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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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 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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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前期的工程已经大半结束,北虏大举集结,民夫们已经多半撤入边墙之内,赵世文要做的就是协调好辎兵的训练和调配,修好一些未完成的军台墩堡,剩下的,也就只能看战事的进展了。

    ……

    塔布囊和几个尖哨在集宁堡外已经潜伏了十余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被派到这个堡来,只知道上头对这个堡十分重视,不仅是他一股尖哨在此,另外还有几处尖哨或远或近的在这里盯着。

    整个西蒙古已经动员了一个多月,和裕升修军堡台墩已经近三个月,已经是四月中旬,但各路都没有动手,反而各处的牧场被和裕升的周耀带人到处骚扰,死的牧民很多,被烧掉和抢走的财富也很多,各部落都是怨声载道,领军的几个大台吉已经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塔布囊心中也是有不满,他感觉上头的贵族们决心都是不够,成吉思汗的子孙已经变得十分懦弱。

    蒙古人也不是没有攻克过大明的军堡,和裕升的军堡孤悬在外,哪有想的那般可怕?

    时近正午,塔布囊感受到地面的震动,草根处的地面似乎在轻轻颤抖着,他做了一个手式,几个尖哨一起俯下身,将身形藏在草从深处。

    他们的战马被放在远处,在这里距离集宁堡不过数里地,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堡内外的活动,如果有马匹的话很容易被发现。

    这里原本是水草丰茂的牧场,现在却是草长的半人多高,塔布囊咬着一截草根,感觉无比愤恨。

    一队骑士从堡里出来,在水浅的地方过了河,往塔布囊等人的东北方向跑去。

第四百五十九章 无力() 
几条狗被人牵着,在草从里狂叫着,狗叫的狠,将四角的猎物都往骑士们的包围圈里撵,不一会草从里到处都是野鸡兔子獐子一类的猎物,黄羊也有一群。

    很快响起弓箭的崩崩响声,塔布囊发觉这些骑兵中有一些人的射术还很不错,箭矢飞过,必定有一声哀鸣。

    也有人在打放火枪,砰砰的枪声不停的响着,硝烟味顺风飘了过来。

    各人都没有敢动,和裕升的骑兵十分叫他们忌惮,胸甲骑兵们穿着前后胸甲,头戴铁盔,他们的马匹也有些披着甲,可以防御力道不强的弓箭,一旦被这些骑兵咬住,几乎很难获得好看的战损比……蒙古人的骑弓根本不可能射穿胸甲,对这些骑兵远射毫无用处,近战更是吃亏,在这一阵子的规模战事中,胸甲骑兵和蒙古甲兵的交换比大约是十五比一,要是对普通牧民的话,塔布囊怀疑这个数字最少翻两倍上去。

    “他们又在射猎。”一个尖哨声道:“感觉比以前放松的多。”

    另一个尖哨道:“也可能是来了大人物。”

    塔布囊做了一个手式,他看到军堡中又有一队骑兵奔了出来。

    为首者是一个高大的青年,离的远看不清楚脸庞,但在这人策马出来之后,围猎的骑兵都欢呼起来。

    离的近些之后,看的清楚后出来那人穿着官袍,塔布囊两眼死死盯着,眼神犹如钉子一般,半响过后,他才道:“三品武服,这人是张瀚!”

    尖哨们都喘着粗气,一个人道:“看准了吗?”

    塔布囊又死死盯着看了一会,确定道:“身形,长相,都不差,当年他到塞外的路上,我和阿成台吉在一家店里近距离见过他,当时若是知道有今天,一柄手斧就了结了这人。”

    塔布囊等人又看了一会,一个尖哨道:“能不能冲上去偷袭他?”

    塔布囊摇头道:“前前后后的骑兵有五六十个,咱们才五个人,怎可能得手?”

    他刚刚也有这般念头,想想与胸甲骑兵的差距¤¤¤¤,∧。c£,也就只能颓然放弃。

    塔布囊转过头,对一个尖哨道:“我们还在这里盯着,看那张瀚有没有离开,你赶紧到大青河那边,大汗和白洪大台吉等都在那里,告诉他们,这个集宁堡不仅地势要紧,张瀚本人也在此!”

