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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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 第4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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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举人爽郎的笑道:“学生绝无问题,自小习武,不敢说有多高明的身手,但几个打家劫舍的毛贼,恐怕未必又有多高明。”

    卢象升还在犹豫,青年举人又道:“学生师从苍屿先生学,又拜在京营游击周将军的门下学习骑射。”

    “我知道你了。”卢象升道:“一向听说苍屿先生座下有位史宪之,是少有的少年英才,在乡以孝闻名,苍屿先生闻之后收入门下。足下是世袭的锦衣卫百户官,想必有学传武学,又曾在周遇吉将军门下学武,想来更是身手了得,是我多虑了!”

    史可法闻言也不客气,十分大方的拱拱手,笑道:“若别事也罢了,说学生是少年英才,可若是与大人相比,实在是差的远了。”

    卢象升正色道:“以学生看来,功名在宪之是迟早的事情,何必谈这些!”

    史可法不仅在功名上是迟早的事,而且从人脉来看比卢象升还要强的多,史可法不仅是东林大佬左光斗的弟子,在开封的家族也很有名,颇有名望,另外是世袭的锦衣卫百户,从这一点来说在朝廷方面肯定会多信任几分,所以只要考中进士,前途便是一片坦途,可能十几年后,官职会比卢象升还要高。

    事实也是如此,史可法的进士考试不是很理想,初授只是西安府推官,是地方佐杂,但很快就被调回京任部职,一直在户部做到郎中,到地方就是右参议兼兵备,然后没几年就任职巡抚,接下来就是东林首领之一,在崇祯死于京师后,由于众望所归,南明之事简直可以一言而决,后来由于性格原因,自请出镇扬州,仍然是武英殿大学士兼管兵部,从官场轨迹来说,比起卢象升还要顺利几分,其中的原因就是史可法身上的多重背景,另外就是其个人能力和操守也确实十分出色。

    在镇守扬州和拥立福王诸事上,史可法大失人望,不过总体来说仍然是一个操守出众,能力也较普通官员高出一截的优秀官僚。

    历史上是崇祯八年史可法成为了卢象升的部属,在种种阴差阳错之下,两个人提前相遇,只不过一个还是举人,另外一个也只是个知府。

    “贼人是怎么来的?”史可法一直有疑问,不过刚刚没有几人回答他,毕竟能住进驿馆的非贵即富,举人身份在这样的地方真的不算什么。

    “叫商队的护卫追过来的……”驿丞答了一声,接着手一指,说道:“追赶他们的人也是赶过来了。”

    两辆四轮马车很稳当的停在了驿馆之前。

    车门打开来下来几个带队的军官和一队护兵。

    现在连河南这边的人对和裕升的护兵也是很很熟悉了,四车,运货或是载人,然后是护卫辎兵,现在外延的路线已经不是用镖师来护卫了,而是直接派出了辎兵来护卫车队。河南和山西交界的地方多半是山地,这两年的年成很坏,杆子多如牛毛,多则数百人,少则数十人,未经军事训练的镖师对付小规模的贼盗还可以,大规模的土匪或是马贼镖师就很吃力了。今年以来,和裕升已经多次出现在大明的舞台之上,现在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

    出动辎兵的一个副产就是杜绝了大多数普通乡宦士绅的勒索和敲诈,没有人敢对一群打败了北虏和东虏的士兵押送的车队打主意,地痞和喇虎也少有不开眼的……越是不安份的人,对超过自己的力量越是感觉敏锐,坏人活的长的原因就是坏人珍惜自己的性命,同时知道敬畏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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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九章 挤压() 
卢象升皱着眉看着整整一队的士兵下了马车。

    马车式样很好看,流线型的车身,每辆车都用四匹马来拉,马的状态很好,和裕升拥有无穷尽的马匹补给,所以都尽可能的用好马,而且军需部门把马照料的很好,每一匹都是膘肥体壮,就算不是什么名种好马,从外表来看也比普通人喂养的要好的多。

