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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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 第8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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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选择射马,但女真人不停的变换距离,也替战马遮挡,效果也并不大。

    后来女真人带停战马,拧身用步弓还击。

    双方射术真的是差不多的精良,而女真人的弓力远过蒙古骑兵,一轮箭雨过后,蒙古人未曾射落对方一人,却被反击的女真人连续射下多个人落马,多半都是活不成了。

    蒙古人的战斗意志也相当的薄弱,一看真的死人,且人数不少,顿时都失了战意,多半的人调转马头回来,不再追赶了。

    待明军追过来时,蒙古人已经多半退下,内丁们的弓马水平也并不差,可惜出来的晚了,祖可法带人拼命追赶,连追十余里地不舍,双方彼此对射,都有人落马,但女真人不放弃受伤伙伴或同伴尸身,不停的还射之后救人,虽不到三十人,却与二百多内丁的明军打的不相上下,至于祖可法才明白,这三十人怕是女真战兵中的精锐,其中可能还有白甲,这却非他和部下所能敌了,至此只得放弃。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将行() 
一番追逐直到傍晚近黑,眼见明军真的放弃离开,舒穆也是松了口气。

    舒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他害怕被人说是自己太过软弱,畏惧战斗和怕死了。

    这半年来已经有人说过这样的怪话,后来舒穆用辽西之战时的战功重新证明了自己,这才又在正白旗下重新站住了脚。

    对很多人来说,舒穆曾经在格勒珠儿根城长期居住,又长期与汉人打交道,还曾经夸赞过和记,所以必定也与汉人一样软弱无用。

    在这种奇怪的思维之下,舒穆相当的愤怒,事实上他从不赞同与汉人的贸易勾连,一直对汉人有相当的敌意,但那些人嫉妒他被四贝勒信任和重用,也嫉妒他在驻外的时候捞到了不少好处,是以编造谣言来陷害他。

    此次出使,谕令奥巴台吉到沈阳与大汗见面会商,舒穆没想到会派自己出使,可是命令下来也无法违抗,只能依命而行。

    还好皇太极考虑到十三山破围,担忧使团被截,派了白甲纛章京谭泰与之一起同行,两人带着本牛录下十余精悍的马甲,又带着十余白甲,凑起了三十来人的队伍,从辽阳出发,经沈阳,过边墙,到镇北堡一带修整,同时探听消息,在听到不少蒙古人赶到义州卫城一带的消息时,舒穆和谭泰都知道不可再等,只能冒险冲过来。

    果然遇到大量北虏出来阻截,好在彼辈弓箭无力,众人都穿得双甲,只要用心护着战马便不担心蒙古人的弓箭,后来又有明军出来,俱是内丁身手,白甲们不停还射,仍有不小伤亡,直到傍晚才把明军内丁甩脱。

    “死了三个,俱是马甲。”谭泰点验过死伤后对舒穆道:“其余各人都有伤,好在都是射伤,无大碍。”

    “到格勒珠尔根城养伤吧。”舒穆死气沉沉的道:“回程时要看情形,还是这般就不能硬冲,得叫奥巴台吉派人送我们绕道回去。”

    “也只能如此。”谭泰脸上肌肉紧了紧,说道:“不想明军内丁也敢如此邀斗,此前在辽西这帮子还只敢装死狗。”

    “明军向来如此,人多胆便壮了,冲上一阵,他们就知道怕了。”

    “那是营兵,内丁还是有些不同。”

    “难打的还是和记的兵。”舒穆一脸不高兴的道:“没有和记的兵马在后撑腰,这些蒙古人和明国人还不是只敢躲起来。”

    谭泰嘴一砸吧,没有出声。

    十三山破围一事也在后金高层引发了轩然大波,皇太极本人救援上没有什么可说的,毕竟当时已经破围,十三山的兵马在女真高层也是被认为是强兵和精兵的,各旗兵马都认识过,皇太极远道而来,攻已经有备的十三山团练并无把握,没有人会有什么不满。

