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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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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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么好象有些瘦……”少女混乱的想着。

    “嗯?”张瀚却对眼前少女的模样有些不解,疑惑的打量着对方。

    “咳,”孙玉娘道:“听我爹和大哥说少东主射术不凡,我是来讨教的……”

    这算什么荒唐理由……张瀚哭笑不得,不过他接着眼神一凛,已经将火铳举了起来。

    孙玉娘还在迷茫着,她身后的护卫赶紧上前,大声道:“张东主请恕罪……”

    张瀚没理会,火绳刚刚就点燃了,他扣动扳机,那个护卫大惊失色,下意识想挡在玉娘身前,孙玉娘却没有反应过来,她不大敢相信,张瀚居然为这一点小事就发铳打她,这叫她心里有一些难解的痛苦,而生命的威胁在此刻反而不是第一位的了。

第一百零一章 狭道相逢() 
“啊……”

    火铳的巨响过后,升起一股浓烟,在孙玉娘几人身后二十来步的地方,有人发出惨叫,接着在灌木从里翻滚着,将低矮的灌木林压的一片凌乱。

    这时梁兴也发铳了,仍然是一声巨响,然后对面传来人翻倒和呻吟的声响,那边的灌木里藏了小二十人,躲的十分密集,梁兴和张瀚其实都没有仔细的瞄准,但这两铳都是没有落空,张瀚将一人击成重伤,梁兴可能直接打死了一个。

    “还不赶紧躲过来!”

    张瀚厉声对还在发呆的孙玉娘吼着,灌木丛里已经窜出来十几人,个个带着刀剑挥舞着冲过来,还有几个手中拿着长铁枪,还好没有弓箭,这叫张瀚心中稍稍安定了些。

    “厉害什么……我会射箭。”孙玉娘这才发觉刚刚张瀚不是针对自己,虽然有强敌袭来,小妮子心里倒是高兴的多,张瀚也看出她眼中笑意,心中真是奇怪,女人的心思果然是难猜,少女恐怕更难猜了,成年的女性好歹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好哄的很,小女生就难办了,他两世为人也搞不定。

    好在孙玉娘有个强悍的爹和厉害的堂哥,在这种时候也知道厉害,顶了张瀚一句后一闪身就到了众人之后,张瀚和梁兴还在装药,张瀚武艺寻常,梁兴也一般,两人的长处反而就是手中的火铳,不管局面怎么危急也得先把子药装好再说。

    这时张瀚心中也是有些感慨,果然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他用的是精心制作的鲁密铳,射程远,弹丸比鸟铳用的要大的多,威力也强的多,哑火率很低,炸膛更不可想象,如果他拿的是寻常用的那种烂火铳,好几次的危机关头,真的不知道怎么挺过来。

    在张瀚装药时,蒋家兄弟等人也向前迎敌。

    他们五个人,这里地势又窄,摆开的是一头两翼一尾阵,王长富长期的操练在此时显示出良好的结果,六个人听到梁兴叫摆开的命令,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刻根据自己的特长和

    蒋奎拿着镗把居中前,他是主攻手,左右各一长枪手,这是两翼,负责支应主攻手,然后再有一人押后,这是策应手,负责接应支援,如果主攻手受伤,策应手就接替主攻的位置挺身上前,这个位置,当然是由蒋义来承担。

    这些梁兴也有些后悔,临走时杨秋提议多带几人,但张瀚没有同意,梁兴觉得自己当时应该与杨秋一个立场,有他们的坚持,张瀚也不会过于固执。

    铁场那里留着十几个人,其实并无必要,护卫队的矿工现在忠诚度已经没有问题,确实很该多带几个镖师出来护卫。

    这边的阵势摆好,对方也冲了过来,为首的是个拿斧子的黑大汉,身后跟着十来人,长短兵器均有,都是满脸戾气的凶暴模样。

    “这是韩府的家丁,拿斧子的是何三,从登封过来,是个杀人逃犯。”

    东山会和韩通斗了这么多年,彼此算是真正的知根知底,护卫着孙玉娘的那个护卫,一眼就把这些人认了出来。

    张瀚道:“原来如此,我说好好的有人伏击我们……韩通确实是狠,看来今晚有必要叫杨秋去一趟城里,和人打打招呼,今晚用些好手段直接送韩爷升天。”

