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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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 第4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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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头顶,胸前,后背,两侧,还有身下的战马都是瞬间被箭雨覆盖到了。

    女真人的箭射的不仅密集而且准头不在北虏之下,骑队开始有人落马,箭矢打在胸甲上出当当的声响,而胸甲覆盖不到的地方,箭矢轻易撕开皮肤,射入肌肉或是钉在骨头之上,一直到把骨头射裂甚至射断。

    好几个骑兵被射断了肋骨,也有人大腿中箭,还有几人是马匹的要害中了箭,颠扑之时把骑兵掀落下马。

    马武的胸前中了一箭,扁平的重箭箭头在他胸口处掠出了一长串的火花,他感觉到胸口震动,如同被锤子打了一锤一样,胸口处叫他感觉到一阵痛楚,虽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到此时,马武才对女真人的弓箭有了最直观和清楚的认知。

    骑队中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破甲重箭不停的落在队伍之中。

    如果不是身披重甲,光是这第一轮的箭雨,便是会叫铳骑兵们死伤惨重。

    饶是如此,亦是已经有十余人落马,有人重伤,有人轻伤,也是有人明显不救身亡。

    和裕升的骑手们很难接受这样的死伤率,毕竟是数百人的骑战,他们在到十三山之前已经在草原上与蒙古人交战多次,一二百人的重甲骑兵能撵得几千北虏满山跑兔子,而眼前的东虏不仅敢于主动下马步战,弓箭的准头,射,还有箭矢的威力都远远过了北虏,箭雨之下,几乎有一种叫人窒息的恐怖之感!

    后人以为弓箭是小孩子的玩具,以为东虏凭箭定天下只是穿凿附会的传闻,而实际来说,东虏的骑射,步阵阵列,将士的勇武善战,打熬出来的弓箭技巧和力量,都远非当时的明军或是蒙古人可比,更远在朝鲜等弱小民族之上,也怪不得这支军队屡次打败数量远在其之上的大明边军,其得天下,侥幸之处颇多,然而运气也是建立在实力之上,没有实力,运气也绝不会垂青!

    “火铳打放!”

    两个半中队的骑兵已经突到六十步左右,已经进入了火铳的有效射距,如果不是弓箭威力太大,已经给了骑队严重的威胁,马武这个指挥官应该等到进入四十步左右再下令打放,那样的话骑铳的威力会更大,也会造成女真人更多的死伤。

    几乎在一瞬之间,所有人的骑铳都打放了!

    一百二十多支火铳在一分钟以内,全部打放出来。

    每支铳口都喷出火光,铳管后方冒出浓密的白烟,三钱重的弹丸飞喷出,直直的飞向目标所在的地方。

    “啊”

    铳声响过之后,女真人的队列之中也是传来成片的惨叫声。

    这一轮的打放,最少也使得三十到四十人左右的女真步阵的将士受创,有人被打烂了脑袋,也有人胸口凹进去一大块,口鼻中喷出鲜血,有人被打中腹部,花花绿绿的肠子从巨大的创口中甩了出来。

    在此时女真人才觉,穿着绵甲的反而比锁甲或铁鳞甲更容易防护住火铳子弹带来的伤害,绵甲有效的吸收了大半的动能,穿着厚实袄服加绵甲的甲兵中弹之后,受创都不算严重,而穿着锁甲或是没有穿甲的旗丁,一旦中弹,受创的情形就特别严重。

    几乎是眨眼之间,站在中阵的梅勒章京就眼睁睁的看着明国骑兵打翻了自己近四十个部下,其中有一些明显是当死身死,也有一些身负重创,就算是那些轻伤的,由于感染的可能性极高,也很有可能在战后不治身亡。

    梅勒章京当即下令,两翼的四十余骑,立刻反向冲向那些已经冲过阵列的骑兵。

    马武飞驰在马上,他已经横过火铳,预备重装子药,然而身后的追骑几乎在片刻时间就咬了上来,两边相隔也不过二百数十步,而且距离越拉越近,如果不重新调整马,形同败逃,如果重新调整马再装子药,时间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了!

    “连指挥,”身侧一样策马狂奔的林南星叫道:“调头,调,用马刀吧!”

    马武很有决断,立刻道:“全连减,调头,整队!”

