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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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 第6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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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敬亭一边吃一边笑道:“你就是有山珍海味我也不和你换了……说来也怪,咱北方人就是喜欢吃面食,常年吃面,到了南边这些日子尽是吃米了,再好的饭食不对胃口也是不行啊,不吃几个馒头就始终象是没有吃饱一样,吃了米饭没过个把时辰就有饿了……”

    常威闻言大笑,李平之和张续文几人也是莞尔,他们和孙敬亭的感觉当然是一样的,确实是吃米饭而很难肚饱,就算一时饱了,不久之后便饿,只有手中这种馒头,哪怕是杂粮揉和而成,吃起来也比米饭要香的多。

    “说来也怪。”张续文笑着道:“文澜大兄就喜欢吃米,怪哉。”

    “文澜非常人,”孙敬亭道:“我们只能算俗人。”

    “军司在草原上种了不少稻田。”常威道:“我听说之后就知道了,这必是大兄所需。”

    “这倒不是。”孙敬亭道:“你大兄非是这般贪口腹之欲的人。再者说他一年能吃多少,派人在京师买什么样的米买不到的,张家口也有。种植稻米是农政司做的试验,选取精良稻种给宽甸那边,那里的土地肥沃,水源充足,种稻米的产量比麦子要高的多,一稻一麦均是主粮,获利比只种一季麦再种些杂粮一类要强的多了。”

    “原来如此。”常威闻言释然。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战术() 
台湾这边的稻种当然也是农政司挑选出来的,而且还在不停的试验之中,农政司在台湾有千把亩地的试验田,各种选育的稻种都会在那里栽培种植,而且根据水源,肥料,病虫害来区分选育出最好的良种,据农政方面的人说,现在时间还太短了,选种这样的事最少需要数年时间的积累才算入门,想要真的有所更替进步,十年之功是最起码的。不过现在有农政司帮着把关,最少在选种培育和各个方面都比农民自己瞎种要强的多,很多农民都是有自以为是的毛病,以为种了一辈子的地肯定比读书人强,待农政司手把手的带了半年之后,这些种地的才知道原来种地也有大学问,轻忽小视,只会叫自己吃亏。

    各人谈谈说说,神态也是相当的轻松,若不是眼前有荷人舰船扬帆而来,越驶越近,还真象是一次平常的公务早餐,大家带着吃食,一起聚集起来边吃边聊,工商,农政,军务,财会,可以无所不谈。

    气氛极佳,常威先吃完,他富家公子出身,不象张续文虽是出身世家,但旁门别支,李平之是平民,孙敬亭常年和矿工在一起,各人食量大,也不甚讲究口味,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常威只吃了一个就笑吟吟的站在一边看众人吃,然后与各人说些政务。

    都是二十来岁到三十来岁的年龄,最大的孙敬亭也就三十出头,在后世说实在的也没有多成熟,很可能连婚也没结。在此时,眼前这些人却是一时人杰,每人眉宇间虽然都有笑意,但还是能看出不同的东西出来。

    张续文儒雅自信,孙敬亭缜密中带着掩不住的豪侠气,李平之则是眉宇间藏不住的雄心勃勃……当然也可以说是野心。

    常威自省自己,只能摇头一笑。

    现在这样,真好。

    各人吃完擦手,算算时间敌人舰队还是要半个小时才抵达港口海域,但这时他们应该也是发觉了和记水师出现在预料之外的海面上,常威等人都看到了荷兰舰队旗号挥动,他们都有些紧张,不知道这些荷兰人会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还好,在旗语一阵混乱之后,荷人舰队继续保持着混杂的纵队模式向前。

    可能是对自己一方的实力有强烈的信心吧,在发现了和记水师舰队的规模后,荷兰人不以为意,继续保持不变向前。

    发现这一点后,孙敬亭和常威等人都是对视一眼,眼中都满是兴奋之意。

    中国人的兵法造诣可是浸在每个人的骨子里头的,未必看过书,但所谓“骄兵必败”这个信条是人人均有的。

    当然若是荷兰人有几十艘战舰,再骄它亦能胜,绝对的实力面前就不要讲什么兵法了。但这一次双方实力相差其实并不太大,而荷人骄慢,自己这一边则是每日苦训不停,如临大敌,如对大宾。

