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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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妃-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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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掌柜也不知在打什么算盘,眼珠子溜溜的转了几圈,叹口气道:“罢了罢了,买卖也讲究个缘分,既如此,五百两便五百两罢。”

    萧尹却是急了,悄声在柳卿云耳边道:“爷这不是长安,我们哪儿来那么多钱?”

    “莫急,我自有办法。”柳卿云朝那掌柜一笑,那掌柜见他们咬耳慢慢的把锦盒收了回来紧紧搂在怀里。

    “掌柜的,一会儿我来取,你可给我好生放着。”

    掌柜讪笑点头:“一定一定。”

    几人出了绣庄,霍红颜扯了柳卿云衣袖,轻声道:“我瞧那老板定是诓了我们,还是别买了。”

    柳卿云笑笑不语,指了指不远处的茶楼道:“你们且先去那歇会儿,我去去就回。”

    萧尹是何人,柳卿云的底细他最清楚,这会儿的功夫他就猜到柳卿云要去做什么了。于是道:“我同你一道。”

    柳卿云本想拒绝,想想又道:“也好。”

    “将……”霍红颜不知她要去干什么,急道:“卿云!”

    柳卿云一愣,接着笑道:“倒是第一次听红娘唤我的名字,红娘且稍安勿操,只管放心的去喝会儿茶便是。”

    霍红颜也是一愣,再回神那两人已经走远。那名字,在心底埋藏了好久,深深的埋在心底最深处。以往想唤一声万般艰难,如今轻易脱口而出,竟心神荡漾,再无法平静。

    卿云,柳卿云……

    待走的远了,柳卿云的心也平静了下来,她叹了口气苦笑道:“萧大哥想问什么,云儿知晓,只有口难开,大哥若信,便莫要再问了罢。”

    萧尹刚想开口便被堵了回来,只得转了话锋道:“我也不多说什么,只你记得一样,家有贤妻再难求。”

    柳卿云脚步一顿,默然点点头。暗自苦笑,以萧大哥的察言观色如何会看不出,可此情难却,若当真有报应,也是理所应当。

    素瑾望着走神的自家小姐,轻声叹气。这心,一旦付出就无法收回,也不管那人是否知道,只一心一意的为她好。素瑾从不觉得她家小姐付出的比那苏凡烟少,可为何就是不愿在身侧多留一会儿?

    她为她家小姐不值,抱不平。每每如此霍红颜却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接着黯然伤神,嘴上说着不在意,终究还是伤了心罢。

    她记得霍红颜说过一句话,这世上没有如意之事,特别是这情一字,成全一人,便要伤一人。如今可好,成全了那苏凡烟,伤了她家小姐。

    主仆二人各怀心思,竟是没注意那两人回来了。直到柳卿云走到了身后,霍红颜才回过头来,映入眼帘的便是满目的火红。如残阳般血红,如血莲般艳丽。

    柳卿云见她愣住,便拿起那白霜狐雪衣披在了她肩头,柔声问道:“可喜欢?”

    多少年之后,霍红颜依然记得,在那个能望见残阳的小茶楼里,那个鹤发俊美的少年将如生命般燃烧的血红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的脸颊被染上了金边,她的眸子晕开了白雪,她的嘴角翘起最温柔的弧度,她的话语时常伴在梦中。

    她说,可喜欢。

    那是她此生,最初,也是最终去往的地方。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世上痴情几许人() 
皇帝下了早朝,刚到了乾坤宫福德安就禀告,前方柳将军发来一封飞鸽传书。皇帝看罢,龙颜大悦:“大军已过定州,不出半月便可到北疆了。”其实通篇,皇帝只细看了最后一句话——郡主安好,请陛下放心。

    “走,朕要去长乐宫。”

    “是。”

    自打柳卿云离开长安,皇帝隔上几日便要去长乐宫找单柔清,偶尔也能碰巧遇见单安楠与单宁香。这一来二去,这几人的关系倒是越发的亲近起来,似是儿时。

    “皇上还是少来我这儿的好,莫不然太傅大人又该责怪本宫了。”单柔清淡淡一笑,有些宠溺的望着皇帝。

    单于大笑:“皇姐才回来不久,太傅若如此不近人情,那朕就罚他来作陪。”接着又看单安楠在埋头作画,便问道:“三皇姐画的是什么?”