    车身并不大,每车能坐八到十个人,车厢一侧是可以挡住弓箭的镶铁的车厢板,另一侧是车门和一个不大的琉璃窗子,人们可以透过上了雾一样的绿色琉璃隐约看到里面的情形,他们看到穿着灰袍子的军人端端正正的坐着,然后再看到他们打开车门来下车。

    每个和裕升的军人都穿着一样的灰色军袍,铜扣,军标,军帽,军靴,牛皮革带在身上交叉再到腰间,腰带杀的很紧实,配合长筒军靴更显示出军人的身形和凸显剽悍的气息。

    腰带上挂着盒和装满定装火药的盒子,还有水壶,饭盒,小刀等零星的物件。

    背后则是背囊包,这些辎兵刚调过来不久,还没有住到固定的营房里去,所以随身的携行物很多。

    每个士兵都带着一柄火铳,腰间还悬挂着刺刀。

    十三山一战后,刺刀方阵得到了真正的实战检验,事实证明刺刀方阵做为阵的补充十分有效,很有用处。现在外出执行任务的辎兵优先得到了补充,在草原上休整的战兵铳手们反而要再等候一段时间。

    兵器局会每天加班加点,多动员人手来磨制刺刀,尽早补充所有的做战部队。

    辎兵铳手们下车就排列成一列横队,昂首挺胸,目光直视前方。

    一个佩戴着队级军士的战兵站在队列一头,他的腰间还佩着一柄,这是战兵才有的标准配给。

    十三山一战后,辎兵作为战兵的补充越发被重视,尽管不少辎兵年龄偏大,在一开始的招募中被从战兵队中涮了下来,但更多的辎兵在开初招募时就明确是战兵的补充,现在看来辎兵也就是训练强度稍差一点,但实际上也很有用处,现在军司方面从李庄和草原各处调集了一些优秀的战兵铳手,在平时对辎兵加强训练和管束,不停的用辎兵中表现优秀的补充进战兵队伍中,同时对这些战兵也是一种锤炼。

    每个被外派的战兵都加上了军士军衔,他们也会得到锤炼,汲取很多经验。

    当和裕升的军人下车列队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看向别的地方。

    十几人的军人人数并不多,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压迫和威胁。

    当然这也是他们的心理作用,和裕升的军律极为严格,几乎再敌视和裕升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这支军队的军纪比明军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了,但有一点很奇怪,越是身份地位很高的大明的士大夫,对这支军队就越感觉到威胁,地位越低的人,在短时间的相处之后,对这支军队的好感值就会大幅度的上升。

    卢象升紧皱眉头,近来朝廷对和裕升的态度是十分明显的,以挤压和限制为主。

    河南那边的亲藩已经表达出了十分明显的态度,只要和裕升敢于过河,就一定叫张瀚血本无归。

    当然这只是私底下流传出来的话,张瀚刚立大功,皇帝已经命内阁兵部等相关的部门讨论给张瀚的奖赏,当然不是因为夺取青城的功劳,而是榆林城下的战事和帮助辽镇运输粮草的大功,还有十三山下的一战也是功劳,数功相加,张瀚必将受赏,今上虽然年轻,但这点肚量还是有的。

    卢象升在大名府并没有出手做什么,但不妨碍他表明态度。

    对和裕升的扩张大名府持反对的态度,有可能的话,地方上也可以采取一些“小动作”,比如打上几架,或是不租房子,提前收回房产等等,各地的士绅想对付外来的商人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然而到目前为止效果不佳。

    排挤没有太大的效果,和裕升体系刚刚进入大名府不久,大量质优价廉的铁器还在冲击着大名府原本的市场,民间实在太缺铁器了,前两年很多商人开始从京师贩和裕升的铁器,也有人在张家口或是德州,但路程太远,京师一带的量又不足,毕竟京师对应的是整个北方市场,九边军镇就消耗掉了很多铁器和生熟铁,正因为产量不足,在遵化才又重新开了铁场和新立了高炉,今年产量才真正提上来,可以在真定大名到河南边境大量。

