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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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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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气也是越来越响亮,这一部份人手的开销也是最大,马车不停的造,骡马也是不停的买,光是用在买骡马上就花了七千多两,还有造车买车的费用,也有四五千两,每月一千多人的月钱近两千,吃饭穿衣的开销是一千多石粮食和二百两的盐菜银子钱,加上骡马的豆料草束开销,每月则是几千石以上,把这些开销都去掉,每日的净利在三百到四百之间。

    人员多,开销大,成本高,说起来骡马行这种物流生意果然利润很低,而且身居下流,怪不得这生意没有勋贵士绅之家愿意去做,他们开个钱庄当铺,铸成假、钱发售或是放印子钱,银子涮涮就来了,何必赚这种下九流的钱。

    这也是给了张瀚机会,现在每日三四百两,他有信心数年内一天三四千两,当然那得把整个运输网络铺满北方,到时候帐局生意更加不可想象,这么算来,十年内赚到范永斗那样的身家,甚至超过,这都不是梦想了。

    周逢吉每日看在主店,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收粮食和看着李玉景等人,管库也是这个老掌柜的工作,他每日都是兢兢业业,一点也不敢马虎,每日都有大捧的银子进帐,周逢吉心中欢喜之余,也是压力山大。

    各处都在赚钱,只有收粮已经快成赔本买卖。

    现在和裕升用普通的市价已经快收不到粮,新平堡的小粮店的粮被张瀚等人搜刮一空,大粮店又不会多卖,李明达的事已经传遍堡中,成为笑谈。

    春荒严重时,粮价普遍上涨,已经涨到一石均价六钱,比起丰年四钱和三钱多些的粮价已经接近涨了一倍。

    就算价格上涨,张瀚仍然是不停的收粮,虽然银锭等人收粮的价格也是不低,但利润被严重削弱,周逢吉和梁宏已经建议张瀚放弃,毕竟走私是为了赚钱,这般大规模卖粮过去却是没有一点好处,还有被人拿捕的风险,实在是付出与所得不成正比。

    对这样的建议张瀚自然不会采纳,他要打通的是未来的走私商道,眼前这一点利润实在不算什么。

    银锭等人买的粮,只有少部份是被运往别处,慢慢汇积起来,经由喀喇沁和科尔沁等处,送到辽东,整个蒙古草原也缺粮,张瀚这点份额连卜石兔部这里都满足不了,更不必说整个蒙古各部和辽东了。

    相对庞大的未来而言,眼前的小小亏损真的连九牛一毛也算不上。

    周逢吉继续介绍着:“这里全是一百两一锭,成色比起百两一锭的还要好些,这些银锭会定期运到各处分店的银库摆放,也经常叫客人看看,以使他们更放心些。”

    和裕升的名头已经打响,有各方面的关系,雄厚的骡马行规模,各地都有的分店,帐局生意会越来越火爆,而对有一些胆小谨慎的客人来说,展示一下小山般的百两大小的银锭,实在也是必需之举。

    后世清季时,某个晋商大家族为了取信于人,也是用骡马驼负着大量银两,可能有几十万两之多,绕城一周,不仅当地轰动,消息传扬开来,轰动全国,清季山西票号钱庄盛行全国,这种定期炫富取信于人的举动,并不是完全的暴发户式的炫耀,只是在缺乏信用体系的明清之季,商人想出来的巧妙招数而已。

    在常氏眼前,已经赫然出现了一座银山。

    这里是两个月时间赚出来的银两,帐局加上骡马行一共是六万两,有三万两摆放在大同和阳和分店,六万两银子是近千个大大小小的银锭,一座座的摆放成品字型,就算在这硕大的库房之中,这一座座银山也是太耀眼了。

    此时闲杂人等都隔的很远,财帛动人心,那些镖师的品德是肯定不能信任,所以每次开库时间都很短,挑一些老成憨厚的脚夫在这里搬运,镖师只能远远看着,不能近前。

    常氏眼中,已经是一片银光灿然,这位中年妇人,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

    “少东主,这是今日要运走的粮食,这个月仍然是两万石。”

