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刀为凶器,铸刀之人更凶。法律之上,亦有人情。这小鬼,其实很可怜,是不是黄心怡杀了它先不说,身死之后,被自己母亲栓养身边,造下大孽,到了阴间,自会受到惩罚。
我问那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小鬼哆嗦着:“我叫豆豆。”
我:“今日我为你解开养鬼红绳,放你自由。你要速速去往阴曹地府报道,有债还债,有德颂德,你是否愿意?”
小鬼跪在地上磕头:“谢谢先生不杀之恩。”
它向着西方走去,七步之后,身形缓缓消失,有地府勾魂使者持哭丧棒,前来相迎。
异变缓缓消散,我想起当初的鬼婴,轻轻叹了口气。
白祭歌仍旧目不转睛的望着我。
我开玩笑问:“我脸上有花?”
白祭歌笑了笑。
我说:“你别这样瞅着我,直勾勾的,怪渗人的。我知道你是大好人,你放心,那个黄心怡,你都放了她,我自然更没闲心去追究。今天赶这小鬼去地府,其实也是救了黄心怡的命。养鬼为祸,以血饲之,一时行运,天长日久,她必遭反噬,到时候痛不欲生,惨不忍睹。”
白祭歌:“我替心怡谢谢你。”
“谢我?替黄心怡谢我?”
我有些哭笑不得。如果面前的这姑娘是我朋友,比如说是双胞胎姐妹,或者颜无双,或者唐沁、灵儿她们,我早就一拳干在她们胸上了。麻蛋的,人家都要杀你了,你还在这谢我!
我说:“这件事不提了。说句心里话,我无法理解你的世界观。你也无法理解我的。咱们直入正题,你想见去世的母亲?我来帮你召唤。你帮我找一个人。”
白祭歌把窗帘拉开,有月光照射进来,房间里很安静,很祥和。
她爬上床,坐在床上,抱着膝盖,微微抬头,望着外面的月亮……
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祭歌开口了,絮絮叨叨,有些像是自言自语:“我爸爸是个大学教授,教书育人,一辈子老实本分。妈妈是个律师,很有名气,两年前,她输了一场官司……”
白祭歌忽然回头,甜甜的笑着问:“爱情公寓看过没?里面那个张伟,律政先锋,特别好笑。他说,他办过好几个案子,其中有一个,原告要求被告赔偿两百万,在张伟的据理力争之下,法院重审,赔款全免,该判二十年有期徒刑。哈哈哈……太好笑了,我前段时间看的时候,都笑出眼泪了。”
这一次,她还是笑出了眼泪。
她不管不顾,就那么任凭眼泪顺着脸颊滚落,滴在被子上,笑声没了,眼泪却越加汹涌:“小先生,你信吗,这世上,真的有这么笨的律师。妈妈就是。两年前,她接了一个案子,某个社团的大公子,连环奸杀案,做无罪辩护,那个社团能量很大,伪造了各种证据,各种证人,甚至连人格分裂的鉴定书都准备好了。后来,在妈妈的帮助下,口灿莲花,当场被定为死罪!全场目瞪口呆,各大新闻媒体头版头条,有些说妈妈没有职业素养,把自己的委托人给坑死了。有些说我妈妈会被吊销资格,成为律师界的败类笑话……”
我问:“后来呢?”
“后来?”白祭歌下巴枕在膝盖上:“后来啊,妈妈被一辆卡车酒驾撞死了。同一天,有人起诉我爸,非礼侮辱女学生,身败名裂。为表清白,他跳楼自杀了。我那年十七岁,藏在床底下,亲眼目睹了七八个人闯进我家,浇上汽油,一把火烧了。幸好我家在二楼,后面就是河。我从窗户上跳进河里,捡回了一条小命。”
我皱起眉头:“你刚才说,和你父母一起回来的……”
白祭歌深吸一口气,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很坚强:“对啊,他们的骨灰。爸爸离开前最后跟我说过一句话:回大陆吧,那里还有希望。我回来了,我每天路过长福街天桥的时候,都会给一个瘸腿的老大爷钱,后来有一天晚上,我路过那里,他的腿好了,抢走了我的包。我看到一辆车撞了大妈,我扶她起来,车跑了,她一口咬定是我撞的,赔了三万。有人在网上求助,说急需要熊猫血救人,咱们市的医院,我去献血了,五百毫升,医生说我身体素质太差,不能过量,我晕了好几天,昨天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把我骂的狗血淋头,说我自私,说我蛇蝎心肠,说我给了他们希望,才让他们更加绝望。质问我为什么不多献一千毫升……我说,那样我会死的。他跟我说,现在你一样会死,别让我找到你。我去拍封面写真,从摄影师到灯光师,总有几个借着请我吃饭的幌子想灌我酒。我去接个广告,投资商直接说,脱一件一万块。我在公交车上看到有小偷偷钱包,我提醒被偷的人,他看见小偷踹在兜里的刀子,骂我是神经病。然后,下了车,我被两个小偷拳打脚踢,他在人群中围观,指手画脚。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小先生,不好意思,一直还没问你……”
我:“黄泉。”
白祭歌一愣:“真好,你的名字,就是我的理想。我回到了大陆,仍旧没有看到爸爸所说的希望。我认识了贾先生,其实,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是骗子。不过无所谓了,我只剩下一百万了,被骗就被骗吧,反正我打算去找我爸爸妈妈了。”
我心里一惊,莫名愤怒:“你特么有病吧,这么点屁事就寻死觅活的?早知道这样,老子刚才救你干什么?”
