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对方筑城已成,热兰遮城是个相当坚固的城堡,易守难攻,万人亦难攻下,等于对方先立足于不败之地。
又因其实力强大,特别是海军犹强,行军司下担心的是海战之时,其陆师遣派精锐于陆路偷袭,纵不可能直入核心区域,在外围烧杀抢掠一番也是很伤士气的事情……台湾这边是全部以移民构成,自和记入主之后,除了火拼颜思齐外没有任何事情动过刀兵,所以居住在此的移民都有一种相当明显的安全感……这种感觉是十分重要的,特别是从辽东这样战乱之地过来的移民,给他们安全感可是什么都重要。
不能给他们一种感觉,是刚脱离辽东苦难险地,又到了南方四战之地,一样还是虎狼环伺,随时有性命之忧……如果这样的话,传扬开来不仅是对和记的名声不利,对未来的移民更是大有影响……
辽民也不是那么容易招募的,一说起离开辽东南下数千里,哪个人能轻易下定决心?在大明此时离村数十里算出远门了,很多农民到死也没有离开家百里之外,辽民颠沛流离千里逃亡,刚在宽甸到皮岛铁山一带安下身来,虽然困苦不堪,但好歹还是在辽东故土,又听说去登莱的人受尽苦楚,被当地人欺压打骂,只能如流民一般的生存着。这很影响辽民的信心和决心,和记的招募除了给优厚的条件外,是把已经去台湾数月的人带回来一批,现身说法,用自己的感受和经历来使辽民相信,到了台湾之后不仅衣食无忧,还且还远较在皮岛一带安全的多。
身为百姓者,当此乱世,固然有豪强壮士立志匡扶大明天下,愿行豪杰之事。而更多的则只愿寻一善地,能使一家平安,台湾虽然远悬海外,但既然如和记的人所说是一处平安福地,哪怕生活不如和记所说的那般舒适,只要能一家平安生活下去,还是有大量的辽民愿意随船南下的。
是以行军司的考量是绝对不允许荷兰人进犯屯垦区,最多在外围要将其挡住。
军堡是第一条防线,还有第四团的驻军已经离开了平时的驻防地,由防备土人为主转为防备荷兰人,第四团满编五千余人,除了驻守屯堡军堡和派战舰的人手外,尚有三千余人驻守在笨港席一线,依托军堡防线,纵然不能主动出击,防守却也是绰绰有余。
卢大两眼满是血丝,他是军士长,事情多的很,回去之后还有一堆杂事,等安排好了手头的事情才能小睡一会,昨晚他除了自己轮值一个时辰外,还需要时时起身巡查沿防区的哨位,所以只要到前方来轮值必定没有办法休息好……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局势紧张,当然要平时更辛苦些……
“军士长辛苦了。”新来的队长笑嘻嘻的道:“赶紧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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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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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大点点头,又叮嘱了队军士几句,那也是个老兵,经验相当丰富。 一般来说新军官都是会配老成的军士长,军士长的责任是协助军官管理老资格的战兵,新军官的职位是士兵们高,但想得到他们的爱戴并非易事,需得拿出真实的才干出来,同时出需要时间。各部的军士长都在老兵推举,经验最丰富,其次是战斗时要有勇气,敢于站在队列之前鼓励士兵勇往直前,同时也要协调士兵和士兵之间的关系,也要协调好军官和士兵的关系,同时对日常的训练,管理,都有较大的发言权。
这也是张瀚的理论,一支军队老兵的数量和老兵的地位直接决定军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老兵越多,地位越高,则军队的战斗力越强。
这样的军队可能会战败,但绝不会象明军那样,面对敌骑的冲锋和几轮马骑弓的漫射会直接阵脚崩溃,不要说普通的小军官,算是总兵,副将也是弹压不住。卢大知道自己的兄弟卢四也是队级军士,而且卢四在信已经提起要考军官试了,他很希望卢四能够通过,这样卢家四兄弟,除了一个已经战死的卢三之外,其余诸兄弟都是各有发展……卢大当然希望老四能成为军官,老四尚年幼,外表看着清秀,其实有股狠劲,论发展,卢大感觉老四老二还要有前途一些……