    梁宏下巴的胡子留长了些,人看起来也老成了很多,身上的衣袍料子也用的上好的宁绸,看起来平光水滑……这几个月,几个掌柜每月均有分红,李玉景和库房总管杨士明等人也都有,梁兴和老蔡王长富几个队头也是都有。

    骡马店这里常川的负责人已经是老蔡,听到梁宏的话老蔡上来补充道:“每次用车两百辆,每辆载二十石不到,分五次运光。这个月守口是吴守备,还有两个千总和五个把总,十几个队官,均已经打点好了。”

    张瀚点头,笑道:“三柜和老蔡做的很好。”

    老蔡脸上全是笑容,接话道:“就是那边说,粮食这个数到秋天前都该够了,过了秋,希望要比今年多些,还有,杂货若是有也要,只是数量不会要多,毕竟有月市,不少牧民都会自己跑来买。”

    老蔡就是此前那个扫院子的喇虎,三十多岁了,身上那种戾气少了很多,当然也还有些油气,不过年纪大了,家中有老有小,收敛了很多,张瀚看他勤劳,院子打扫的干净,喂马照料不要人说,提调也有些章法,是以提拔他当了这骡马行的管事,这一下羡慕死不少人,别的喇虎还在四处奔波,老蔡每日忙完了就坐着喝茶,好生叫人嫉妒。

    草原上草也长高了,不少牧民忙着转场,而且牧群渐渐肥壮,蒙古人喝点马奶、子嚼几口干奶酪就能顶一天,甚至顶两三天,再嚼点风干牛肉,隔一阵杀只羊弄只大锅煮了,够全家人打几天牙祭了,是以银锭那边的进货量也是少了,对杂货的要求反是高了。

    这个时候,剪羊毛要剪刀,要小刀,要铁锅,要铁钉,要各种布匹,转场损耗大,是以杂货紧缺。

    以往这些蒙古人都等互市,这两个月仍有不少来互市交易的,不过数量大为减少,连带着大明这边的抚赏银都给的少多了。

    赖参将和银锭当然都知道毛病出在哪儿,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不说罢了。

第三十八章 铁场() 
对大明这边来说少征了一些税银,可这种边市贸易根本不是正常的交易,马市开设之初就是为了使蒙古人消停些,另外就是买马,民间贸易只是顺带的,也是蒙古人的强烈要求,从开设之初大明就是出超,蒙古人除了马和皮子没有什么可卖的,大明这边连根针在那边都是宝贝,这种贸易是不对等的,明朝这边利润很大,征税因此只是象征性的,几万两银子的交易额,税额不过一二百两,十分有限,征税很少,明朝对工商贸易的管理向来不在士大夫考量范围内,只要不打仗,损失些银钱收入是极有限的,不仅税征的少,蒙古人来了朝廷还会给抚赏,当然抚赏也有额度,不能滥领。

    现在有了张瀚这一条线,每月均送粮出塞,比起月市方便许多,量也增加了很多,但杂货不同,各部首领带了牧民来买杂货,按规模领抚赏银,牧民也能挑选,比起买张瀚的大宗货物要便利很多。

    这时候小规模的走私商就是直接和牧民交易,也是颇有些竟争力。

    张瀚皱一皱眉,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银锭那边的要求减少,对周逢吉和梁宏等人来说是好事,就算是老蔡也高兴的很,调拨大量车马会影响别的店的生意,现在各店都有管事,多是从老店里挑的得力的大伙计去做,他们各成一系,对喇虎出身的老蔡原本就不亲近,每月送粮时还要从各店调车,更使得这些分店管事怨声载道,若是需求量真的少了,最少老蔡觉得这亏本生意少做些也好。

    张瀚最近关注的是邸抄,上头仍然没有建州部和努儿哈赤的消息,大明各地仍然风平浪静,山西这里也是一样,去年有过一次大规模的地震,震感强烈,在新平堡都感觉到地面摇晃,另外就是干旱减收,还有就是中枢一再请求皇帝理政,然后还是没有下文。