    倒是和记更坐实了有不轨之意,十三山的团练绝不是普通人或大明一方能弄出来,相形之下,和记虽然一直躲在杨二身后,此时也是暴露的越来越多。

    数次受挫于张瀚与他一手创立的和记,双方间敌意越来越明显,这也叫很多人攻击当初皇太极主持的贸易之事。

    派出舒穆到科尔沁地方,也是皇太极不得以而为之的事。

    如果科尔沁也不稳了,或是发觉和记仍在科尔沁地方,那对后金的影响就太大了,不得不防,甚至此事就落在皇太极身上,如果做不好这事,对他的影响也是不小。

    四贝勒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已经落下不少,积少成多,聚沙成塔,很多正白旗的人也担心会影响到皇太极继承汗位。

    “这事就不多说了。”舒穆也不过份,谭泰在四贝勒那里是很得信任的人,也是当初与和记打交道最多,关系最好的人,多说无益,凭白把人得罪了。

    “继续赶路吧。”谭泰闷声道:“希望格勒珠尔根城不要有任何的意外。”

    ……

    辽东的风云变幻似乎与青城的关系并不大,只是在二月的时候人们亲眼看到了大规模的调兵,然后各处的主力纷纷往集宁和兴和尚义一带汇集,商队的人最有发言权,他们亲眼看到的军队调动几乎是每天都在进行,而且规模浩大,几乎是无边无际。

    这般大规模的调兵在商团兵来说也是第一次,上次打套部时动员兵马也多,其实就是征伐林丹汗的一次预演,有很多兵马的集结和调度根本没有用在套部战场上。

    到了此时,人们都明白了此次战事是一统草原的最终一战,打败林丹汗,一统东西蒙古,加上漠北,整个草原已经浑然一体了。

    至于吉尔布特蒙古,还有卫拉特蒙古,严格来说非正经蒙古部族人,他们当然也是在征伐之列,只是对卫拉特是要水磨功夫,对吉尔布特蒙古人只只要少量的商团骑兵配合北地番部的骑兵就足以应付了。

    东蒙古诸部有近二十万丁口,诸部也与大明征战不休,论实力远在西部之上,不过对此番大战没有人认为可能会失败,都是对大胜充满着完全的信心。

    甚至一些商人已经在计较,打通东部,是否能恢复往东部蒙古的商道,那边丁口众多,只要大战之后杀戮不是太狠,恢复商道后商机也是很多,可以大赚特赚。

    不仅草原汉商和张家口的商人是这般想法,和记自己的工商司也早就在盘算了。

    如果林丹汗等人知道,真的不知是如何想法。

    两边还没有开战,和记这边已经在认真计较着打赢之后的事情了。

    等到张瀚确定要亲征,并且择日出发时,青城中才起了小小波澜。

    田季堂在二月底从买卖城赶了回来,他此去是确定征税之事,一路设立了不少征税的点,都是依托在各屯堡或火路墩,要么就是军堡之中设立征税点。

    几个大城平时都有财税司的人流动统计和征税,对从口外直接过来的商队,就是沿途的税卡征税。

    买卖城里也有固定的分司人员征税,对俄罗斯人和蒙古人的税率还是偏低,最少在近四年之后才逐渐调整。

    就算以现在的税率来算,一年的收入也相当可观。

    加上内地收入的增加,对台湾不再拔款和供给大量物资,无疑都是相当利好的事情。

    城中不少人看到了田季堂,都是发觉这个财税司的司官满面春风的样子,走路都好象轻快了几分。

    入城后第二天,田季堂就到张瀚府邸求见。

    张瀚却不是直接就见他,因为预计要在明日离城,先赴小黑河堡,再赶往尚义堡,前方将士已经开始突破与察哈尔部的防线,打击一些边境上的牧民部落,张瀚和总指挥部的前移时间也不可再拖了。