当然这些话卢大不可能说出口来,卢大富已经任营指挥,官位抛开小弟一大截,而且长袖善舞,很擅长搞关系,这一点可是戾气十足手腕狠辣的卢四没法的。
摇了摇头,去掉清晨无谓的杂思,卢大看着海面,海面一片平静,肆虐了好几天的台风终于平息下去了,这很叫人高兴,大海象一面蔚蓝色的镜子,几乎是一动不动,回想昨日还是狂风大作,海面波涛汹涌呢……
“军士长,走了。”
两边的队长做了交接,卢大这边的队长招呼卢大离开。
离开当然不是负责这个队,他可以不轮值也不下队,最多到各连看一下具体的情况,平时可以呆在营部不动,不过卢大明显不是那种闲的住的人,有了闲空他会下到各队,有时候还会跟着小队出去执行任务……
对这个老军士长,下都充满了敬佩。
其实卢大才三十五六岁年纪,孩子才不到两岁呢……卢大以前是老光棍,家里四兄弟穷的揭不开锅,哪个妇人也不会嫁到老卢家这个火坑里,后来卢大富先当兵,四兄弟都被卢大富带了出去,卢三虽死,也留下了骨血,诸兄弟纷纷娶妻生子,只有卢四成婚不久,又跟随军队跑来跑去,尚未有子嗣。卢大没有什么心事和牵绊,家事有父母和妻子,田产众多,军司又照顾的好,阵亡军人的遗族会得到很好的照顾,没有人能够欺负,他一门心思都用在军,当然也得到了所有人的爱戴和尊敬。
“嗯……”卢大再次点头,笑着道:“回去之后我亲自下厨给大伙做顿早饭,用稻米和海蛎子一起煮,洒点葱花,这是很好的美味……”
队长笑道:“军士长,你这要把我口水都说下来了……”
卢大道:“近海地方,不吃海货可对不起自己。对了,还可以加点干贝,前几日咱们逮的那虾晒干了吧,也放在粥里。”
这可是一锅正经的海鲜粥,想想知道鲜美无,不少士兵听到了都呵呵笑起来。
卢大得人心可不是来虚的,他这个军士长其实连指挥不差,但他还是经常下厨,并没有自矜身份,反正他原本辅兵伙头军的身份大伙也知道,从来没有瞒过人。
卢大也是哈哈大笑,与所有人一起沿着官道往回走,这是一大片的缓坡,绿草茵茵,往坡是一片林荫地,原本有大片的草皮,现在已经铲了改为甘蔗田,甘蔗长的郁郁葱葱,和水稻相映成趣,令人一看之下心情愉悦,往下走则百步之外是沙滩,大片的洁白海沙之有不少小螃蟹在清晨的阳光下来回跑着,不过并没有人去捕它……这东西又不能吃,捕之无用,只有屯堡里跑出来到海边玩的小孩子会在沙滩捡这种小螃蟹用来玩乐。沙滩之下便是冲涮而的潮水,大海过一会会有渔船出没,每天都有数十小船在海捕鱼,用来供给岛数万人食用……
在身后是宛如河流的溪流,沿溪而是群山,过了溪流再有一百五十里是大员,也是热兰遮城所在的地方。
两大势力相隔百多里,实在是相隔很近,有时候守堡的士兵都能听到十余里外山有打放火枪的声响,料想那是荷兰人在不远处的山抓捕高山土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摩擦,第四团的驻军并没有去干涉的意思……随着和记与土著关系的改善,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土著往和记这边控制的区域迁移,荷兰人也不得不继续往这边深入,双方都知道,光是这种摩擦和抢地盘的行为,战争是必不可免了。
心情愉悦的卢大最后往海面随意瞟了一眼,他打算休息之后再回来一次,找打渔的老汪要一些好的新鲜海鱼,切块之后晚炖鱼给今晚轮值的小伙子们补补身体,熬夜是很伤身体的,特别是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之下,算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一般的官兵都睡不好,一夜值宿下来,可谓元气大伤。
原本是随意一看,卢大的身形却是猛然停住了。
所有人都看到了卢大停住了脚步,并且面色变得有一些紧张起来,好在卢大的紧张之色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他恢复了镇定,卢大指着海面,对所有人道:“你们看,红夷船来了!”