    尖哨应了一声,塔布囊继续返身趴着,他两手抓着一撮野草,在地上重重的捶打了好几下,机会难得,可他就是抓不住,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

    朱大勇等人在板升地一带转了一圈,把前次未来的及撤走的商人和汉民多半撤出,烧毁了大量的房舍,毁了大量的田亩,从俺答汗到如今这几十年间蒙古人经营出来的汉人领地,这一次算是毁的七七八八。

    烧屋方便,毁田不易,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

    这么做法也是张瀚和孙敬亭等人事前商议好的,如若不把田亩毁掉,房屋烧掉,这些汉民还不会死心踏地的跟着和裕升走。

    这几万汉民是很重要的力量,在这个时代是故土难离,想招募人到草原上开荒种地很困难,也很难叫人扎下根来,倒是这些原本就在草原上的汉民可以很轻易的留在草原上拓荒,一旦形成大的汉人聚集地,再招募人北上就容易的多。

    原本的板升地距离青城这个蒙古人的核心地太近,而且地域分布太散。

    西路采取了主动,这也使得延绥镇和太原镇的压力都大减,当然也是试探出了蒙古人的主力方向在哪……明显的就是在东路。

    李慎明就要谨慎许多,他只是力图保障宣府边墙的安全,同时对宣府到蓟镇一带的贸易商道进行保护。

    进入暮春之后,各部落青黄不接的情形减缓了很多,蒙古各部对贸易的要求有些减弱,但布匹和茶叶还有蔬菜的需求还是很高,粮食的需求相对要减少一些,同时辽东因为广宁之战努儿哈赤抢掠了大量的财富,减缓了女真统治区的粮荒,他们的粮食需求也减低了,于此同时,女真方面也提出了降价的要求。

    四月时,奔驰在草原上的马车已经降低到二百来辆,贸易量缩减了七成还多。

    利润当然也大股下滑,好在这个时候是内地商业十分繁荣的时候,和裕升的帐局和骡马行把损失的走私利润补了回来。

    大量的马车从北方回到内地,又开设了京师往临清和德州,京师往保定的线路,并没有线路往河南,河南的官道上亲藩和大士绅的税卡太多,地方上的游手无赖也特别多,在这种时候不适合开辟往河南的线路。

    往山东也是因为有冬春时的枯水期,可以带货南下的漕船普遍都在通州泊着,有一些商人实在等不急,开春后有马车往临清或德州的话要方便很多,也有一些北上的从淮安到临清,枯水期缓解之前,骡马行可以弥补水运的不足,在这里张瀚看中的不是赚物流的利润,而是临清和淮安庞大的商人集团手中的现银,就算现在不行,将来也可以利用帐局吸纳大量的现银进来。

    总体的态式来,东西两路都还算平静,短期内没有看到爆发激战的可能。

    辎兵和民夫们还在修筑十几个未完工的军台和墩堡,车辆继续在给沿线的墩堡做着补给,偶尔会有股骑兵爆发激战,但也很快就平息……蒙古人不愿打,股的骑兵战他们的交换比太难看了……和裕升的胸甲骑兵有效射程是七十步,在五十步内装足子药可以射穿棉甲,七十步之内如果是普通的牧民一样可能被杀伤,而蒙古人的骑弓根本无力洞穿板甲,胸甲骑兵们的死伤只是来自从战马上的摔落或是被射中面门或咽喉,交换比一般是十五比一,有时候蒙古人甚至会更惨一些,进入四月之后,这种规模的骑兵战也减少了很多,几乎很难再发生了。

    汤若望和几个教士,还有和裕升的炮组成员们在拆装佛郎机,这些教士对军堡里的两门四磅炮十分熟悉,使用起来毫无滞碍,他们在澳门的制炮工场都呆过一阵子,大明对筑炮技术十分渴求,包括汤若望都学习过制造和使用大炮的技术,在康熙年间,汤若望还被康熙皇帝委托制造大炮……那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

