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华18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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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华1873-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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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正风将长剑挥舞成一团银光,人若疯虎般猛刺猛削,几个回合间就撂倒三名番兵,全军士气一振。

    凯达?格兰见状双肩一振,甩掉锦袍,露出里面精悍的番人打扮,口中咬住一把山刀,双手往地上一撑,硕大的身躯好似猿猴般巧捷,连着筋斗翻了过来,整个人如风火轮一般向刘正风滚来。

    刘正风大喝一声,长剑猛刺,但对方闪电般往空中一蹿,长剑顿时刺空,他来不及变招,对方在空中右脚一点,奇准无比地点在剑脊上。

    一股巨力传来,刘正风整个人随着往前一倾,一抬眼却不见了敌人的身影。

    刘正风暗叫不好,没来得及动作,只觉得脖子后面一凉,整个人一轻,竟看见自己的无头身躯向前扑倒。

    头呢?不及多想便是一片黑暗。

    凯达?格兰腾空,点剑,借力空翻至刘正风身后,在空中回手一刀斩首,双脚落地时,左手已一把抓住刘正风的头颅。

    左手的头颅白发飘飘,死不瞑目,而右手山刀上鲜血盈盈,却还未滴下!

    整个动作如电闪雷鸣,一气呵成,周围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随即番屯军发出震天的欢呼,而义勇军却个个面色灰败,沮丧欲死。

    此时已近黄昏,天色渐暗,义勇军不得不往城市中心撤,一边退一边利用街道路障进行阻击,无数汉民竭尽所能地支援,但番屯军见了汉人不管军民一律杀死,逐渐控制了南半城,甚至攻占了物质仓库,获得了大量粮食,胜利已经在望。

    天色终于黑了,番屯军暂停了进攻,毕竟地形不熟,黑夜中搏杀容易吃暗亏,凯达?格兰可不舍得自己的政治本钱有不必要的损耗,因此下令暂停进攻,就地休整,明日天亮后再发动总攻。

    他派出大量侦察的斥候,警戒敌人的夜袭,同时下令将部落联盟的人统统挡在城外,显然不想分肉吃,布置严密,颇有大将之风。

    布因?拉比是又气又急,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站在护城河边骂几声娘。

    而在北半城此时却是愁云惨淡,道台行衙已经失陷,夏献纶只能在民房里设置临时指挥部。

    外面已点起处处篝火,不时传来凄惨的哭泣,那是战殁者的家属在大放悲声,这让夏献纶的心情更加沉重。

    有人提出弃城而逃,逃出多少是多少;但也有人认为一进入平原,毫无屏障,被番屯军一掩杀,只会全军覆没,还不如在城中坚持巷战,说不定还能等到夏少爷的援兵。

    但说这话的人自己也毫无底气,夏少爷真能找来援兵吗?

    最后夏献纶拍板定案:死守不退,与竹堑城共存亡!

    倒不是他多么忠君爱国,其实也存了一己的私心:如果弃城,即便能活着逃出来,李鹤年那边就会有一个口实,兵败丢城是手拿把掐的罪证,甚至会污他是临阵脱逃,照样会问斩西市,死路一条,还不如死守到底,或有一线渺茫生机。

    生机如此渺茫,即便最底层的百姓也都清楚,明天将是最后一日,城市上空笼罩着一种悲壮的气氛,所有人都在想:“夏公子,他到底在哪呢?”

    由于番屯军已经进城,几天来城南的凤凰岗上第一次没有隆隆的炮声,取而代之是一片欢笑声,熊熊的火堆旁,一大群武士一边嬉笑,一边痛饮着小麦酿造的烧酒。

    日本人喜欢在正规礼节宴会上喝清酒,度数较低,不易失礼,但今天这个轻松愉快的场合,却最适合喝烧酒。

    石田芳夫此刻正在场地的中央,一本正经表演着“狂言”,这是日本古典戏剧“能剧”的一部分,一种轻喜剧。

    他脸上涂抹着油彩,身上穿着和服裙裤,手中拿着折扇,像个木偶般转来转去,嘴里唠叨着滑稽的言语,逗得武士们不时哄堂大笑,与平时横蛮粗豪的形象大相径庭。

    明眼人都看出来大局已定,番屯军必胜无疑,石田芳夫觉得大功已经告成,狂妄自负让他放松了警惕,索性让所有人来看他的得意表演,连在山岗下的哨兵也不例外。

    这让箱田六辅极为不满,但他只负责与番屯军的联络与协调,指挥不了萨摩藩的藩士,只能远远地,和自己神道无念流的三个师弟坐在一起,不屑地看着石田芳夫的丑态。

    他冷笑着对师弟说道:“看来石田君终于找到合适的新职业了,放下武士刀也不怕没饭吃,怪不得这么高兴。”

