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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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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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历这种从小胖到老的人,到了老年胃气不佳而致消受,加上喘咳之征,这些都不是好消息。方从哲心里颇觉不安,脸上还是从容的道:“都是些时症,不碍的,你们小心伺候便是。”

    “这是当然,咱家就是干这个的。”御前牌子躬一躬身,转身离去。

    方从哲这才长吁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彻底放松了下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 出行() 
天黑之后,方府的门房里聚集了好几十人。

    个个都是方翅乌纱,黑缎子面的官靴,红色或蓝色的带补服的官常服在身,各人又都有贴身的小厮跟着伺候,时不时的添茶续水,或是送上些小食点心……方府可是没有饭招待客人的,在门房里候见的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就算有几个红袍官儿也是冷曹闲衙门里出来的,真正有实权的要角大员,这时多半在外客厅或是外书房里候着,真正得力的心腹人物,早就直接延请到书房里去了。

    辽东的消息传来,京师不仅民间震动,官场也是大震。

    原本各党都有出手弹劾方从哲的打算,后来傍晚从内阁传出消息,万历皇上已经派宦官传过中旨,对方从哲无一语斥责,相反还是隐隐表示了对方首辅的支持。这样一弄,弹劾首辅肯定是不成了,凭白树敌,自己最终还是灰头土脸。

    驱逐首辅在大明不是头一回,也不会是最后一回,有成功也有失败,最要紧的就是发动的时机或是揣摩皇帝的心意。

    有皇帝支持辅臣仍然去职的首辅,皆因闹到举朝各派势力全部反对,首辅就算有皇帝支持也±↖只能黯然离去,也有群臣揣摩出皇帝心思,几封奏章轻飘飘的就能叫首辅请辞的事例。

    方从哲此时根基尚牢,各党最终的火力多半是要落在兵部尚书和辽东经略杨镐的头上。

    本兵一时攻不倒,杨镐却是破鼓人人捶,方从哲也明确表示,杨镐此回罪过不轻,待新经略上任后,在前方查明实证,到时候再做临机处置。

    到晚间时,辽东新经略的人选,已经成为各党之间竟逐的焦点所在了。

    “辽事容易办的很!”

    门房中的客人多半是陛辞的地方官,临行前再来求见首辅,也有一些是奉命办事的中下层官员,手里有与内阁和首辅相爷相关的政事,然后找个借口来私邸请见,多少攀个交情。也有是门生弟子,只是关系较为疏远,这才被安排在门房候见,不过这一类是多半会得见的,方从哲好歹会念点香火情份。

    最多的便是来撞木钟的求差事的,说大话的中年官员便是其中一个。

    辽东的事传扬开来,方府的门房客厅中众官也不免要凑凑热闹,聊几句辽东的事,关心一下时局,尽管众人多半对辽东之事并不了然于胸。

    此人貌不惊人,身材矮小瘦弱,说话时却偏昂首挺胸,显示出强烈的自信和过于张扬的傲人神采。

    这样的人一般心理都较为狭隘记仇,厅中的人和这人不熟,倒也没有人驳他的回。

    有人认得这人是前翰林庶吉士后又调补户科给事中的姚宗文,给事中位卑权重,基本上在大明朝堂属于横着走的一群,而且将来升官极快,姚宗文却是性格过于张扬浮夸,不为上官所喜,前两年其母病逝,姚宗文丁忧返乡,此时应该是刚刚丁忧完了想回京来复职,不过消息灵通人士知道这人身上毛病多,补缺复职一事迟迟没有下文,这一次方宗文到首辅府邸来想必是来求复职一事。

    无人趣凑,方宗文也不以为意,犹自大言道:“辽事应用辽人守辽土,不需朝廷调派大军,只需选拔得人,多选辽人军户中强者充实士伍,将帅用心,经略指挥得宜,东虏不过跳梁小丑耳。”

    有人笑道:“方大人胸有成竹,果然知兵矣。”

    这人是在讥讽,方宗文却坦然道:“吾自幼喜读兵书,倒也称的上称兵。若朝廷放吾于辽东,实粮饷,选壮士,实营伍,辽事转瞬可定。”

