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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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 第6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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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也有大船,那是用来运有身份的人,运粮食种子农具和耕牛的,还有各种工具,甚至是造房的材料,荷兰人在大员建堡,建筑材料都是从澎湖拆过去的,澎湖的军堡材料又是从巴达维亚运过来的,这些东西在台湾也有,不过要走几百里陆路翻山越岭,还不如从海上各处的港口运过来,更省时省力。

    种种蛮荒是内地的人无法想象的,野兽,土人,半掌大的蚊子,还有蚊虫带来的疟疾。

    在和记带来草药和大量军医之前,岛上居民的死亡率相当的高,颜思齐等人移民数年间,怕是最少有近千人死于疟疾。

    开荒可不是游戏,每天都过的很艰难,头天累个半死,第二天依然如故。

    慢慢的,台湾那边的一点一滴都为北方过来的军司人员所理解了,对此甘辉和王鄣等人最为高兴,而北边军司的困难也是使台湾这边的人慢慢理解,面临蒙古诸部的压力,军司方面真是捉襟见肘,去年的军费开销使财务赤字达到一百万以上,帐局周转面临极大的困难,在关键时刻不是台湾收了平安状银送过来,还真不知道怎么过关,而这几年在台湾的投入又是数百万两银子,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台湾开始做出应有回报的时候,结果又是需要再加大投入……这样的情形下,北方节衣缩食减少开销的军司人员,又怎么能没有丝毫怨气呢?

    “真是漂亮……”孙敬亭看了风浪中的小岛一样,眼中露出无比的欣赏之色。

    风浪中的澎湖列岛象是摆放好的袖珍盆景,在风浪中摇曳生姿,岛上的树木,房舍,停泊在港口处的船只,就象是模型一样,看起来就是小巧可爱。

    “我们不进澎湖了。”甘辉说道:“近来我们和荷兰夷摩擦渐多,有要开战的迹象,俞老总兵那边放下话来,我们这边不好再去澎湖了。”

    一个吏员不悦道:“听说台湾这边在姓俞的身上花了不少银子,怎么会这样?”

    甘辉解释道:“荷兰人势大,福建这边有不少商人一直和他们打交道。海商有时候和海盗不分家的,沿海各处的豪强和卫所也是相通,近半年来我们和记被压的动弹不得,原本已经和我们关系好的也疏远了,大海商许心素更是又和我们唱对台戏,福建这边势力错踪复杂,就算是郑军门也不能弹压,俞老总兵这里也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此前和荷兰人打已经死了不少八闽子弟,那是朝廷之令,为了收复失土没话可说,要是因为我们的原故再和红毛夷打起来,死的还是福建人……那些人就是这样的说辞,老总兵也没有办法,只能遣散大半水师,只留少数守澎湖,并且请我们和记的船不要再去澎湖,以免给荷兰人口实。”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大船() 
孙敬亭若有所思的道:“这样看来,实力不如人的话,此前经营好的人脉也会有反复。”

    甘辉道:“就是这个道理。”

    王敬忠等人这时也走上船舷边来,很认真的听甘辉介绍台湾这边的情形……

    “荷兰人的城堡已经建好了。”甘辉很认真的道:“很大,足可容数千人在内生活,防御非常牢固,可以说万人大军也攻不下来,港口处他们常年停靠着两到三艘大型战舰,还有相当多的中型战舰和武装商船,近来他们开始袭击骚扰我们的往日本的航线上的船只,平安状已经不再发放,因为最少有二十艘船在骚扰我们,发了平安状的船反而不平安,为了日后的声誉起见,我们已经宣布暂停发放了。”

    一个台湾方面派过来迎接的水师军官苦笑着道:“其实就是发放也恐怕没有人领了,我们自己的船都受骚扰,领了平安状的这两个月被抢了五艘船,所幸没有怎么杀人,这样一来,别说人家不领,就算有些老关系的海船愿领平安状,我们自己都不好意思发放了。”

    孙敬亭捏着眉心,说道:“这种局面何时能扭转?”