    旁边一阵偷笑声。

    火光熊熊,欢声笑语,武士们个个喝得酩酊大醉,场上的石田芳夫也是丑态百出,怪笑连连。

    但就在凤凰岗的下面,那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中,一双眼睛正在黑暗中闪闪发光,正是竹堑城翘首以盼的夏云桐!

第十九章 突袭() 
此刻夏云桐带着几个人潜行至山岗下面,一眼不眨地盯着凤凰岗上的光亮,旁边是孙雄飞、施存孝和甘利千,在他身后的密林里,则是一支八百余人的汉人民兵。

    训练需要时间,但竹堑城危在旦夕,他只能带着精锐先赶过来。

    当然梁老三也在身边,原来这个梁老三原名梁坤,乃是华南的洪拳大师,江湖上有个名号“铁桥三”。

    洪拳有拳谚“有桥桥上过,无桥问有桥。”这里桥是指手臂,桥手就是专用手臂攻击的武技,梁坤在这上头浸淫数十年,功夫炉火纯青,一双手臂练得如铜浇铁铸一般,因此才得了名号“铁桥三”。

    不过这梁坤老了老了却染上了鸦片瘾,穷困潦倒,亲朋皆无,要不是被夏家所救,这一世的英雄差点就倒毙在街头了。

    夏云桐把这么个高手留在自己身边,安全也多了一层保障。

    他知道敌军的火炮阵地就在那凤凰岗上,要想逆转战局,必须首先端掉敌人的火炮。因此率领民兵依靠树林掩护,斜向包抄敌人后方。

    整个过程顺利地让他自己都非常惊讶,半路上竟然没有遇到一个巡逻放哨的武士,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好运气,但想想从逻辑上也可以理解,毕竟番屯军已经进城,守军只是苟延残喘而已,又何必那么警惕呢?

    当夏云桐看到番屯军杀进城内,几度按捺不住,但最后还是冷静下来,他相信城中军民的求生意志,再加上天色渐晚,应该能坚持到明天。

    凤凰岗的山坡遍布齐腰深的茅草丛,在大白天是无法有效掩藏身形,如果贸然出击,就无法取得最佳战果。

    现在唯一正确的战略,就是等待夜晚的来临。

    午夜时分,山岗上逐渐安静了下来,施存孝在汉民中素以勇武著称,此时跃跃欲试:“怎么样,咱们该上了吧?”

    夏云桐摇摇头:“不急,咱们先休息,让他们睡熟了再说。”

    丑时正,相当于凌晨一点,这是人最疲乏的时候,夏云桐终于下达了突袭的命令。

    孙雄飞带着八十名汉子,作为先锋出发了,这些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武艺精熟且勇猛果敢。

    夏云桐则带着大部队后续跟进。所有人都脸罩黑布,身着黑衣,摸着黑小心翼翼地上山。

    为了尽量避开敌人的耳目,虽然前面先锋队大略清理了一下,但前进的道路仍然崎岖难行,大家几乎是四肢着地往上爬。同时尽可能地蹑手蹑脚,队伍一个火把也不用,也严禁说话。

    夏云桐也随着人流爬着,四周尽是墨染般的黑色,只有前面依稀的人影,只觉得手脚被荆棘割得生疼,不知名的虫蚁在脸上嗡嗡乱撞,前后都是民兵们沉重的喘息声,还有地上草叶窸窸窣窣的声音,偶尔有人用手捂嘴,发出轻微的咳嗽声。

