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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十八章 开始()
“开始吧……”却图汗顾不得乱糟糟的阵列了,对面已经在擂鼓了,一个个方阵在激昂的鼓声中迈步向前,整齐的步伐仿佛是刀刻出来的一样,长矛象是一从从跳跃的草木从林,方阵向前,刺刀向前,却图汗还看到了大量的野战火炮被马匹牵引着向前,一个个罐头铁人般的士兵持着刀牌结成了小规模的阵列,却图汗看不懂,不知道是鸳鸯阵还是三才阵。这时候已经耽搁不起,却图汗下令全军继续向前,左右翼尽量扯开距离,特别是自己右翼面对汉军左翼,那边地势空旷,没有河水碍事,尽可能的在右翼形成突破,从侧翼打乱汉军的方阵。
下令之后,却图汗看了看自己前方半里左右,往右翼方向阿萨尔兰的旗帜,他要求长子不要冒险,但他也能看到儿子眼中那跃跃欲试的火焰,敌军就在眼前,不过几千人,虽然装备看上去不错,但以五万骑兵对五千步兵,胜利理所应当属于蒙古人,阿萨尔兰不仅想充当前锋,而且最想要的是一场辉煌的胜利。
“长生天保佑。”却图汗低下高贵的头颅,开始祷告。他虽然信红教,不过只是一种政治考量,他和信黄教的三汗不和就是故意形成宗教冲突,拉着部民和自己走,他自己并不怎么信奉,在这种最紧要的关头,却图汗两手合什,唯有请求蒙古人一直信奉的长生天护佑,因为他对眼前的战事,并没有一点获胜的信心。
……
马蹄声轰隆隆的响起来了,阿萨尔兰一片兴奋,他向前方看去,全部是属于自己指挥的精锐,父汗已经把他的护卫全部交了出来,加上部族最精锐的披着重甲的骑兵,这一股力量全部交给自己来指挥,而且是最要紧的右路交给他来突破,他的部下虽然只两千人左右,但在部落中属于最精锐的一部份,属于一锤定音的力量,想要击败对面的汉军获取胜利,右翼击破属于最上的选择。
汉军阵列完整,阿萨尔兰当然看到了,但他觉得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汉人原本就长于阵列,但带领骑兵如狂飙般突进,一个个打乱其阵势,这就是蒙古人的特长!
“击破汉人左翼,卷其阵列!”阿萨尔兰在阵中央吼叫道:“先击其炮阵,没有火炮,这些汉人就啥都不是!”
所有重甲骑兵都跟着阿萨尔兰怒吼起来,他们的装具是部落中最好的,他们也是部落中最好的骑士,他们身强力壮,手中拿着沉重的铁矛或是铁制的骨朵,在骑战中只要稍稍碰到敌人就会造成粉身碎骨的伤害,他们拥有强悍的体魄和最勇敢的灵魂,而在他们的身后,左侧,右侧,到处都是向前涌动的骑兵,阿萨尔兰和部下们已经在加速,其余所有方向的骑手们也在加速前行,前方里半处就是敌人的方阵了,胜利就在眼前!
……
敌骑如黑潮般涌出,然后随着诸营的前行而开始往前涌动,虽然一团混乱,都是几十几百到千人左右的大大小小的骑阵,谈不上阵列,那些蒙古人只是在机械的执行向前冲的命令,很多人已经明显的把骑弓取在手中了,一会儿就能看到阵前箭如雨下的场面了,商团军将士脸上露出轻蔑的神情……他们见太多次了。
倒是左翼冲过来的重甲骑兵引起了高层的注意,但也就是注意一下而已。
冲向左翼的蒙古骑兵根本无法想象,左翼集中了大部分的四磅炮。
近四十门四磅炮是整个团的配给,为了这一次的战事,骑炮团方面是相当的配合,不仅派出了一个整营,还给第一团的附属骑炮连配置了齐全的火炮,并且第二团的指挥杜伏雷与教官彼得全部跟随前来指挥,炮手中新兵的成份相当高,需要有经验的军官时刻发现问题。
当敌骑涌来时,炮兵阵地也是刚刚构筑完成,步兵阵还在前行时,炮兵就已经开始固定炮位了,等蒙古人往冲前的时候,炮手们已经塞入药包,推入炮弹,并且随时可以点燃引线了。
“不要慌乱。”杜伏雷发觉有一些炮手动作变形,显得口干舌燥精神紧张,他故意大步走在炮阵之前,让所有人看到自己瘦高的身影,说一些粗口,故意用粗鲁的语气骂一些过于紧张的炮手,在他巡行一圈之后,炮手们明显放松多了。
彼得则是一脸无奈和无所谓的神情,对于和蒙古人的战争,他已经有些厌倦了。
不过是一些北方的野蛮人,文明之下的军队击败蛮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是吗?