整个队的人都是迅速转身,五十多人在海堤做了一个整齐划一的转身动作。
静静的海面,一支舰队正顺风扬帆,急速前来。
“决战的日子到了。”卢大的脸已经涨成了紫黑色,他狞笑一声,说道:“赶紧叫驻堡人员发炮,放狼烟!”
决战日的到来是毋庸置疑的,只是人们真的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孙敬亭等军司高层才来的第二天,荷兰人驾着大舰来寻求决战了。
“一,二,三,四……”一个队官开始数起对方的舰船来了,越数脸色越是难看。
卢大也在观察,正经的大舰应该是七艘,都是两舷侧边有十几二十门火炮的正经的大型战舰。除了大型战舰之外,是那种型的荷兰商船了。
卢大他们经过长期的学习,能分的清楚盖伦船,克拉克大帆船,荷兰商船等各种船型和大概的吨位和船的火炮数字。
“盖伦船战舰八艘,荷兰商船十一艘,共计大小战舰十九艘。”卢大沉着脸报着数字,一颗心已经是沉了下去。
队长也是面如沉水,说道:“红夷悄无声息的调集了主力舰队啊,我听人说在巴达维亚他们的常驻军舰也是六艘而已。”
“应该是为了和我们的战事特意加强的。”卢大说了一句,又看着那些商船说道:“不过真正难对付的是军舰,荷兰人的商船不算数的。”
荷兰人的商船在后世是有名的鬼船主角,多少影响剧乃至动画片里都有荷兰鬼船的形象。因为荷人为了抢占殖民地和海的地盘,除了大造军舰之外是大量建造商船。因为是商船,不需要如盖伦战舰那样用料极多打造的船体极为坚固,带来的问题是相对笨拙,商船是尽量轻量化,减少武器和水手数量,加大运货的货舱,增加水线下空间,使得商船变成了字型的宽广圆润的船体,这使得荷兰商船轻量化,高速化,体成本,高载货量,平时还把切割好的木料晒干储存,用时取出拼连船体,对船身很多地方是用木料镶嵌拼填,这使得造船员时间和成本都大幅度的降低和减少了。但因为如此,荷兰商船有着吃水深,船壳薄,漏水之后难以抢修的种种特点,也是这个时代最容易沉没的帆船……当然这个最容易沉没也是相对的,这个时代的大航海可没有后人想的那么浪漫,也不是游戏,每三艘船从欧洲出发,几乎必有一艘沉没,台风,大浪,礁石,海盗,数不清的风险之下不管是什么船沉或不沉多半是天意,也是千吨以的大型战舰的风险要小一些,毕竟普通的风浪能抗过去,也不可能被海盗抢劫杀害。
这时火炮声已经响起来,几个沿岸的炮台都在开炮,同时燃起了狼烟和鸣响锣声。
在海边准备打鱼的渔船纷纷入港,在平静的海面这些小船如同速速滑行飞掠而过的飞鱼,速度极快,几乎是眨眼间回到了港口区,然后纷纷岸往着方的海堤方向疾步跑过来。很多渔夫手持叉,跑的近些能听到他们的叫骂声,原来是在骂荷兰红夷,手提渔叉,当然是为了万一有红夷岸,不至于手无寸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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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家底()
不远处的农田和甘蔗田里的人都聚集起来了,他们并未按指示立刻躲进屯堡,而是不少人持着铁叉铁铲或是镰刀一类的农具,也是聚集在一堆看着海上叫骂。
