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妖话刚喊到一半,就见前面滚滚灰尘中飞出一道红光,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觉那红光已经带着一股炽热的疾风呼啸着插进了它的肚子,树妖喊到一半的狠话立刻变成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梁文赋自然明白,一招天罗地网使出之后,奋起余力挥出一柄巨剑对着受伤的树妖飞去。紧接着梁文赋直接把笔一扔,拿起装朱砂墨汁的瓶子,直接照着自己全身一泼,整个人箭一般对着惨叫的树妖冲去。
冲到树妖面前丈许,眼见着前方根茎如林无法再近,梁文赋直接大喝一声“红莲耀世!”
随着这声大喝,“嘭”的一声音爆,一团火红色气劲以梁文赋为中心鼓荡开来。
“轰!”周围数丈之内的门框、树根、藤蔓所有木头都燃烧起来,就连树妖身上都冒气一片火光。
但这只是开始,紧接着由梁文赋身上一层层灼热的红色气浪鼓荡而出,就像一层层花瓣在以花蕾为中心往外绽放一样——这也就是梁文赋给这招取名“红莲耀世”的原因。
红光绽放了几次之后,连周围的墙壁和脚下的地面竟然都开始燃烧起来,树妖浑身的根茎早就被烧成了灰,甚至连满头白发都被烧光,变成了一个光秃秃的癞痢头。
眼见抵挡不住,树妖迅速把身躯缩小成常人大小,同时一把抓起身后的画皮怪挡在身前,极速往后退去。
“姥姥!”画皮怪只来得及惨叫一声,身上狗剩的人皮就被烧成了渣,化成一团黑烟在树妖手中拼命挣扎。
“轰!”又是一团气浪涌来,黑烟再也无力翻动,变成了一只浑身烧焦的黑狐狸模样。
“只求姥姥看在我魂魄有点功劳的份上,让我的尸体入土为安吧!”黑狐狸双眼含着泪,对树妖悲哀地发出最后一声请求。
“哼!你的皮子早就被我做成了披风了!”树妖一边后退,还不忘打碎画皮怪最后一丝幻想。
“啊!你好狠”黑狐狸话没说完,下一波气浪直接把它化成了灰。
眼看着再有一波气浪就能把那已经残了半条命的树妖烧成渣,但此时梁文赋的灵力却已完全耗尽,红莲再也无法绽放一次。
气浪散去之后,只见以梁文赋为中心,周围几十丈内完全成为一片叫黑色,甚至连一块成片的瓦砾都找不到,砖瓦石头全都被烧成了灰,就连地上都被烧出一个深深的圆形大坑来——这招红莲耀世的威力竟然一强至斯!
但是,不管威力再大,没有杀死树妖有什么用?虚脱的梁文赋不甘地躺在地上,看着那已经半残,但却一瘸一拐走过来的树妖。
树妖走得很慢、脚步很蹒跚,但那每一步在梁文赋听来,都像是催命的丧钟敲在心上,让他满心说不出的难受。
梁文赋悲哀地抬头看看天空:难道我就这么死了吗?
一直以来梁文赋都像个游客一样,在这个世界随波逐流,虽然喜欢这个世界,但也只是喜欢而已。此刻死期将至,梁文赋才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牵绊和眷恋,这个世界没有汽车、网络和电视,但却有温暖的亲情、真挚的爱情,这些东西都是另一个世界的梁文赋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东西,为了这些,梁文赋不想死!
树妖喘息着走到梁文赋身边,未免夜长梦多,直接伸出左臂化成树藤,缠住梁文赋的脖子使劲一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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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猛兽()
梁文赋感到自己脖子都已经在嘎巴作响,已经没办法呼吸了,虽然双手用足了力气,却根本无法掰动脖子中的树藤分毫。
而树妖回头看看周围狼藉一片的街道,心里也很焦急:刚才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估计官府很快就会赶到了,必须加把劲赶快搞死这小子。想着,树妖催动全身力气到左臂树藤上,把梁文赋缠得更紧了。
就在梁文赋视线都开始渐渐模糊时,却见有个白点从远处天边飞来,白点在视线中越来越大,看起来像是一个猛兽,“嘭”地一声猛兽落地之后立刻又一跃而起,“嘭!”第二次落地声直接就在梁文赋身边响起,梁文赋艰难地睁眼望去,只见身边这头面目狰狞的猛兽足有一间房屋大小!