    汤若望和教士们久久的凝视着眼前的型火器……型也不算太,佛郎机大的重千余斤,可打四里,但因为没有好的承载器,戚继光曾经抱怨过佛郎机不利转运,战场机动性太差,后来干脆放弃了八尺或九尺长的大佛郎机,在蓟镇专用七尺甚至是五尺身管的型佛郎机。

    因为军镇的要求,工部也在万历年间大量制造型佛郎机,这东西来自正德年间,明军在此之前是用大将军炮,因为没有炮耳,也没瞄准器,亦无炮架,在战场上每发一炮准确率都低的可怜,然后因为没有支架,每一炮都会仰翻,戚继光大将军炮得数十人来操作,效率太差。

    后来出现了佛郎机,有炮耳,瞄准器,也有炮架,明军如获至宝,大量仿制,光是在辽阳一城就有过千门,可惜都落入女真人之后……好在老奴他们也不会用,多半都损毁了。

    此时摆在汤若望等人眼前的就是三百斤左右的佛郎机,这东西在欧洲已经是古董了,汤若望几人都不怎么会用。

    “炮分子母,母铳长六尺,巨腹长颈,腹有长孔,用提铳三个,每个重三十斤,装弹用铅子一个,每个十两,射程最远至一里半,有效杀伤在一里……”

    集宁堡有两门四磅炮,由炮兵旗队长杜伏雷指挥,这名字肯定是后改的,炮兵里有不少军官都根据兵种特重新改了名,感觉添了几分威风,后来军令和军政二司感觉这样太耗费人力,每次一改名就得重新造册归档,两司一起出、台规定,把这股歪风给刹住了。

    除了两门四磅炮,就是有二十多门佛郎机炮,有一半是最近这几天刚送过来,各墩堡也要佛郎机,和裕升的这种火炮是在九边各镇偷买的,多半是监管军器的将领监守自盗,这两年来前后买来的佛郎机有四百余门,还有三百余门盏口炮和虎蹲炮,虽不及佛郎机,也是聊胜于无。

    杜伏雷一边,一边叫人将子铳塞入母铳的缺口之中,然后指指引信,对汤若望道:“燃之时,子药燃烧,不过这种子母铳的形式气闭性太差,比起前装弹来射程和威力当然要差一些。四磅炮的最大射程可以达到三里,是佛郎机的三倍有余。”

    汤若望对身边的教士们道:“这些日子我们要加强练习,这些火炮的操作看起来比加农炮要复杂的多。”

    一个教士道:“这么多天一直平静,我感觉战争不一定爆发。”

    汤若望一脸平静的道:“不管怎样我们已经在这里,大家平安最为重要,如果有战事爆发,我希望大家都能安全渡过,所以不论如何,训练时一定要出尽全力。”

第四百六十章 女墙() 
在和炮组一起训练了一天后,教士们返回城堡的生活区。

    这是一个方圆不到一里的堡,城中现在居住着一千三百人左右的军人,然后就是民夫在内的一千多平民。

    不到三千人居住在三百多间房舍里,略嫌拥挤。

    城堡的正中是军营,有一个型校场,在城门附近是商会预留的地方,主要都是仓库区为主,也有门店和修理区,然后就是型的居民住宅区。

    城中有引流而入的河水,也有几眼水井,不必担心水源被断绝。

    按照原本的设计,这个堡在平时应该有四百名左右的战兵和辎兵驻守,居民应该是一千人左右,由二百户家庭组成,再加上一些过路的商行,人口不会超过两千人,现在确实是拥挤了一些。

    张瀚在蒋义等人的簇拥下也在堡中巡视,他注重的是防止瘟疫疾病,堡里有一个军医组,有伤风发热迹象的都被隔离了开来。

    一个二十来岁的妇人要被军医带走,她身边的青年男子抱着个娃一路跟着,妇人哭哭啼啼,孩自然也跟着哭,男子脸上也满是生离死别的表情。

    “唉,你们不必如此。”军医劝道:“又不是带她去怎样,就是隔离起来,还是在堡里住着,治好就回来。”

    “俺没病,没事……”妇人道:“就叫俺留下来吧,宝要吃奶的。”

    “快两岁了还不断奶?”军医断然道:“把人拖走。”

    这样的事大约也好多次了,几个辎兵是来当助手的,当下不容分的把人拖走,军医也跟着离去,男子和孩都哭的厉害。

    张瀚上前道:“她是去治病又不是送到远处,你这男子怎哭成这样?”