    已经是万历四十六年,张瀚不知道大规模的战争具体在何时爆发,只是料想已经快了,几年之内,粮食和杂货的需求都会大规模的增加。

    “三柜,我打算到灵丘铁厂开几个炉,雇一些人炼铁。”

    对张瀚布局和决断,梁宏已经佩服到骨子里,就算这样,这一下子跳脱到铁厂上,他还是有些跟不上,当下不免有些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应答。

    明朝的生铁产量在永乐年间是一个高峰,张瀚记不清楚,但大约记得是三千多万斤,这个产量在当年还是够用,但现在大明人口较永乐年间最少增加了三到五倍,生铁的产量反而较永乐年间下降了,曾经用工几万的官营的遵化铁厂已经濒临倒闭,到处都是私营的小铁厂,有些地方私营的炉子遮天蔽日,矿工几十万人,但那些大型铁厂多半是在南方,北方的铁厂规模都是很小,生铁产量不足,人口激增,铁的价格也是直线上涨。

    当时的铁以福建的最为闻名,崇祯年间方以智曾经说过:南方铁以闽铁为最上,广铁次之,而楚铁只可做锄。

    茅元仪说:制威远炮用闽铁,晋铁次之。

    赵士桢则说:制铳须用福建铁,他铁不可用。炼铁,炭火为上,北方炭贵,不得已用煤代替,故迸炸常多。

    山西这里有几个大型产铁地,分别是五台山和平型关还有塔儿山和二峰山,大同镇铁矿分布较少,只有属蔚州的灵丘县有铁矿,炉子数量不多,产量并不算高。

    那里的铁矿应该还属于官办,也可能有少量的官领私办,大明的铁矿业比清季要灵活的多,官办不行就改私办,说到底是控制力弱,但在私人工商业的发展上,铁矿可以私办绝对是一个极大的利好。

    张瀚只要有银子,领了执照,便可以起炉炼铁了。

    “少东主打算再卖生铁给鞑子?”梁宏到底脑子还是转的很快,一下子就想到原因,脸色变的有些难看起来。

    对生铁出口,大明是厉行禁止的,官市私市均不准卖铁,官市可以卖铁锅,数量严格控制,蒙古人也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如果张瀚卖生铁,不仅生意会爆好,而且,利润简直爆棚。

    “这事小心谨慎些,暂且没有定局。”哪怕是对梁宏这样的心腹,张瀚在这事上也十分小心,他道:“生铁生意是一定要做的,怎么做我还没想好……先把炉子立起来,到时候出了铁再说吧。”

    “暂且就是这样吧。”张瀚吩咐老蔡道:“车马每月备齐不易,也遭人骂,这事你做起来不容易,我心中有数。”

    老蔡在张瀚面前向来笑容不断,此时难得的笑容一滞,脸上先是一呆,接着便是一阵感动的神色。

    他要跪下,张瀚将他一扶,笑道:“咱们又不是官府,动辄下跪是何道理,再者你也比我大那么许多,平白无故这般受了你的礼,我岂不是要折福。”

    少东主不喜欢人跪拜,老蔡倒是知道的,当下顺势站起,口中只道:“有少东主的话,便是再多烦难,小人也是不惧了。”

    他毕竟喇虎出身,口中仍然要带两句自己不易的话,张瀚听了也只是一笑。

    外间的事就是这么多,隔壁不远就是银库,那里防守十分森严,外人等闲不得进,不少人连这大院到底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院角四周都修了小型箭楼,由镖师轮班在上瞭望着,弓箭当然是没有的,火铳也不敢多打,但有拿着刀枪的镖师在上守着,一望可知是要紧地方。

    张瀚远远瞭了几眼,见守备如常也就不打算去看,常氏看了银库后颇有些不安,也还好是原本就有几万两的家底,若是贫门小户一下子见了这么多银子,还不得当场晕过去?张瀚可不打算叫自己娘亲成了范进他娘,这四周角楼加上内里巡逻的人,短期内安全也够了,将来还是得学清朝时的大晋商,在家里挖超级的大地窖,然后把银子溶成几千斤一块的大银块,你偷吧抢吧,只要是正常年景,谁有这个本事?