    一百一十多骑立刻慢慢带停马,战马剧烈的喘息,骑兵们则是把火铳插到插袋之中,然后把腰侧的马刀抽了出来。

    在整队时,对面的两翼女真骑兵已经将马调到最快,四十余骑奔驰在草原之上,向着这边疾冲过来。

    “对冲,谁怕?”徐震白皙的脸上露出一抹狠色,不要说女真人不及他们人数多,就算是一样的人数,或是比和裕升多一些人,又能如何?

    “为了和裕升,为了大人。”

    “为了大人!”

    所有骑士一起高呼,和裕升的骑队士气高涨,而长期的训练使他们不仅排出了整齐的队列,就算是在策骑向前时,连跨下的战马也是保持着相当整齐的姿态。

    “小跳行进。”

    相隔不到二百步了,在马武的军令下,骑队的移动度重新加快。

    战马也似乎知道关键的时刻就要到来,开始使劲的打着喷鼻,腿部重新用力。

    人的汗位和马的汗味混杂着,人们叫喊着,给身边彼此的伙伴打着气,军官们和军士长使劲吆喝着,提点着那些动作有些僵直的新兵身为骑士,原本就是最大的荣耀,哪怕是一个新兵,也要保持最昂扬的姿态。

    蒙古人此时已经跑到数百步外了,他们喘息未定,抓住这最好的时机赶紧恢复。

    看到和裕升的骑兵和女真人第一轮打了个旗鼓相当,蒙古人眼中的神采变得特别复杂起来。他们彼此使着眼色,交流着心中的看法,刚刚的攻守双方都挥了较高的水准,和裕升的骑铳打的远且狠,其威力远在明军的火器水准之上,如果是明军的那什么三眼铳一类的火器,五六十步的距离,又是马上骑射,几乎是毫无效果,最多在运气眷顾之下能打中三五个人,对女真人毫无影响。

    而和裕升的骑铳威力远在众人想象之上,在女真人弓箭的攻击范围之内,和裕升的铳骑兵也是给了对方重重的一巴掌。

    而女真人的弓箭也是先制人,弓箭强劲有力,铳骑兵们虽不象枪骑兵那样全部身披重铁甲或胸甲,但也有相当数量的胸甲骑兵,其余的骑兵多半也有扎甲在身,最不济也是绵甲加穿一层锁甲,防护力并不弱,而在女真人的弓箭之下,原本对蒙古人几乎都是毫无伤的铳骑兵们也是重创颇重。

    特别是女真人的应对也是十分快捷,显示出指挥官丰富的战场经验。

    铳骑兵和蒙古骑兵做战时都是以火铳开道,打乱对方的阵形,冲阵或是从薄弱处冲击而过,然后利用马缓冲的时间装药,重新再打放,再冲,几轮过后,在犀利的火器打击之下蒙古人只有溃逃一条路可走,可女真人一边步阵迎敌,一边以精锐骑兵反制,最终使铳骑兵不能连续打放,只有和他们打对冲!

    可以说,到现在为止,双方都展现了绝高的战术水平和应对能力,也展现出了优秀的军人在战场上的最基本的素质,勇气,毅力,聪慧,缺一不可。

    听到身边众人嗡嗡的议论声,炒花叹了口气,这一次他真的感受到了自己英雄迟暮!

第七百零九章 离开() 
双方终于对冲了!

    如同两股铁流,轰然一声撞击在一起!

    骑兵的对冲是那么的眩目夺人,那么的叫人激动,哪怕是最精巧的笔触也描绘不出这种绚丽夺目又壮怀激烈的画面,人和马的生死只在瞬息之间就可以决定,哪怕是最勇武的骑士也可能在第一波的冲撞中不慎落马,然后被马蹄活活踩成肉泥。只有最勇武又有运气在身的骑士,才能一次又一次的在这样的冲撞中始终找到合适的空隙,然后勇往直前,直到将自己手中的铁矛或长枪递到敌人的身上时为止。

