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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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 第6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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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然会有很多人死在寒冬。

    只有接近水源的土地可以接受足够的灌溉,女真人也有简易的水车,或是引水沟,或者用人力,只要水源地足够近。

    近水的地方庄稼长的还算不错,青嫩的麦苗铺向天际,预示着还过的去的收成。

    只能说是过的去,种的粗荒,因为地太多了,没有足够的耕牛和肥力,只是灌溉充足就能获得还过的去的收成,仅此而已。

    就算这样,也足够叫多尔衮感觉满意了。

    很快就暮色降临,所有人分散到各个庄子上休息,曹振彦等人奉着小阿哥到牛录额真的住处休息,打扫干净,奉上小阿哥喜欢的饭食,由于奔波一天,多尔衮也很疲累了,不过他还是按着女真人多礼节的传统,骑马到另一个庄子去给皇太极请安。

    “八哥早些安置。”多尔衮很多礼,打千行礼之后说道:“这些天八哥受累了。”

    “哈哈,这点路对我不算什么。”皇太极正在泡脚,胖大而健壮的身躯给人不小的压力,他的长弓就靠在床铺一侧,刀剑悬挂在另一侧,对襟铁甲与刀剑放在一处,整个房间都是标准的武人气息。

    皇太极兴致颇好,到外面走走而不是留在满城权贵勾心斗角的辽阳,这反而对他的身心健康很有帮助,每天骑马巡行,接见地方上的驻守官员,巡看官庄上的各种情形,每天都有具体的事情可以过问,虽然未必都是好事,但总比困在城池里好多了。

    皇太极对多尔衮道:“近几日附近牛录均禀报近来东江颇多滋扰,小阿哥明日随我一起行,若有什么不妥也安全些。”

    多尔衮笑道:“八哥放心,我现在也骑得马射得箭,遇敌的话我也能杀敌的。”

    皇太极微微一点头,说道:“那你自去吧,我要休息了。”

    多尔衮又躬身一礼,礼仪上挑不出毛病来,不过当他走后,皇太极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此人虽然年幼,心里却清明的很,多尔衮知道老汗安排出行是为了锤炼他,如果躲在他八哥身边,接受皇太极的羽翼和保护,虽然安全一些,但消息上报给老汗那里,老汗必定会有些失望,所以他坚决不肯,始终保持着和正白旗互相有些距离的独立地位,这个小子,如此年幼就心思这么缜密多疑,将来恐怕也不是好相与的。

    不过有一点皇太极可以确定,眼前这小子自己能驾驭的住,他能看到多尔衮眼中闪掠而过的不自信和胆怯,这小子很聪明,也很多疑,这样就使得他充满了对力量的敬畏感,这很好,将来只要稍显威严就能驾驭的住他。

    “明日继续前行。”皇太极很威严的对侍立在身边的谭泰道:“听报近来在牛毛寨到董鄂部故地一带有多股东江兵活动的踪迹,人数怕有过千,打猎的诸申畏惧他们人多,不敢上前,明日我们自松树口越过边墙,不过二十余里,再往前行,傍晚时在山中扎营休息。”  (。)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看望() 
谭泰并未卸甲,一身擦的雪亮的银甲散发着冷光,他有些不安的道:“主子,这样会不会有什么风险?”

    皇太极笑道:“我们有一百多人,皆为白甲护兵,小阿哥带着三百多人,除了少数包衣都是父汗带出来的精锐马甲和护兵,这四百多人可以包打五千以上的东江兵了,能有什么风险。”

    谭泰坚持道:“奴才还是要请主子多加防范,近年来这边东江兵多有突破,多次杀伤诸申,还有白甲力战不敌的记录。奴才还是想请主子调几个牛录的马甲和步甲前行搜索戒备。”

    “好吧。”皇太极无所谓的道:“随便了。”