    “无知狂生!”在场的人都在心里下了评判。

    ……

    方从哲在等几个重要的客人,此前他已经见过楚党和齐党的人,两党提出来的人选都是同一样,现在只要等东林党的人到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新经略的人选在今晚就能定下来,而且多半估计可以叫皇帝觉得称心。

    这时一个长随走进来,将门房里候见人的名帖捧了上去。

    方从哲随意瞄了几眼,示意把几个还算熟悉的门生的帖子留下,叫他们等着候见,其余的人一起奉还,今晚不再见外客。

    “老爷,”长随提醒道:“这个方老爷是给事中。”

    相府的人要学会识别官员的重要性,并且给主人适当的提醒。给事中只是七品或从七品,但运作好了,权势甚至不在部堂之下。

    “他是来求起复的。”方从哲道:“这人风评不好,裹着几个人卖直求名,晾着他,以后再说了。”

    “是。”长随躬身应着,又顺口把方宗文在门房里说的话说了。

    “用辽人守辽土”,这个口号发扬光大是孙承宗手里的事,后来被不少人奉为圭臬,其实是一个巨坑,方从哲知道这风声由来并非无因,其中鬼祟之事甚多,他没有多加评价,只轻轻说道:“妄人!”

    ……

    距离萨尔浒之役结束已经十余日,八旗上下的兴奋和疲乏均是渐渐沉淀了下来。

    赫图阿拉在表面上又恢复了平静,各牛录都分配了不少的战利品,从明军辎重里的粮食到银两,再到战场上的战利器,衣物,靴子,袍服,当然更多的是铠甲和兵器,还有大量的战马都分发了下去。

    张瀚在八旗各处都是看到一张张喜笑颜开的笑脸,亲人受伤或死亡的伤痛已经远离了这些女真人,剩下的只有获得战利品的喜悦之情。

    春色也很明显,四周放眼可见的苍山上已经隐隐披上了一层绿色,各处的黑土上都长了一层细细的绿草,原本一片枯寂的山水顿时就加了不少灵秀之色。

    然而张瀚一时不得踏上返程,他的团队已经焦燥不堪,张瀚本人倒还瞧不出什么来,只有他最亲近的身边人才知道,张瀚也是十分焦急,恨不得立刻就走。

    暂时不得走的原因是女真人正在威压科尔沁,去年到三月,大明一直在准备大加征伐,炒花部也蠢蠢欲动,后来不知怎地炒花部平息了对明朝广宁的觊觎之心,又把压力加到了科尔沁各部身上。

    为了稳定局面,努儿哈赤又派了杨古利率精骑一千人出塞,给科尔沁更大的压力,用努儿哈赤亲口对张瀚的话就是要确保他的回程安全,压力不仅是对嫩江科尔沁,也对阿鲁科尔沁和内喀尔喀五部。

    张瀚表面上表示感激之意,心中却也明白,后金这样的作派是要接近双方的关系,等于对蒙古人用大喇叭说明双方的盟好关系,这件事他暂时急不得,只得由着老奴等人安排。

    另外就是女真人已经决心对开原和铁岭用兵。

    如果说辽东是大明的肩背,辽镇和蓟镇一体,防范的是左翼蒙古和女真,历来是大明九边防御体中最要紧的一环,开原和铁岭便是辽东一镇的腹心之地,这两地是沈阳和辽阳的屏障,特别是开原,只要开原在,清河堡等要隘就有强力的后援,同时北关的叶赫部也可以腾挪转移,与大明这边形成犄角互助之势。

    开原一失,叶赫必定不保,努儿哈赤解决了最后的腹心之患,可以全力向大明用兵,同时打下开原和铁岭,等于破坏了沈阳和辽阳北边的屏障,加上抚顺关已经残破,再夺开、铁两地,女真就可以随时发动对沈阳和辽阳这两个城池的攻击了。