    他的话里隐藏怒气,韩通这厮确实是茅坑里的石头,原本斗跨了这人也就算了,生死不论,韩家跨了就行,也不打算给他罪受,现在既然这厮吩咐家丁来伏杀自己,张瀚的脾气就是人犯我一尺,我必还其一丈,一旁的梁兴听了,也是替韩通默哀了一下,这位韩大老爷,今晚的罪不容易受了。

    “张东主,对方人多,你还是暂避一下吧……”

    孙玉娘带着三个人出来,两个一样穿男装的丫鬟,一个护卫,如果不是遇着眼前的事,这样的队伍也算很齐全了,这时眼看何三等人扑过来,那个护卫满脸紧张,一边挥手叫玉娘带着两个女伴先走,接着又劝张瀚赶紧离开。

    在他看来,前头那五人只能挡住一时,人家被打趴下两个,可还有十五六个人,人数在这边三倍以上,而且全是韩家养了多年的悍勇家丁,这边委实不是对手。

    张瀚冷然道:“我没有遇敌就跑的习惯……”

    这话格调很高,张瀚自己也微笑了一下。

    接着他也有些自得,从第一次遇到土匪的慌乱相比,经过多次交手,连续打放火铳,现在的他已经颇有一些老兵的风范,最少现在也是生死搏杀,但张瀚并没有第一次那种口干舌燥,头昏发慌的感觉,相反,他很镇定,对面人看着是很狞恶,那又怎样,他和梁兴的火铳很快就装好,前头蒋家兄弟也必定顶的住……张瀚对自己有信心,对梁兴也有信心,对蒋家兄弟和王长富操练的结果,更有信心。

    “别看他们恶……”张瀚继续冷然道:“我们更恶!”

    护卫无声退下,心中也是佩服,张瀚的身家在灵丘已经被传的很厉害,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这年头倒没有太多人仇富,毕竟流民潮没有大起,人们生活还过的下去,有钱人多半是士绅,不仅掌握财富,还掌握舆论,宗教和社会风俗上对士绅和富人多半是敬慕仰望,只有少数为富不仁的被人非议鄙夷,张瀚的财富不会叫人敌视他,只会令人佩服,而这般有钱的少年东主,胆子居然这么大,又是这般豪气,这个护卫原本还不大赞同东山会依附和裕升,现在心里已经没有丝毫不服了。

    孙玉娘站在张瀚身左侧,仰着小脸看张瀚的一举一动,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滋味。

    豪勇的汉子她见的多了,自己父亲和堂兄都是胆色俱壮的男子,玉娘打小就敬服父亲,父亲对女孩子的影响也伴随一身,刚刚玉娘只是对张瀚有些好感,现在却隐隐有了些爱慕之意。

    “杀!”

    持斧子的黑汉子就是何三,他是登封人,在少林学过几年武艺,身手很灵活,力气也大,学武的人不免恃强凌弱,他犯下人命官司跑到晋北这里,被韩家收留,这些年也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从头顶坏到脚底,正经一个烂人,这人倒还有几分义气,韩通被抓,吩咐他报仇,他便纠结了二十个韩府家丁,摸清了张瀚的行止之后,跑到这里来伏击。

    何三眼前是就是蒋奎,身量中等,身形也是中等,手中一柄三尺长些的镗钯,三股雪亮的锋尖正对着疾冲而至的何三。

    何三有些犹豫,他的会武只是在少林学过一段时间,欺负那些百姓很拿手,在他眼前的这中等身量的汉子,脚步踏实,腰身挺拔,目光坚定,两手是左手在前,握在镗钯的中前方,右手则握在镗钯的最末端,两手紧握,发力定然有力,两眼随着何三的动作转移,对何三身边的几个同伴,视若不见。

    这也是地形的好处,一头一尾两翼阵主要就是适用于狭窄的地形,如果地方宽阔些,最好还是摆开小三材阵,那是横阵,可以五六人一起对敌,再宽些,可以摆开两三个小三才,一起对比敌。

