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悠回过神来,想问问云谙最近的情况,却见人家已经走远了,连一句感谢的话都因为激动而忘了说。
武青悠赶紧拆了信封,云谙的笔迹少了分遒劲,多了分飘逸,如他的人一般,洒脱无拘……
而看到上面的内容后,武青悠喜色顿时洋溢在脸上,她赶紧收了信,揣在怀里,便飞快朝爹爹的房间跑去。
待跑到爹爹房门前,隐隐约约的还有咳嗽声传出,武青悠敲了敲门,得到武承义的回答后,才推门进去。
“爹爹……”一进门,便见武承义面色苍白地靠在软榻上休息,面色呈现不正常的病态白,一连四月,虽然有药物压制毒性,可毕竟那毒还在身体里。
武承义看到她,勉强笑了笑,又咳了起来。
武青悠一看,凭几上一碗黑乎乎的药根本没动过,便走过去,“爹爹,怎么不按时喝药?”
武承义摆了摆手,“喝了也无用,过些日子,兴许就好了。”如果最开始说这话,武承义的确是这么认为的,可眼下,他也觉得小小一个风寒,怎么会一病不起?怀疑归怀疑,可他没有说出来,让女儿担心,只是这一般的风寒药,他却喝不下了。
武青悠端起凭几上的药碗,这药的确都是治疗伤寒的,姑母说为了不打草惊蛇,风寒药照喝,每隔三日武青悠则会在把王太医配置的无色之药放在茶水里让爹爹喝下。
可这药并不是无味,喝下之后,武承义还觉奇怪,以为自己味觉出了问题。
而今日,还不到喝王太医配置之药的时候,武青悠把云谙给她的那个瓷瓶从袖口摸了出来,趁着背对爹爹的时候,拨开塞子,把解药倒了进去。
第一卷 第一百零二章 失踪
第一百零二章 失踪
把药碗送到爹爹手中,亲眼看着他喝了下去。
可她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因为这药效果如何,她还不知道。
武承义喝过药,见到她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微微一笑,以为是她又担心了,一面把碗递给她,一面说道:“爹爹无事,就是身体有些乏力。”武承义说完,侧转过身子,想要走下榻来。
武青悠把药碗放在凭几上后,赶紧上前两步伸手去扶。
武承义搭着她的手站了起来。
“爹爹要做什么?”武青悠问道。
“我想看看文书,不知战况如何了?”他虽然因为身体原因无法上前线,可心底到底是牵挂的。
武青悠扶着他走到书案后,在红木椅上坐下。
“你回屋去吧,不用在这里守着。”武承义又咳了一声对她说道。
“爹爹有什么事,唤人来叫我。”
见武承义点头之后,武青悠才走出房间,把门也给带上了。
接下来,便是看这解药是否有效果了。
武青悠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云祺还在,见她回来,才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她道:“回来了?武将军还好吧?”