    夺得辽、沈,整个辽中和辽东加上辽南全在手中,大明在辽镇所余的不过只有辽西一地,而且几乎无险可守,甚至有一路直退到山海关的危险。

    后金内部在加紧调兵遣将,局面看似平静,其实暗流涌动,这个当口张瀚要走确实也是添乱,他只能忍下来。

    张瀚一行人从赫图阿拉一路向东南,经过牛毛寨,抵达阿布达里岗地方。

    刘铤也是全军覆没,只有几千朝、鲜兵活了下来,后来被后金放归回去。

    等候无趣,张瀚决定一路往南,抵宽甸之后再折返。

    宽甸在后世也是著名的旅游景点之一,境内七成地形是山林,到了秋天时层林尽染一片金黄,山多奇诡,绵延成片,林地十分茂密,不象南方经过多年开发之后山林几乎被砍伐一空,就算有林地也是后来种植的,和东北这种纯粹天然的从林完全不能比。

    加上河流瀑布,犹如玉带般从山地上缠裹而过,令人看之而心旷神怡。

    只是在路过阿布达里岗时,看到山坡到山顶上密密麻麻的明军尸体时,各人的心境都不是太好。

    刘铤是中计被伏,后金兵有大量的明军衣甲,换上之后谎称杜松部的明军来援,结果刘铤中计,明军阵脚一开始就被冲乱,后来刘铤死后,几千浙兵败屯山上,女真骑兵驰突而上,浙兵崩溃,须臾之间厮杀无余,张瀚等人看到战场时还过去没有多少天,天气寒冷,尸体几乎保持着被杀时的状态,连地上的血迹也还十分明显,这里是人踪罕至的山峦地带,八旗兵只是剥去了死亡明军的衣甲,捡走了兵器,尸体就扔在地上没有过问,已经有一些野兽啃食过的痕迹,在张瀚等人经过时,一群眼睛通红的野狼正在山岗上嚎叫着,气不过的常威取了火铳,砰砰打死了好几只,最终把狼群给赶走了——

    这几天作息乱了,明天看看能不能恢复正常时间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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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相遇() 
众人也知道这只是出一时之气……野兽只会越来越多,他们又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守着,这些为大明战死的忠勇将士只能暴尸荒野,最终被野兽啃食干净,化为一堆堆的白骨。

    经过战场后,大家的心绪变的很坏,直到春深俨然,四周的景致越来越漂亮之后,所有人的心绪才渐渐排解开来。

    经过草原之行,满眼均是山坡或一望无际的草原,到了辽东又是长达几个月的白雪皑皑的坏天气,直到此时辽东的春天终于到来之后,各人才发觉这里是何等丰饶的好地方。

    土地肥沃之极,几乎一夜之间山峦和平原地带都挂上了绿色,灌木和林木抽出绿色的枝芽,野兽几乎不掩藏踪迹,只要想打,一天打的野兽足可叫张瀚等人的马队驼不动,鱼也多,河流化开了,水质好的没话可说,清流之中是肥美的各种鱼类,有一些零星的女真人的村寨开垦了一些农田土地,几乎就是把种子随便洒在地里,一冬过来,绿苗已经长的很高,地力充足,种的又厚,在内地肯定不合格的种法,在这里却是毫无问题……李来宾和王一魁几个算是种过地的,蹲在地头个个都是长吁短叹,大同新平堡那里是山西少有的平原地带,也有好几条大河经过,但论起土地的质量来被辽东这里甩了一百条街也是有的,若是晋西北和陕北的地……一群大同人翻翻白眼,熄了比较的心思。

    “东主,咱将来若是能置地的话,在辽东买吧。”王一魁搓搓手中的泥土,一脸憨厚的道:“咱将来不图家财万贯,就要能有这里的几百亩地,世世代代传给子孙也就知足了。”

    张瀚笑道:“咱和裕升也要做成铁杆庄稼,能传给子孙后代的好买卖,你们这些跟着我的,个个都有份。”

    张瀚近来在将来的事情上思索很多,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想法,他觉得自己以商业入局的做法可能会走出一条新的道路出来。

    “东主,”在一旁哨探的朵儿突然道:“似乎有人在悄悄接近我们。”

    张瀚道:“女真猎人吗?”