猛兽落地的动静竟然把树妖震得站立不稳,直接摔倒在地。
紧接着猛兽浑身毛发如钢针一般根根直竖,张开血盆大口就是一声咆哮,梁文赋只觉一阵腥臭的飓风狂飙而至,竟然把自己和缠着自己的树妖一起吹得飞了起来,“嘭嘭”两声摔落在几丈开外。
树妖本就已是重伤之后,飓风之中把持不稳,等摔落在地时,它缠在梁文赋脖子的树藤已经不由自主的抖开了。
梁文赋浑身都被那猛兽口中的粘液喷湿了,却顾不上恶心,先连忙张大了嘴深吸几口气,却见那猛兽一个大步就又到了身前,直接伸出一只巨爪“啪”地拍了下来。
梁文赋吓了一跳,奋力想要躲到一边去,可是却浑身瘫软使不出一点力气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水缸大的一只兽爪带着呼啸的风声拍了下来。
“嘭!啊!”一声巨响和惨叫同时响起,看着身边惨叫的树妖,和它那已经被猛兽一爪拍成了碎木渣的双腿,梁文赋长出了一口气。
猛兽一爪拍下之后,直接低下那满是横肉的硕大脑袋,一口将惨叫着的树妖吞进巨口之中。猛兽嘎嘣一嚼,树妖的惨叫声戛然而止,接下来那猛兽就像吃骨头一样“嘎嘣嘎嘣”把树妖一顿狠嚼。
“噗!”许是这树妖的味道实在不咋地,猛兽把它嚼碎之后就一口吐在了一边。
梁文赋看着那猛兽又把目光望向自己这边,并且硕大的脑袋离自己越来越近,心里已经麻木了:我这是刚出狼穴又入虎口吗?
梁文赋刚想到这里,却见那猛兽直接把长满横肉的大脑袋扎进自己怀里,来回蹭了起来,嘴中还不断发出“呜呜”地撒娇声!更令梁文赋目瞪口呆的是,这猛兽身后那桶口粗的尾巴竟然跟个小狗一样摇来摇去!
小狗?梁文赋扶着墙艰难地站起来,仔细一打量,面前这猛兽浑身雪白光亮的毛发,除脖子中长着一圈黑毛外,就两个耳朵和嘴巴附近是黑色的,这个样子看起来确实很眼熟,难道是——
“小花?”梁文赋试着叫了一声。
面前的猛兽立刻蹲在地上,张开血盆大口摆出一个小花式的傻笑,尾巴还在地上摆来摆去,只是以它现在的身形,尾巴直扫得身后飞沙走石。
真的是小花!可小花怎么会变得这么大了呢?梁文赋奇怪不已。
梁文赋今天怕有危险,出门时就把它放在了屋里,也不知它怎么得知自己有危险的?更不可思议的是它竟然还能变身来救自己!
其实梁文赋无聊时也曾感叹:为何小说中的主角们随便救个老头就是神仙、随便捡只宠物就是上古神兽,而自己的宠物整天除了捉蚊子就只会卖萌了?却没想到如今自己的宠物竟然也不一般!
看着面前这猛兽版的小花,梁文赋忽然想起那晚自己和云翠仙相斗之时,它就曾冲到云翠仙的巨蟒面前,当时自己还怕它被吞掉,现在看来,这小家伙是有依仗啊!只不知它到底是个什么物种呢?从现在这个样子实在看不出来。
梁文赋说声谢谢,感激地拍拍小花的大脑袋,小花高兴得撒了个欢,直接就抄梁文赋身上扑去。
看着那一座小山一样向自己扑来的身躯,梁文赋躲之不及,都准备闭上眼了,却见眼前的猛兽忽然消失。“啪”的一声,一个小东西掉在了自己手心里,低头一看,正是又恢复了原来模样的小花。
也不知到底哪个身形才是正常的小花呢?而且它到底什么情况下才会变身?