白祭歌抿着嘴噗嗤一笑,似乎被骂了反而更开心一样。
我心里寻思着,难不成这妞有神经病,疯了?
果然是疯了。
她望着我,一双桃花眼如梦似幻,似醉似醒,迷离痴痴:“黄泉,能抱我一下吗?”
(本章完)
第248章 好玩?()
为什么提这种要求?
孤男寡女的,注意点影响好不好?
哥是个有媳妇的人,哥马上就要有儿子了,能不能不要勾引我?
我张开嘴,打算拒绝的。
可是忽然间发现,我竟然说不出来话!
你没看错,我长大嘴巴,几乎使尽全身力气,都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鬼?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我缓缓来到窗边,坐到白祭歌身前,缓缓的张开胳膊,把她揽在怀里。
白祭歌靠在我的肩头,自言自语:“我看不到希望。但是,你刚才跟那个鬼孩子说,让它去地府报道,说有债还债,有德颂德的时候,那个感觉,和我妈妈面对媒体说的那番话很像。黄泉,告诉我,天道不绝,人心向善,我们总有希望的。”
对对对,她怎么说都好。
我特么哪里有心思和她扯这些?
我应该告诉她,她说的都对的。但是,我没张嘴,却伸出了手。
不要啊……
千万不要啊……
我心里不停大吼着,可是自己那只魔爪,还是距离白祭歌高耸的胸部越来越近。
十公分,五公分……
妹子,麻烦你别陶醉了,睁开眼睛看一下好不好?快逃啊!
三公分,两公分……
我去,白祭歌竟然还往我怀里拱了拱,找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
我的手,猛地向前抓去!
白祭歌猛地睁开眼睛!
我俩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足足有五秒钟。
我特么那只抓在她胸上的手,还揉了揉,捏了捏,变着花样搓了两下。
白祭歌左边的那只大白兔,来回变换着形状。
她终于反应过来,啊的一声尖叫,连忙挣扎开,面红耳赤:“你……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对!
她以为在我身上看到了希望,没想到我却想曰她。
不,是上我身的这个鬼想曰她。
能如此不动声色就控制我的鬼,绝对非比寻常。
我甚至能够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邪神霓裳!
不会错的,百分之一百,绝对是邪神霓裳。
我想像白祭歌解释,但这会儿我压根就说不出来话。在霓裳面前,我以为自己很厉害了,可总是如此的弱小。
她控制着我,朝着白祭歌扑去。
直接把这妞压在大床上。
我拼命挣扎,眼珠子冲着白祭歌使劲转,希望她能逃跑。可是这妞却跑不掉了,焦急喊道:“喂喂喂……不要啊……你怎么鞥这样?”
嗤拉……
我把她连衣裙的领口撕破了。
我俯身上去,在她脖子上狠狠的吸了一口。
我的双手已经撩起了她的裙摆,把她的大长腿缠到了腰上……
我心里有曹尼玛大军排着方方正正的队伍,齐刷刷迈着正步走过,走一步吐一口唾沫。
麻痹的,老子色了半辈子了,唯独这次想做个正经人,结果也没正经起来,还被霓裳控制了。
我冲着白祭歌使劲的眨眼睛,使劲的转眼珠子。
白祭歌一脸迷茫:“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去!这妞有毛病吧。
老子都快把她的内裤给扯下来了,她还在关心我的眼睛有没有毛病,这特么要不要如此搞笑?
我在心里喊道:“霓裳,你给老子滚粗来,你特么要不要这么银荡,有本事出来,咱俩玩啊。看老子不怼死你!”
谢天谢地!
我的背后,忽然间咯咯一声娇笑。
我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连忙从白祭歌身上爬下来。
白祭歌吓的却是忘了整理衣服,内裤尚且挂在膝盖上,不停的往床角退,双腿并拢,脑袋埋在膝盖中,捂着眼睛,不敢看。
身后的霓裳,一袭红裙,披头散发,露出一只漆黑的瞳孔,里面淌着血。
我没好气道:“来来回回就这造型,拜托,你是邪神,不是普通的鬼,能不能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增加阴森恐怖感,正常点好不好?”
霓裳咯咯笑起来:“说的挺有道理的样子,我竟然无言以对。”
她变成了正常人的样子,一袭淡绿色旗袍,手持绣花扇,头发挽起,千变万化,今天竟然是无双姐的模样。仔细想想,貌似我从来没见过她的真面目,每次她变成正常人模样,都换一个造型,换一张面孔。
我说:“你心情似乎不错。”
霓裳:“哦?相隔九世,难不成你我仍旧情投意合,心有灵犀?”
