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高阳出落得愈加倾城的脸上弯起一方看穿世事的笑意:“我倒觉得这娄老爷子思路清晰,要点明确。”
“哦?什么意思?”萧春夏的表情更迷茫了。“你说说看,让我也明白明白。”
“娄老爷子此行有两个点睛之笔。一是想知道你的家世,二是看看是不是娄师德所言不假,那主意真是你出的。”李高阳沉静如水地看着她,娓娓道来。
萧春夏被她说得更加糊涂了:“他一个老头子试探我这个干吗?”
李高阳笑笑:“或许想让你做小?”
“别惹我啊,我心情好着呢!”萧春夏把两个手握在一起掰得咔咔作响,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我又没说是给他做小。”看萧春夏一副蓄势待发要干一架的架势,她扑哧笑了,说:“哎,他说了这么久,我在你院子里站得腿都酸了。快走!娄梨枝让我去帮她买纸笔,你陪我去吧。”
萧春夏二话不说,跟着她就走了。很久没出去逛街了,都不知道街上开了什么新铺子没有。最主要的是,糕点铺子里有什么新研制出的糕点没有。
“娄梨枝最近怎么了?我看你怎么老去买纸笔?怎么着,她要‘春夜闭门读**’?”萧春夏问。
李高阳翻翻白眼,这家伙总能一下子打消自己跟她聊点儿什么的**。她不说话,干看着街上人流中间的缝隙,嗖嗖地走。
“喂,你慢点儿啊,你叫我来又不跟人家说话!还不让人家看看街面上的小玩意儿!你这样很难一起愉快玩耍的我告诉你!”萧春夏灰溜溜地跟着,嘴里嚷嚷着。
李高阳心里想:如果不是被二少爷和房遗爱那两个变*态骚扰怕了,我怎么可能叫你一起出来?!
房遗爱那厮倒还差点儿,也就是时不时来点儿偶遇同行。二少爷可就完全不是个东西了!这家伙真是打着手电筒也找不到闪光点啊!那咸猪手真是说话间就能爬到你脸上啊!所以,不得不防!
她轻飘飘扫萧春夏一眼:“看上喜欢的玩意儿你还能买吗?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你这个月的月钱已经在上个月提前支了吧?”
一句话提点得萧春夏马上缩了脖子。上个月她在街上看到了一只机关木鸟,什么发动装置都没有,却能张眼闭眼、起飞降落,价钱高的离谱。她觉得萧遥一定会喜欢,便一冲动,跑回府里支了银子买了。
萧遥是高兴了。可这样做的后果是,打从买了那木鸟以来,她过上了和尚一般的生活——只要想买一点儿东西,就得找各位姐妹化缘去,拆了西墙补东墙。
萧春夏咬咬牙,再不看那些吸引她的好东西!
到了墨翰斋,萧春夏皱着鼻子嘟囔着:“我在门口等你,我晕笔,不能进去!”
