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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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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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你可真是叫人出乎意料之外……”

    李慎明脸上阴晴不定,简直很难在短时间内把消息全消化下来。

    张瀚坐着不动,拿着杯子喝茶,他并不着急。

    李慎明这人,他是一定要拉进来的。李家是大同城里的商人世家,和代王府都拉的上关系,各地的官绅也多有交情,张瀚需要一个得力的人帮着他打通各地的关节,比如刚刚说的那些事,他自己去做都未必有李慎明去做效果来的好。

    他已经有财力和名气,但交情和人脉不是一两天积累的,比如某地的官员,李慎明可以见面就勾肩搭背一起去喝花酒,张瀚就不行,只能正正经经的说话办事,就算银子送到了,交情还是建不起来,他去打通关节,要比李慎明费力的多。

    就算没有李慎明,张瀚也要找到张慎明王慎明,这是一个关键的角色,缺不得。

    “老弟可否告诉我,北虏那边到底是搭了哪条线?”

    “守口夷和监市官银锭台吉。”

    “好,好!”李慎明两眼放光,击掌道:“老弟,你真是了不起。”

    他又道:“哪一天,我们正经换个帖子,如何?”

    当时结义兄弟也是常有的事,彼此换个帖子,那就是割头换命的交情。和后人把结拜和发誓当放屁不同,当时的人对这些东西还是颇为看重的,最少不会有人把结拜兄弟当夜壶,用的着是兄弟,用不着就塞床底,帖子一换,就算是正经的荣辱与荣。

    张瀚笑道:“那是我高攀大哥了。”

    “莫说这话。”李慎明摆手道:“兄弟手段了得,银锭这人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但城府颇深,手段也有,要不然鞑子那边台吉好几百个,哪轮着他来当这个当口夷官?兄弟能攀上这条线,和银锭建立关系,咱这买卖确实能做起来。麻总兵那边,我能打包票没有麻烦,郑兵备想必就是兄弟自己去说清楚。还好,阳和副总兵调山西总兵,不然的话,倒是个麻烦。”

    李慎明盘算起来,丝毫没有什么有碍国家大义的感觉,倒是叫张瀚凭白在事前担心。张瀚也发觉一个有趣的现象,当时的商人也好,士绅也罢,最多有华夷之防,也不是民族间的对立,而是纯粹的对落后民族的鄙夷,就象城里人瞧不起乡下人的感觉,真正的民族间的隔阂就是二百来年的仇杀,大同这里的人更恨的反而是北虏,而不是后来席卷天下的东虏,也就是女真人。

    毕竟女真人一直在辽东,而且几乎是被大明压着暴打,强者对弱者自是恨不起来,相反有些怜悯,这些鞑子不好好过日子,胡闹什么?

    谁也想不到,也不会相信,来自白山黑水的女真人不仅后来占了辽东,还占了全辽,又在崇祯十七年入关,夺取了华夏江山。在夺取天下的过程中,强迫汉人递发,改装,易服,为此杀害了不下千万人。

    至于李慎明等人,做事更不会为大明考虑,张瀚若说的话,李慎明只会当他在说笑。

第七十二章 庆功() 
天下是朱明皇族的天下,是勋贵和太监的天下,连官绅都很勉强,明朝的利益分配极为不合理,又没有高压统治,一边是分配不公,一边是管制宽松,这造成了上下离心,百姓和士大夫对朝廷没有感情,在天下崩亡时只会想到自己,明朝亡国时,根本没有哪个阶层想去拯救它,如果没有剃发令,南方也不会有几十年的抵抗,这等大事都是这样,更不要说走私生意这点小事情了。

    至于说的阳和副总兵当然是张全昌,现在邸报传了开来,张家一个总兵死在辽东战场上,这是私仇,反而化解不开,张全昌如果还在阳和任副总兵,恐怕就多有阻碍,李慎明的庆幸之处就在于此。

    李慎明又道:“铁,粮食,布匹,药材,大宗旨是这几样,兄弟的路子走的很对,怪不得范家一直和兄弟斗,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在里头。”