    当然,如果五六人遇着五六十人,地形又是宽阔,那么除非就是一方有甲一方无甲,或是一边甲坚兵利,一边是拿着劣制兵器没有训练的农民,否则的话,这仗仍然是打不得。

    眼前的双方,短时间内陷入了僵持状态。

    双方的呼吸都很沉重,何三被蒋奎盯着,渐渐失去耐心,他感觉身子发麻,好象有无数根尖刺在刺着自己的皮肤,汗水如浆而出,额头和胸前的衣襟都湿透了,汗水沿着凌乱的头发不停的滴下来,他只有努力睁大双眼,找寻对面蒋奎的破绽。

    相比而言,蒋奎因为信任自己的两翼,他的精神并没有太多紧张,也没有因为这种对峙而流失太多的体能,甚至他还有余力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何三身边……何三身边已经挤了五六个人,这处狭小的山道也只能同时挤下这么多人,各人手中的兵器都往前递着,拿的老高,蒋奎面露轻蔑的笑容,这样拿着兵器,有个傻鸟还拿着大锤,在这样紧张的对峙下,人精神高度集中和紧张,一个简单的动作也要耗费极大的气力,拿着大锤这个,可真是一个不知死的货。

    再对峙片刻,何三那边各人的呼吸都越发沉重,有几个人都失去了耐性,两眼变的急迫而散乱,拿大锤的那个身形已经立不稳,两手也抖动起来。

    在他们身后的韩府家丁大叫道:“赶紧冲啊,对面那两人的子药快装好了,咱站着叫人家这么打?”

    刚刚火铳打中了两人,一个击在胸部,打的胸骨凹陷,口中狂喷鲜血,另一个打在脑袋上,脑浆迸裂,死的惨不堪言,想到刚才那两人的惨状,何三身边的几个终于忍不住,狂呼冲向前方。

第一百零二 勇者胜() 
蒋奎没有动,他还是盯着何三,在他身边的两个长枪手猛然前冲,长枪如毒蛇般猛然刺出!

    一枪、刺中拿大锤子的胸口,这人大锤离的三四步远就抡起来老高,嘴里还狂呼大吼,几乎是送上来的菜,蒋奎左侧的长枪手一击便是得手,长枪的枪头瞬间扎入那人的胸腔,枪头整个刺入肉中,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染红了雪亮的枪头,右侧的枪手亦是得手,刺中另一人的腹部,枪头拔出来时看到那人的腹部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红色的鲜血溢出来,白色的腹肉翻了上来,绿色的肠子从伤口处涌出,慢慢垂在地上。

    枪手刺出的同时,何三两眼睁的老大,汗水从他眼角流过,但他根本不敢眨一下眼,对面拿镗钯的人给他的压力越来越大,两边已经动了手,拿镗钯的还是冷冷瞪着自己,动也不动,这时候双方的压力应该都很大,何三心里只是奇怪,为什么对方能这般沉住气,根本就不把两边的威胁看在眼中,对方不动,他也只能忍着不动,但对方是拿镗钯的,姿式还省力的很,何三却是一柄宣花斧,比短斧长,比长斧短,重约十斤,看着威风,平时没事提着也不觉吃力,但在这战场上对峙时,这斧子却是越来越重,哪怕何三认真练过武,打熬过力气,此时也是渐渐吃不住劲。

    这时有人拿着杆铁枪向着蒋奎去,两边的长枪手正在回力拔枪,这人也是觑准了一个好机会,何三见了也是大喜,他打算待那人攻向前去,镗钯手招待时,他拿斧子顺势跟上,劈向那人的胸膛!

    这些事,叙述起来似乎过了很久,其实从对峙到两个枪手戳刺,再到另一个持枪攻击蒋奎,加起来还不到一分钟时间而已。

    面对攻击,蒋奎却并没有动,在他身右侧后的蒋义则持刀牌而上,他的刀牌用的极好,在新平堡那边也是出了名的,所以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蒋义就是当之无愧的刀牌手人选,看到一个韩府家丁持枪攻来,蒋义就错步向前,他的步伐又快又稳,抢上几步后两腿还矮了一下,形成一种半蹲的姿式,然后圆牌先猛然伸向前,并不是呆板的等着人戳上来,而是相准了枪尖落点,先挡后荡,蒋义的姿式很猛烈,感受到盾牌受伤后,他的手腕掌着盾牌荡开了对方的枪尖,然后右身侧身上前,抢上两步,手中腰刀向对方的腰间猛划过去!