李高阳看她的渣样子也不强求,哼了一声算是回答,自己迈步进去了。
萧春夏在门口呆的无聊,就开始在周边四处转看。
虽是刚刚入夏,可这日的阳光分外好,晒在太阳地里就分外热,萧春夏苦等李高阳她也不出来。逛来逛去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又热的实在受不了。
骄阳似火,汗珠子顺着脖子流淌下去,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微波炉里的鸡翅,该翻面了。
她手搭凉棚放眼往远处一望,整条笔直的大街只在深处有一棵大柳树。看四下里也没有熟人,她偷偷将裤管子卷了起来,又把领口的扣子松了一个,这才觉得不那么热了。赶紧径直向柳树跑去。
急匆匆跑到树下,身上脸上哗啦啦淌的都是汗。赶紧撩起衣服前襟儿,扇子一样向着自己脸上扇风。哎,世界终于风凉了。
“咳咳。”
要不是这声咳嗽,萧春夏根本没注意到树下还有别人。她转过身掀着衣襟儿,回头望去。两个人,挺拔立于树下。一个是红着脸背过身去的遂伦。一个是好整以暇看着她的“李杨”。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萧春夏看见这两个人气都不打一处来。她的眼光扫过一旁根本不看她的遂伦,心里有些难过。
李恪凉凉的黑瞳安静地看她,温文儒雅地说:“从未看见谁家的未嫁女子能如你这般豪放。有这样的景致,自然是要看一看的。”架势是份世家公子的架势,说的话却十足是**话。
“哼!”萧春夏不看他转过身去,手上的动作却一直没停,依旧拿前襟儿扇着风,里边儿的贴身里衣在裤腰处飘啊飘。作为一个现代人,吊带背心小热裤都常穿,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哼,不知廉耻!”李恪却不知为何,脸蓦然沉了下去,嗓音低沉中隐有怒意。
萧春夏霍然转过头来,腾腾两步走到李恪面前,说:“你说谁呢?!你信不信你要再惹我,我就一巴掌把你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李恪脸上一片平静,缓缓开口:“不信。”
萧春夏现在用的是她惯常用的干架腔调。可是她忘了,她现在不再是一个青春期校园女流*氓,而只是一个没有小弟的小瘪三。她看着李恪一片清澄的眼睛,干笑两声:“嘿嘿,我也不信。”
李恪一愣,知道她一定有后招,淡漠地看她。
可萧春夏说完这一句,再不和他说话。好整以暇地走到一边,继续将衣襟儿撩起来给自己扇风,一边儿扇一边唱歌:
“我就在这儿扇扇风,你偏要往歪里想,今天是个倒霉日子……魔头称号送给你,变*态称号送给你,要多龌龊有多龌龊……你就是个臭呀臭流*氓,眼睛盯着姑娘胸膛,红红的脸蛋都是坏水憋的,请你给我滚滚滚滚滚……”(参照《小苹果》曲调)
李恪当即就发火了。他走到萧春夏面前,用扇子指着萧春夏,半晌没说出话来。
说什么呢,人家萧春夏根本就没跟他说话,就是自己在阴阳怪气地哼唱——这哼唱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他和遂伦听见。可人家也没有指名道姓啊!
李恪当街不好发作,只好狠狠瞪她一眼,当作没事情发生,连正事儿都忘了办,气呼呼转身回府了。遂伦在旁边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也跟着走了。
萧春夏扇着衣服想:你以为这就完了?骂了姑奶奶就能这么完事儿?哼,想得美!君子报仇,到了晚上也不晚!何况她还不是君子呢!哼哼,你等着!
第六十二章 你若安好,那还得了?()
夏天的午间有多么炎热,夜晚就有多么美好。夜凉如水这词真不是盖的,夜凉,的确如水。走在夜里,就像泡在澡堂子里一样,小风嗖嗖的,无比惬意。
萧春夏穿着她特有的丫鬟装夜行衣在这个沁凉的夜晚粉墨登场,熟门熟路地来到了李恪的卧房。从她家大少爷的书房,一路小跑,翻墙,到进李恪卧房,仅仅用了大概十五分钟左右,你说这家伙是有多熟?
一般这么夜深人静的时候,都是才子佳人幽会的时候,像张生和崔莺莺什么的。当然也有另外一种情况,她就属于那另外一种情况。她觉得此时自己就是一个锦衣夜行的刺客。嗯,想想就很酷。若是临出来的时候找到个破布头儿把嘴蒙上点儿那就更完美了!
咦?这么晚了,屋子里竟没人?!
萧春夏在卧房里环视了一圈儿,果然,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晚上不回家?这是逛花楼去了呀!萧春夏暗暗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瞧着像朵白莲,其实烂在心里了!