    就算以现在的产量,铁器真正在北方市场饱和还得好几年。

    到时候也可以开辟陕南和四川市场,经过另外的商道往西南去。

    也可以过江下江南,这应该依赖海运来开辟新的市场,依靠江南的纵横交叉的河流来进行。

    这些都应该是三五年后的计划了,在目前来说和裕升出产的铁器仍然供不应求,主要还是有大量的铁器出口到了倭国,又从倭国转运到了南洋,整个南洋诸国和日本在内,铁器都是极度匮乏。

    在利润更高的前提下,和裕升是肯定保障出口,对内贸易还远没有到饱和的地步。

    卢象升的眉头皱了又松……他也没有办法,民间缺铁的情形地方官是很清楚的,除非朝廷严令杜绝和裕升的商队进入,否则的话地方官根本无能为力。

    比起少数几个希望在政治上有所作为的大士绅,中小士绅和商人还有百姓们是无比欢迎和裕升的进入。

    “见过知府大人。”和裕升的一个掌柜匆忙走过来,卢象升注意到这又是一个很年青的掌柜,也就是二十来岁的年龄。

    “在下是和记公司大名府的分号理事,”青年掌柜笑着跪下行礼,口中道:“姓徐名瑞,见过知府大人。”

    “你就是徐小七。”卢象升作了一个叫起的姿式,嘴里说道:“曾经在方阁老府中是不是?”

    “在下正是徐小七。”徐瑞起身笑道:“确实服侍过一段时间相爷。”

    “方阁老在原籍可好?”

    “在下听说相爷每天除了读书就是爬山,钓鱼,过的挺惬意。”方从哲还要过三年多才会离世,在他去世之间大明还算是风平浪静,虽然有重重隐忧,但这个曾经的首辅宰相见过了太多风风雨雨,方从哲已经不再忧心国事,每天悠游度日了。

    “令人羡慕啊。”卢象升感慨一句,接着对徐小七道:“今日这事是你们和裕升惹出来的,你看怎么解决?”

    徐小七满脸笑容的道:“大人这话在下不敢当,贼人不抢和裕升也会想着抢别家,在大人治下,抢了哪家又是好事?换个角度说,就是还好抢的是我们和裕升,贼人被打跑了,若是别家可能已经得手了,并且杀人越货,传扬开来,对大人的官声可并不算好。”

    一个分号理事,也就是分店掌柜般的人物,居然对着卢象升这样的大人物不卑不亢,侃侃而谈,并且抓住卢象升话语中的漏洞,痛加还击。

    卢象升还很年轻,他的脸上显露出了明显的怒色。

    徐小七在对方发怒之前,抢着又道:“不过大人不必忧心,我和裕升向来以安定地方为已任,听说适才大人已经有了处断之法,不管怎样,我们都会配合的。”

    ……

    经过两刻钟的准备后,史可法前去替换人质,卢象升和自己的一个部下都很善射,两人换了箭袍,准备好了弓箭,第三个射手则是和裕升派了那个战兵铳手军士前来。

    战兵军士则又带了两个铳手来,他很简洁的道:“若弓箭不中,这两人可以补。”

    卢象升没有介意,他对这几个士兵其实真是很有兴趣。

    当然他也是对自己的射术有绝对的信心,卢象升的个头高且瘦,肤色很白,这在历史上都有明确的记录。

    但他也是明末官大佬中最擅长骑射,个人武艺最高的一个。

    组建天雄军之后,每次打仗卢象升都是冲锋在前,挥刀砍杀和马上骑射都是第一等的高手。明末官之中,有自己子弟兵的只有洪承畴和卢象升两人,所以两人指挥武将十分容易,一则是能力和个人魅力,加上官场权术和地位,二则就是有自己的班底,不容易为武将所辖制。