    “范家东主也早就在布局。”张瀚轻笑道:“不过他目前为止只是在宣府和蓟镇一带有人脉,鞑子那边落后我一局,大同这里,好歹我也不怵他了。”

    李慎明连声道:“怪不得,怪不得,和土匪这一仗打的这么狠,我还奇怪什么争执弄到如此决裂的地步,有事不能好好谈?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不打服土匪,范家的手还是伸过来,打服了土匪,范家最少在这方面也无能为力,官面上也是兄弟占优。如此看来,这生意确实做的过……兄弟,我确实要参一股了。首先,打通人脉的那些事,由为兄包揽了便是。”

    李慎明确实是精明的石头里能熬出油来的人物,不消多说,就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

    张瀚含笑道:“不急,大哥你先陪我去趟灵丘,那里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听说有个东山会很是强势,好几千人,不少都是矿工,如果不搞定这个会,日后会很有麻烦。地方士绅,由我蒲州张家为主,那些地头蛇,少不得要麻烦大哥。”

    灵丘那里蒲州张家可以帮上手,张瀚也不愿把所有的一切托付给李慎明办,也就是不愿什么事都借麻承恩的力,在大同,他巧妙的借力于郑国昌和麻承恩两边,自己还和赖同心渐渐建立了关系,在灵丘这样的地方,用一下蒲州张家的力量更好,这样也使得力量更分散,不使哪一方觉得张瀚离了自己就不行。

    蒲州那边,去年底已经送了一笔银子过去,平时也有书信往来,张辇当然不会怎么理会张瀚,但态度已经柔和许多,张学曾等一批人对张瀚还是十分看好,特别是和裕升声名鹊起之后。

    “好,”李慎明答的很干脆的道:“我随时可以起行。”

    “大哥在这里不是等官市?”

    “官市能赚几个小钱?”李慎明态度坚决的道:“当然是咱们的大事要紧。官市这里,我交代给我的随员去办就行。”

    “那好,我们明早就走。”

    张瀚做大事也是向来雷厉风行,对李慎明的态度他十分激赏,干脆说走就走。

    “兄弟不愧也是做大事的。”李慎明随手就是一顶高帽子递过来,笑着道:“做事干脆果决,听说这一次和土匪的大战也是始终在场,指挥若定,斩首几十级,想来也是打的十分激烈,换了为兄,恐怕早就吓跑了。”

    张瀚想想今日自己的表现,除了被王长富拉走时有些不坚决外,其余看到战场上血肉横飞的情形时也不害怕,还亲手发铳杀人,心中丝毫不惧,他对自己的表现倒也满意,当下也是毫无谦虚之意的笑了起来。

    此时外间的笑声也是不停的传进来,今日之事,不论是镖师还是掌柜们,心中的欣喜都是一样的,摆脱了这么大的威胁,意味着和裕升又能突飞猛进……往张家口的线路是早就打通,分店也建立起来,但利润一直较大同这边为低,原因就是大梁山脉里潜伏的那些土匪。

    不论和裕升的镖师有没有实力,有这些土匪在,始终就是较大的威胁,大同和张家口的商路水平一直不高,最要紧的原因就在于此。

    不管有没有和裕升,商人们都会谨慎小心,缩减贸易规模,不携带大量现银和值钱的货物,张家口那边不大需要大同东路,而大同东路又不敢扩大规模,这使得和裕升在这一条黄金商路上获利反不及大同各地。

    要知道,张家口这个军堡可是当时北方的贸易重镇,地位远在任何一处马市之上,整个对北虏的贸易,张家口能占到三分之一强的份额,整个北方,除了京师外,没有哪一个城市的商业规模能比张家口更大,更繁华。

    此次灭除土匪威胁,往张家口的商路会更繁华,短期内会有极大的增长,掌握这条路线的毫无疑问的就是和裕升,获得最大利润的当然也是和裕升。

    外间梁宏和骡马行的掌柜们已经在商量调配车马到东路这边,可想而知近期内往张家口的商人数量会急剧增加,然后就是转运货物的增加,当然,更重要的是银子的流动增加,对这些变化,自然是要早做准备。