梁文赋正在走神,忽听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头戴乌纱、身穿青色七品官服的中年人骑着马当先赶到,此人正是周知县。周知县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绿色八品武官服、腰中挎刀的虬髯大汉,看样子是本县县尉。一众衙役和贯甲巡卒快步跟在两人身后,大步飞奔而来。
周知县在马上看了看周围狼藉一片的废墟,见这边还有一个浑身血污的人,于是打马上前,一看之下竟然认识:“你叫梁——文赋?”
梁文赋见到有人来,早就已经把小花放进了怀里,这时忙躬身施礼:“晚生正是梁文赋。”
“刚才这里的动静是怎么回事?”周知县面无表情的问,近百衙役、巡卒整齐地站在他身后,雪亮的腰刀光寒光耀眼,竟也有几分威压之势。
梁文赋面不改色,组织下语言,把刚才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这个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而且有那么多人看到,也没办法隐瞒,只是把后面小花的事情略过没有说,而是说着树妖是自己所杀。
“哼!蠢货!”周知县听罢梁文赋的话,整张脸黑得吓人,“你自己回去收拾干净,等下到县衙找我!”说罢,周知县再也不看梁文赋,让县尉指挥手下把那碎掉的树妖尸体烧掉,然后亲自带着人到城里各处安抚民众去了。
梁文赋虽然对周知县骂自己感到很不爽,却也只能答应一声告退而去。
县尉亲自动手,把地上的碎木屑拢在一起,眼看着一把火烧都成了灰,这才放心地带着手下追上周知县而去。
等众人都完全消失之后,木灰之中忽然探出一棵绿芽
第五十章:正气()
梁文赋蹒跚着回到家,一到屋里就把自己扔到了床上,休息了大半个时辰才恢复了体力,然后到院中井旁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来到县衙。
虽然梁文赋一个多月来大多时间都在县城里待着,但这县衙还是第一次前来。县衙门口两边的八字墙上提这些告示、海捕文书之类的东西;大门口两边挂着一副楹联:门外四时春和风甘雨,案内三尺法烈日严霜。梁文赋明白这是在衬托县衙内外气氛差别:正因衙内执法严明如酷日严霜,才能使得门外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县衙正中的朱漆大门常年紧闭,只在重大庆典或恭迎上官之时才会打开。大门两侧各有一个角门,东边的叫做“人门”,这才是知县和僚属平日进出所用;西边的则叫做“鬼门”,乃是提审罪犯、押解死囚时专用。
进入大门之后迎面一座威严高耸的正堂,上悬一块大匾“亲民堂”,两侧柱子上也挂着一幅楹联: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勿说一官无用,地方全靠一官;吃百姓之饭、穿百姓之衣,莫道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这就是知县审案用的大堂了。
但大堂只是遇到重大案情时才会用到,所以梁文赋直接穿过大堂东侧的宅门,来到知县平日办公的二堂找他。
此时周知县还没回来,梁文赋就在二堂内四处打量:堂内中间放着一张松鹤延年的屏风,屏前摆着一把椅子和一张长案,长案上只放着一个惊堂木和一只签筒——这是审理一般民事纠纷的地方。与大堂中的签筒不同,这里只有黑签没有红签,意思就是在二堂审理的案子一般不会动刑。
屏风后面还有一张大桌子,上面放满了各种卷宗、文案,这就是知县平日办公之处了。桌子对面墙上高悬一块大匾,上书“退思堂”,取退思己过的意思。匾下挂着一幅对联:与百姓有缘才来到此,期寸心无愧不负斯民。
这幅对联看起来还很新,书法一丝不苟、方方正正,既不龙飞凤舞,也无飞白连笔,看字如人,这应该是周知县给自己所写的座右铭了。
梁文赋在二堂内外转了几十圈,足足等到天快黑,周知县终于走了进来,身后竟然还带着于九思。于九思此时仍很虚弱,但人已经清醒了不少。
梁文赋先对于九思点下头,等周知县在屏风前坐定,连忙上前正色问:“使君找晚生前来,不知有何事?”