云祺有空也会去见见武承义,虽然他知道武承义是得了风寒,可一日一日见他憔悴下来,却也觉得他病得不轻。
武青悠点了点头,“喝了药,这会儿正看文书,身体还是老样子。”
“下次我再带个太医来瞧瞧,将军这病得赶快根治。”云祺说道。
武青悠抬头看他,“谢谢……不过开方子的也是宫里退下来的老太医,爹爹是积年累岁拖下来的,这病一发,就如山倾。大夫拿的方子也说慢慢调养,好不好也就看这几天了,要是还不好,就麻烦你叫太医过来瞧瞧了。”
云祺没有怀疑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那好,要是有事,你就派人来通知我一声,”说着看了看天色,“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宫去了,”
“好,”两人说完,武青悠又亲自把他送出了门,才转回院子。
一连三日过去,武承义脸上的灰白之色竟然真的在慢慢消退,武青悠大喜,更加小心地照顾着武承义。
“爹爹脸色越来越好了,想必这副药喝完,就健康如初了。”武青悠笑着道。
武承义重重地叹了一声,“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爹爹还以为这一病就起不来了,哪想……”他挥了挥手臂,股股生风,“看样子,病真的好了”他略有些白的脸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之前对武青悠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安慰她,他的身体哪有一病几个月的,本也做好的最坏的打算,可他不想让青悠担心,只是佯装无事,即便身体一日比不过一日,脸上的笑容还是轻松的。
武青悠眼中泛起湿意,她何尝不是在将要失去爹爹的恐慌中,过了数月,可眼下,爹爹无事了,心中陡然一松。
病愈的同时,爹爹是否也已经逃离了前世的宿命?将会永远和她一起生活下去?这才是她眼下最关心的事。
武承义没有发觉到她的不妥,她也很快忍住了泪意,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爹爹这一次把以后的病都生完了,今后定会长寿安康的。”
武承义听得这话,也笑了起来,“就你会哄爹爹开心。”
武承义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好,脸上还渐渐泛起了红光,武青悠总算是松了口气,眼下这关算是熬了过去。
屋子里流绾和采汾坐在圆杌上打着络子,武青悠前世对女红没什么兴趣,这一世也忙着各种事情,直到眼下,才感觉到了一点轻松,见两人打的络子好看,便也放下了书本,跑过去,拈起一根攒心梅花的络子,“这个好看,怎么做的?”
流绾手中正忙活,睃了她手中拿着的络子一眼,“你倒会挑,这个最是难做。”虽是如此说,流绾却放下了手中活计,接过那攒心梅花的络子,另一手又挑出一根桃粉的绳子,“喏,我打给你看。”说罢,双手飞舞,只见那粉色的绳子时左时右地在指尖穿梭。
“慢一点,慢一点……”武青悠道。
流绾依言,又放慢了几分。待她重新打好一个攒心梅花的络子,武青悠才叹道:“果然我是没什么天分的,”说罢,又站直了身子,看了跟流绾学着打络子的采汾一眼,“咦”了一声,“云珠去哪里了?”
两个丫头也是抬头看她,流绾摇头表示不知道,采汾却是想了想道:“午时后,云珠说要出去买点东西给家里捎去,便一直没回来。”
武青悠“哦”了一声,也没放心上,这几个月相处下来,不止云珠,就是采汾与她也亲近不少,不像最初死闭了嘴,从来不多话,现在却如一家人般,时不时地与她闲唠几句。
几人说了这番,武青悠对流绾道了声,“那攒心梅花的络子留给我挂个玉坠儿吧。”
(文)流绾道:“这络子本就是给你打的。”
(人)她“嘿嘿”一笑,“就知道流绾对我最好了,”说完,又一转身,坐回了软榻上看起书来。
(书)这一看,又是几个时辰过去了,两个丫头也早收了女红,安排晚膳去了。
(屋)天光渐暗,书本上的字变得模糊起来。
武青悠伸了个懒腰,呵了一口气,才站起身来。
流绾恰好进门来,“小姐看完了?老爷让过去一起用膳。”
“嗯,好,”说罢,就与流绾一道离开了房间。
一顿饭吃完,已经是酉时一刻,此时还未立春,天气还有些干冷,轻轻呼出一口气,便能见到阵阵白烟。
云国的天气算不得顶冷,就是三九天里,也只是小雪飞舞,屋子里点个炉子,便不觉半点冰冷。
这几个月照顾爹爹,冬天一转即逝,只是这天气始终放不开,到了酉时,院子里早点上了灯笼。
还没回到院子里,就见采汾穿着厚厚的棉夹袄迎了上来,“小姐,云珠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武青悠讶异,“那赶紧派人去找找,天气冷,可别冻坏了。”
采汾得了武青悠的吩咐,便带了十数名家丁出了武府。
“小姐,我们也别在这里站着了,天冷,赶紧回屋去坐着吧。”流绾给她紧了紧披风。
“也好,回屋去等消息。”
听到云珠还没回来,武青悠也有些担心的,采汾和云珠在云都并没有什么熟人,这么冷得天儿,出去就出去了,断不会天都黑了,还不见人影儿。
流绾端了杯热茶给她,自己也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小姐别担心,云珠多大的人了,兴许是贪玩忘了时辰。”
武青悠听后点了点头,此时,也只能这般想了。
她啜了一口热茶,与流绾时不时地聊上几句,看书也没心情看,也没其他事情可做。
这一等便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云珠仍旧未回来,就是采汾和派出去的家丁也没个回来传话的。
武青悠突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流绾,我们出去瞧瞧。”
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所以她再也坐不住,站起身来,便往外走。
流绾赶紧拿了件披风追上。
“小姐,快把披风穿上,可别受了风着凉,”说着,就把披风搭在她肩上,一面走一面给她整理。
“流绾,我有些担心云珠。”武青悠道,这会儿,恐怕连酒楼茶肆都得关门了,云珠还没回来,那会去什么地方?