    撞击声,人的喊叫声,马的嘶鸣声,人落地时的闷响,铁器戳刺或划砍在金属甲衣上的令人牙酸的刺啦声和钝响声,无数狂野又勇武的汉子瞪圆双眼,使出全部的技巧和勇气,誓要在最快猛烈的冲击时将自己看到的目标杀死,而想做到这一点,日常训练时的汗水和辛苦,敢于直撞敌阵的勇武和刚烈,还有上天眷顾的运气,缺一不可。

    “杀!”马武手中刀马一划,斩向一个穿着银甲的白甲,对方腰身一拧,让过了要害,马刀在其胸前掠过,只斩出火星。

    另一个骑兵经过,长矛直刺这个白甲的脖颈,刺中目标后,将手一松,长长的铁矛顺势插进马脖,鲜血狂喷,白甲轰然一声倒在地上,正在试图挣扎起来时,另一个骑兵则是策马跟进,他手中拿着长长的包铁的重铁棒,这人见两个骑兵没有杀死一个白甲,他怒如狂,跳下马之后,用铁棒敲击白甲的头部,对方的铁盔被砸扁了,脑浆和鲜血一起从铁盔边沿流下来。

    这时一个白甲策马过来,手中长长的挑刀在这个铳骑兵的头部划过,锋锐的刀锋毫无滞碍的砍下了拿铁棒的铳骑兵的脑袋,头颅在半空飞舞时,这个铳骑兵兀自怒目圆睁。

    更多的几个拿铁棒的铳骑兵冲过来,铳骑兵不象枪骑兵,枪骑兵前排长枪,后两排长刀或马刀,铳骑兵的标配就是火铳,其余的武器除了每人一口马刀之外,长兵器随大伙的心意,纹眉长刀,长枪,铁矛,长戟,马槊,或是不常用的长斧,长铁棒,只要自己力气够大,使着趁手,军中都是随意。

    几个拿铁棒的都是军中的大力士,看到伙伴被杀,他们怒吼着策马过来,那个白甲斩下头颅后原本要寻找新的目标,眼看着几个骑兵向自己冲杀过来,重重铁甲加上粗长的铁棒,眼中冒起凶光,直如铁猛兽一般,白甲一人无法抵敌,开始策骑转圈,试图寻找到伙伴来帮手,然而女真人的人数只有铳骑兵的三分之一,其余的女真骑兵只有少数地方占着优势,多半地方都是陷入围攻,白甲不甘于认命,他策马拼命兜着圈子,甚至有杀出重围利用马扯开距离的打算,然而地上一具尸害了他,马的前蹄绊了一下,白甲身体前倾,从马脖子上方一下子摔了下来。

    在摔倒之后,白甲在地上拼命挣扎着,他的脸仰面朝上,这是一张二十来岁不到三十岁的青年男子的脸,他的下巴没有留长须,人中部位留着短须,显示出刚健强硬的气息,他的两眼原本少有情感,只有冷漠的杀机,这个时候很明显的露出一些惊惶之色,毕竟再坚毅勇敢的战士,在遇到现在这种场面时也会害怕的。

    三个拿铁棒的铳骑兵策马赶过来,看到白甲仰面躺着,立刻跳下马来。

    他们没有立刻靠近,而是利用长铁棒的优势在远处抡圆了打,那个白甲开始还在拼命扭动挣扎,后来腿上和腰部先后中了几棍,十几斤的铁棍抡圆了打在身上,立刻血肉模糊,筋骨断折,连铁甲的甲叶都打陷到皮肉里去,这个白甲受创很重,后来勉强挣扎坐着,手中的长刀横在膝前,人已经垂了下头,显然是受创过重,没有体力耗下去了。

    一个铳骑兵大步走向前方,他倒提着棍,右手拔出短刀,打算结果白甲的性命。

    在接近对方三步距离时,白甲突然如豹子一般跃起,铳骑兵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反应,原来白甲在手中藏着顺刀,用袖子压着,一见人接近便用全身力气跃起,众人眼一花,便是见白甲用顺刀在那个铳骑兵腹部处拼命捅着,尽管这个铳骑兵穿着重甲,下腹部的防御却很弱,顺刀直刺入腹,铳骑兵中第一刀时还在呼痛和挣扎,等白甲扎到第三刀时,铳骑兵已经停止了挣扎,两眼中生气渐渐消失。

