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鹏连忙说起朴在朝鲜搭救他们的事情,马快一拍脑门:“原来是你!”古效应顾不得许多,抓住马宽的胳膊连声问道:“你没疯阿?他不是给你打针了么?”马宽抹抹胳膊,很迷惑的摇头,小胡子也是类似表情。朴相模摆摆手让大家坐下,也没什么好家具,弄来几个破凳子大家坐了一圈。
“是我把药水换了!”朴相模说了一句让大家吃惊的话。然后他简要介绍了一下情况,原来朴相模是韩国特工,专门负责调查异常事件,经常接手一些神仙道怪的案件,这一次,他奉命调查朝鲜龙脉一事,其间涉及到长达50年的日据时代,日本人对朝鲜龙脉的大肆破坏。朴相模恨恨道:“朝鲜的江山本是一体,原来随有三国却十分短暂。朝鲜背靠中国,三面临海,本是块风水宝地,可是日本人占据以后,派出了一些专门研究风水学的学者来寻找朝鲜龙脉,他们在汉拿山挖壕沟,在汉江沉铁钉,还在朝鲜大大小小有名的山头插下几丈长的铁钎,妄图彻底破朝鲜的龙脉,现在虽然找到了部分铁钎并起出,可是还有很多没有找到!”
谷丁叹气道:“原来朝鲜也……”朴相模继续说道,他和搭档坐快艇去北朝鲜想调查那里的风水情况,可是不料遭到伏击,搭档被当场击毙,自己被抓,要不是因为于鹏等人的意外相遇,也许早已经被秘密枪决了,并说他由此改变了对中国人的看法。“噢?那你原来是怎么理解的呢?”谷丁对这个和盘托出的特工很好奇,他觉得一个特公不应该讲这么多东西。“为了研究这些案件,我学习了中国的古典著作,《周易》、《象传》、《系词》,还有诸多关于风水的著作,我觉得中国远古的文化博大精深,可是近年来却被糟蹋得不成样子,有价值的东西没人研究,却跟风去学什么西洋东西,但你们学到的,就用你们的文人话来讲,都是糟粕!你们的文化在一点点散失,仅仅靠一些皮毛的民俗来维系,而核心的东西却没有了,我甚至不知道你们是否还可以叫做中国人。”
大家听得心中不平,却也无言反驳,朴相模说的也没什么不对。朴相模继续说:“我来到中国,本来是想找机会再次潜回朝鲜的,可是国内给了我一个新的任务,而这个任务,现在已经和你们有关了!”“我们?”于鹏一阵迷惑。“对!有消息说,日本情报部门可能要在中国东北有所行动,具体是什么,还弄不清楚,但是根据内部情报,他们很可能和安氏集团有瓜葛,于是我就潜入了安氏集团的大厦。”“原来你先进去的!”马宽颇为不平,他以为这个案件的调查自己一直跑在前面。“呵呵,你们弄坏了监视系统,这点小把戏我都看到了,其实我一直在通风道里。然后又比你们早先潜入了那个潘总的办公室,我看到了潘总因为穆经理走漏消息而把他弄疯,也看到了药水的位置。”
“这家伙,神出鬼没的!”小胡子赞叹道,他摸了摸胡子:“我在通风道里怎么就没见到你呢?”“对我们特工来说,警察简直就像幼儿园的班长。”朴相模颇为得意:“你们真的很笨,一进门就中了全套,我在盘算着怎么救你们,没想到潘总用了这么个招数,亏得穆经理那个时候跑了出去,我才偷偷潜下里屋,用保安喝的矿泉水换了那药水,要不,嘿嘿……”马宽抹抹胳膊上的针眼:“原来……唉!当时真吓死我了,虽然感觉不到药水发挥作用,可是我也不敢装出正常样子,生怕那个老家伙发现什么端倪,又搞别的花样,只好……”“我也是,我也是。”小胡子嘿嘿笑起来,大家都为两个人的临场发挥的成功而感到庆幸。马宽探口气道:“我疯了不要紧,于鹏他们这么多张嘴就说不清楚了!”朴相模一脸严肃:“你现在也说不清楚了。据我们调查,潘总的关系网非常雄厚,你们现在都可以被归为逃犯了,如果明天有幸上街,可能会发现好多张通缉令,甚至还有悬赏的价格!”
