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间,这二十多人全都灰溜溜退了下去,再无一人敢留在这里的。
自从上次一起经历了吕同知的陷阱后,在梁文赋心中,周正川的威风早就荡然无存了。可现在这件事情,重新让周正川的形象威猛了起来,还是像当初做知县时一样,雄心万丈、蔑视一切牛鬼蛇神。
周正川满意的哼了一声,回身对梁文赋说:“文赋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好?早就劝你用心官场,你偏要死了心的学什么修行!就刚才那点人,都至于让你如临大敌,你说你图什么?”
梁文赋暗自叹息:自己当补阙这么久,没一点作为,周正川是看出自己无心官场了,他这次来既是帮自己的忙,也是专门来劝自己坚定从政的啊!
可惜,在梁文赋看来,周正川面对这些修行者确实挺威风,但那只是凭借的朝廷威势。而在官府内部,对上稍微比他大一级的官员,还不是要跟个灰孙子一样?
而梁文赋选择修行之路,最重要的就是个自由,一切看自己真实能力,而不用仰仗别人脸色。那些修行者之所以不敢惹周正川,还是修为不够强而已,况且,正道修行者,其实根本就不会跟官府爆发冲突。
就在这时,身边地上忽然起了一阵旋风,旋风慢慢地越来越大,几人站立不稳,急忙往一边退去,刹那间,那旋风已经将神庙前空地笼罩大半。
随着旋风越来越强,布满整个山谷的香火烟气全都被裹挟入内,将旋风染成墨一般黑的滔天大烟柱。
梁文赋以为又来了什么修行高手,就连周正川,也神色凝重起来。
就在这时,旋风忽然之间停止,烟柱一下子消散无踪。神庙前空地上,凭空出现一只乌龟。
这乌龟灰褐色身子之大,几乎占满广达十几亩的庙前空地,背甲到地面高度足有五层楼高。若非它那布满金色鳞片的四肢太过显眼,几乎就要被人当做是一座小山了。
神鳌!
梁文赋明白了,这乌龟,就是传说中的神鳌后代。由于身子太大,神鳌在这里根本无法动弹,只得站在原地不动,仰起高大的头颅,对着鳌背山发出一声长长的悲啸。
从神鳌硕大的脑袋上,梁文赋终于明白了鳌和龟除了个头外的区别:神鳌颈间覆盖着如同龙一样的麟甲,整个金色脑袋更是跟传说中的龙一模一样,头上龙角、龙须非常分明。
随着神鳌出现,杜十姨终于再次现出了真身,她飞身悬停在神鳌上空,从头上解下一物随手抛出。那东西见风就涨,霎时间变作一面巨大的血红****罩,将神鳌整个背部覆盖在内。
不等梁文赋请求,周正川直接命令赵通判、彭知县站到神鳌另一边去,他则带着梁文赋在这边守卫。衙役们想要上前,被周正川挥手遣开――如果他都无法阻拦敌人,几十个衙役顶什么用?