    两相对比,一线胜机已经出现了。

    这时众人听到轰的一声炮响,原来荷兰舰队已经只相隔五里不到,一门三十六磅炮装满了火药,向着海上的舰队打放了一炮。

    炮弹呼啸而出,三十多斤的铁弹可想而知有多么庞大,二百年内,火炮的威力没有质的改变,等到后膛炮,膛线,火药技术和气闭技术全面革新之后,一直发展到十九世纪后期,火炮技术才完成了更新换代,成为一战时期的大杀器,此时炮弹打出,众人听到声音后不久,炮弹已经落入海中了。

    力竭而落的炮弹溅起了巨大的水花,李平之看了看,说道:“打出去三里多不到四里,已经是最大射程。”

    三十六磅炮已经是和记最重的重炮,欧洲此时也没有五十磅以上的重炮,最大射距是五里左右,但发挥水准不一定,一般来说也就是能打出三四里远的范围,而且到三里开外就动能衰减,威力也小多了。

    真正有效杀伤范围还是在三里之内,这是最顶级的重炮才有的威力,一般的四磅炮有效杀伤一里,最好是半里内,九磅炮是七百步到一千步,越往上越相差不多,限制火炮威力的主要原因还是在火药和气密性,还有膛性上,这些问题不解决,作工再精良也就是加大少许威力,更重要的就是保证安全性,象大明的火炮动辄炸膛,这谁也受不了。

    各炮台一阵红旗摇动,显然是根据刚刚的一发测算距离,同时有将领向海上的和记水师摇旗知会结果,如果需要岸防炮台的协助,那么就得往内海这边再过来三里范围。

    “我料荷兰人不会过来的。”常威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们的岸基炮台不到五十门重炮,但打起来对他们心理上也是一种威慑,所以他们会调整尾帆,尽量把船再往海外去一些。我们不上去,他们直接横船兜过来,我们就更吃亏了。”

    海战当然不可能是横着侧舷前行,风帆战舰做不到这点,所以不管什么阵列,一开始接触时夺得先声最要紧。

    一字战列线迎战,就是说迎战时是一字纵队,这样到可以交战的距离时,纵队最前的战舰必定要被对面集火,多半要糟,荷兰不是一字纵队,而是如群蜂般过来,这样的劣势是横舷时一片混乱,各自为战,不能集中火力,发火因为调整角度的原因有前有后,一场海战打过半了,有的船还没有调整好角度找好合适的位置呢。甚至多半能误伤友船……这种例子不是有,而是太多了。

    荷人并不愚蠢,虽骄也不至于顶着岸上的重炮和这边打,更多的可能是会调整一些距离再兜回来,如果和记水师不迎上去,那对方就能侧偏着调好角度兜回来了,这样等于给了敌舰从容调整的时间,吃亏更大了。

    在众人眼前,平静的如蓝宝石般的海面上的点点白帆果然一阵纷乱,荷兰对尾部的三角帆略作调整,十九艘大小不等的战船划开宝蓝色的水面,往西边的海面上又侧行了里许,然后再回帆调整,继续保持纵队笔直向前的姿态。

    水线和白色的浪花在身后,帆船顶部是群飞的海鸥,船身之下的海面上,时不时的有海豚飞跃跳起,发出阵阵清脆的鸣叫声。

    眼前美景如斯,而所有人都是面色凝重起来,时间瞬息而过,一场激烈的海战就要开始了。

    ……

    郑芝龙站在船尾处,眼看着火炮的炮手们在涮洗清膛,纵帆船在拼命抢着转身向侧后,速度极快,火炮在这样的高速下是不能开火的,正好趁机做深度清理。

    每个炮手都是脱了衣袍,光着膀子来回的跑,他们知道一会还要打起来,穿着衣袍做事不爽利不说,如果中了弹受了伤还不易抢救清洗……当然要真的是被炮弹直接打中,那说什么也是白搭,直接成一滩烂肉。