    若要夺命,当然是一刀砍向脖胫更好,可这般的距离,还有对手的人数更多,蒋义怕有什么意外,划向腰间,面积大,落点好控制,一划过后抽刀回力,他已经又用盾牌护着自己,并且缓步后退了!

    所有的动作,都是如一气呵成,动作也是熟极而流,几乎没有半点儿迟滞!

    几乎是取了那枪手的命之后,家丁们才又发出第三次惊叹声,前头被刺死两个,已经使这些人为之害怕和惊叹,这一下蒋义这个刀牌手的动作实在太漂亮,反应快,动作猛,收刀疾,几乎没有丝毫破绽,这使得家丁们为之气沮,自己这边看着人多势众,也是打惯群架的好手,结果上来已经重伤一人,死了四人,剩下的人自是为之气沮。

    这时蒋奎也动了!

    何三拿斧子的手越来越沉重,脸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脸色也越来越狰狞,但越是这样,越显气虚,身形已乱,气势不存,这时蒋奎当然不会还呆站着不动,对峙是要取得优势,优势到手,当然是要趁机夺其命!

    屈步向前,两手前递,挥刺!

    镗钯刺向前,何三下意识的想挡,但斧子利攻不利守,他气势已失,身形已乱,斧子挥的软弱无力,而蒋奎的动作却是快过闪电,何三的斧子还没挥下来,镗尖已经刺中了他的腹部,尖锐的镗尖没有受到丝毫滞碍,直插而入,蒋奎还在何三的腹中搅了一搅!

    “啊……”

    何三巨痛,全身都软下来,斧子也落在地上,他两眼圆睁,死死看着蒋奎,心中实难相信,自己学过多年高明武艺,经历过生死搏杀,手中更有多少条人命,怎么就在今日此时,此在这样一个狭窄逼仄的山道之上?

    此时此刻,何三心中何尝不是后悔,不该激于一时的义气,跑来趟这一次的浑水,韩通被抓,他甩手一走,谁能拦他?这些年他也攒了不少银子,应该能买几亩地,盖个小院,娶老婆生娃,和和美美的过完下半生……

    在蒋奎面前,那个黑壮汉子腹间不停流血,后来鼻子和嘴里都冒出血来,然后突然脸上露出笑容,接着笑容僵在脸上,人也仆倒在地上,显见是死了。

    他没有过于关注这个死人,镗钯一挥,又攻向前,对面已经丧胆,不仅不需要再严阵以待的死守,相反,可以攻过去了。

    这些东西,王长富没教,战场上的情形瞬息万变,不能墨守成规,值得庆幸的是蒋奎是一个好学生,他学的很好。

    一头一尾两翼阵大获成功,几乎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何三毙命,还带着三个同伴一起上路,而蒋奎挺身向前时,家丁们开始转身逃走。

    这时又是砰砰的两声铳声响起,跑在最后面的两个家丁都是后背中弹,巨大的动能把这两个倒霉鬼的后背打炸开了,露出大大的血洞,脊梁骨打折了,人软软的趴在路边,发出短促的惨叫声后,便是死的不能再死。

    这一下逃走的人跑的更快,有一些人慌不择路,开始从岩石区往山上爬走,蒋奎等人还要追杀,张瀚叫住了他们。

    “算了,一群乌合之众,定然四散而去,不值当为了这些人去冒险。”张瀚看看蒋奎等人,夸赞道:“打的很好,我一边装弹一边看,心里一直没有担心你们会顶不住。今日之后,我敢和人说,我的部下,比起边军家丁来丝毫不差,甚至只有更强!”

    边军比内镇兵强,但也是很少训练,当然比起内镇兵从来不训练还是要强的多,边军中的夜不收,架梁,家丁,这些是精锐,身手都很了得,精锐的夜不收,骑术,射术,还有投掷术,观察能力,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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