    “行军司在筹划战事了。”水师军官肃容道:“此前我们派出了一个谈判使团,郑芝龙与何斌两位带队,我们愿意就日本航线和货物内容以及份量与荷兰人谈判,并且愿意在海上利益这一块让度一些利益出来,谈判一旦失败,我们可能就会对荷兰人宣战。”

    “这件事报告给青城那边了吗?”

    “下官奉命在澎湖外海等候孙政事,我们划着浆船在这里有五天了,这消息是五天前的事情,据下官估计,可能已经早就派出塘马。”

    “哦,我知道了。”

    孙敬亭面色相当严肃,此时他已经不再是如此前那样对台湾的事有所保留乃至反感,真是不来经历一下不知道前方的情形,象海上争雄和陆地是完全的两回事情,和记的精锐步兵和骑兵都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台湾方面的官员早就很鲜明的指出了这一点,打不赢海战的陆战是毫无意义的,就算陆地打的荷兰人抬不起头,海上打不赢还是白给,荷兰人可以在任何地方重新上岸,可以袭击在河口的和记港口和基地,可以封锁海岸线,使台湾行军司无法获得任何补给,可以滋扰航线,使和记的船只没有办法去买卖货物和出手。

    只要真打起来,没有海上争雄的决心就必输无疑,不能打海战,就只能隐忍。

    “荷兰人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没有正式开战?”

    “他们也在调兵啊。”水师军官道:“从年前他们开始和我们起摩擦,春天过后开始限制我们的航线和大规模骚扰来往商船,到夏初时,他们开始限制我们去福建沿海购货,同时勾结福建海商不卖货给我们,另外就是限制我们经过澎湖补充食物淡水,对我们的绞索是越拉越紧,没有直接和我们开战是因为他们要照料的海域和岛屿众多,一直在缓慢调集战船,现在对我们的逼迫越紧,说明他们的人手和船只都调集的差不多了,就算我们不打,他们也随时会动手。”

    现在整个福建沿海与往日本的航线上遍及荷兰船,和记的贸易空间几乎被挤压一空,甚至连从北边过来的海船安全也没有办法保障了,行军司派出小船带着几个中队的士兵在澎湖外海巡逻,他们的小船上有几门火炮和冲角,一艘船上有一个中队的战兵,尽可能的保障孙敬亭等重要官员的安全……要是孙敬亭在这种即将开战的危机时刻被荷兰人击沉没于海中,台湾方面是没有办法向张瀚和军司高层们交代的。

    孙敬亭原本还有些责怪台湾方面小题大做,搞的这么大张旗鼓,听完解释之后倒是有些隐隐的担心,海战他从未经历过,也不会游水,一旦落水怕就是必死了,这比在草原上与蒙古骑兵交战还令人害怕。

    可能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一艘大船在汹涌的波涛之上若隐若现,前来迎接的水师军官赶紧从舷梯回到自己的浆船上去,这是一艘十六浆的小船,一般是用来在港口牵引大帆船入港停泊用的,八浆船最常见,十六浆比较少,是用来拉最大大船所用,有时候一艘还不够。

    水师军官下去之后就打响了一记火炮,将另外五艘浆船集中到了一起。

    每艘浆船上都有战兵士兵,火铳没有上刺刀,但已经装填完毕,横握在手警备着。

    每船上都有两门火炮,都是九磅炮,浆船没有办法装运更沉重的火炮。

    在岸上九磅炮已经是重炮,在海上,只是普通的小型火炮而已。

    就算这样,和记的浆船也是拥有十几门火炮的火力,加上几个中队的火铳战兵警备着,他们盘腿坐在浆船的船身正中,身体随着波涛很夸张的上下起伏着,虽然风浪很大,船身起伏的厉害,但这些士兵显然是经常在海上训练了,身形很稳,在船上固定的很好……