    另外两人气的眼角几乎迸裂,他们抡圆棍子将白甲砸飞,又传来筋骨断裂的声响,然而白甲落地后拼命挣扎起来,头颅低垂,声音低沉的颂念佛号,这是女真人中少有的信奉黄教的人,铳骑兵没有兴趣听他念什么,两人一起大步走向前,一人抓掉他的头盔和顿项,另一个将短刀刺入了白甲的脖子,鲜血流淌下来,两人将白甲一推,叫他死在地上。

    战场上到处是这样的情形,铳骑兵占据人数的优势,而女真人则是十分悍勇,哪怕死前也要小心被其所伤,战场上血肉迸飞,人吼马嘶,两支军队都有必胜的信念,铳骑兵们的装备不在女真骑兵之下,战场经验和格斗的技巧却是稍逊,然而他们又是人多势众,经常形成两三个打一个的局面,纵然女真人经验丰富,技巧高,在经过一刻时间的混战后,终于有第一骑开始奔逃,接着更多的女真人夺路而逃。

    马武的腿部中了一矛,好在刺的不深,但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他半条腿都被濡湿了,眼看女真人逃窜,方向却是往几百步外的步阵,马武看到对方的步阵已经调整好了,重新迎向自己,行动的度也十分快,他知道如果追杀女真残骑,很有可能被步阵粘上,最少也会再接受好几轮的箭雨洗礼,一旦有战友落马就很难施救,而如果为了救援伤兵,那就要冒着与对方步阵正面交战的风险。

    刚刚这一轮交战,四十多个女真骑士不管是落马还是被杀,只有十四五人逃走,剩下的全部留在了战场之上,有一些战马跑散了,还有二十多匹战马留在原地,正在不顾血腥的战场低头吃草。

    几百步的距离,也就堪堪把受伤的战友赶紧抬到马上带走,连女真人的级也来不及割。

    马武有些心痛,不过他也知道和裕升这两年的路线就是选择低调,朝廷一直当和裕升是很有实力的大商家,在大同地界拥有一些能打的团练,如果在辽东地界的和裕升能与建虏正面厮杀,并且斩数十,恐怕从皇帝到内阁再到普通的官员,顿时就没有哪一个人能坐的安稳,对和裕升的限制也必定会大为增加。

    要知道,朝廷和建虏打到现在,除了当年贺世贤总兵有过几十级的斩外,到现在加起来的斩恐怕也没有过两百。

    原因很简单,每一次大战都是明军惨败,伏尸几十里,总兵都战死了好多个,这种情形下哪来的斩报功?

    一直到宁远之战和宁锦之战时,关宁兵报上斩一百多或二百多,已经被朝野视为了不起的大胜,而东江镇之所以在天启年间备受重视,除了收复沿海失土的复地之功外,东江镇经常有斩真夷的功劳也是重要的存身依据。

    眼前这几十颗级要是能割下来,报到京师,恐怕真的能惊掉一地的眼珠子。

    “可惜了。”徐震满身浴血,这时也是用狼一样的眼神打量着地上的尸。

    “有什么可惜?”马武回过神来,说道:“将来斩会更多。”

    所有人都翻身上了马,不论是重伤还是轻伤,敌骑已经跑过了步阵,后金步阵徐徐而来,展现出绝佳的风采,铳骑兵们都知道没有机会破阵,人们不禁把眼光投向远方的蒙古人,这帮没用的废物,如果他们能配合做战,此时拖住步阵,彻底消灭敌骑之后,不停的骚扰和围困,足够把对方的步阵给拖跨,可眼下被步阵撵开后,敌人可以收拢战马,用骑兵继续保护步阵,传递消息,这样一来,只能选择退去了。

    铳骑兵重新集结在一起,他们的动作仍然快捷迅猛,他们的马并不很快,甚至最多算是小跑向前,毕竟女真人重新把骑兵队伍竖起来还需要时间,而步阵怎么走也不可能撵上骑兵,就算战马小跑前行,度也定然比人的脚步要快上许多。

    蒙古人终于在这时迎了上来,他们的目光充满敬畏,在双方接近之后,甚至有一些牧民跳下马来,用嘴唇亲吻着地面,他们用这种最卑微的方式来迎接着这些战胜了女真人的强悍骑兵。

    炒花迎了上来,他脸上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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