卢大心中有些安慰,看来这一年多半年下来,很多移民已经视台湾为家,视荷兰人对台湾的侵犯也是事关本身,这样很不容易了。在这个时代没有国家和民族的概念,在女真人起兵之初,辽东各自为战,并没有同仇敌忾的心理,毕竟人们都认为是别处的事,是朝廷和大官们的事,结果到了台湾一切都是彻底改变了,移民已经视台湾为家,对上门来的强盗无比痛恨,不需要动员,就已经有同仇敌忾之志……
卢大心生感动,不过还是派出士兵,督促那些农人和渔民急速进入屯堡,屯堡有厚实的高墙保护,还有农兵持火铳防守,哪怕水师战败,荷兰人上岸来,也很难突破外围炮台和驻军的防御,就算侥幸有些进入核心区,有屯堡和核心区城防的保护,也不会使百姓的财产受损,更重要的当然是人生安全。
卢大等人也派出塘马急速回报,报清来犯的荷兰军舰的规模数字和详细情形,看着塘马急速飞驰消失在海堤之上,卢大也是忍不住忧心忡忡,这一次荷兰人全力来犯,不知道行军司平时做的准备是否足够,是否能海战将来敌击退?
……
清晨时分,孙敬亭洗漱过后就与杰日涅夫等人见面。
双方都是曾经见过,在李庄和青城都见面详谈过,不过当时孙敬亭只是知道一些数字,看过一些图册,对海洋的事情既不了解,也没有太多的兴趣,见面只是走个程序而已,今日再见却是截然不同,孙敬亭对海上之事兴致勃勃,所问也多半相当的专业……这阵子的时间,孙敬亭可谓是每日都在补课,对海上诸事的了解已经和此前大为不同了。
杰日涅夫道:“我们用的帆浆船和奥斯曼人用的谢贝克船相差不多,谢贝克船是仿的加莱战舰和阿拉伯人的单桅战船,比起加莱战舰我们的船体更加细长,我们有灵巧易于转弯加速的大面积三角帆,就算是逆风也可以调整方向使帆船加速,加上帆浆共用,我们可以获得更快的速度还有转弯能力,我们的船可以利用近四十门火炮,威力也并不亏,同时由于加高船体,我们的陆战队员在与对方交火或是跳帮战时,很点优势。”
常威道:“唯一的缺点就是急造而成,而且不能远航。”
杰日涅夫不以为意的道:“如果能帮助贵方获得海战的胜利,现在浪费多少钱都是值得的,真是值得的。不过如果能打赢我们也不会再造帆浆战船了,最多维持现在三到四艘的格局就行了,毕竟这种船的船身细长,一旦遇到强敌帆浆容易断折,影响船体平衡,只有在波罗的海和地中海适合这种帆浆船,然而据我所知就算是地中海各国也弃用帆浆战船了,只有波罗的海各国,也有我们俄罗斯在内,我们仍然要用帆浆船。台湾这里,贵方当然不可能一直只守不攻,等要进攻时帆浆船毫无用处,因为不能远航……”
“我明白了。”孙敬亭若有所思的道:“看来诸位也是考虑的相当清楚了。”
“至于火铳手在船上接战时保持阵列,甚至船队保持队列,这个贵方的张大人早就有过建议。”杰日涅夫道:“用张大人的想法就是线形队列交战,这个理论欧洲尚且没有,至于军队结阵船战,这个理论是有的,似乎英国人也是这样做过,但各国现在的习惯还是并没有在船上开战训练,既然张大人认为有用,我们的四艘帆浆战船已经是这样做了,训练已经有两个月了。”
杰日涅夫耸了耸肩膀,似乎对张瀚的这种安排也并没有太大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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