    李慎明歪头听了一气,笑着道:“兄弟的掌柜们真是尽心心责,叫人羡慕啊。”

    张瀚也是微笑,周逢吉几个确实比以前有很大的进益,这也是张瀚带人的原则,信之则不疑,平时的事务都放手给他们做,然后自己时常提点这些掌柜的大局观,还教那些年轻的伙计出身的掌柜看书,手把手教他们做报表,学龙门帐,思维方式的改变是一点一滴的变化,非一日之功,这些事,李慎明不知道,在李慎明看来,张瀚是运气好到爆棚,和裕升这么一个原本中等水准的商号,居然藏着这么多水准很高的掌柜,这是一件叫他分外眼红的事情。

    李慎明心里生了结交的念头,笑着道:“算了,我们老躲着也不是事,出去吧。”

    张瀚自是无可不可,一出门,外头梁兴就笑道:“东主再不出来,我们就以为是躲着这一次的庆功酒了。”

    “还真的能少了你们的酒?”张瀚笑骂一句,也是赶紧吩咐道:“上酒上菜,大家拼了一天,掌柜们也是担忧了一天,一起来痛饮一场。”

    厨房是早就预备了酒宴,张瀚一声令下,酒菜就是齐涮涮端出来。

    张瀚却是拒绝了自己这边先上,而是叫家下人把酒菜送到骡马行那边。镖师们今天运气爆棚,没有一个战死的,杀伤的土匪有近三十人,自己这边只有十来个受伤的,重伤的有两人,张瀚已经请了医生看着,他自己也抽空去看了两个重伤的镖师,私下问过,几个外伤医生都说问题不大,只要捱过今夜无事,日后慢慢将养就会好起来。轻伤的十余人中也有几个伤了筋骨的,日后恐怕很难动武,张瀚看他们情绪低落,自是安抚了几句,叫他们放心,就算残疾了也是商号养起来,不会叫他们落了个没下场。

    再送酒席过去,镖师们有些低沉的情绪自会重新高涨起来。

    当然,温忠发等十几人不在其中,他们被隔离了开来,得有好一阵子过后,才够资格继续在商号里做事。

    第二轮酒菜送了来,摆在当间,张瀚请李慎明坐了上座,自己在主座打横相陪,周逢吉和梁宏也在这一桌,还有梁兴和王长富,杨秋几人。

    坐在这一桌的便是张瀚现在最得力的班底,张春碍于身份,并没有上桌,只是在身后伺候着。这厮想必刚刚已经在厨房吃过,张瀚也不必去管他。

    酒菜上来,梁宏便端着酒杯站起,笑着道:“今日李东主大驾光临,我等实在脸上有光,今日咱们东主带着镖师打败土匪,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再有李东主这般的大主顾上门,实在更是……”

    “三柜,”张瀚听梁宏说的云山雾罩,笑着打断他道:“我和李大哥决定过几日挑个好日子,互相换帖子,以后就是兄弟相称了。”

    “唉?”梁宏吃了一惊,脸上很快又满是笑容,这一次客套的成份少了很多,只道:“这般甚好,日后李东主有什么吩咐,在下一定照办。”

    李慎明自是客气了几句,接着各人互相敬酒,李慎明确实是那种长袖善舞,极善交际的人,几轮酒敬下来,各人都是和他十分交好的感觉,甚至李慎明还走到老蔡那桌,先敬老蔡,然后向蔡九敬酒道:“听说这位小兄弟是建铁场的内行,我们来饮一杯,日后打交道的日子还多着。”

    蔡九不想今日还有自己的事,当下红着脸站起来,嗫嚅着说了几句客套话,李慎明见人多了,知道这是一个脸皮薄的后生,当下呵呵笑着碰杯喝酒,多余的话便不说了。

    张瀚却在这桌吩咐杨秋,说道:“赶紧挑得力的人,我有书信叫人连夜想办法出堡,赶赴蒲州把信送到,然后带着回执回来,我这里要准备几天,然后就和李东主去灵丘。”