在大股的骑兵进入一里左右的范围时,杜伏雷猛然做了一个手式。
掌旗官立刻挥舞旗帜,所有的炮长一直盯着,看到明确的命令之后,立刻点燃引线。
第一门火炮喷发出明亮的火焰之后,阵地上所有的火炮都打响了。
几乎是瞬间,第一枚炮弹就准确的落在了飞奔而来的骑阵之中,呼啸而至的炮弹在人群中飞掠而过,不知道砸翻了多少骑兵,在它落下的时候,在其之后犁开了一条鲜血之路,人喊马嘶,很多披着多层甲胄的重骑兵自以为安全,但当炮弹袭来之时他们才惊觉,披甲毫无用处,在炮弹面前,他们的具甲毫无用处。
被炮弹直接砸死算是运气好的,有的断臂,有人受了严重的内伤,有人被打断了腿,他们倒在地面上,被后来的战马踩踏死,或是运气更差能活到战后,然后因为感染发烧,在无尽的痛苦中慢慢死去。
更多的炮弹袭来了,每颗呼啸而至的炮弹都带来死亡和惨烈的嚎叫,人和马的悲鸣有区别,但本质上是一样的。
所有蒙古骑兵都有些困惑,他们当然听说过明军的火器,也知道火炮,但他们没有想到火炮的威力有这么大,在一里开外就能造成这么大的死伤,那些炮弹,犹如恐怖之源,呼啸而来,带来无尽的恐惧和死亡,哪怕是在人群中掠过的炮弹仍然带着巨大的动能,它们在草地上跳跃着,把草皮碾平,灼热的铁球差点把草都点燃了……阿尔萨兰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一直盯着滚动的炮弹在看,当然是那些已经落地滚出很远的炮弹,如果是秋季枯黄时节,每颗炮弹都能引发一片大火,阿尔萨兰对此毫不怀疑。他有些迟疑,也很困惑,毕竟是十五岁不到的少年,他从未想过炮弹是这样的,具有这样大的威力,那些平直打来的炮弹落在人体的声响他简直不敢去听,虽然他确实是个勇敢的蒙古少年,但眼前的一切叫他有些无法接受,特别是看到炮弹在人群中砸过,带起一片血肉时,再听到骨骼断裂和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时,阿尔萨兰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一颗炮弹在蒙古少年眼前落下,还好是打偏了,炮弹直接砸在地上,旋转的炮弹溅起了泥土和草皮,本身的热度加上发射时的硝烟还没有散去,在原地腾起了巨大的烟柱,一点泥土溅在了阿尔萨兰的脸上,他惊惶的叫喊起来。
而骑兵们还在按惯性冲向前方,也有相当多的人心存侥幸,汉人的火炮是厉害,但一旦近战他们就会获得优势。
“火炮延伸射击,打向中间密集地带。”
杜伏雷一直盯着蒙古右翼兵马看,连续六轮的打放之后大半的重骑兵已经被打散了,只有少量的重骑兵在炮火延伸之后冲了过来,但他们已经是惊弓之鸟,原本就没有什么队列可言,靠的就是血勇之气,现在他们连血勇之气也没有了,散乱的攻击线,缓慢的速度,游弋不前的犹豫心理,这些骑兵,还没有接战就已经输了。
十几个小队的鸳鸯战兵已经往前迎上去了,他们不会叫少量的骑兵突破战线,直接威胁到大阵的火力输出。
中间部份的敌骑渐渐冲到二百步内,有三个营的龙骑兵迎了上去,在轰隆隆的鼓点声中,双方的距离很快拉近。
炮兵开始延伸射击,并且有大量的炮弹在中间开花,中间的牧人为主的骑兵开始领略右翼骑兵遭遇的一切,骑阵中到处都是一片混乱,人仰马翻,牧人们惊慌失措,甚至有人拔马往回,造成更大的乱混,等他们的前锋抵达百步之内时,所有的军官下达了相同的指示:盏口炮,佛郎机,所有的铳手一起开火了。
整条阵线仿佛有一个阀门被打开了,放眼看去只能看到火光,虽然是晴天白日,天空蔚蓝,但人们犹如身处在年节之夜,到处是璀璨的火花,只是烟花令人赏心悦目,眼前的火花却足以致命。