    天成卫号转身的速度太快了,几乎是瞬间逆转,船尾处的水海成了一堆堆白玉般的碎屑,几条海豚在白浪之下翻滚着,快活的游来游去。

    郑芝龙有些呆,他不知道为甚这海豚一直要跟着船走,似乎是一直如此。

    不过此时也不是顾及这事的时候,船身转向很快,动作很急,纵帆船的宽度不及盖伦船,也不及同等量的福船,转动时侧的太厉害,人都有倾斜之感。

    很快船身转毕,又如游鱼一般飞速向前,帆立刻都鼓了起来,吃风向前,几乎是飞掠,这一瞬间的航速肯定达到了十几节,也就是时速三十公里以上,以后世开车的经验来说不值一提,只是轻点油门就到了的速度,但对这时代的人来说是难得的高速体验,骑马一个小时一般就是走三四到五六公里,不惜马力的塘马一个小时也就十几公里的时速,马车就更要慢些,哪里能和眼下这乘风破浪的速度相比?

    不少水手都快活的叫喊起来,俄罗斯人也是怪叫连声,这时众人不象是要返身和敌人拼命,反而象是在海上赛车跑步一般。

    郑芝龙也是满心快活,果然还是做事还是要随心所欲,想杀回去就杀回去,图一个念头通达,若是这一次直接落荒而逃,士气定然大挫,下次在海上遇敌还逃不逃?如果每次都是遇敌则逃,那造船造炮有个屁用,直接向荷兰人称臣纳贡就是了……荷兰人所要求的无非也就是如此!

    皇太子号在左侧港口外不远处,相隔大约五六里水程,他们原本是侧身下锚射击,这时看到纵帆船转身过来,打击的必定是他们的船首方向,只能赶紧起锚转身,将原本的船首转过来,向着港口内部方向,然后右舷来迎战,这时盖伦船的特点尽显无遗……

    盖伦船的来由其实就是西班牙大帆船的改良,西班牙大帆船的前身又是柯克船和卡拉克帆船,在北欧出现了一种不同于过去单层甲板的维京长船,有着上下两层船舱设计、体积也比长船要大的单桅方型帆船:柯克船。据信柯克船这个名词的来源,是由于建造过程中利用胶水与填塞物,来将船身接缝处的空隙填满的防水工法而命名的——

    查海战和帆船资料其实真挺难的,挺费精力,大家用票给俺做一点肯定吧,多谢。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调转() 
盖伦船的缺点,也就是眼下皇太子号表现出来的那样,转身太慢太过困难了,在纵帆船天成卫号完成了转弯,并且飞速向皇太子号的船首方向驶过来时,皇太子号才刚完成了起锚和在调整帆索。

    整个几百吨重的船身正在吃力而笨拙的转身,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好的事,郑芝龙打着望远镜看,见对面的船身上水手如蚂蚁一般忙碌,又如没头苍蝇,那些帆索密如蜘蛛网一般,哪里就那么容易摆弄好了。

    这一下心中真的笃定很多,只是片刻功夫,那边俄罗斯人已经在调整速度,这一下船身行速渐慢,然后慢慢停在皇太子号船首处不到二里的地方,纵帆船这一次连船身也不必调整了,左舷正对着对方的船首,随着船速渐慢,炮组已经在上下呼喝,准备开火了。

    等船锚一下,火炮指挥操着一口纯正的大同腔下令,郑芝龙听的一笑,但见左侧甲板下火光接连冒出,然后船身都在震动,十余门火炮连续在后座力的带动下退位,整个船身都是往右侧一带,还好下了锚,船身侧是固定的侧移,很快又漂了回来。

    十几颗炮弹飞掠而至,还是大半落空,不到二里距离也不是那么好打中的,但有三颗炮弹分别落在船首各处,众人都起劲看着,一颗炮弹砸在甲板上,发出砰然重响,打的木屑乱飞,另一个落在几个水手正中,除了砸的木屑横飞外,还将几个水手当场击中,有两人随着木屑一起飞起来,显然是当场就死了,看样子就是筋骨断折,似乎胸腹部都打穿了,流了满地鲜血,还有一个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当然也是救不回来的重伤。