“今日你私自招惹妖孽,导致树妖在县城为祸,致死两条人命,毁损房舍、道路,你可知罪?”周知县黑着一张脸,直接厉声问道。
梁文赋闻言心中不服,抬头与周知县对视,反问道:“晚生除妖之时确实毁坏了不少房屋,此事甘愿受罚;但人是那树妖所杀,若非晚生出手相救,被杀者只怕更多,为何这也要怪到晚生头上?”
“那树妖只是要救走画皮怪,本不愿在城内伤人的,却最终被你激怒而当街发狂,是也不是?”周知县厉声质问。
我这除妖还救了那么多人,无功也就算了,怎么反倒还扯上罪过了?梁文赋肺都要气炸了,强忍怒气问:“敢问使君怎知那树妖本不愿在城内动手?”
“看来你是不服了?那我就让你明白!”周知县一拍桌子:“今日之事我都已清楚,本官问你:以那树妖的能耐,若在于家时直接在背后对你偷袭,你可躲得过?”
梁文赋想了下,摇头答道:“躲不过!”
周知县又问:“既然偷袭就能搞定你,那树妖为何不直接对你动手,而要用计来从你手中骗走画皮怪?”
听了周知县的话,再回忆下树妖救了画皮怪后匆匆离开的样子,梁文赋心里迷茫了:这样看来,树妖一开始好像真的不想在城里动手,难道后面真的只是被自己激怒才当街伤人?
虽大致同意了这一点,但梁文赋还是不服,反问道:“按使君的意思,晚生应该对那树妖放任不管,任由它带着画皮怪离开,然后再去像祸害九思一样祸害别人?”
于九思也在一边帮腔:“县尊,此事”
“没问到你就不要说话,好好站在一边!”周知县直接对于九思冷冷道。
这种风流浮荡之人,死了也是活该!周知县厌恶地瞪了于九思一眼,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但最后还是强忍了下来。
周知县回头对梁文赋道:“没有让你不管,而是此事从一开始你就不该自己动手!你明知于家有妖怪,为何不来报知本官,反要自己动手?若来找本官,别说是小小的画皮怪和树妖,就是再来几个,本官也管教它灰飞烟灭!”
告知你做什么?难道请你去对那妖怪讲大道理、用嘴说死它?你是七品知县,不是九品芝麻官!梁文赋忍了几次,最后还是问道:“请问使君,您要用什么东西让妖怪灰飞烟灭?”
周知县听出梁文赋话中的讽刺,怒道:“蠢货!你以为那树妖最初在顾忌什么?还不是惧怕本官一身正气?!”
梁文赋都要翻白眼了,这知县不会是读书读傻了吧?一身正气妖邪不侵,那只是说说而已,你还真准备拿虚无缥缈的“正气”对付妖怪?
“你怎这样看着本官?”周知县对梁文赋的神色非常不满,怒气从鼻子往外喷,忽然眼珠一转,怀疑地问道:“难道你不知道正气是什么?天下七品以上官员都有正气,这个事你不知道?”
嗯?听起来这个正气似乎跟自己理解的不一样啊?梁文赋迟疑地摇了摇头。
周知县又对于九思问了一遍,于九思恭敬地回道:“从未听说过!”
“前任吕大人没有告诉过你们?”周知县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没有!”“未曾告知!”两人都表示否认。
周知县咬着牙,脸上神色变换数次,然后先给两人解释了何为正气。
原来这世间还有一种非常强大的类似于灵力的东西叫做正气,正气的来源只有一个——每年七品以上官员都可由皇帝赐予。这正气非常强大,周知县若全力出手的话,威力最少是只会符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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