大量的铅子打在骑阵正前,无数骑兵的身上迸出血花,整条阵线象是被镰刀割过的稻草一样倒伏下无数人,和右翼一样,又是惨叫和哭嚎声响起来。
却图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右翼的重骑兵已经被一群披重甲的步兵拦截住了,和重步兵配合的是一群拿着火铳,前端上着刺刀的火铳手,重步兵扛住骑兵冲击,火铳手不停的打放火铳,成片的重骑兵被打落下马,却图汗心在滴血,那是他花费了无数金钱和心力打造出来的象样的骑兵,他试图用他们来大展宏图,结果在这样一场战事里几乎全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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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十九章 结束()
中间战场已经崩溃了,自己的左翼汉军的右翼也被打崩,那边临河,骑兵不易展开,现在已经有相当多的骑兵为了躲避枪弹而纵马躲到河里去了。 。
河里有叫喊声,马的嘶鸣声,有不少人和马被河水给冲走了……现在是夏季,涨水的季节,河面又宽水流也湍急,对一生不洗几回澡的‘蒙’古人来说,没有人有游泳的经历,落水就意味着死亡。
这时远远有人叫道:“禀报大汗,阿萨尔兰被火铳击中‘胸’口,伤重不治。”
却图汗心中一疼,一种酸楚无比的感觉袭上心头。
那是他的爱子和未来的继承人,是希望所在,就在这场莫名的战事中他的爱子失去了‘性’命。
原本最强的一路却成了最早崩溃的一路,在敌人的步兵和火铳手迎击之后,仅余的重骑兵也跨了,右路到处是四散奔逃的骑兵,中路一团‘混’‘乱’,左路也直接被打穿了,而此时更叫却图汗心悸的就是那些红袍骑兵,他们又出现了,并且沿着右翼直扑过来,很明显的要从右路兜过来,将更多的人纳入包围圈内。
没有等却图汗下令,很多台吉已经带着自己的人,或是被往后逃的牧民裹挟着往后跑了。
越是靠前的部落损失就越惨重,没有人感觉这仗能打赢了,事实上到现在为止都是‘乱’糟糟的,很多人还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知道刚往前冲没多远,前头的人就开始往后跑,身边左右的人也在跑,到处都是‘乱’哄哄苍蝇般‘乱’跑的人群,很多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裹挟在一起跑了,连汉军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有一些老人泪流满面,他们感觉屈辱,然而更多的是无所谓的青年人,他们毫无血勇,也没有自尊,只知道在这样的场面里一定要跑在别人前头,所以他们跑的飞快,等商团军推进到中间时,已经没有‘蒙’古骑兵正面向敌,所有人都是在逃跑,然而人太多了,还有相当多的老人和少年,他们拥在一起,互相推挤,不少人和马都撞在一起了,然后他们发觉在右路已经有汉人骑兵兜过来了,不停的打放着火枪,把敢于抵抗的人‘射’落下马,这样使却图汗部的牧人们感觉更惊慌了,眼前的一切和事前所说的完全不一样,没有孱弱的汉人,只有坚固如墙令人不敢冲撞的长矛枪阵,只有寒光闪闪的刺刀和看起来更难突破的刺刀方阵,只有一个个披着重甲的步兵在收割骑兵的‘性’命,有的牧民不慎突前了,要么瞬间被火铳‘射’翻,要么就是死在重甲步兵的刀剑之下,没有人能够幸免,相比于这些