大唐男人们的消遣形式少之又少。不像现代,可以各种作,去ktv、打保龄、洗桑拿、打壁球网球乒乓球、泡夜店、泡吧、喝大酒等等。这么相比之下,古代男人们的生活还真单一,狎妓喝酒(这两个项目还经常在同一个地点进行),也就赌场还算个比现代人优越的去处,可那小白脸儿一看就不是个豪气的人,定不会去。
她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看桌子上摆着一幅新画的画。墨迹已经干了,却还没有裱。画面很单一,画功却极好。一座空山,山坳里飞着一只孤鹰。不知道是不是布局的关系,看上去就觉得很苍凉。
“什么破玩意儿,一点儿也不喜庆!一看就知道是个心理阴暗的变*态狂画的!”萧春夏看了一眼,就扔回桌子上,行为里一点儿都没有一个犯罪分子该有的谨慎。
在屋子里晃了那么三圈两圈,还终于让她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好嘛,主意竟然是到这儿现想的——计划没有变化快啊,她本来是打算伺机而动的。结果,机会来的竟然比她想象还要匆忙!
她屁颠屁颠儿跑到李恪的榻前,捧起李恪的枕头淫*笑了起来。
李恪的枕头是丝绸做的枕套,边边儿上镶嵌着碎玉。古朴大气。这一点儿没有阻挡住萧春夏的破坏欲。
她嘿嘿一笑,将枕头上的碎玉狠劲儿往下拽了拽,露出里面的一点点丝质填充物。hiahiahia,李杨,你死定了!萧春夏一边将辣椒面儿一点点倒进枕头被她拽出的缺口里,一边笑得极为yin荡。
她心想,哎,现实中如果真有那个小说里的什么痒痒粉就好了,往榻上一倒,等他往榻上一趟,哼哼,那该有多酸爽!
此地不宜久留!干了坏事儿,萧春夏拍拍屁股正想走人,突然,外面传来了说话声。声音不大,似乎还有一段儿距离。
她凑到窗前,舔破窗纸向外看。得,那俩家伙回来了!
两人在院子当间分开。遂伦回了他的住处,李恪从远处徐徐走了过来。明目皓齿、清雅夺目,顾盼流转之间贵气逼人。若是在月光之下第一眼瞧准,定以为九天之上的神仙趁夜色下凡来了。
萧春夏傻了眼,心里暗叫不好,心想,这下完了。出是出不去了,出去的话定会跟这人走了个碰头?这要是让他看见自己,那不是全毁了?!
转念的工夫,她灵机一动,想起了屋子里的一处与众不同。对呀!床下是有个暗格的!
不容她多想,她的手脚就已经开始协调地行动起来了——它们习惯了大脑的反应迟钝。她三下五除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爬上榻找到那个机关翻进了暗格里。嗯,一切很ok!
李恪走进屋子的时候,俊眉蹙了蹙。奇怪,桌子上的画怎么放这么乱?他回头看看窗子,关得还算严实。大概是出入的时候吹的?
他点亮了烛火,仔仔细细看着那画上的鹰,越看越憋闷,将那画团成一团,扔进故纸堆里。萧春夏透着一点点木板的缝隙往外望着,很觉遗憾。那纸也挺贵呢,她去买过,知道的。哎,可惜了那么好的纸。
当李恪顺顺当当坐下来喝着茶水看着书时,萧春夏的大脑才开始缓慢的工作了。一个意识轰然袭上心头,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完了,躲是躲了,根本出不去呀!难道要在这格子里躺一夜?!
想想就心塞!就好像自己刚刚打了一枪,本来这一枪打出去妥妥的了,却发现子弹弹了回来!她狠狠捶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萧春夏!笨,笨!猪都比你想得透彻!
李恪的那本书啊,翻了一页又一页,翻了一页又一页……始终没有个头儿。萧春夏双手合十在暗格里反复默念着两个字:“出恭”、“出恭”、“出恭”!这位大哥,你睡觉之前是要出恭的吧?她只等他出恭的时候,自己就可以出宫了!
结果,李恪确实要进行一项两个字的运动了,不是出恭,却是——洗澡!遂伦把洗澡水打来没说话就走了。接下来,激动人心的一幕发生了!人妖开始脱衣服了!
