点差错。
“以冷慕琛这种低调又高调的人,他一向穿着最简单的白袍,可他身上的白袍却又是由天下第一绣庄用云缎真丝绣成的,看着不起眼却是价值连城,这是其一;其二,他腰间的玉带的碎玉,可是玉灵石,这紫南国只有三块,其他两块在欧阳东觉的手里,另一块在冷家,他不是欧阳东觉,自然就是冷慕琛了。”
恨水一直以为她是认识冷慕琛的,可听着她不疾不徐的分析出这两点,从而推断出冷慕琛的身份。
整个人都呆了一下,她今日给他的意外又加了一条。
“你,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恨水喃喃一声,声音低的几不可闻。
宫秋如眉头一拧:“怎么?”
“没什么。”
恨水收敛起所有的情绪,这才笑了笑:“看来是我们多想了,你很聪明。”至少比他们知道的要聪明多了,也根本不像是传说中的那么草包,也许,醉真的对她有偏见。
宫秋如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纵身从花圃里跳了出去。
看着她的动作,恨水心口一颤就想扶她,却在伸手的刹那想到她会武功又快速收了回去。
这小动作并没有被宫秋如看清,她跟恨水道别后,就径直朝着醉天阁离开了,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青石小道尽头,恨水才收回视线。
眉头深锁,眼眸里不知沉淀了多少东西。
等他转身,却在看到缓缓从一侧走出的颀长身影时,愣了一下:“醉?”
他怎么会在这里?
欧阳沉醉的脸色并不好,他身体有些僵硬地看着宫秋如离开的背影,许久,才收回视线:“恨水,离她远一些。”
“醉,你?”
“你想否认你完全没有被她吸引?”
“我……”
恨水一愣,面容更加热了,“醉,你别误会,我对她真的没什么,我承认的确对她有些特殊的好感,可这并不是你想的……”男女之情……
最后四个字他着实说不出来。
毕竟她还是朋友之妻,而他也只是不愿相信她是一个坏人。
“可难保她不会利用你。”欧阳沉醉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并没有生他的气,可被他强压下去的心还是带着一种很复杂的怒意,这怒意却莫名的只是针对宫秋如。
这女人!
真是一丁点都不会给他省心!
等恨水离开了之后,欧阳沉醉就朝着醉天阁的方向走去,只是他刚走出两步,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单膝跪地,头颅垂下:“主子。”
翌日一早,宫秋如像往常一样出了九王府,先是去了一趟成衣坊,随后径直从密道后去了客栈。
等她和秋鹰再出来时,再次变成了那个双十年华的女子。
秋鹰带着她去了东街最隐秘的一处巷子,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到一间闲置的房子外,才用钥匙打开生锈的鎏金门锁,秋鹰四处看了一眼,没有感觉到异样的气息之后,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在那里,早有人等着。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拄着拐杖站好的肖老掌柜回过头,视线落在宫秋如的身上,神情复杂难辨,复又回过头,看着院子打开的房间里,那里堆满了一屋子的药材。
这些药材,却也是昨日烧毁的那些。
宫秋如走到他面前,站定:“肖老,不知我做的这些,你可满意?”
肖老掌柜的没有说话,只是目光锁在那些药材上,颤巍巍的上前一步,弯下腰拿起一个精致的药盒,打开后,里面露出三颗千年人参,都是上等的好药材,价值连城,也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
昨夜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当他们提出用假药代替真的药材烧毁重新取得信任时,他还不信会这么容易解决。
可到了最后,却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他握紧了手里的药盒,转身,声音里明显带了丝期盼:“聂家昨日里说的……可是真的?”
“嗯?”