牧民,汉人军队的杀人技巧娴熟老练,不给牧民们丝毫机会,哪怕是逃生的机会也需努力争取,人和马越来越挤,更多的商团兵开始骑马追击,猎骑兵已经顺着草原的右侧不停的突向前方,将更多的人兜在圈子里头,多半人确实是被兜住了,到这时牧人们才明白,这不是部落开大会,大家不伤和气的比骑‘射’功夫或是摔跤玩儿,这是战场,他们的动作变形,马匹和人的体力都严重透支,如果没有猎骑兵在侧翼影响,可能这些人多半能脱离战场,虽然会被衔尾追杀而毫无抵抗力,也会失去所有的补给点而损失惨重,但好歹能脱离大半,但现在他们惊觉做什么都晚了,他们既没有勇气冲阵,也没有勇气突破绕过来的猎骑兵,更叫他们惊慌的就是更多的汉人骑兵兜过来了,在他们身后还有火炮和火铳的响声,他们已经足够害怕了,恐惧压跨了一切,当最先有人丢掉兵器下马投降的时候,很多人并不感觉屈辱或是愤怒,而是心头一阵轻松。
任敬和夏希平赶上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多时辰后了,日影西斜,好多处草场和小山坡上到处都有失掉主人的战马和丢弃的兵器,也有脱掉的衣袍或绵甲,数量不多,‘蒙’古人确实是太穷了一些。
沿途的尸体也不少,猎骑兵在追杀的时候只要有一点抵抗就会大开杀戒,后来骑马追击的龙骑兵们也不遑多让,一直杀到敌人侧后。
长途行军时由于骑马步兵只有一匹马,事实上有时候行军比步兵还慢,只有进入战场和追杀敌军时显示出比纯步兵强出很多的能力,主力还是以步阵向前,就算步速加到最快,还得保持阵列相对的完整,想追上骑兵根本不可能。
到处是一片‘混’‘乱’,只能听到火铳打响的声音,‘蒙’古弓发‘射’的崩崩声听不到了。
商团军的战兵其实也有‘射’箭的底子,在几年前组建时强调战兵也要能步‘射’,用来做前锋压制敌人游骑所用,后来火力一直增强,步‘射’课程被取消了,但战兵基本上能‘射’,这时候能听到的‘射’箭声反而是那些步行的战兵发出来的,不过很快他们也不再‘射’箭了,眼前所有人要么死了,要么就是投降的,而他们身穿重甲,全身湿透了,嘴‘唇’干的粘在一起,也根本没有力气再追下去了。
天黑之前,草原上到处燃起了篝火,龙骑兵们轻装搜索,猎骑兵们走的更远,应该追出去最少三四十里地,他们会在天黑前后折返。
到处是篝火,也到处能听到呻‘吟’声,军医们在优先替自己人救治,然而他们发觉死伤实在有限,加起来不到百人,就是进行游哨战时有死伤,另外在左路河边与猛冲过来的骑兵‘交’战时有所损伤,但相当有限,一场近六万人的大规模的‘激’战,一方死伤不到百人,这已经只能用奇迹来形容了。
由于军医和医护兵没有太多的任务,他们开始救治那些‘蒙’古人,火铳打伤的能截肢就截肢,普通的消毒没有办法解决感染,只能用截肢来解决,如果伤在腹部或‘胸’前,只能简单清创,叫伤者等待奇迹的发生,当然一般是没有奇迹的。
幸运的是刀箭所伤的伤者,或是摔伤的,踩伤的,这些伤很好救治,而且几乎不会有人因为伤后感染发烧而死了。
从黄昏时分过百军医和担架兵就在忙碌,到晚上时他们简单救治了两千多人,还有千多人在等着处理。
龙骑兵两个营奉命清理战场,小伙子们脱下铠甲,连军装外袍都脱了,只穿里衬,甚至打着赤膊,他们搬抬和点清楚尸体的数字,有好几百人在挖坑,夏天时不能耽搁,一边计数就一边掩埋了,自己人则是用老办法,捡了很多树枝堆成了大型的柴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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