“阿!”大家心里一沉,看来麻烦还是很大。朴相模一摆手:“不怕不怕,再多困难也会有破解的时候,你们中国人一向很坚韧的,虽然只是很少一部分,但我相信你们是。”马宽点点头,对朴相模道:“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朴相模想了想:“事情已经闹大了,而且安氏集团经过这些刺激,一定会加快行动步伐。实在不行,我可以将情况反馈回去,让我国政府直接向贵国政府通报,将事情明朗化。”“那需要多久?”“这,就不好说了,可能上峰不会同意的。”“哎~”
“大家先睡觉吧!”不知道谁先说了一句,大家这才感到浑身酸软,疲惫的很。
子午相交(56)
天色一点点亮起来,大家心事重重,都在半梦半醒之间。于鹏迷迷糊糊从一个纠缠不清的噩梦中醒来,望天棚发呆。他觉得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一扭头,对面沙发上和衣而卧的谷小影正目不转睛地向他张望。两人目光一碰,想分却分不开,纠缠着,扑闪着,互相在对方眸子上刻画出自己的思想。谷小影作了几个口型,似乎在说几个简单的字,或者,是三个字。于鹏想到了,却不敢确认。
猛地,朴相模突然跳起来,一个就地侧翻贴到窗台下,探头向外张望。大家不知道怎么回事,纷纷醒过来,只见朴相模从怀中抽出手枪又插了回去。这时数道刺眼的光线划破了蓝幽幽的晨光,直射进屋内。脚步声、警笛声、奔跑声、命令声此起彼伏,一个高音喇叭大声喊了起来:“105房间里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抵抗是没有用的,从窗口扔出武器,双手背在脑后走出来,我们决不伤害你们。再重复一遍……”
大家都凑到窗口,只见外面密密麻麻全部都是警察和武警战士,无数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马宽一皱眉:“他们怎么这么快?”朴相模挨个看看屋里的人,猛地抓住于鹏的上衣,从里面拿出样东西来。于鹏一看,上衣口袋里不知什么时候被放了一片薄薄的圆形物件。“我真大意,你们被跟踪了!”朴相模很懊丧,推开窗子,大家听到一片拉枪栓的哗啦声,即便是马宽也心神不宁。朴相模把手枪仍了出去,然后扭头去看马宽,马宽无奈,只好把自己的枪也扔了出去。大家把手背在脑后,一个个垂头丧气走出了屋子,武警迅速扑上来,两个抓一个把他们塞进警车。
警笛呼啸,大家面面相觑,眼见公安局越来越近,此时再不会有人来搭救。很快,他们被分开关押,身上的物品都被查收,包括月骧和女娲石。走廊里来回巡视的警察很多,直到下午,没有任何饮食送来,大家干渴难耐。这时,提审开始了,于鹏只见马宽先被带过走廊,进了审讯室,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小胡子也被带了进去,然后是朴相模、谷丁和谷小影,但奇怪的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被带回来。“到你了!”一个警察用警棍敲敲铁栏杆,于鹏只好顺从地被押往审讯室。审讯室灯光不大好,只见一个警官坐在正中,旁边是书记员,警官示意于鹏坐下,然后挥手让带路的警察退出去,并关上了厚重的铁门。
警官一直不抬头,也不问话,用铅笔刷刷在一张便笺上写着什么,于鹏觉得好笑,难道这是在玩什么心理战术么?只见那个警官写完,把便笺给他看,并在唇上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于鹏看看纸上的字:“不要说话,避免被窃听。”他一点头,警官又写了一句话:“你看我是谁?”于棚仔细看看那个面目不清的警官,竟然是许建!他高兴地要笑,许建用力按了按他的肩膀,示意不要作声,又写了第三句:“耐心等一晚,明天救你们!”于棚一点头。许建让书记员拿过一份笔录来,让于鹏在上面签字画押,于鹏一看,是一份普通的刑事犯罪笔录,似乎是事先抄好的,因为仓促,笔迹比较匆忙。