    单柔清道:“安楠善画,本宫便叫她把契丹的风土人情画下来,若有可能,本宫倒是想画出一本山川集。”顿了顿,她拿起单安楠刚画好的一副画,“这世间还有许多未曾见过的东西,待皇上的江山永固之时,本宫便想出去走走,看看。”

    单于一愣:“皇姐……要离开长安?”

    单安楠画完最后一笔,搁下笔,笑道:“皇上舍不得了?”

    单于微微皱眉:“朕自然舍不得,你们谁朕都舍不得。皇妹虽然小时候总欺负朕,可每次也都是她帮着朕。皇姐,能不走吗?”

    单柔清柔柔一笑,轻抚着皇帝的脸颊,望着她柔声道:“皇上终究是要长大,要纳妃封后,到时便不会舍不得了。”

    “朕不想纳妃封后,朕只想要霍红颜。”单于定定的说,单柔清一愣,手停在半空中,好半响,才覆在皇帝的脸庞上,道:“皇上,天下女子何其多……”

    “朕只想要她。”单于一字一句,坚定无疑。

    单安楠拉了拉单柔清的衣袖,微微摇头。单柔清默默叹了口气,还未再说,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道:“想要便去夺!空口无凭,说了又有何用?”

    单宁香提着一杆长枪,气势汹汹而来。这几年小丫头长大了不少,眉目也越发英气,穿着一身红衣银甲,真有一股子巾帼之姿。

    “宁儿,莫要胡说!”单柔清一把拉了她过来,柔月立即地上一丝方帕,单柔清接过就替单宁香擦起了脸上的乌黑,“贵为公主,却整日往沙场跑,成何体统?”

    单宁香虽不服气,却也任由单柔清摆布。皇姐只要一温柔起来,任谁都抵挡不住。她小声嘟囔:“若不是宁儿当时学艺不精,早就追上那个天杀的段昆仑把皇姐救回来了。”

    “住嘴!”单柔清狠狠在那小脸蛋上擦了一下,“依本宫看,是柳将军不在,没人管的了你了。”

    单宁香忽然嘻嘻一笑:“宁儿才不想他呢,他管宁儿管的可严,怕是皇姐想的紧。”

    “你……你这丫头!”单柔清沉了脸色,佯装生气,谁知皇帝却忽的开口道:“皇姐当真不愿在寻他嫁么?”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均是一愣。尤其单柔清脸色大变,但转念一向,按理不论是身份还是年纪,她都到了理所当然出嫁的年纪。她是长女,若不出嫁,连累单安楠与单宁香的婚事也得拖着。

    沉默良久,单柔清叹了口气,刚要开口。就见一内侍慌慌张张的跑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喘着粗气道:“启……启禀皇上公主,正宫门侍卫来报,契丹七公主段昆仑求见!”

    “什么?”单柔清失声叫道。在看皇帝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虽怒却笑道:“她还敢来见朕?不愧是七公主,好胆色!宣!”

    单柔清刚想阻止,但见皇帝脸色,还是咽下了话语。她早该想过有这一天,以段昆仑的手腕,迟早会知道她没有去和亲。只是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来了。而且是孤身一人前来,她不知道皇帝会如何,于是给单安楠与单宁香使了使眼色。

    “拜见天朝皇帝。”段昆仑一身男装打扮,只抱拳对皇帝道。她是契丹公主,不拜他国皇帝也属正常。

    说罢,眼睛就望向了皇帝身后的单柔清,再不移开。

    皇帝见她目中无他,顿时怒火中烧,喝道:“段昆仑,你还敢来见朕的皇姐?”

    段昆仑朝不由自主露出担忧之色的单柔清笑了笑,这才看着皇帝道:“皇上责怪理所应当,昆仑绝无怨言。但昆仑对长公主之心,也绝不是玩笑。我此次前来,只带了护卫二十人,皇帝若当真要降罪,段昆仑受着便是!”