    ……

    待多尔衮睡下之后,曹振彦瞅了一个空当,和管理包衣的一个章京请了假,人家也知道他在这里有个救过命的拜把兄弟,倒也并不为难他,直接就爽快给了假。

    曹振彦平时脾气很好,人缘不错,家中也还有些势力,出身是将门世家,平时出手也大方,虽是包衣,在多尔衮身边人的地位并不算低。在他出门时很多人向他问好,然后曹振彦堂而皇之的把两袋杂粮和一些肉食放在马上,他打着火把,牵着马,向着村庄中李明礼住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少有狗吠,女真人不吃狗,当然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包衣吃狗,只是这两年严重的灾荒影响了很多人的生活,包括女真人在内也是一样生计困难,很多人被迫卖掉包衣和耕牛,更加不可能有剩饭养狗,很多狗成了野狗,也有一些胆大包天的汉人包衣会偷偷把主子们养的狗杀掉充饥,不过那是冒着性命危险的事,敢做的人并不多。

    有几个旗丁听到动静,推开房门看了一眼就回去了,他们知道这是十四阿哥的人,就算是包衣也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存在。

    李明礼知道曹振彦要来,正房和偏厢都点着灯,他和二丫两人抱着娃儿站在院门口等着,一见曹振彦,李明礼便迎上来,假意客气道:“老弟,你每次过来都带东西,何必呢。”

    曹振彦也大声笑道:“自家兄弟还闹这客套做什么!”

    待他进了院门,卸下粮食,取了一袋子肉食下来,二丫颇为不安的道:“曹兄弟,这可真是太破费了,这些东西现在要值好几十两银子呢。”

    “钱财身外物。”曹振彦知道李明礼连二丫都瞒着,并没有暴露双方之间的联络,现在这些物品都算是公款开销,曹振彦手头的经费相当充足……他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微微一笑,和李明礼一起把这些吃食搬到灶间去了。

    “看来大哥日子过的还不错。”曹振彦看到桌上摆的酒菜,有一条鱼,还有一道山菇炖小鸡,酒香和菜香混合着飘过来,诱得人食指大动,当下便是开了句玩笑。

    “这倒是真的托你的福。”李明礼和曹振彦对坐下来,二丫知道他们要谈事,抱着小孩去关院门,这样的情形已经有好多次了,不会引人瞩目和注意。

    这些做作并不是无用功,事实上相当必要。

    每个牛录都会严防汉人之间的交往,包衣们没有主子们的吩咐是不能随意交结的,更不要说串门子喝酒了,东江镇的间谍细作相当的给力,从天启二年到五年间,满文老档里到处都是防间谍的老汗令谕,可想而知东江间谍给了后金政权多大的压力,造谣,策反,接应汉民逃亡,暗杀,投毒,总之间谍能做的事情东江细作都做了个遍,后金政权内部弄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对防间谍做的特别小心,两个汉人分属不同的官庄,来往密切,早该被仔细核查,还好曹李二人一直小心,并且有相当过硬的背景,象曹振彦和另外两条线的接触就要少很多,并且要加倍小心。

    “来,干了。”

    曹振彦心情很好,近来搜集的情报不少,另外看到李明礼不再压抑痛苦也叫他高兴,而且李家的日子过的很不错,二丫怀里的小子白白胖胖的,在如今大金国统治的地界,这样的白胖小子可不多见。

    屋里的柜子里锁着粮,地窖里还藏着更多,灶下挂着几片肉,还有腌鱼,成堆的野菜堆在灶间,这样的生活在这个时代真的算是很不错了,曹振彦注意到三间正房的草顶也刚换过新草,没有银钱的话可花不了这个功夫,说明这一家人过日子的心气不小。

    李明礼也注意到了曹振彦的眼光,他低声道:“实话说我已经在河边备了个小木筏,一旦有变就立刻叫你嫂子带着你侄儿跑,河边我还藏着一些不易坏的干粮和银子,仓促到了那边也不至于没有银钱和吃食。这边弄这些花样,也是不给人疑心……上个月又跑了两家,我们的牛录额真气了个半死。”

    东江那边,其实就是十二团在宽甸弄的基地越来越吸引人了,种种谣言传播很广,很多官庄的包衣把十二团的基地已经形容成了地上天国,没有人欺负,足够的安全,不会有哪个主子莫名其妙的抢走包衣的老婆,或是拿鞭子给包衣们一通教训,要么就是把一家子包衣卖的四分五散,甚至是因为一点小错就把包衣给宰了,而在大明那边当然不可能有这样的事,不仅如此,还有大量的肥田等人耕作,并且报酬相当的丰厚,每个人都可以吃饱,再也不用担心什么。

    对一个生活在朝不保夕的境地里的可怜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这种事更有吸引力?

