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蚀骨- 第28部分

　　　　我和大叔合力把婆婆扶到了房间里面放在床上，一躺到床上，婆婆就睡着了。

　　　　看到婆婆这个样子，我跟大叔也就忘了把坟地里那个穿红色裙子的男孩子的事情跟婆婆说了，把婆婆安顿好了之后，我跟大叔就决定连夜的赶回东浦。

　　　　走之前，我留了一封信给我小学的那个老师，他是个好人。这么多年来，知道我跟婆婆的情况之后，都非常的关心我跟婆婆。

　　　　所以，我留了信告诉他等天亮的时候去看一下婆婆，照顾一下。

　　　　因为现在已经太晚了，镇上早就没有长途车到东浦去，车站里空荡荡的，没有人，也没有车。没办法，我跟大叔就包了一辆黑车，连夜就赶回去了，也不在乎那个司机大叔漫天要价。

　　　　在车上的时候，我抱着那小瓶的驻颜香竟然睡着了，然后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我竟然梦到我老爹，老爹去世这个久了，这时我第一次梦到老爹，虽然老爹的样子在我的梦里已经变得非常的模糊了。

　　　　老爹的样子模模糊糊的，说的话也不清不楚的，我总感觉老爹在跟我说些什么，但是因为太累了，我根本就听不清楚老爹到底在说了什么。断断续续的好像就听到老爹在说：“沉香铺……香……”之类的话。

　　　　我觉得老爹应该是在交代我要好好的经营沉香铺。

　　　　我以为路上的时候会出什么意外，所以一路上一直半睡半醒的睡不好，大叔的精神反而很好，一直盯着眼前的道路看，眼睛几乎眨都不眨一下，估计大叔也是在担心路上会出意外。

　　　　上了高速之后路上真的是一辆车都看不到，道路很长，一眼看过去都看不到头，幸好高速上的路灯很亮。

　　　　但是，没想到的是，我竟然一路睡到了家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大叔叫醒我的时候，我还有点不敢相信，揉了揉很久的眼睛才发现真的是到家了，眼前还是我熟悉的那个破败的牌匾。

　　　　我看了一下时间，竟然比我们坐公交车的时间少了一个多小时。

　　　　到家的时候天才蒙蒙亮，老街上面弥漫了一层厚厚的白雾，不知道是因为昨天晚上下过雨，还是清晨的露水太大，所以青石板上湿答答的。因为时间还早，所以老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大叔付了钱之后，司机就开走了。

　　　　我下了车站在沉香铺的大门口，大门的木门紧闭着，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但是我总觉得老街上面有一种很不寻常的感觉，但是说不上来。

　　　　或许是因为空气中的湿气太大，总觉得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阴气散发在空气中。

　　　　我刚准备进门的时候，隔壁的门“嘎吱”的一声开了，我看到黑老三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到我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眼眶竟然红了。抬手抹了抹脸，不知道是不是在擦眼泪。

　　　　“出什么事了？”我一看黑老三的样子就觉得不对劲，心里不免咯噔了一下，平时的黑老三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啊，今天怎么这么的反常。

　　　　黑老三叹了一口气，走到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老镇长没了，在两天前过世了！”说完，黑老三就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然后我看到黑老三的媳妇也从房间里面走出来了，眼睛也是红红的，看来也是哭过的。

　　　　平时老镇长对黑老三一家都不错，一直很照顾，黑老三能在老街活的这么安生，多半是因为老镇长在后面帮衬着他们。

　　　　“你说什么？”我一下子冲到了黑老三的面前，双手抓着黑老三的双臂，拼命的摇晃着他，“你再给我说一遍，谁去世了？你是骗我吧，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的时候就没有了。”

　　　　“老……老镇长……”黑老三估计是被我的样子吓到了，连嘴巴都变得结结巴巴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恐惧的看着我。

　　　　我一下子把黑老三推开了，跌跌撞撞的往老镇长的家跑去。

　　　　远远的，还没到老镇长家门口，我就听到了里面传来很大的哭声，屋子外面已经一片素缟，看的我心都凉了。

　　　　看到眼前的这些情景，我一下子就站在门口动不了了，就像被定在了门口一样。

　　　　我走之前，老镇长都好好的，为什么我一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走进门的时候，里面在哭的人都停下来了，跪在最前面的老镇长的孙女，我刚被老爹抱来的时候就是她的奶水把我喂大的。所以，我从小都叫她二娘。

　　　　“二娘，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跑到二娘的身边，跪在她的身边，把她扶了起来。

　　　　二娘的眼睛红红的，肿的很大，声音也哭得沙哑了。

　　　　“小铮……你回来了，呜呜呜……爷爷他……”二娘已经泣不成声了，显然老镇长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