    骡马行的规模已经扩大了三四倍的样子,连上改成银库的院子,四周前后左右四个大院加五六个民家都被买了下来,加起来已经有十五六亩地,原本有三百多间屋子,现在全部连成了一个整体,库房和骡马行的马厩有二百来间,往内里一直走,还有几十间屋子和大块的空地连在一起,那里却是匠户们所在的地方了。

    看到张瀚进来,留着山羊胡子的王德榜赶了上来,他主攻的是各式兵器,张瀚手头用的那根火铳就是他精心打制出来,做工十分精湛,看到张瀚过来,王德榜献宝式的送上一支新制火铳,口中道:“东主,这铳已经制得了。”

    张瀚接过手中,感觉这铳六七斤重,长度也很合适,铳管和枪托用料都很考究,拿在手中十分舒服。

    王德榜口中念念有词,介绍道:“这铳重七斤,长七尺,由铳管,铳床,弯形枪托,龙头,扳机,火门,机轨,前口,后门,照门,准星,样样均是照东主给的那书中所书制成。”

    “嗯,做的不错。”

    张瀚举起火、枪,感觉枪身与手臂联在一处,轻轻扣动扳机,感觉龙头一落,然后听到钢片的咔嗒声,枪机落后又复弹起,机械弹性做的十分不错。

    “这铳精度远比鸟铳要高的多,威力也远在鸟铳之上,只是打造十分困难,大小管相套,钻管也难,钻头要好,还要聚精会神,稍有不慎就全功尽弃……”

    王德榜起劲吹嘘,几个跟着他一起做火铳的也是眼巴巴的在一边看着,张瀚的观感对他们来说十分要紧。

    这些匠人在这里过的日子,和以前在堡中的生活几乎是判若云泥,大人们身上都明显看出肌肉的轮廓,女人孩子们脸上都长了肉,也结实了许多,娃子们吃的饱穿的暖,每日在院中嬉戏笑闹,大人们听着心里都是高兴,各家都分了住处,每家都有两三间瓦房住着,在以前他们是住在堡南的草房棚户区,每日冻的要死,经常吃不饱饭,肉食一年也难得吃一回,过的生活比普通的军户还差,比起佃农来更差的远,比起乞丐来也就是多一个固定住的地方,可乞丐好歹不要做活,他们这些匠户每日都得辛劳,有时还被征调到太原给晋王修王府,或是去大同,最远还得去京师,凡有大兴作,全国各地的工匠都在抽调范围之内,活计辛苦,日子也苦,关键是代代如此,看不到希望,能逃的当然是逃了,可抓到惩罚也重,一般人也不敢随意出逃。

    张瀚却先不说话,只叫人拿来火药罐,用大拇指按住药罐,倾泻火药入颈口,待倒满后,用食指将颈门掩住,接下来他取过搠条,将火药筑实,但又不是筑到无可松动,其中关窍,只有经常施放火、枪的人才能把握好,再下来取过弹丸放入,再用搠条将棉纸塞入,弹丸要塞紧,以放低铳口不动为准。

    接着左手横持,再取发药罐,用口咬住塞口物,倒药入门池,盖上盖,左手侧转火铳,使火眼朝上,以右手轻敲火铳铳身,使发药入眼中,与筒内、射药相接。

    接下来便是将铳托放在右腿上,使火铳口向上,然后右手取出火绳,吹去灰烬,夹在龙头之上。

第三十九章 奖赏() 
这时已经可以打放,四周的人均是静静看着,梁兴等人看戏一般,看的十分投入,梁宏和老蔡两人却是低低议论这火铳价格,养着这么多人只管造这兵器,想来花费不少,只有王长富是个懂行的,这个边军到处都厮混过,知道眼前这根火铳比普通鸟铳要厉害的多,就算蓟镇也没有装配几门,眼前这少东主的装填动作简直熟悉之极,跟打放多次的火铳兵也差不多,他倒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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