    逃亡不可避免,十二团的主动出击频率也相当的频繁了,后金兵也开始大量往这边调过来,沿河和旧宽甸各堡间到处都有巡逻的骑兵,少量的白甲夹杂其间。

    “那边的任务执行的怎样了?”曹振彦也低声道:“这一次我就是跟四贝勒过来,主要就是巡行到宽甸和牛毛寨一带,他们还以为是东江镇过来袭扰,这一次就是巡行待敌,如果遇到东江袭兵就最好了。”

    “看来老汗对这边的事也是相当重视了。”

    “是啊。”曹振彦注意到李明礼和自己一样,在平时对后金的大人物还是用敬称,而不是象一些汉人包衣一样,关起门来就是骂老憨或老奴,对一个细作来说这是不错的职业素养,他很满意。

    曹振彦接着道:“今年开春到现在,老汗那边最少接到三十多次过河和深入到赫图阿拉一带的交战报告,这岂能不引起警惕和重视呢。”

    李明礼苦笑道:“那边也是急眼了,数目不够。”

    “还差多少?”

    “还差百来根,此前的都早过运去了,那边好象造的船很多,消耗很大。”

    “能凑齐吗?”

    “辽东地界这么大,要是容咱们时间慢慢找,一年几百根肯定能找着,就是要的急才弄出这么大动静来。”

    “乖乖……”曹振彦虽然不是第一次知道这事,还是忍不住惊叹着道:“这得造多少大船啊!”

    “不是有人传言……”李明礼很谨慎的道:“咱们和记与东江翻过脸,就是靠着小山一样大的战舰把东江给压住了。”

    “这事你听包衣们传传就得,千万不要议论,我们内部也不要讨论。”曹振彦笑道:“大宗旨是和东江搞好团结,所以叫他们难堪的事情我们不说。”

    “我懂了。”

    两人正谈的起劲,外间传来杂沓的脚步声,然后是叩门声,两人并没有露出紧张之色,只是一下子都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刀把上。

    这个时间,除非要特别重要的事,一般的人都没有办法在官庄里行走。

    “塔布囊大哥,赵贵大哥。”

    听到二丫打招呼的声音,李明礼松了口气,轻声道:“是庄上的蒙古章京和他的包衣。”

    “哦,那没事了。”

    两个男子在灯影里站起来,脸上都露出微笑。

    塔布囊和李明礼行了个抱见礼,两人现在都穿着一样的箭袍,一样的光脑袋小辫子,塔布囊原本就是髡发,后来嫌麻烦干脆就递了别的小辫,只留下脑后一根。一样的布靴和腰间佩刀,只是塔布囊还是按蒙古人的习惯,骑弓不肯离身,随身携带着插袋和骑弓。

    赵贵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身子精瘦而看着还算壮实,两眼炯炯有神,他是塔布囊的包衣,塔布囊虽待他不薄日子也过的艰难的很,人已经快瘦脱了形,当时很多男子都是这样,从自己嘴里省出吃食给妇人,妇人又给老人和孩子,老人最后还是推给孩子,很多老人在冬天扛不过去,成为乱葬岗里的枯骨。