我:“不废话,说吧,你今天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霓裳饶有兴趣问道:“我做了什么?”
我:“废话,为什么要控制我,让我非礼白祭歌。”
霓裳:“哈哈哈……如果我说,我觉得好玩,你信吗?”
我:“信你妹!”
霓裳:“黄泉啊,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放在你身上,还真是对。九世了,你还是这么一意孤行,认准的事情不听任何人的。今天,我还真就是为了好玩。你是个色狼,彻头彻尾的色狼。可是一个色狼,见到白祭歌这种如花似玉的大美女,竟然不为心动!竟然一点欲望都没有,我觉得是在太不可思议了。我不想这么反常的事情发生,所以,就给你加点暧昧的戏码呗。”
我不信霓裳这么无聊。
现在仔细回想一下,每一件她所做过的事情,看似像在胡闹,可总有着深意。带我和姑姑去鬼窟阴宅那次是,一脚把我的丁丁踹进独孤佳人身体里那次是,这次,也必定有着阴谋。
我叹了口气说:“霓裳,你打开魔界大门,到底为了什么?”
霓裳摇着绣花扇,扭着腰肢,风情万种:“你猜!”
“我猜你大爷!”
霓裳咯咯娇笑:“我就是喜欢你这副恨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我没好气道:“你倒是能干掉我,来啊,给我个痛快。”
霓裳撒娇:“人家现在才舍不得呢。嘻嘻……咱们这是最后一世的纠缠,这么容易杀了你就不好玩了,人家要好好的多逗逗你呢。”
我咬牙切齿:“你特么最好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我一定要让你怀疑人生。”
霓裳:“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说正经的,这次来,我是带给你一个消息。”
我:“什么消息?”
霓裳:“那个蛇精,五百年道行了!最多一个月,你身边,又要多一个很好玩的人。”
(本章完)
第249章 捣乱是吧?()
霓裳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
她就开了个玩笑,控制住我,差点非礼了白祭歌,然后跟我说了一句话:“蛇妖要来了。”
蛇妖要来了!
这句话对于我来说,就好像一个重磅炸弹。
我和蛇妖之间的过节,蛇妖心中的苦,能说好久也说不完。我抢了她守了一百多年的通灵宝玉,我在她还没变成人形的时候就天天二笔一样去挑逗她,抓她的胸。我还利用她救出了独孤佳人,而魑魅魍魉却追着她各种斩妖除魔。
啥都不用说了,蛇妖六百年道行的时候就能化成人形,一旦化成人形,必定第一件事就是找我。
而此时此刻,我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对抗蛇妖。别说六百年道行的,就算是两百年道行的,我也只能撒腿就跑。
我身边也没有能够阻挡她的人。姑姑玲珑倒是可以,不过姑姑被我搞的身受重伤,要去某个地方闭关。
靠诗小小吗?
不行,虽然她的心脏换成通灵宝玉之后实力大增,但是,她现在的道行,差不多只有两百年。她也远远斗不过蛇妖。
我愁坏了!
愁得蛋疼!
霓裳抚摸着我的脸颊,整个身影消散离开的时候,我都没工夫搭理她,愁眉不展。
身后传来白祭歌的声音:“刚才那个……是……是什么?”
我回身望向她,挂在膝盖上的内裤已经提起来了,领口被撕破,却没办法弄好,若隐若现露出里面一抹白皙的深沟。
我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叹了口气:“宿敌,九世的宿敌。”
白祭歌小心翼翼的问:“你,打不过她?”
我苦笑:“美女,你觉得,如果我能打得过她,还会这么搓,被她控制,差点把你那什么?”
白祭歌红着脸,微微低头,嘀咕一句玩笑:“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你们联手呢,你故意让她这么做的……”
我:“……”
我满头黑线,无言以对,摸出一支烟点上,闷着头抽,越抽越愁。
白祭歌白嫩嫩的手拍在我肩膀上,柔声安慰道:“黄泉,坚强起来,你都和她斗了八辈子了,这辈子也不用怕她。你看,你还活着,而她已经死了,说明你之前八辈子,是胜利的。”
我更加愁了:“老大,别损我了成不成?前面八辈子,我每到二十岁,就会挂掉。你觉得,我是胜利的?”
白祭歌一脸尴尬,瞅着我良久,竟然噗嗤一笑。
我:“你是十世善人,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在幸灾乐祸?”
白祭歌忍俊不禁,坐在我身边,望着窗外,说:“没,我只是忽然间觉得不孤单了。我是个看不到希望的人,原来你也是。以后我们可以做个伴,黄泉路上也不那么孤单。”
我不爽了!
我今天必须要好好的给这妞上一课。
我站起来,站在她面前,跟她郑重其事说:“来!好好看着小爷!”
我深吸好几口大气,终于憋出了一股气概,打算好好的教训她一番,结果这时候,白祭歌那只桃花眼,如痴如醉的瞅着我,掩嘴轻笑,来了句:“那么帅,做什么道士?不如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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