    张瀚将要起行,算算这几年都没怎么消停,这两天因此不大见外客,只在府中多陪陪家人。

    常宁将镜子摆在桌子,替张瀚修剪他的胡须。

    张瀚蓄的是一字须,看起来多了几分刚直强硬。

    虽然很多时候人们会忽略他的年龄,但如果把胡须去了,还是会有人突然发觉,这位统治百万生民百姓和一支强大军队的上位统帅其实年轻的有些不象话。

    张瀚的脸以前很白,近年来由于多次骑马在外数月时间,风吹日晒,脸色要比以前黑了一些,但还是比普通人要白皙不少。

    这不奇怪,不管是蒲州张氏还是新平堡张家都富贵很多代了,历代娶妻肯定也是要家世和相貌兼备,张瀚仪表堂堂,面容白皙,且身材高大,这是世代富贵打下来的底子。

    张瀚对自己原本的肤色反而不太满意,在他刚创业的年头,因为这长相受到过很多怀疑和轻视。

    现在肤色深了些,可能是风吹日晒造成的,也可能是年岁渐长的原因,总之张瀚很满意。

    唇上蓄了须,由于张瀚年不到三十,胡须显得硬实浓密,常宁感觉可以去掉一些,亲自取了小小的金柄剃刀,替张瀚修理胡须。

    桌上摆着坑房送来的新鲜黄瓜,还有小萝卜,眼前有清新的绿色和嫣红色,叫人看起来赏心悦目,摆着蔬果的也是上好的白瓷盘子,一些细节上都相当的讲究。

    张瀚并没有吃,一则是现在没空,二来也是正和妻妾们说话。

    “如果光是为了咱们一家的富贵,现在有的这一切都嫌太多了。富贵太过容易折福,所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有时候就算做好自己的事也无用,还要有天数。比如魏晋之时的那些世家,数代之内无比风光,时间一到,不管家族做出什么样的努力,富贵却如过眼烟云那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瀚思索了一会,脸上显露出认真的表情。三个妻妾也很仔细的看着他,这种表情的男子确实相当迷人,令妇人感觉信赖和依靠。

    不远处两个男孩手牵着手在院中玩,张彬将张桢扶上秋千,两手一推,扶着弟弟开始荡起来。

    房中常宁看了一眼,立刻有几个妇人奔了出去,站在秋千两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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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将来() 
张瀚脸上是很舒服的神态,从容道:“不仅是大明,也包括此前的历朝历代。有钱就想着要有权,否则保不住富贵,有了权力就不会遏制,开始侵夺别人的财富。普通的商人就是肥羊,保不齐哪天被人给宰了。我蒲州张氏为了保住富贵,不得不栽培子弟读书上进,历代有人做官才守的住家业。真正与国同休,富贵不绝的就只有亲藩和勋贵。这并不公平,如果一个老实人做了个不错的买卖,他理应能传给儿子,孙子,也世世代代的传下去。”

    张瀚看了妻妾一眼,微笑着道:“就如我想把家业传给儿子们一样,大家的心其实都是一样的,并无差别。所不同的就是我的家业太大,需得对更多的人负责。虽然我现在还年轻,但每个人都会老和死,这份产业就得交给一个孩子……他的权力会最大,但不能大到随意剥夺别人财产的地步。他得对我,也就是他老子负责,因为他继承了我创立的一切,他要守住这份产业。同时他还得叫所有人安心,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会把这产业发扬光大,最少不能把家当给败了。”

    常宁不好说话,玉娘抿嘴笑道:“这么一说,二哥儿责任好重大。”

    张瀚点点头,说道:“这便是我的意思,老二就是日后的当家人,这一点在做周岁的时候已经定下来了。但我会给他立下一些规矩,尊重辅臣,保护私产,征税,加税,发动战争,更迭内阁,都会有限制。但军权一定要在自己手中,为了保住军权,所有的兄弟子侄最好都当兵,当军官,这样咱们的产业就算守住了。以后我的孩子有出息比我强,这很好。如果能力普通,我立下的规矩可以帮着他找到有用的人才来打理这份家业,这样也很好。”