    杨秋现在不怕事多,也不怕繁,心气和几个月前刚当镖师操练时截然不同,现在他巴不得张瀚吩咐自己的事越多越好,当下一边挟着一块桂花鸭,一口咽了,笑着答应下来,然后起身就去安排,连酒也不吃了。

第七十三章 灵丘() 
张瀚今日也着实高兴,和众人都是碰杯,来者不拒,这里的酒因为新平堡是苦寒地方,大家都爱喝高度的烧酒,现在烧酒技术已经成熟,和后世的高度白酒相差不大,只是现在的酒肯定是纯粮酿造,和后世那种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兑酒不同,醇厚芬芳,入口绵柔,到喉咙后才感觉一股热力顺着食道沽沽而下,感觉十分给力,张瀚在后世时也是喜欢高度白酒,但几轮烧酒下肚,才知道自己今天有些大意了。

    好在他是东主,感觉不对就不饮了,也没有人敢真的灌他酒,待席终张瀚还撑着叫人安排李慎明到客房住下,张府虽不是太大,但好歹也是几进的院子,李慎明等人被安排在第一进旁边的套院,三间正房两间偏厢,够他们主仆住下和安置行李了。

    张瀚自己现在住二进正屋,常氏住在第三进,那里房子更精致些,还有一个很小的花园,只有一垒假山和栽种了一圈花木,另外有一个小亭子,四周一圈铺设了鹅卵石的花园小径,常氏用罢了饭喜欢在这小花园里溜弯,锻炼一下身子,这也是张瀚的建议,走惯了之后,不走反而是难受了。

    这阵子张瀚打算在堡里再买一套大的宅院,最少得十来进房子,花园也开辟的更大些,最好是有山石有水池,这样母亲颐养天年也更舒服些,不过常氏断然拒绝,只说过几年再说,现在各处都有不少用钱的地方,纵有些银子也不能用在这等事上,张瀚心知母亲说的是正理,也就罢了此议。

    待他到得自己居住,两个丫鬟迎了上来,若平时他这里都是张春伺候,今晚乱哄哄的,张春到李慎明那里帮着打点,常氏在后院知道张瀚这里无人,便是派了她们过来,张瀚来时,一个丫鬟正把纱窗放下,窗子下头各点了一小把艾草,用来熏跑蚊子,这六月的天,蚊子已是有了,张瀚又不喜欢帐子,又没有空调和风扇,再放着那厚实的帐子,委实难受,家下人只得用这样的办法帮他通风驱蚊。

    “怎地一身酒气?”杨柳心中无比欢喜,嘴里却抱怨着道。

    她年纪和张瀚差不多大,身量比张瀚矮半个头,比起别的小丫头来高了不少,身材也是该有的均有了,特别是长腿细腰,每每看的张瀚垂涎不止,平时常氏管的严,张瀚也没机会接近,今日见他脚步虚浮,杨柳赶紧上前来,嘴里虽埋怨着,却是赶紧上来把张瀚给扶住了。

    张瀚斜着眼看,但见杨柳两只大眼也瞪眼瞧着自己,她皮肤白而细腻,从脖子往下看也是白嫩细滑,引人遐思,因为架着张瀚,整张俏脸离他很近,说话也近,张瀚心思不觉旖旎起来。

    张瀚笑嘻嘻的道:“杨柳,你生的真不错。”

    杨柳心里有些突突地跳,她抿着嘴,心里也不知道怎地是好,究竟是往少爷怀里投,还是要怎样?这等事几个丫头私下里说起来都是话很多,待事到临头时,才知道自己毕竟什么也不懂,就算心心念念想和少爷亲近,身体倒是忍不住挣扎起来。

    张瀚感觉到身体一阵温软,一股少女特有的体香直往鼻中钻进来,他身体立时就有了反应,颇有点按捺不住,杨柳这时低着头,脖间青丝之下是惊人的雪白,再往下探,眼光不及,想象力却是叫张瀚无比心动,恨不得立刻将这女孩子剥光光,就在这时另一个丫鬟端着碗过来,笑着道:“酒席上只怕不一定吃的饱,这里有一碗豆腐脑,下晚刚点的,少爷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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