天雷滚滚啊天雷滚滚!自己一朵小黄花已经两次瞻仰这位仁兄洗澡了,这样好吗?萧春夏怀着紧张刺激的心情从木板缝里往外望着想。
这暗格里,李恪是做了特殊的隔音设计的,高手也察觉不出里面人的气息,何况里面那位偷*窥狂还秉着气呢。
于是,这位仁兄心安理得脱起了衣服。人美脱起衣服来也美,里三层外三层的外衫里衣,在他的指尖穿梭翻飞得赏心悦目,不消片刻,几件衣服便离了身。
啊!大luo男!
萧春夏害羞地用双手捂住了眼睛……边儿上,从指缝里向外看着。
他的发带取了下来,黑发铺散了一肩,把肌肤衬得更加白皙。萧春夏流着口水想,妖孽啊妖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衣服全脱了的关系,这么看他,反倒平添了几分阳刚气。鼻梁显得更挺了,眉毛显得更英气了,好看的唇线轻抿着、棱角极其分明,啧啧,大概还是因为那一身结实、没有赘肉、流线型的肌肉,活脱脱一本活动的写真集。
脸、脖颈、锁骨、双肩……哪儿哪儿都那么恰到好处。在一团雾气中,这个大美男真是……啧,这要是有个录像机就好了。
萧春夏怒了啊怒了,那个木桶是个什么鬼东西?!怎么回事啊?哪儿碍事放哪儿呢?关键部位就不能让她扫两眼吗?哎,等人家嗖一下迈进木桶去,她连根毛儿都没看见!这心啊,白扑腾腾心律不齐了半天了!
这个人妖,生在古代真是白瞎了!看他那副样子应该是个落魄的世家公子——哪个有钱人有这么大个宅子只雇一个保安的?!他要是生在现代啊,靠当个牛*郎小模特啥的怎么也能弄个土豪当当呀!
李恪在浴桶里坐着,萧春夏在暗格中隔着缝隙看他。
他没洗澡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看过他。这么细看吧,怎么觉得,没有旁人的时候,他怎么这么孤单呢?他这个人,走在街上总是笑吟吟的,自带三分笑好好先生的样子。原来自己独处时是这么清冷的。
你看他紧锁的眉头,顺着胳膊的肌理轻轻擦着水珠的刚毅的手势,一点儿笑意都没有的表情,哪有半点儿平常的样子?!真是个表里不一的家伙。
洗了一盏茶的工夫,李恪终于从浴桶中走了出来——呃,又没看见!只看到了个结实的屁*股!萧春夏对着空气无声地挥了挥拳头。
李恪也没叫遂伦帮忙,穿上里衣把浴桶抬了出去。萧春夏高兴得不行!太好了,总算逮着机会出去了!
可素——人家李恪根本没往远走!把浴桶放到窗前就回来了!!
萧春夏觉得自己应该回去扎个小人儿了。就拿一百根针!把他戳成刺猬!戳死他!你怎么那么懒?!你怎么那么懒?!(没看谁家主子自己搬东西的)
不过,接下来,萧春夏又精神了!因为——灯灯灯等!她今天最终盼望的一刻就要来到了!李恪开始放床幔了!嘿嘿,阴谋就要得逞了!哼哼,你若安好,那还得了?
他脱靴上榻的那一刻,萧春夏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哈哈,快来了!快来了!!!她心里有无数个红色的小手伸出去招手喊着,来呀,来呀,来呀,奴家在枕头里等你呢!
终于,李恪一歪头倒在了枕头上。下面的萧春夏只觉屡屡青丝拂过,然后,枕头里她下足了份量的辣椒面就从那些既定位置喷了出来……
咳咳咳,她早该料到的!倒霉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转运?!老天从来都是打算玩儿死她的!
整张榻头上红雾弥漫,榻上榻下,两个人咳嗽得震天动地。
李恪闭着鼻息将萧春夏从暗格中拎猫一样拎了出来。怒目盯着她,问:“你怎么会在这儿?!”刚才想着心事,一时间竟然着了这个丫头的道,让他对自己很恼怒!
萧春夏根本没有时间搭理他,她连肺都要咳出来了die啊,她真是深有体会了!
她连踢带打地挥动四肢,想让李恪别再这么拎着自己,可李恪哪肯放了她?他改为两只手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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