流绾叹了口气,“小姐先别急,我们找找看再说。”到了此时,没个人的心情都一样,云珠虽然进房伺候武青悠不到五个月,可自从派到武青悠身边,就一直跟着流绾,云珠活泼天真,就像她亲妹子一样,叫她如何不担心?
门外早安排了马车候着,流绾撩起她的披风,正准备上车,突然地,采汾带着人走了回来。见到武青悠,便一阵小跑过来,“小姐,云珠可回府了?”
武青悠一怔,“你们没找到吗?”
采汾脸色难看起来,“到处都找过了,没见到云珠,这会儿街上也没什么人了。”回禀完,她还嘀咕了一声,“究竟跑什么地方去了。”
听到采汾的话后,武青悠小脸微微一皱,“再找找看……采汾回府再叫上十名家丁,你们分开寻找,不管有没有消息,半个时辰回来给门房的何伯说一声。”
“是,小姐,”采汾答了声,便按武青悠的吩咐,回府去叫人了。
武青悠则转头对流绾道:“你随我一起,去城外找找。”
流绾应了一声后,两人便一同上了马车。
武青悠因有武皇后的令牌,即便现在城门已经关闭,也开门放了行,而她如今武功更上了一层楼,所以只带了车夫和流绾,也并不担心什么。
马车哒哒哒地驶出了城门。
“小姐,城外比城内还难找,我们从何找起?”流绾皱着眉,心中的担忧更甚。
“围着城外找一圈吧。”
两人坐在马车里,各自一边,撩着帘子一面看一面喊。
可是半个时辰后,依旧没找到云珠的身影。
(猜猜第二更什么时候来?)
第一卷 第一百零三章 这个送你
第一百零三章 这个送你
“先回府去看看吧,兴许他们已经找到了。”武青悠说完,便让车夫架着车往城内赶去。
回到武府,门房的何伯把分开找寻后得到的消息都汇报给武青悠。
听着何伯说完,武青悠和流绾两人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
云珠从午时出去后,便没有回来,城内城外都没见到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武青悠开始觉得这件事并不寻常,也没有再出城去寻找,渐渐地冷静下来,在屋子里,等着采汾等人再传回消息。
直找到亥时,采汾和一个个家丁冻得鼻子通红,却还是没有云珠的消息,武青悠对着众人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歇着吧,明日再找。”
虽是如此说,她心里却不得不做了最坏的打算。
回到屋子,她转头看向流绾,“流绾,云珠最近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流绾想了一阵,摇了摇头,“跟以往一样,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武青悠听后,点了点头,“嗯,你早些回房休息吧,我这里不用守夜,明日再找。”
流绾应下,伺候着武青悠梳洗之后,便吹了灯,出了房间。
武青悠没有睡意,睁着眼睛看着床顶,良久之后,叹了口气,才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这一夜,除了武青悠,流绾和采汾也显然没有睡好,个个都顶着黑黑的眼圈。
武青悠醒来,两人便默默地伺候她洗漱,穿衣……
武青悠也未主动问及云珠的事情,因为经过昨夜,每个人都做了最坏的打算。
待用过早膳,武青悠才对采汾道:“云珠一事,还是报了官府吧。”