    眼前三个青年妇人都是看过不少书的,但常宁没有出声,只是继续手上的动作,玉娘则道:“大明国初好象太祖皇帝也叫亲藩领兵,后来成祖年间都把护卫削除了,靖难虽然反的是削藩,其实成祖皇帝把削藩的事儿也干了。到宣宗之后,亲藩就不准朝觐,后来干脆不准出城,再后来就直接不准出王府了。瀚哥你想的虽好,我怕几十年后,你立下的规矩就没用了。”

    “不同,不同。”张瀚微笑着道:“大明太祖是把地方分封给藩王,我的意思,就算将来我当了帝王,我的儿子也只能受封普通的爵位,除了继承我位置的之外,只能当侯爵,公爵,而且递减袭爵。这样他们除了当武官外,子孙还能考试当官,还可以行商。文官制约君上,君上约束亲藩,亲藩制约文官。一切按规矩法度来办,约束别人,也约束自己,这样大家才都好过。”

    这一下妻妾们都不太懂得,权术的制约和平衡当然是一门大学问。

    “好了,我要走了。外头不少人等着见我。”张瀚道:“又要出征了,也是替儿子们打下更大的家业,所以我这当老子的必须得辛苦一些。”

    说这话的时候,张瀚看着外间,两个小孩玩的正欢,有些疯。张瀚并不喝斥,更不会叫儿子们停止,他喜欢小孩子在眼前这么玩耍,并不急着给小孩子们立规矩。

    这和当时的人不同,普通的家庭父亲在儿子面前都很有威严,哪怕性格很随和的人对儿子也会不假辞色。

    张瀚不同,他觉得儿子就是自己血脉的延续,将来长成什么样的人还得看他们自己,当父亲的只能替儿子铺好路,怎么走还得看他们自己。

    莫非板着脸没事就训斥,儿子就会照自己的心意成长了?

    要是这样,历朝历代也不会有那么多败家子了。

    生活上溺爱一些无妨,大的方面规矩好了,眼前的小孩子自然会成长为参天大树。

    常宁眼圈有些发红,起身拜道:“愿夫君大胜归来。”

    另外两个妇人也不好受,这几年来一年有半年时间张瀚都不在家中,她们跟着去过一趟买卖城,但这一次不同,出征打仗的事儿,军中忌讳也多,怎么可能带着妇人出兵放马。

    “没事的。”张瀚温言道:“林丹汗是废物,可能这一仗很快就打完。”

    张瀚说完沉吟着道:“如果和女真人打起来,可能会打久一些,不过这样也好,要是把东虏打败了,我就再没有忧心烦闷的事儿了。”

    几个女子都是他的枕边人,倒是一向知道张瀚最担心的是什么。

    张瀚接着道:“数百万辽民,存活下来的十不存一,我想总得有人替那些人报仇雪恨。”

    张瀚又若有所思的道:“有的时候我很谦虚,感觉自己做到现在的地步也是运气,有时候我又很狂妄,觉得有眼前的一切可能是天命罢。若天命叫我走到这一步,估计也是老天对辽东的事儿看不过眼了,总会想着要改变?”

    常宁微笑道:“可能夫君自己也不知道,底下的人早就议论你有天命在身,否则很难解释眼前发生的所有的事情,也没有办法解释你能做到几千年来古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张瀚神色一动,反而并不感觉高兴。

    要说天命,似乎皇太极才是一个有天命的雄主。

    明末清初的种种事情,只要老天稍微和后金政权开个玩笑,这个小政权就象是散发着微弱火光的残烛,轻轻吹一口气就会熄灭。

    但所有的眷顾和天命仿佛都落在皇太极和他的后金政权身上,大明这边一直天灾人祸,种种莫名其妙的昏招,后金就在这样的环境里不停的成长着,就算最终其入关时都是相当的虚弱,但也没有妨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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