这时,周边空气连续波动,几个明显来者不善的修行者现身出来。
周正川面沉似水,大声怒喝道:“不想活的,就动手试一下!”周正川态度非常强势,但是,却也没敢主动出手。
那些修行者脸上阴晴不定,看着五百年才能一见的神鳌,再看看周正川等人,迟迟下不定决心动手,同时,众修行者之间明显也在互相戒备。
在众人剑拔弩张的情况下,神鳌那悲怆得让人心里发酸的啸声,终于停了下来。两行清泪从神鳌双眼之中滑落,在下巴汇成一道,“哗啦”一串巨响,落地后就如同瀑布一般,将地面冲出一个大坑。
接着,神鳌四肢贴地跪下,对着鳌背山叩首三次,砰砰巨响真得整个山谷一阵晃动。
磕完头,神鳌站起身来,再次扬天一声悲啸
众人一声不发,一动不动地对峙着,神鳌则自顾行完了三跪九叩大礼。
一缕缕黑烟重新浮现出来,渐渐汇聚到神鳌周围,变成一道烟幕将神鳌笼罩在内。随着滔天的旋风再次呼啸而起,一个长髯修行者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
但是,一团气劲刚刚在他手中出现,三道金色气浪呼啸而至,嘭地一声将他击飞出去,正是周正川等三名官员的正气攻击。
长髯汉子全身一阵怪异的扭曲,“噗”地一声喷出一片血雾,眼见是受了重伤。还没等他落地,被梁文赋发出的黄色飓风追上,汉子全身皮肤迅速枯槁腐朽,霎时间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就在这时,中间的旋风又戛然而止,杜十姨的巨网覆盖下,只剩下那片黑烟在往外弥漫,里面的神鳌已经消失不见。
接连几声不甘的叹息声传来,那些修行者们,无奈地转身离去。
神庙前的广场上,留下五个大水坑,而且,竟然变成了喷泉,里面还有金鱼在跳跃!这五个泉眼,一个是神鳌眼泪冲击而成,其它四个,则是它四肢跪地压成的。
杜十姨从空中慢慢落下,手一招,将那张红色巨网缩小收回,原来,就是她平常戴在头上的发网。
“神鳌此行平安,还要多谢几位大人援手!”杜十姨对周正川三人一揖到地,语气真诚地表达谢意。
这次的事情看起来简单,除了那个被灭的长髯汉子外,根本没有别人动手。但事实上,若非这几个官员坐镇,凭杜十姨和梁文赋两个,胜算连三成都没有!
不过,杜十姨知道当官的看不上自己,所以并未提什么报答的事――难不成说保佑人家升官?人家还看不起呢!
果然,周正川只是微一点头,正眼都不看杜十姨一下。
梁文赋上前一拱手:“保护神鳌的事,就这么结束了?”
他有点不敢相信,五百年一次的神鳌祭祖仪式,怎么会这么简单?那神鳌来到这里,可是冒着天大危险的啊,就只为了来哭上几声,磕几个头?
杜十姨点点头,开心地笑道:“结束了!咱们的约定已经完成,以咱俩的交情,小弟弟你帮我重修庙宇,我就不说谢谢了!”说罢,杜十姨直接返身进庙。
周正川瞪了梁文赋一眼,眼中神色非常古怪,但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吩咐衙役们备马,准备前往梁家借宿。
梁文赋在前带路,一路上对周、赵、彭三人连连感谢,这次,三人不但帮了他大忙,也保护了不少百姓啊!
周正川刚开始还客套两句,到后面,忽然满脸暧昧地调侃道:“文赋啊!我听说你在这里守神鳌,所以才主动来帮你。但真是没想到啊,却原来你守神鳌,是有别的目的!”
梁文赋翻个白眼:“太守想多了,我跟杜十姨,只是利益交换。”
周正川摇摇头:“我这怎么想多了?利益交换,难道就不属于‘别有目的’?难道说,你想的别的什么?”
靠!竟然被这一向古板的周正川给调侃了梁文赋无奈地摇头叹息。
看着梁文赋吃瘪,赵通判和彭知县哈哈大笑起来。
开过玩笑,周正川忽然又一本正经起来,对几人道:“本次来帮这神鳌,确实应该啊!这神鳌虽愚,但为了简单一个孝道,却甘冒九死之险前来祭祖,此事应该旌节传扬,以彰教化!”
赵、彭急忙附和称是,彭知县躬身保证道:“知府大人放心,明日回到县衙,下官亲自督办此事!”
周正川点点头,不再说这个事情。火红色的晚霞映红天空,一行人骑着马,闲聊着往柿树村而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洗澡()
晚饭过后,周正川主动跟梁文赋同睡一室,苦口婆心的劝了半个晚上,想让梁文赋保证,以后要尽心官场,同时,也不要落下举业。
他相信,以梁文赋的能力和“才华”,终有一天能入阁拜相,成为大陈之栋梁、万民之父母。
梁文赋很感激周正川,不但是这次的帮忙,还有以前他对自己的知遇――虽然,自己压根没领情,可他对自己的提携,可是出自真心。
但是,梁文赋还是坚持自己的本心,明确决绝了周正川的好意:“周大人,我很感激你的看重,如果你私人有任何需要,我决不推辞。但,对官场,我是真的没兴趣。”
出于感激,他不想骗周正川,跟他说自己会努力却不努力,那样更对不起他的看重。
周正川沉默了片刻,翻身把被子一裹:“那好吧,时间不早了,睡觉!”