    李明礼替双方做了介绍,两边的地位差不多,曹振彦是汉人将门世家子弟,塔布囊是蒙古人中骄子,原本就是台吉身边的近侍军官,到了女真人这边已经加入了蒙古左翼,是蒙古牛录的章京,在这个官庄一侧驻营,防范从河那边过来的东江细作,蒙古马队经常配合女真人行动,他们也不会种地,除了给这些蒙古人少量的庄子之外,往西南方向有大量的荒地无用,上头分给了这些蒙古人一些牧群,叫他们和辽南的蒙古人一样在这边放牧,塔布囊很欢喜新角色,他有两户六口人的包衣,都是他用草原上带出来的金子买的,替他放着百来头羊,他对种地不感兴趣,上头也不会清查蒙古人的存粮,就这么过日子感觉很好。  (。)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借粮() 
在松树口的时候,塔布囊和李明礼有了不错的交情,现在他没事会过来找李明礼换些鲜鱼,当初一起守值时,李明礼的烤鱼相当不错,对蒙古人来说是很新鲜的体验。

    一来二去的,交情也深厚起来。

    “我们来巧了。”塔布囊这样的蒙古汉子是不知道客气的,他一屁股坐下,先挟了只鸡腿,几口下肚,然后又大大一口烧酒下肚,这才眉开眼笑的道:“这才是他娘的过日子啊,真美气。”

    李明礼笑骂道:“老塔你好歹是个章京,怎么每次到我这里来都象饿鬼一样。”

    赵贵笑道:“他拢共就叫我们家种了三十亩地,说是好歹有些粮吃,然后每日都挤羊奶喝,吃那干奶酪,十天半月吃回肉,馋的不行了来你这里弄点鱼回去烤……怎么能不馋呢。”

    “死蛮子少废话,吃你的饭。”

    赵贵不敢喝酒,他只是个包衣,不象李明礼这样的幸运儿保住了开户人的身份,虽然塔布囊不摆架子,蒙古人比女真人好说话,但赵贵得时刻提醒自己的身份,不敢逾规越距。

    趁着屋子里乱哄哄吵闹喝酒,赵贵悄没声的走出来。

    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踟蹰了半响,终于还是走到二十不到的小妇人面前,低声道:“李家媳妇,我又来找你打饥荒了。”

    “嗯,赵叔你等着。”

    李家的日子不仅在包衣中是头等的,就算是正户人和开户人里也算过的很不错了,和正经的正户人相比就是没有包衣,李明礼其实有资格获得包衣,当初二丫一家就是李明礼的包衣,但现在他已经没有心思再要包衣来了,一则是和保密有关,李明礼现在做的是杀头的勾当,家里的人越少越好,二来太扎眼,已经有不少女真人看李明礼不顺眼,如果再弄几户包衣在家,恐怕会有不少女真人惦记上了。

    现在这样挺好,日子过的很不错,众人也知道是有辽阳城里的好兄弟帮衬,加上和牛录额真塔拜关系不错,在这个牛录里应该能保住一家子的安全。

    赵贵就不同了,给蒙古人种一些地,平时还要放牧,塔布囊这个主子不压榨他们,但牛录要收上缴旗内的公中粮,也要核查赵贵家里的储粮,多次都是蒙混过关,其实一直是在饥饿中挣扎求活,连塔布囊有时候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羊群刚放牧不久,根本不可能宰羊吃,提供的奶源也相当有限,想要好过,最少要把羊群放到几百头的规模,那需要时间。

    塔布囊甩开腮帮子狠吃起来,赵贵静静的站在灶间外头等着,过不多时,二丫提了一小口袋的杂粮过来,将将有十来斤重,二丫很抱歉的道:“赵叔,只能给你这么多。”

    因为考虑到就要收割麦子了,曹振彦这一次带的粮食也不多,两个小口袋都是半袋,虚搭着放在马上,卸下来时二丫感觉是有五六十斤,原本自己家有二十来斤储粮,配上豆子野菜,再吃两个月很容易,而且家里还有鱼和肉,并不紧张,有曹振彦送来的粮食就更轻松了。但二丫也过惯了苦日子,知道粮食存的越多越好,现在这个时节,女真人家里也没有几斤储粮,大家都在饿肚子,粮食一般都锁在柜子里,而且一般就是几斤重的杂粮豆料,就算这样也是要把钥匙放在当家人手里,相当慎重的贴身藏好。

    这一次借十来斤粮,主要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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