    孙敬亭看不太懂,一旁的王敬忠却赞道:“海战与陆战完全不同,第四团能把将士训练成这样,足见李指挥真的是下了一番苦功啊。”

    王鄣肃容道:“开始的时候士兵上船就吐,我们也是费了很大的心思,医药配合锻炼加上补品,好不容易才过了这一关呢。”

    孙敬亭感慨道:“北上骑马,南人乘船,我们和记的兵还是北方兵多,能做到这样的地步,真的很不容易了。”

    甘辉道:“现在我们也在加强福建籍贯的士兵招募,已经招了两个连。”

    “还是太少。”孙敬亭道:“回头我见常政事时要提一下,既然北方士兵海战是事倍功半,不如以福建籍为主,可以多招一个营或是两个营,海战的时候会很得力。”

    其实福建籍的人也招了不少,现在大半是水手和水师低级别的军官,不过甘辉也是福建人,行军司的福建人越多他越开心,一念及此,也就不加解释了。

    何况现在荷兰敌船越来越近了,高大的船身和直刺入云的桅杆,连绵成片的软帆都越过了浪头,距离和记这边只有数里之远,看的很清楚了。

    船身上密密麻麻的站了很多人,荷人的军官站在船头,明显的在用望远镜向这边打量过来……

    水手和陆战士兵都拿着火铳,有的上了刺刀,也有的没有上刺刀。

    荷兰人在鼓噪吵嚷着什么,这边也听不懂,和记有专门的通事,一般都要通荷兰语和日语,也有的要懂葡萄牙语和西班牙语,不过还是日语人才最多,毕竟现在和记的船主要还是跑日本线路。

    不过浆船上肯定有能听懂的,知道荷兰人在骂人,在军官的命令下,水师的官兵也开始齐声反骂起来。

    北方的骂人话不怎么如南方精巧,直来直去的,不过几个中队的士兵一起开骂,整齐划一,粗口连出,气势上首先就把对方给压住了,孙敬亭等北方人听得这些士兵用大同话或是辽东话开腔骂人,居然声调整齐,顿时都是笑将起来。

    甘辉忍着笑道:“我们福建人骂人也是太软,所以骂仗都是靠着北方的兄弟了。”

    王敬忠笑道:“难道还经常这样在海上骂仗?”

    “常有的事情。”甘辉道:“连续有几个月了,见面就是开骂,有时候也互相开枪放炮,不过都是接触一下,要么我们走,要么他们走。”

    王鄣有些郁闷的道:“一般都是我们走。”

    孙敬亭有些惊叹的道:“这船好大!”

    对面的荷兰船越来越近,果然是一艘超大的战舰,大约是比镇虏卫号长近二十米,宽度也宽出好几米,桅杆也大了很多,甲板下有两层地方露出了黑洞洞的炮口,前船楼很大,有看起来口径很大的船首炮,船尾的尾楼更大了,高三层,大量的士兵站在船尾楼上,高大的瞭望台上站着几个军官,正手持着望远镜看向这边。

    “这就是盖伦船。”甘辉向孙敬亭介绍道:“这是巴达维亚号,算是中大型战舰了,我们这艘是小型盖伦船,我们是一百六十吨的小船,巴达维亚号是六百多吨,我们长三十五米,巴达维亚号长四十六米,它有四十多门火炮,我们只有二十余门,从吨位和火力上,我们这艘船都只是其一半不到。”

    巨大的船身如同海怪,沉甸甸的压在孙敬亭的心头。

    在海上遭遇之前,军司的人包括孙敬亭在内对什么吨位比和火炮数字都不是太敏感,特别是草原上蒙古人动辄以几万人来攻,一说是数万骑兵对和记的千余将士,但结果却是和记大获全胜,蒙古人无一次胜利。