梁文赋摇摇头,闭上眼睛开始装睡。
半个多时辰后,梁文赋睁开眼睛,轻轻抬起头来,看看那边的周正川。听到他那悠长沉稳的呼吸声,确定他已经沉睡,梁文赋躺回去把眼一闭,直接元神离体而出。
唰地一声,梁文赋出现在十姨庙上空,神色奇怪地看着下面明亮一片的山谷。今夜可是月初,天上别说月亮了,连星星都没几颗!
仔细一看,亮光似乎是从那五个“喷泉”发出的,从天空上往下看,五个明亮的喷泉就如同五片花瓣一样,刚好组成了一个梅花形。而从泉眼中高高喷起的五道水柱,则如同是五盏灯柱一样,将莹白朦胧的银光远远投射开去,照亮半个山谷。
“小弟弟,既然来了就下来吧!”杜十姨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梁文赋仔细一看,最大的那口泉里,好像有个人正在洗澡,看起来正是杜十姨。此刻她正抬头望天,对着自己招手。
梁文赋身子一降,落在离那个池子远一点的地方。
杜十姨伸出皓臂招招手,声音带着慵懒的鼻音:“过来吧,我穿好衣服了,不要害羞!”
梁文赋走上前去,只见杜十姨头枕着池子边,身体仰躺在水面上。皎洁的白光下,杜十姨洁白的玉体上未着片缕,只用两条尾巴分别绕在胸前和胯部。玉峰间深不见底的沟壑、不盈一握的细腰下乍然隆起的**、修长白腻的美腿,全都展露无余。
“小弟弟你来多久了?是不是一直在上面,偷看姐姐洗澡呢?”杜十姨美目瞟着梁文赋,用娇媚的鼻音嗔怪道。语气似乎在责怪,可那表情和扭动的身姿,明显是在挑逗!
说着话,杜十姨撩起一捧水,洒在平坦光滑的小腹上,水滴如同断线的珠帘的一般,跳跃着从她身上滑落。
靠!玩湿身诱惑啊?
梁文赋这些日子一直挺忙,很久没近过女色了,此刻看到杜十姨的**,又被她故意挑逗,立刻就感到一股热气从小腹升起,心跳都快了两拍。
杜十姨更加得意了,伸出一条尾巴来,用白色的毛发在梁文赋脸上轻轻扫着:“怎么样啊小弟弟,姐姐我,美吗?”
梁文赋深吸一口气,心中腹诽:想玩我?我现在可不是雏了,还想看我出丑?
一把抓住杜十姨的尾巴,梁文赋就势往池边一坐,调笑道:“十姨长得嘛,还行。不过其实吧我更好奇的是,你后面长尾巴的地方,看起来是怎么样的?”
杜十姨脸颊一红,接着双眸迎上梁文赋的眼睛,挑衅道:“你想要知道?那你来向我求欢啊,等把身子交给了你,姐姐就给你看!”
说罢,杜十姨把一根纤纤玉指伸到唇边,樱唇轻启,檀舌轻轻在手指上舔了一下,做出一个非常暧昧的动作。
好吧,跟狐狸精玩这个,自己还真差得远。梁文赋把她尾巴放下,撇撇嘴道:“既如此,那算了吧,我今年才二十一,十姨你都比我大几十辈了。咱俩年龄不合适!”
“混蛋!”杜十姨羞恼不已,“老娘我看起来,哪一点显得老了?”