于鹏被从走廊的尽头押上一辆警车,这时才发现其他人也都在车里。大家脸上已经没有了紧张,更多的是迷惑,好像许建已经挨个安慰过他们。于鹏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车门上的字已经不是“警察”,而是“国安”。车子开动了,前面两辆开道警车,后面又跟了一辆,车队呼啸着穿过市区,闯红灯压双实线袜,安全不顾交通规则,很快穿越了城市到了另一端,七拐八绕后来到一个不起眼的看守所,众人被重新关入牢房。这时送来了晚饭,竟然伙食还不错,许建临走向于鹏眨眨眼,看来是他的作用。
夜色逐渐深了下来,真是混乱的一天。
许建食言了,第二天没有露面,第三天也没有,似乎关押的日子开始变长,大家又开始急躁起来,虽然伙食依然很好,但都没什么胃口。看守所每天都有被关押进来的,每天都有被提走的,来来往往的嫌犯们目光或呆滞或凶狠或迷惑或无辜,没人注意到他们这几个不应该是囚犯的“囚犯”。于鹏看着阳光给铁栏杆作下的投影一点点旋转,一点点挪移,盘算着一天的分钟数,秒数。由于没有刮胡子刀,几个爷们脸上都变得像刺猬一样。
直到第四天头上,许建突然带了一票人来,几个人被弄上了“国安”字样的警车,没有铐。车子开动了,看守所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于鹏憋了一肚子气正要埋怨许建,只见许建哗啦一声扔过一打报纸来,于鹏不明就里,跟大家凑了头去看,只见上面头版头条用煽动性的标题写道:“公安系统蛀虫同不法奸商形成双赢局面”、“公安厅高层集体双规,似有重大案情藏匿其中!”、“安氏集团面临全面调查上下不安,总裁潘东明临时出逃下落不明”。于鹏长长吁了一口气,向后靠去。许建笑了:“前些天我说大话,还请各位原谅,此事惊动了上面,我才有了尚方宝剑,不然,你们还不知道要关多久呢!”“他们不会审讯么?”“不,或许他们喜欢把你们一直关下去。”
马宽职业习惯不改:“要查安氏集团了?我可不能落下,我的人没问题吧?”许建笑着说:“你们刑警队是好样的,除了电话被窃听以外。”马宽脸一红:“谁知道这个龟儿子把手插我们老家去了。”许建:“这次调查,要集中国安、公安等多方力量,要查就查到底。”“对!让这老小子四脚朝天!咦,对了,当时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关起来好几天?”“关押你们非我所愿,但是为了麻痹那个潘东明,姑且先这么称呼他,不让他起疑心,让他继续作小动作,只好先委屈你们。而且防止他们杀人灭口,我只好抬出上面的牌子来压一压他们,换取了几天独立关押的时间。”“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审讯时候还让我们签字画押的,要是弄假成真,我们没准就上法场咯!”谷丁不酸不甜地开着玩笑,许建无奈道:“虽然我的信息渠道通畅,但是整个机构运作起来,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这次能将公安厅的主要核心一锅端,那可是多方下了很大决心的!”“是,你们得需要决策!”朴相模揶揄道,大家坏孩子一样嘿嘿笑了起来。