    皇帝一愣,段昆仑是个奇才,虽身为女子,心思气度却不比男子差。何况倘若当真押了段昆仑,想那契丹皇帝也不会坐视不理。正当皇帝思附之际,段昆仑却道:“皇上不必多虑,契丹不会插手此事,只要能带长公主回去,任由责罚!”

    苦肉计?皇帝双眼微眯,转头看了看单柔清,那满脸焦虑之色遮都遮不住。心底一寒,皇帝怒道:“来人,把段昆仑给朕押入天牢候审!”

    单柔清再忍不住,刚要开口,就被单安楠扯了一把,拼命的摇头,只得作罢。再望向段昆仑,那人的脸上,眸子里竟是从未见过的神采飞扬。

    待段昆仑被押下去,皇帝转头问单柔清:“皇姐……心疼她了?”

    单柔清没想皇帝竟问的如此直接,当下脸色微红,支吾了半响,最终化作一抹叹息,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皇帝垂头沉思一阵道:“皇姐是看着朕长大的,长女如母。朕原本以为柳卿云是皇姐的良婿,给皇姐一个好归宿是朕唯一所期盼,也是唯一能做的。可事到如今……”皇帝顿了顿,忽的摇头,“罢了罢了,若皇姐当真对段昆仑有意,朕便既往不咎,只要她能待皇姐好,朕别无所求。”

    单柔清垂眸,睫毛微微颤抖:“容本宫……好好想想。”

    皇帝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抿了回去,点点头道:“想好了,便来找朕。”

    皇帝一走,单安楠便也扯了单宁香告退。单柔清独自立在那里,恍然瞥见单安楠方才的画,捡起细细看了起来,一阵阵回味。契丹,当真是个好地方,那里的山好,水好,人……也好。

    只可惜……为何不早一点明白?

    段昆仑一身里衣,头发也去了玉冠,干净的脸上有些污渍。她盘腿坐在牢房中间,闭目养神,好似周围都与她无关。

    脚步声渐渐走进,听在牢门前。段昆仑睁开双目,静静的望着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她眼带忧愁,有数不尽的怜惜,却有如初冬暖阳般的温柔。这样一个人儿,如何叫人舍得?

    “你来啦?”段昆仑笑着起身,望着她。

    “我知道你会来。”

    “你知道我会来?”

    两人异口同声,接着都愣了一下,段昆仑先笑出了声:“虽贵为长公主,可还是这么……叫人担心啊。”

    单柔清却是笑不出来,她细细看了看段昆仑的脸,忽的抬手去摸:“他们对你用刑了?”

    段昆仑趁机抓住了她的手,依旧柔软温热,笑道:“天牢嘛,总会有点磕磕碰碰的。”

    单柔清望着那抹笑容,脑海里忽的就闪过一人影,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明知道,却又为何要来?”

    段昆仑把她的手摁在胸口,目光灼热的盯着她,柔声道:“我来带你走。”

    单柔清的掌心,按在那滚烫的胸口,能感觉到砰然的心跳。她摇头苦笑:“我不能跟你走。”

    “为何?因为柳卿云?”段昆仑明白,柳卿云依然是单柔清心尖上的一根刺,留在那里谁靠近就扎谁,可拔掉,定会叫单柔清血流成河。

    单柔清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也不是。”段昆仑为她如此,便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该动了心,可奈何。那心底住着一个小人儿,且一住就是近十年。如何说走就能走的了?

    段昆仑握紧了她的手,道:“我给你时间,何时你想通了,我便何时来接你。可好?”

    “若我要是一辈子都想不通呢?”单柔清抬手,抚摸着段昆仑脸上的细小伤口,轻声道:“昆仑,别这样。我便是再心疼你,也终究不能为你做什么。”

    这张脸同样俊美,且更加英气,有着女人的柔美。可不知为何,那张剑眉星目,菱角分明的脸就是在心底挥之不去。

    段昆仑望着她眼底的深邃,漠然无语。她垂下头,好半响。忽的抬头,眸子里闪着光芒:“我等你便是,无论多久我都等。你若是要等她十年,我便等你二十年。你若要等她半辈子,我便等你一世!”