宫秋如望进他的眸中,却是沉默了下来。
她的反应让肖老掌柜终于一叹,罢了罢了,他早就应该想到那些也是她做的,不过聂家的人肯被她说动倒也不容易,毕竟那孩子的确是因为假药而死,而让他们拿着假银票演了那么一出戏,倒也难为他们了。是他痴心妄想了,既想着保住百年药铺,又想着能有脸下去面对列祖列宗,是他……贪念了。
“归姑娘,老夫愿意把百年药铺让给你。”光看她这两日这心思,她以后定然能把百年药铺管理好。
更何况,如此聪慧的女子,世间恐怕也难得了。
他也可以归隐山林了。
第84章:警惕,突出重围()
“多谢肖老了。”宫秋如也不推辞,她做了这么多,目的本来就是这百年药铺。
“百年药铺以后的利润我会分你三成,三个月一次派人交到你的手中,这里是七万两银票,算是买下这百年药铺。”
说完,宫秋如摆手,秋鹰拿出银票递到了肖老掌柜的面前。
肖老掌柜看着那银票,长叹一声,却是摇头:“三个月后,等你赚了钱,再把这银票一起给老夫吧。”
昨日虽然大家都愿意重新相信百年药铺,可药行,食行,最怕的就是出了人命事儿,万一药铺依然无可救药,岂非让这归姑娘吃了亏?
宫秋如看出了他的心思,却是摇摇头,从秋鹰手里接过银票放到了肖老掌柜的手里:“银票你拿着,银货两讫,以后无论亏本还是赚钱,都不用肖老掌柜的承担责任。只是,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哦?”
肖老掌柜也不再推辞,接过来,道:“归姑娘有事尽管说?”
“头三个月,希望肖老可以呆在铺子里,那里需要一个大夫。”她和秋鹰都不懂药理,请别的大夫她根本不相信,更何况,从秋鹰口中得知,有人似乎也想通过聂家做些什么,只是他们快了一步而已,既然如此,那些隐患还没有消失。
她不允许在这个时候再出现任何的意外。
“好。”
走出巷子,秋鹰默然不语的跟在宫秋如身后,“主子,我们现在缺资金,既然他暂时松口,为什么不接过来?”
宫秋如看着前方,澹然摇摇头:“肖家那位小少爷可欠了不少银子。”
“嗯?”
秋鹰不明白,“肖老掌柜已经不认他了,就算这样又如何?”
“你要知道这句话。虎毒不食子,反过来看,就算那人再无能再可恨,他也是他的儿子。”
所以,肖老掌柜的根本不可能不管他。
他当时的推辞不过是犹豫罢了,怕自己会心软,可既然他想到了这一步,下一次他儿子再来相求,他一样会心软,依然会把该得的银票要走,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交给他,反倒是省了麻烦。
秋鹰很快明白了宫秋如的意思,“可就这么放任那人这样赌下去?”这样的话,以后无论给了肖老多少也不够添这个无底洞的。
宫秋如挑着眉冷笑几声,“那就让他赌不下去!”
她自然有的是办法让那位少爷从此之后恨上赌博。
办好了药铺的事情之后,宫秋如全权把药铺的事情交到了秋鹰的手中,他开始着手整顿药铺重新开张的事情,宫秋如则是跟他反方向朝着九王府走去,只是一道疾风突然从右脸的屋顶上一掠而过,再然后是几道白影。
几人的动作很迅速,如果不是她敏锐的警惕心,根本发现不了。
宫秋如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刚才几人离开的方向,瞳孔缩了缩,如果她刚才没有看错的话,被那几个白衣人追着的,是冷逸凡?
他怎么又跟那几个白衣人纠缠上了?
一阵风飘过来,带来了空气里隐约的血腥味,宫秋如目光顿了顿,纵身一掠跳上了屋顶。
果然在那里看到了一两滴鲜红的血。
随之,就开始迅速的朝着几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宫秋如跟着他们的踪迹来到了京中的郊外,到了一处密林的空地里,逸凡终于被那几个白衣人给追上了,他胸口上和腿上都被剑划伤了,尤其是腿上的那一剑,几乎把他整个下摆都染红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恐怕这几个人根本就追不上他。
他捂着胸口喘气,那几个人把他围在正中央。
两方谁都没有动。
“原来是冷家的三少爷,既然敢闯入我十八重楼,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小爷若不呢?”
冷逸凡抹去嘴角的血丝,倚着一棵树干喘气,一双桃花眼此刻眯着,倒是少了几分风情多了几分狠戾,他梗着脖子:“我冷家也不是你说得罪就能得罪的了的?”
“是吗?”一个白衣人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