“下一步作什么?”马宽还是很关心调查进程,许建一瘪嘴:“潘东明这个老杂毛跑得挺快,一没留神就溜了,现在去他们公司估计查不到什么,各方正在全城分兵把口,看是否有可疑人物出城。另外沃奇建筑公司的工地失踪工人,目前也没有下落,所以全方位查找是目前的关键问题。”“这事儿你也知道,以后你们特工都来办案算啦,我退休了!”马宽假装发牢骚,大家又是一笑,许建扭头对朴相模说:“你的行动目的我们已经知晓,希望能够很好合作,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希望你在中国工作愉快,并提醒你,不要做与这次行动无关的事情。”朴相模一点头,伸出手来,两个特工用力握了握。
子午相交(57)
许建把一个小布包还给了于鹏:“看看,你的宝贝还全不。”于鹏打开一看,里面三块月骧一块女娲石还有佛珠都完好无损。“北京那面正在化验样本,放心,只是从上面摘取很微量的……”于鹏:“没关系,就算把它们都重新融了化验也成,这些东西太古怪了。”许建道:“要不是我有阴阳眼,也不会被吸纳进入这个队伍,在火车上你也看到了……”“嗯,没想到你还会这个。”“这不是会不会的问题,抛开工作不谈,其实是个很大的人生苦恼啊。”许建叹口气,又问大家:“你们现在没有人追捕了,都怎么打算的?”谷丁拍拍女儿肩膀:“破案咱不行,不过这案子理有我们感兴趣的东西,能不能带上我们一起行动?”许建道:“这样危险性很大,不过,我们也确实需要你们这样的学者来进行指导,我也很矛盾。”“那就这么定了!我们不走了!”谷丁一拍手,谷小影望着于鹏笑得很灿烂。
于鹏没笑,一字一顿道:“他害死我叔叔,我真想亲手弄死他!”马宽和小胡子也是气愤的样子,许建一点头,说:“罗马不是一天建的,你们能一起来参与调查,我很高兴,不过毕竟关了四天,你们需要休息,这样吧,先送你们回家,至于谷教授和朴相模,我已经在宾馆给你们定好了房间。这是专用手机,不掉线,不会欠费,防水、防震、抗磁场,大家用来联络,互相的号码我已经预先存入号码本了,一查就有。”说罢把一种看起来很普通的手机分发下去。马宽接了手机问:“什么时候查安氏集团?”“马上!因为新闻已经铺天盖地了,这次本来应该搞搞新闻封锁的,可谁知……”“消息出来也好,吓死那老小子!”马宽恶狠狠道,许建接下来给大家讲了他所掌握的情况,据调查潘东明曾经用假身份去过日本,虽然很隐秘,但是仍留下星点的蛛丝马迹。目前不能确定其身份,但是他的公司在正当经营的掩盖下做了大量的情报工作,并且酝酿近期要组织一次大型的活动,具体内容极为秘密。
马宽从许建处拿回了自己的配枪,朴相模也装备齐整,大家听了许建的介绍都很兴奋,一致意见都不回家,非要跟随去检查,许建没办法,告诉司机转向,直接赶奔安氏集团总部。此刻安氏集团总部前已停满了警车,公安、武警、特警密密层层包围了大厦,不放过一个出口,为首领导见许建和马宽到来,连忙赶过来通报情况,说其他楼层问题不大,人员已经被控制,但是可能有部分保安在持枪坚守高层主管的办公楼层,现在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引发枪战,临近楼层的人员已经疏散,并且准备了两套方案,一个是乘直升机从天台下去,一个是从通风道突破。
许建想了想,和马宽、朴相模一商量,觉得直升机方案太惊天动地,容易引起警觉,大家确定了通风道方案,于鹏也要跟上去,马宽一瞪眼睛:“呆着吧你!”几个人换上了防弹衣,带足枪支弹药和催泪瓦斯,带了几个特警匆匆跑进大厦。于鹏抻长了脖子也看不到什么,谷丁毕竟岁数大了,连日折腾有些疲惫,站了一会就回到车里。谷小影轻轻挽住于棚的胳膊,和他一起向楼上张望。于棚只觉得胳膊上一阵燥热,几经犹豫,终于没有抽出胳膊。
足足有十分钟,上面声息皆无,对讲机发出卡卡的电流声,但一直没有接到呼叫。楼下的指挥有些焦急,不时用高倍望远镜向楼上扫视。突然,轰隆一声巨响,顶楼的玻璃窗被什么东西炸开了,一个人从破口被崩出来,一声不吭地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