    泪水终于决堤,单柔清心尖的那根刺动摇了,她泣不成声:“你又……何苦呢?”

    “世上痴情几许人,我段昆仑此生,只为单柔清一人。”

    单柔清你可知,八岁那年,我见了你,华庭苑下,仙子下凡,眼中再无他人。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天降暮色,大军在山谷里寻了一处平地扎营。柳卿云才安顿好霍红颜的食宿,萧尹便来寻,说是长安有消息来报。

    传来的自然是宫中的消息,萧尹略带笑意道:“穆八推荐的那小子还算靠的住。”接着脸色微变,“只这消息,却不是什么好事。”

    柳卿云拿来一瞧,顿时心火直冒,压着声道:“这段昆仑果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她居然敢这么厚着脸皮就来了!”

    “她暂且被皇上压在了天牢,咱们倒是小看了这七公主,有些胆色。”萧尹道。指的是信中说的,段昆仑放话此事与契丹无关,所有的一切都她一人扛。

    柳卿云冷笑,眉头微皱,只是不知长公主是如何所想。这段昆仑既然敢独自前来,必定是有筹码而为,她绝不会蠢到相信苦言相劝长公主就会跟她回去。难不成……柳卿云深思恐极,难不成长公主对段昆仑……

    想到此处,柳卿云道:“罢了,此事就由着他们去罢。长公主自会有主张。”她却有一己私心,她认识的单柔清,虽对何人都温柔,可心里的那份温柔只给了一人。

    军中伙食粗糙,虽不能每日都有可口的东西,但有机会柳卿云就会给霍红颜备上一些,加之这几日霍红颜的身子有些抱养,柳卿云便嘱了军医给她备了药汤,亲自端了就要送去。

    营帐口没见素瑾,柳卿云料想定是一日马车劳顿霍红颜歇下了,便想放了汤药便走。谁知她一撩开帘子,里头云雾缭绕,心中一惊,莫不是暖炉烧了起来?急忙几步走了进去,还未到屏风后,就闻见一股药香,还有那人独有的花香。

    脚步一顿,柳卿云立即明白了过来,这是……在泡澡么……

    柳卿云放下手中的汤药,欲转身出去。忽的又觉得不对,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虽说这军营把守尚严,但难说有浑水摸鱼之徒。素瑾也不知去了哪里,不见踪影,柳卿云心中便更担忧。

    衡量了半响,心中一横,最终还是抬脚往屏风后走去。温蕴的水雾中,只见一个人影背靠着桶沿,一丝动静也没有。柳卿云左右瞧了瞧,也没人,便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白皙的肩膀渐渐显露出来,柳卿云的心跳的有些快。

    又走进了几步,确定那人是霍红颜,柳卿云便轻轻唤了一声:“红娘?”

    见霍红颜没反应,又唤了几声,声音逐渐提高。可霍红颜仍旧是没反应,柳卿云这才擦觉不对劲,慌忙几步上前,也顾不得其他,轻轻拍了拍霍红颜的脸颊:“红娘,红娘,醒醒。”

    霍红颜脸颊滚烫,红的有些异样,柳卿云摊手摸了摸额头,心中大惊。把人从水里捞了出来,又慌忙找了袍子来裹住,手心里不停的在渡真气过去。这时素瑾不知从哪儿回来了,刚要失声惊叫就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柳卿云满脸怒容,呵斥道:“你这奴婢伺候的可真周到,还愣着作甚,快去把军医叫来!”

    素瑾也是机灵的人,见霍红颜像是晕了过去,当下也不多问,又急急忙忙跑了出去。柳卿云把人放在床榻上,几个暖炉都拿了过来围着霍红颜,手里的真气不曾断过,直到军医跟着素瑾一路小跑了过来。

    待军医看过后,对柳卿云道:“将军不必担忧,郡主无大碍,只汤药泡的久了,中了热寒。待属下开几副方子调理几日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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