梁文赋哈哈大笑,他就是故意开玩笑的,对于修行者来说,年龄就只是个数字而已。但是这动辄几百上千岁,听起来确实显得有点吓人。尤其对最在意年龄的美女来说,就好像在说她们是老巫婆一样。
杜十姨咬牙切齿,一条尾巴“唰”的一声就向梁文赋卷去。
梁文赋急忙躲避,大声道:“十姨息怒,我来找你有事呢!”话刚出口,已经被杜十姨卷入了水中,直接变成了落汤鸡。
杜十姨闭口不答,尾巴卷着梁文赋,反复把他压下拉出水面,直到把他灌了一肚子水,这才尾巴一甩,将他扔出了水池。
看着梁文赋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往外吐着水,表情既难受又狼狈,杜十姨这才觉得出了胸中恶气。
“说吧,来找姐姐有何事?”杜十姨身子往池中一潜,转过身来问梁文赋。
梁文赋摇摇头,谁让他打不过杜十姨呢?只得郁闷地说:“我就是过来看下,那些抢珠子的人,是不是真的全走了,想着你也许要我帮忙”
杜十姨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歉疚,心中感受到一丝温暖,但她可不愿现在认输,于是一仰头,冷哼道:“哼!算你还有良心,那刚才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了!至于那些抢珠子的,神鳌都离开了,他们自然也就不会来找我麻烦了。”
“你怎么这么确定?”
“会来夺珠子的,都是家大业大的修行世家。而我现在不用保护神鳌,随时都可以逃跑,只要他们敢惹了我,该担心的就是他们了!毕竟,谁家没几个孩子呢?”
梁文赋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凭杜十姨的身手,敢说有绝对把握能杀了她的修行者,恐怕没多少。只要让她逃出去,就该等着家人被报复了,珠子都没了,何必还来冒险?
杜十姨瞪了梁文赋一眼:“还有别的事没?没了就走吧,别在这偷窥我洗澡!”
“我没有偷窥,我这是明目张胆的看呢!”梁文赋反驳一句,紧接着“啊!”的一声惨叫,又被扔进了水里。
第一百一十六章:辞官()
这次,梁文赋有了准备,直接闭上了口鼻,以防再被灌一肚子水。
杜十姨狡黠一笑,却不把他往水里按,而是用一条尾巴固定住他,然后另外几条尾巴在水里一阵搅动。
梁文赋正想挣扎,忽然感到有根针样的东西扎进了腿上,然后就有种血液被吸出去的感觉。紧接着,全身十几处接连传来那种感觉,而且还有种麻痒感开始在伤口附近扩散。透着水中的亮光,梁文赋急忙低头看去,只见水中有十几个白色龙虾状的小虫子,正把口器插进他体内吸血!
“十姨快放手,不然我就不客气了啊!”梁文赋吓了一跳,急忙开口威胁。
杜十姨不但不放,还又把他往水里浸了一次,然后摆着两只玉手,笑着道:“我怎么放手?手里什么都没抓啊!”
梁文赋真的急了,恼道:“快放开尾巴!”
“啊呀!小弟弟你真色,不过姐姐就依你!”杜十姨妩媚地瞟了梁文赋一眼,白嫩的俏脸露出一副羞赧神色,然后作势就要把绕在胸部的尾巴放开。
“你是缠着我这条!”
梁文赋知道杜十姨在故意作弄,但身上被咬得酸麻一片,实在没工夫跟她在这玩闹,举手作势就要攻击。
若非这些天已经把杜十姨当做朋友,梁文赋早就已经动手了——即使胜算不大。
杜十姨窃笑一下,终于松开了缠住梁文赋的尾巴,故作埋怨道:“你又不说清楚,姐姐这么多尾巴,怎么知道你要我松开哪一条?”
梁文赋不理她,扑腾着爬出水池。
等他一离水,那些小虫子立刻松口,身上的酸麻感也随之消失,低头一看,身上并无什么伤口。
杜十姨哼了一声,撇嘴道:“瞧你那胆小劲,这些龙虱不伤人,反倒对你有很大好处的!姐姐我是在为你好,你还生气了呢,真是不解风情!”
说着话,杜十姨几条尾巴一阵搅动,那些小虫子立刻爬到了她的尾巴上,腹内一鼓一鼓,又开始吸血了。
而杜十姨脸上,竟然还带着舒爽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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