    这一来使得人们对和记的战力和所谓的力量对比都不是太敏感,对台湾那边再三强调敌人的强大都是有些不以为然。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擦肩() 
此时此刻孙敬亭才明白过来,在这样的大海上,什么训练和信心都得让一步,首先是双方船只的大小,然后是对风帆操控的熟练程度,然后是火炮数量的多少……这是很明显的,对方的船只更大,火炮更多,侧舷对侧舷轰击时人家是二十多门炮开火,你这边才十门不到,两边对轰难道有一边是哑火或是打不到的?这时他才明白过来,什么是张瀚强调的文明对文明的战争,眼前的对比就是了,人家也是有训练有素的军队,精良的武器,更大的战舰和更多的火炮,一味强调和记将士的勇敢善战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人家不仅战舰火炮比你强,而且这些东西早就玩了几十年,未必比你差,何况这年头的白皮水手和陆军士兵都是跑了几万里出生入死的主,觉得他们胆子小不敢打仗不敢拼死的还是洗洗睡了吧。

    孙敬亭喃喃道:“怪不得台湾这边一定要造船啊,不造船就只能憋屈了。”

    “正是。”甘辉正色道:“这一年多来,我们造了一百六十吨到三百吨的纵帆船有五条,这已经很不容易了,从设计到正式施工最少都过了半年,然后是等木头烘木头,木头的要求也高,普通的木头不好用。纵帆船比盖伦船更轻快更迅速,海战容易抢到上风,就是火炮数字仍有不足,也不能造大吨位,所以从半年前开始我们也造盖伦船,上手就是六百吨位双层甲板炮位六十门左右的中型战舰……”

    “好,听的大为提气!”孙敬亭看了看越迫越近的敌舰,说道:“等我们造好大舰再和他们打,怕是来不及了吧?”

    “是来不及了。”甘辉叹气道:“六百吨的大舰不是轻易能造出来的,杰日涅夫他们估计最少在明年这时候能摸索着下水成船,不过再造的话可以事半功倍了。”

    “荷人战舰多否?”

    “主力舰在巴达维亚大约也就是六到十艘,小型战舰和武装商船总有过百艘吧。荷人经营南洋已经有好几十年了,实力已经强过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了。”

    “其国势比这两夷都强?”

    甘辉想了想,说道:“其国是在数十年前从葡萄牙国脱离出来,没有王室国王,是共和制度,因为是以海商和银行业立国,所以他们造船厉害,也肯闯荡,几十年间从一个不及山西省一半大的小国,已经行遍海上,四处均是他们的海外殖民地了。银行业来说也很厉害,几乎垄断了欧洲那边的贷款业务,银本最少过亿两白银,比咱们大明有钱多了。造船业也厉害,其首都一地就有好几十家大型的造船厂,全国可以同时开工造几百艘船,咱们这里只能同时开工两艘大船,另外造几艘小船,比人家实在是天差地远,船只造价来说也比咱们低的多,咱们是从零开始,木头,烘房,零部件,风帆,从人员到物件都要从头开始,包括船场的修筑也是,包括人员培训也要花钱,人家已经造船过百年,什么都是配套的,所以成本只有不到我们的三成,我们在造的这艘中型盖伦战舰,造价近二十万两,人家的一艘中型船,也就是六七万两左右就造出来了。就算欧洲的海上强国英国和西班牙,在造船的水准,速度,造价上,都比荷兰差的远了。其国拥有一万六千艘商船,据欧洲那边的人来说,占其欧洲数十国的商船数的四分之三还多,所以荷兰虽是小国,也是大国,是海上第一强国!”

    甘辉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通,其意当然也是向孙敬亭直言为什么台湾的情况是这么的困难……

    造船要钱太多了,包括连港口区都是重修的,然后是船场区,需要大量的工人,建烘房,烤木头,还要修筑堡驿,训练军队,日常开销,造船开销,水师学校的开销等等……对日本贸易路线有一百多万一年的利润,也就是刚刚正好够台湾的支出,如果按杰日涅夫的想法,再建大型造船基地,多雇佣葡萄牙人当教官和技师,多雇佣中国工人,常威等人不是不想,但实在是负担不起了。

    孙敬亭听甘辉说着,心中难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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