    而拥有自己的班底,同时又有高超武艺的总督级的官,那就只有卢象升一人了。

    用卢象升自己的话说,就是历经数十战未尝一败,这个成绩在明末那种混乱的战场上,洪承畴都有瞠乎其后。

    “要开始了。”卢象升提醒了一下那个战兵铳手。

    他打量了好一会儿和裕升的铳手,这几个铳手都是差不多一样的装束,只是那个打头的有军士军衔,是一个很明显的铜制标识,另外这个人的大帽是红色,军裤是蓝色,这和辎兵的全灰色有明显的不同。

    “看来这就是和裕升的精兵。”卢象升思忖着想到。

    他对这些士兵的印象十分深刻,刚刚下车时每个人脸上都有些疲惫之色,但很快就排成了排线阵列,十几人迅速展开,火铳取下前倾准紧准备,每人都没有紧张之色,神色都是十分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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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章 营救() 
相形之下,这边不管是驿丞驿丁,还是卢象升带来的三班捕快,或是城守营跟过来的骑兵,比起这些商团军铳手都差的远了。

    尽管对方只是挂着商队护卫的名头而已。

    听到卢象升的提醒,那个战兵军士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三个铳手的火铳已经装填好了,战兵军士会第一时间开火,两个辎手中少有的高级射手会随时补。

    这时史可法已经成功的叫开了门,贼人们也知道僵持下去并不会有好结果,他们要抓住一切机会,哪怕是造成混乱后再逃走。

    四周的火把有不少奉命熄灭了,只留下门口的十几支火把,驿站庭院里并不很明亮,院子里一片昏黄,这给了三个贼人出来的胆量。

    一脸书卷气的史可法成功的把那小孩子换了下来,一个驿丁得到允许,把那小公子背了出来,众人一阵忙乱,将那小孩抱到远处安置。

    三个贼人两人挟着史可法,一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三人都是一脸的紧张,拿刀的贼人手也有些发抖。

    史可法丝毫不怕,反而安抚那架刀的贼人,他笑着道:“老哥你可稳着些,你们做这事应该也不是头一回了,何不光棍些?”

    “俺真是头一回。”拿刀的贼人怒道:“不是家里遭了灾,娃子又病了,没钱治病,你当俺愿意走这条路?”

    “你家是哪的?”史可法心中一动,说道:“我家有些钱,不管你能不能逃掉,我给你家送些钱去。”

    “俺家是阳平府刘家洼的,俺叫刘四,那地方人都跑光了。说了名讳也不怕,反正官府早就通缉俺了。”

    “你家人没跑?”

    “老娘年纪大了,走不动,丢下婆娘侍奉老娘,还有三个半大娃子,他娘的,挣命,活下来是命,活不下也是命……”

    “刘四你和他说那么多做什么……”

    “难得有个举人老爷听俺说话,要不是刀架着,他这样的人能听俺胡咧咧……”

    史可法一阵默然,这时突然听到卢象升一声暴喝道:“动手!”

    史可法知道时机到了,他身子猛然向后一撞,那个拿刀架他的刘四被撞的往后一仰,然后史可法右肘又是猛然发力,用力打在那个刘四的胸口上。

    咔嚓一声响后,估计那刘四肋骨断了好几根,史可法是军官世家,又师从京营里有名的猛将习武,打熬身体,锻炼力气,这个时候军中的武术可不是后世的那些花架子,虽然没有内功什么玄之又玄的东西,但熬练力气,训练发力和伤人的法门都是实打实的千捶百练的实战技巧,这个时代最有名的武术家当然是俞大猷,当初在少林寺与大和尚论剑,折服了少林寺所有的棍僧,史可法当然不能和俞大猷相比,不过身后的那个劫匪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夫而已。

    在咔嚓声响之后,史可法立刻扑在地上,这时铳身和弓箭声都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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