    “听人为了防止瘟疫,张大人下令把发热的都关一起,然后暗中杀了拖到堡外埋了。”

    张瀚吃了一惊,道:“怎么可能如此?”

    “怎不可能?”那男子一脸泪水道:“要和北虏打仗,咱们连家也没有了,堡里住这么挤,大家∑∑∑∑,▼。c都带走的人都被杀了。要不是被杀了,怎么一个也不见回来?”

    张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蒋义等人先是恼怒,这时也是笑,张瀚笑了一回,转头对一个军政官道:“这是你们的责任,没有和大伙儿清楚,也叫人误会了。”

    军政官红着脸道:“确实是我们疏忽了。”

    张瀚对那男子道:“一会儿叫这个军政官带你去看媳妇,还有之前带走的人也可以一起看看,治病是要隔离,又不是不能离远了话。”

    男子睁着泪眼,看着张瀚发呆,半响过后才道:“原来你就是张大人,怪不得你能饶了我家娘子。”

    张瀚心道:这人可真是蠢到家了。

    张瀚没有出声,他看着男子怀里的孩,一岁多的样子,黑黑瘦瘦的,一儿也不好看,头上的毛发也很稀疏,毛色还很黄,只有两只眼睛大大的,还有两串泪珠挂在脸上。

    张瀚心里泛起一种莫名的感情,似乎有一种柔软的情绪被触动了,他不动声色的道:“谁身上带着糖?”

    众侍卫和军官们面面相觑,哪有谁带这东西?

    这时一个辎兵过来道:“大人,俺身上有肉馒头哩。”

    张瀚也不问这人为何在身上藏着肉馒头,他接了过来,对孩子道:“你叫宝是吧?拿去吃吧。”

    孩子有些害怕,但肉香味吸引住了他全部的注意力,犹豫了一会之后,还是伸出了手,把馒头接了过去。

    “好了,军政官带他们过去。”张瀚捏了捏孩的脸蛋,这时孩已经不太怕他,一边口吃着馒头,一边还向他笑了笑。

    张瀚脸上也是露出笑容,这时四周的人已经很多,堡里除了军人要训练外,别人都没有什么事,一事也很容易引起众人的围观。

    “我的妻子也是有了身孕。”张瀚看着众人道:“现在已经有四个多月,现在要和北虏开战,我必须在这里和大伙儿呆在一起,相信等我回去时,孩可能已经出生……为了孩子们将来过的好,现在就非得击败北虏不可。”

    张瀚了几句,众人脸上已经露出尊敬的神色,也有不少军人面露感动之色,在这种时候,张瀚亲临前线已经表明了态度,但各人没有想到,张瀚的长子或长女就要在几个月后降生,看现在的局面,可能是真的没办法在家等着孩的降临。

    更多人琢磨着张瀚话语中的意思,人们越想越带劲,就简单的几句话,叫人感觉便是大为不同。

    递给张瀚馒头的是卢大,他在自己围裙上擦着手,一脸崇敬的看着张瀚,他感觉自己真是幸运,当了辎兵做的活计舒服不,每日都有足够的吃食,还能和张大人在一个堡里,当面听他话,尽管卢大听不大懂,更没有多想过,他他对张瀚的话深信不疑。

    “就是要先讨个媳妇,这样才会有孩子,然后再叫娃儿们过好日子。日他娘的,老子三十多了才过上好日子,个王八羔子一出生就天天吃肉吃馒头?”

    卢大沉思着想,脸上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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