　　　　“爷爷……我们发现爷爷的时候，他在徐家宅子里。”二娘一边哭，一边对我说，已经哭得快要趴在地上去了。

　　　　又是徐家宅子，可是徐家宅子都烧完了，除了那天发现的一大堆的白骨，什么都没有了。老镇长为什么还要去那里？

　　　　老镇长的尸体还没有火化，也没有装棺材，虽然现在国家已经提倡进行火化，但是农村里面还是比较相信土葬，讲究的是入土为安。所以，老镇长的尸体现在还停在大堂里面。

　　　　“小铮，你去看爷爷最后一面吧，爷爷死不瞑目啊。”二娘拍了拍我的手背，然后又哭了起来。二娘一哭，整个屋子的人都跟着她一起哭了。

　　　　我走到老镇长的尸体旁边，掀开了老镇长身体上面的白布。

　　　　老镇长的眼睛还是睁开的，没有闭上，他的瞳孔散的很大，灰色的眼睛已经没有了任何神采。他的嘴巴也大长着，好像看到什么很恐怖的事情。还有他的鼻孔，耳朵，嘴巴里面全部都塞满了泥土。

　　　　但是，他的身体还是很健全的，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少，只是表情有点恐怖。

　　　　“二娘，你说老镇长的尸体是在哪里被发现的？”看到老镇长的这个样子，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第一个在徐家发现的尸体，徐家老太爷。

　　　　“是在徐家老宅子里。”回答我的不是二娘，而是跪在二娘旁边的她的丈夫，“是我跟弟弟去把爷爷抬回来的，抬回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眼睛怎么闭都闭不上。”

　　　　“具体在哪个位置？”我问，我渐渐的皱起了眉头，心里隐隐的觉得有点不对劲。

　　　　“好像是在后院的水井旁边。”二娘的丈夫回忆道。

　　　　又是水井旁边，之前徐家老爷子的尸体也是在那里被发现的，那个水井的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小铮，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爷爷安心的去。”

　　　　我点了点头，老镇长已经过世了，而且我在房间里面也没有搜索到老镇长的魂魄，应该是去投胎了。

　　　　于是，我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一支安魂香，点在了老镇长的头顶。没过一会儿，老镇长的神情就变得安详了起来，然后我把老镇长的眼睛合上了。

0048　跟“鬼”相亲（）　
处理好老镇长的事情，已经快半夜里，因为铺子还要开门，我就先回来了。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了，难得的是，大叔和伊楚都在铺子里等我。

　　　　不过，两个人的脸色都有点不对劲，特别是伊楚，她的表情很不好，我走进来的时候才发现，铺子里面多了一个女人。

　　　　因为她坐在大叔和伊楚的后面，刚刚离的有点远，所以没看到。现在走进来了，才看到。不过，她只给了我一个侧面，利落的短发，精致的侧脸，但是面无表情的，看上去就是个冰山美人。跟伊楚的冷面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的。

　　　　刚好是半夜，又在铺子里面，所以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人还是鬼魂。

　　　　“大叔，伊楚，这……这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她是沉香铺的新客人，但是看大叔跟伊楚的表情又不对劲。

　　　　我看了看墙上的钟，整整还差五分钟才到店铺开门的时间，这店里怎么就多了一个人，那肯定就不是来买香的。

　　　　伊楚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白了我一眼，抱着双臂冷哼了一声。

　　　　“怎么回事啊……”看伊楚这个反应，我又问了一句。因为一看伊楚这个样子，我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怎么回事，你自己不知道啊？”伊楚向前走了一步，然后凑到我的耳边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说完之后，她转身就走了，我就看着那件天青色的旗袍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伊楚走了之后，坐在铺子里的那个女孩子就站了起来，绕过大叔，然后走到我的面前。

　　　　“你就是陈铮吧。”白色的长袖衬衫，左边胸口上别着一个金色的蝴蝶胸针。领口前面的两个扣子开着，露出了里面的一块白玉，一看就不是凡品。

　　　　我点了点头，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块白玉，我就觉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一样。

　　　　看到我盯着她的胸口看，那个女孩子一步冲上来。“啪……”的一声，一巴掌就打在了我的脸上：“你看哪里呢？”

　　　　我捂着脸，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她这一巴掌真的是把我打蒙了，就觉得眼睛里面有星星在转动着。我的火气蹭的一下子就上来了，长这么大，我被鬼打过，被婆婆打过，还没有被女人打过。

　　　　“你到底什么人啊，到我这儿来撒什么野啊！”我挺直了摇杆，眼睛死死的瞪着她。我比她高一个头，在气势上就可以压倒她了。

　　　　谁知道她反而没有退缩，也瞪着她的眼睛看着我。只是她的眼睛没有伊楚那么大，单眼皮的，眼角细长，就跟古代的狐狸眼一样。她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看上去就更像一只狐狸了。

　　　　我看了看大叔，大叔站在后面，发现他的脸上憋着笑，想笑又不敢笑。

　　　　“我叫竹叶儿，是奶奶叫我来的。”她好像一点都没有被我吓到，“你敢对我怎么样，我就告诉奶奶。”