    爬到半山腰,赫然发现路旁两具尸体,这是被先锋队杀死的敌人哨兵,没有搏斗迹象,看样子是在睡梦中被割了喉咙。

    夏云桐的心情有着难以名状的激动,不禁想起了前世的“奇袭白虎团”,一种英雄主义情绪油然而生,心里默默念着:

    “一九五三年,美帝的和谈阴谋被揭穿,

    他要疯狂北窜霸占全朝鲜。

    这是七月中旬的一个夜晚,

    阴云笼罩安平山。

    在这山上,盘踞着伪李的王牌军,

    号称是常胜部队美式装备的白虎团,

    ……”

    在将近凌晨两点的时候,孙雄飞的先锋队终于爬到了山岗上,借着朦胧的月光,只见一片竹枝和茅草搭建的简陋棚屋,旁边的空地上篝火已残,人已散尽,只剩下满地的狼藉。

    出乎意料,在场地一侧三支一簇,竖立着许多步枪。

    与人们的印象相反,现在的武士西化程度很高,不少人也使用火器,当然武士刀还是制式装备。

    孙雄飞暗暗叫好,敌人防备松懈,枪支离手,突袭的目的达到了,而远处的土坡上影影绰绰的,正摆放着十余门大炮!

    孙雄飞将右手捏成拳,往天上一伸,先锋队员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拳头在空中停滞片刻,缓缓张开成掌,五指左右挥动。

    信号一出,八十个精壮汉子立刻抽出随身兵刃,五五一组,猫着腰向那些棚屋扑去,犹如一把把尖刀刺向敌人心脏。

    醉酒中的萨摩武士们,还徜徉在梦中的鹿儿岛,那山间流泉淙淙,花鹿幽幽哀鸣,永远也回不去的故乡啊!

    这是一场静悄悄的屠杀,就像是在收割庄稼,到处刀光闪亮,血花飞溅!

    终于有几个武士发现了敌人,进行了垂死的抵抗,虽然很快被镇压,却惊醒了更多的人,此时已有大批武士被割喉。

    箱田六辅并没有醉酒,一听外面不对,立刻插上两把刀,箭步从棚屋中跑出,三个师弟也跟在身后。

    武士刀长的叫“打刀”,短的叫“肋差”,打刀是刀刃朝上插于腰间,拔刀的同时就是攻击。

    这时几个黑影已经杀到,一道劲风迎面而来,箱田右脚一撤,整个人以左脚为轴心,像个圆规般划了个半圆,正好躲过劈来的一刀,随后右手一抬,一招“神道无念流”的拔刀式,反手一挥,就劈倒了一个黑影。

    又有两个黑影左右夹击而来,箱田将打刀猛力横劈,“当当”两声,磕开了两把利剑,左手闪电般拔出“肋差”,将左边那个刺倒。

    右手打刀顺着对手剑势往下一滑,割掉了右边那人的的三根手指!

    眼见这个武士如此凶狠,剩余的几个先锋队员不得不后退,以避其锋芒。

    “肋差”一般是武士自杀时才用的,但“神道无念流”却将其与“打刀”配合,形成长短参差的刀法,因此在有些坚守传统的武士看来,“神道无念流”虽然厉害,却是旁门左道。

    箱田六辅也不追击,他赶紧指挥矫志社同志和其余武士向自己靠拢,只见敌人四面来袭,黑夜中也不知有多少人,心里更是痛骂:“该死的石田,关键时刻也不知道在哪,竖子不足与谋!”

    渐渐的,箱田的周围集结了数十武士,挡住了先锋队的进攻。在损失差不多三分之一后,武士们也从慌乱中镇定下来,虽然损失了火器,但优良的格斗技巧渐渐发挥了出来。

    随后赶到的夏云桐,眼看动静已经闹大了,索性命令部队点起火把,明火执仗,一顿乱枪之后,纷纷挥舞刀枪围攻,务求不使一人漏网,一时间杀声四起!