    “不是,是明军,大约有三十来人,离的尚远,估计是想来摸我们的哨。”

    张瀚和梁兴展开图看了看,这才发觉此处离宽甸各堡已经很远,在他们的左侧就是辽东边墙,相隔不到十里,四周全是崇山峻岭,树林很茂密,没想到在这里的明军敢越过边墙过来,还敢主动出击。

    “我不想伤人。”张瀚皱眉道:“想想办法吧。”

    ……

    “你就是毛文龙?”

    在张瀚眼前是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虽然被梁兴和朵儿两人按着,神色气质也并不慌乱,一张国字脸,称的上仪表堂堂,几缕胡须从下巴垂下来,沾了一些草叶和泥土,脸的皮肤很好,白白净净的,看的出来年轻时颇为帅气。

    毛文龙并没有慌乱,刚刚他们想来摸眼前这伙人的哨,结果人家早就有准备,提前设了埋伏占了有利地形,关键是他们的火铳很好,不是那种普通的鸟铳,而是十分精良的鲁密铳,威力很大,一轮齐发就打翻了毛文龙身边好几个人,剩下的人被黑洞洞的铳口指着,也没有人敢动弹,犹豫的当口一群人冲过来,立刻就把毛文龙等人按倒了。

    “你们的火铳不错,看样子是花了不少钱自己打的。”毛文龙很镇定的道:“本官就是毛文龙,叆阳堡守备,若本官手中有你们这些好铳,建虏要多死不少人。倒是你,堂堂汉家男儿降虏,将来死后看你怎么见祖宗。”

    “别扯瞎了,算你运气好,我们可不是真投靠鞑子的人。”

    张瀚心里有点激动,不成想这一次能见到这个颇具争议的历史名人。

    不管怎样,毛文龙在天启年间打游击还是很有一套的,张瀚预备拉拢这个人一下。

    张瀚叫人把毛文龙松开,梁兴有些犹豫,张瀚道:“放心,我听过这个人,毛守备很精明,知道厉害。”

    待梁兴把手一松,毛文龙站起来,揉揉自己的手腕,斜眼看着张瀚道:“你这后生怎知道本将?”

    “辽东这里不少事我都知道。”张瀚笑道:“毛守备心雄万夫,一想要出人头地,是吧?”

    毛文龙从杭州到辽东来袭大伯的军职,托母舅请李成梁照顾,中了武举成为百户,不久成为千户,又不久被任命为守备,原以为很快能当将军,不料在这守备任上已经耽搁了十来年,他表面不说,心中深以为耻,大丈夫自当建功立业才是。

    被张瀚一语道破心思,毛文龙有一点吃惊,嘴上道:“哪个当官的不想往上爬,你这后生话说的可笑。”

    “毛将军机会就快来了。”张瀚道:“往下去辽东会越来越乱,大丈夫自当出人头地。”

    张瀚看看毛文龙,又道:“在下张瀚,和裕升的掌柜,在这里也不怕明说,我在辽东是和东虏还有北虏做走私买卖,若将来毛将军能独掌一方,我们就有合作的机会。”

    毛文龙眼睛一凝,说道:“我上月去过一次广宁,隐隐听说北虏那边有个大汉商活动,年纪很轻,没想到就是你。”

    若没有听到这风声,毛文龙对张瀚的话就只当笑话,既然听说过,眼前这张瀚当然就不是吹牛皮,再看看张瀚身边的伴当,全是汉人装扮,却能在女真人腹地自由活动,而且一个个身手十分了得,气质也很出众,毛文龙已经信实张瀚说的是真话。

    毛文龙身边的一伙部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他们感觉难以相信。

    “刚刚说了毛将军你运气很好。”张瀚微笑着一拱手,说道:“毛守备你赶紧回去吧,我知道你想建功,不过最近这一片女真人的披甲兵很多,还有不少白甲,等他们大军再出动时,你到这边来就容易建功了。”

    张瀚记得毛文龙后来被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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