　　　　奶奶？

　　　　“什么奶奶？我都不认识你奶奶，你走错地方了，快回去，不然你奶奶该着急了。”我挥了挥手，打算打发她走了。

　　　　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我好像有点感觉到是什么事情了。

　　　　“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我刚说完，我的身后就冒出了一个很苍老的老太婆的声音。

　　　　一听到这个声音，我就知道我猜对了，果然是那天来铺子里的那个鬼媒婆。我以为她只是说着玩，吓唬我的，她还真的给我介绍了一个姑娘相亲啊。

　　　　不过，在我意料之外的是，幸好介绍的是个女人，而不是女鬼。

　　　　我动作僵硬的回过身，那个叫竹叶儿的女孩子已经率先我一步往我的身后跑去。

　　　　“奶奶，你终于来了。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男孩子啊，怎么一点都不有趣。”我很难想象，一个女孩子竟然变脸变的这么快。

　　　　刚刚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现在就变得这么乖巧可人。

　　　　“婆……婆婆！”我回过身，看到的果然是那个老婆婆。

　　　　那个婆婆安慰了一下竹叶儿，然后又侧过头来对我说：“叶儿虽然任性了一点，但是是个好女孩儿，要是被我知道你欺负她，我绕不了你。”

　　　　鬼婆婆突然变了脸色，一拐杖柱在了地上，这一下子把我小心脏都吓了出来。连忙一只手捂着小心脏，一只手捂着脸，频频的点头。刚刚竹叶儿打的那一巴掌还很疼。

　　　　“不过，我劝你，你这个体质的，还是少跟女鬼接触的比较好。不然……”后面的一句话，鬼婆婆没有说完，就转身走了，把竹叶儿留下来了。

　　　　我看着鬼婆婆离开的方向，我想她说的应该是伊楚吧。上次，她来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伊楚了。

　　　　至于鬼婆婆那句没有说完的话，我也大致猜到了后面是什么。伊楚是女鬼，她需要靠精气来生存。虽然我现在用香火在供奉着她，有一部分，她还是需要我的身体上的精气来维持生存。

　　　　现在她的需求是少量的，等到我身上的精气越来越少，那么，我就快要跟伊楚一样，变成鬼了。

　　　　但是，我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安顿伊楚，我也很为难。

　　　　那个竹叶儿又变成了之前那么嚣张跋扈的样子，然后走到我的身边，捅了捅的手臂说：“婆婆说的，是刚刚离开的那个女鬼嘛？”

　　　　“要你多事！”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走到大叔的身边，把老镇长的尸体在徐家宅子里发现的这件事跟大叔说了一下。

　　　　大叔想了想：“我之前就觉得那个宅子有点古怪，那些弥漫在宅子里的阴气很奇怪，就像是有人在操控着一样。”

　　　　被大叔这么一说，我这才恍然大悟，如果大叔的想法是正确的话，那事情就好解释的多了。为什么宅子里的阴气若有若无的，不管我之前在宅子里面做了什么事情，那些阴气都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样的。

　　　　“你想不想的起来，宅子里面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既然宅子被烧毁了，那么关键问题就不是在宅子里面。我开始以为是那个地下室的问题，但是，当时我已经打开过地下室，下去查看过了，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冰棺没有了，那些人面人偶没有了，那件挂在屋子里的旗袍没有了。总之，我之前见过的一切都不见了。

　　　　而且，地下室的下面也有被火烧的痕迹。根据警方的专业判断，这最初的起火地点，就是在这个地下室里面。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地下室的口子这么小，下面泥土造的，为什么宅子的上面会发生这么大火灾。

　　　　他们肯定不知道，这是冥火，来自阴间的火，肯定跟普通的火不一样。

　　　　大叔说到的这个宅子里很奇怪的地方，我还真的想到了一个：“徐家宅子里面还有一个钟楼没有进去过。”

　　　　徐家老宅子着火之后，我看了一下，宅子里所有的一切都被烧了，只剩下那个宅子后面的钟楼还保存的很完整，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竹叶儿一直在一边抱怨。

　　　　等到凌晨两点一过，我跟大叔就打算去一趟徐家那个古怪的钟楼。到现在为止，只有那个钟楼是没有进去过的。

　　　　之前我又路过那个钟楼，看上钟楼上面有一个影子，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竹叶儿非要跟我们一起去，这个时候，伊楚也已经回来了，听到她要跟我们一起去徐家钟楼，那一瞬间脸都从绿色变成了黑色。

　　　　一看到她们两个这个样子，我就觉得我的脸蛋有点隐隐作痛，竹叶儿打的那一巴掌我还记忆深刻。

　　　　“我认识去钟楼的路，我带你们去吧。”伊楚瞪了一下那个竹叶儿，并没有跟她说话。我有一种预感，晚上在我回来之前，伊楚应该跟竹叶儿“战斗”过了。不然，气氛不会这么有火药味。

　　　　我点了点头，对于徐家老宅来说，应该没有人会比伊楚更加清楚。

　　　　可是，到了宅子的时候，我发现我想法太天真了。那个钟楼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宅子的那一场冥火只烧到了宅子的后院，把所有的房子都烧完了，但是后院之后种的那些花草树木都是完好无损的。

　　　　站在花园前面的时候，我就知道问题复杂了。

　　　　这个花园的构造不是简简单单的种了几棵树，种了几株花，修了几条路弄起来了。

　　　　我之前说过，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