第二十章 对决() 
在这一个瞬间,夏云桐的心中突然有一种历史的明悟,经过1592年明朝抗日援朝战争,中日之间维持了三百年的和平,但从十九世纪末开始,两国之间开始了上百年的缠斗,大部分的时间里,中国都是在劣势下苦苦抗争,直到穿越的那一刻,两国的缠斗还在继续。

    而这场百年的苦斗,最开始发端于1874年的日本侵台,积怨于1884年的朝鲜甲申政变,终于在1894年全面对决。

    如今夏云桐穿越而来,一举改变了历史,今夜这个小小的凤凰岗,成为双方提前开始对决的起点,他顿时觉得一种沉甸甸的责任压在自己的肩膀上。

    此时战场上的局势已经明朗了,夏云桐的突袭取得了巨大的效果,武士们虽然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猝不及防之下未战已遭重创,剩余人被几倍于己的汉民兵所包围,有的仓促起身,手无寸铁,又完全无险可守,覆灭只是个时间问题。

    箱田六辅万分悔恨:早知道该让矫志社的人去加强警戒,石田芳夫狂妄自大,自己又何尝不是,以为胜利板上钉钉,导致大好战局被逆转。自己生死事小,帝国“海外雄飞”的战略受挫才是大罪。

    萨摩藩在明治维新之前就进行过军事改革,设立工厂并进口了一批新式火炮,曾与英国打过一场萨英战争。

    维新后萨摩藩的武器都被国有了,但这些武士在岛津久光的默许下,偷偷将其中一批最好的火炮运来台湾。

    此时箱田六辅心里明白,敌人就是冲着这些火炮来的。

    他一边指挥着武士们向火炮阵地移动,一边喊叫着:“纵然计划失败,也绝不能把这些炮留给敌人!我们就是死了,西乡提督也会为我们报仇的!”

    一提起西乡提督,众武士顿时都精神一振,箱田更是当先破敌,大小两把刀如闪电般飞舞,汉民兵往往一个照面就被砍倒。

    施存孝自恃勇力,一振手中的朴刀,大步流星上前,一招“力劈华山”,要把箱田砍成两半!

    箱田也不避让,打刀斜着向上,硬碰硬地格挡朴刀,“当”的一声巨响,朴刀竟然从中断为两截!

    施存孝大吃一惊,微一愣神工夫,打刀去势未尽,电光火石间在他眼前一闪。

    施存孝噔噔后退两步,喊了声:“好刀,好刀法”,额头上一条血线挂了下来,随即轰然倒地!

    要知道施存孝一向敢打敢拼,在汉民中颇有名气,想不到今天竟不是这个武士一合之敌,让大家惊诧莫名。

    当然武器上也吃些亏,双方的刀具质量相差很大。其实后世的电影强调中**人的大刀片子,更多的只是一种宣传方法,早在丰臣秀吉攻朝时期,明军的武器经常被日本武士拦腰砍断。戚继光抗倭,也是从日本订购了大批中国式样的刀剑,才最终对付了鱼龙混杂的倭寇,这是鲜为人知的史实。

    日本的兵器制造工艺,尤其是刀剑类,从宋代之后就全面超越中国,是一件无可辩驳的事实。

    此时箱田六辅带着武士,硬生生地杀开一条血路,冲到了火炮阵地里,狂呼着矫志社的同仁:“将炮口堵死,点火炸膛!”

    轰隆一声,已经有一门炮被炸了膛。

    夏云桐大叫着指挥:“夺炮,夺炮,攻上去!”

    民兵分成几路涌了过去,箱田六辅左支右绌,照顾不过来,阵地很快就失守了,矫志社的人最终只来得及破坏了三门炮。

    他知道必败无疑了,神情犹如一头濒死的困兽,恨不得找到什么东西垫背。

    火光中他看到远处指挥着民兵的夏云桐。

    “这是个首脑,杀了他,死了也值了!”

    箱田怒喝一声,带着三个师弟径直向夏云桐扑去!

    民兵们蜂拥向前,但他那两把刀实在厉害,夜色中只见刀光上下飞舞,如银链般耀眼。

    民兵们虽然人数占优,如潮水般涌上又退下,又是被他冲开一条血路,身后的地上则躺着十余个汉民兵,颇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

    眼看已经冲到夏云桐面前,箱田的打刀如电闪雷鸣般劈向夏云桐,“当”的一声,斜刺里点出一把刀来,是旁边的孙雄飞。

    “当当”,眨眼间就是三个回合,孙雄飞左臂被“肋差”划伤,血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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