    这一下打的甚好,不少水手都欢呼起来,还有一颗炮弹穿过船首的三角帆,在帆面上打出了一个极大的破洞,炮弹继续飞掠,落入海中,激起数丈高的水花。

    皇太子号还在转身,船首渐渐转动,这时第二轮炮又至,和记的炮组可不是虚的,不能说百战精锐,最少也打过十场八场了,驻在草原上,对着几千上万的北虏见过大阵仗,海上争雄唯一可虑之处就是败了无处可逃,但当年困守在军堡之中,军台一破也是都必死无疑,和困在船里有甚大区别?所以炮组上下俱都心思沉稳,打的又快又稳,此时训练最好的炮组最多能做到一分钟一发,那是最好的训练成绩,和记炮组能在实战也差不多打出三分钟两发的成绩,真是难得可贵了。

    要紧的是第二轮就打的准的多了,由于船首帆破损,皇太子号转动更慢,只是稍稍右侧了一些,这时第二轮炮最少有六门炮打中了,六颗炮弹纷纷打在侧舷甲板和船身上,打出一个个笆斗大的破洞,也有落在甲板上,击伤击死船员的,这一次皇太子号似乎都在发出悲鸣,噼里啪啦的整个船首和右舷都似乎在发出哀鸣,甲板上又有不少人被打中了,发出阵阵惨叫声。

    然而这样下去却是不成,就算再打中十几下,最多船首和侧舷多十几个洞,船是断然沉不下去的,郑芝龙心中焦虑,这边纵帆船一侧有十一门炮,那边皇太子号侧舷有十五门左右的火炮,距离近,皇太极子号上的九磅炮和十八磅炮正好全部发挥,全在射程之中,火炮优势之下,和记炮组的一点技术上的优势也就荡然无存了。

    而纵帆船船身小,木料也不如对方的船坚实,恐怕造船的技术也不如荷兰很多,对轰的话,很可能丧失优势。

    眼见连续炮轰,皇太子号身上伤痕累累,但却无关大雅,仍然在缓慢和坚定的转过船身来,郑芝龙心中焦急欲焚。

    敌船的坚固性远在自己这艘纵帆船上,同样挨一轮炮击,对面的盖伦船只是小伤,自己这边却可能会伤筋动骨,两边这样对轰来换,盖伦船怎么换也是不亏的。这就是巨舰的好处……可以先挨你几轮,但转过身来,继续打下去还是你这边吃亏。

    这也是以后二百多年还是最重视盖伦船也就是战列舰的原因所在,管你多少大小军舰,几艘战列船在就是如定海神针一般,任尔风吹雨打,我自魏然不动。

    皇太子号虽然破损,战力损失并不大,只要横过船身,以侧舷炮火力全开,究竟是谁吃不消,也是难说的很。

    郑芝龙心中天人交战,现在已经占足了便宜,不若趁着对方没有转过身来,利用纵帆船的优势再次转身逃走?若是这样,船尾难免会吃几炮,不过估计问题不是很大,对方转身过来最多打一两轮,自己这边就跑到射程之外去了。

    然而这般退走又实在不甘心,就在郑芝龙天人交战之时,何斌在一旁叫道:“一官,打他们甲板啊,打船身,这盖伦船庞大坚固,收效不大,不如轰击其甲板!”

    “有理!”

    郑芝龙眼前一亮,两手在船舷边上重重一拍!

    这一拍可是手掌被炸裂的木刺给刺伤了,顿时血流如注,可郑芝龙毫不在意,立刻大声令道:“传令,不要打船首或侧舷了,一律给我往甲板上轰!”

    船上就是舰长负责,炮兵指挥虽然也是营级,和郑芝龙级别不差什么,也只能听令而行。

    这一下十余门炮全部对准了甲板轰击,由于射距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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