采汾忍了一夜,这时泪水不自觉地流了出来,在这府里,她和云珠同时被卖进来,她性子冷清,云珠却活泼可爱,没事总爱围着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两人性格南辕北辙,却也是这府里最亲密之人。
“是,小姐。”采汾压着心中的酸涩,答了一声。
待采汾退了出去,武青悠才转头对流绾道:“你好生照看一下采汾,她与云珠感情好,云珠下落不明,她肯定很难过。”
流绾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话,但看模样,也很不好受。
经过官府介入,云珠失踪了三日,仍旧没有消息。却在第四日上,有人报案,说是在城东的一座村落里发现了一名女尸。
武青悠知道这消息后,心中“咯噔”一跳,采汾却是脸色一白昏了过去,幸好被流绾扶住。
武青悠吸了口气,看着脸色同样发白的流绾道:“我们去看看,未必是她。”
流绾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采汾短暂的昏迷之后,便醒了过来,知道武青悠和流绾要去衙门认尸,怎么都要跟着武青悠去看看。
三人坐着马车,来到京都衙门。
衙门后的停尸房里,一个被白布遮盖的尸体就那么躺在屋子正中。
衙门官差领着几人进来,也知晓了武青悠的身份,听闻她侍女走丢,便亲自带了进来。
流绾和采汾站在武青悠身后,尽管害怕不已,可也撑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被白布遮盖的尸体。
武青悠是死过一回的人,见到尸体,不如寻常人一般害怕,她只是担心,担心这白布掀开,躺在下面的真的是云珠。
“麻烦你把白布掀开吧。”武青悠吸了口气,对旁边的官差说道。
那官差见这武家小姐竟然半丝不害怕,惊异的同时也有些佩服,说道:“小姐看一眼便走吧,这里晦气重。”
武青悠点了点头,明白他的好意,“无事……”
那官差到此才走到白布边,伸手便是一掀,流绾和采汾下意识地一闭眼。
武青悠却是松了口气,转身便对两人道:“不用看了,不是她,走罢。”
两女这才浑浑噩噩地走出了衙门。
三人得知这女尸不是云珠后,都同时松了口气,心底也升出一丝希望来。
只是武青悠更理智,连着这么多日过去,云珠半点音讯没有,就算眼下没有消息,恐怕也不乐观。
但除死无大事,只要还没有她遇害的消息,那么对盼着她安全的人而言,就是好消息。
城外一辆马车上,徐莹带着侍女南珠正缓缓前行。
“小姐,那刘秀会不会把事情泄露出去?“南珠担忧地问道。
“他没有机会,待事情过去,他也活不长。”徐莹冷清的声音好似说着一件无关轻重的事情,南珠倒吸一口气,自从上一次小姐吃了大亏后,性子就完全变了,表面上对人更加温和有礼,可私底下,情绪却越来越暴躁疯狂。
徐莹动不了武青悠,却也不想让她好过,所以从她身边之人慢慢下手,这一次选择的这个云珠,似乎也是颇得武青悠欢心的丫头,而这个刘秀就更无关轻重。
马车在官道上停了下来,徐莹和南珠都蒙了面纱,车夫是临时雇佣的。吩咐他在此等候,便带着南珠往约定的地方走去。
山林里,一座猎户临时居住的棚屋里,刘秀赤条条地躺在铺着干草的床上。
屋外,徐莹和南珠走近,南珠上前拍了拍木门,门板轻震,灰尘木屑便簌簌掉了下来。
徐莹捂着捂了下口鼻,往后退了几步。
南珠敲了半晌,见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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