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师穿越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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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师穿越日常-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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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汉生转身便走,离开之前总算是良心发现,从钱袋子里抠出五个铜板抛给道人,之后再未回头。

    道人伸手却没接住,五个铜板叮叮咚咚落地。

    他弯腰一个个将那五个铜板一个个认真拾起,自言自语道:“龙相凤胎,龙耶?凤耶?八部轮回,谁能勘破?”

    汉生没有太过理会这番言论,直接回到年华与潘芷云一处,园中四下闲逛。

    “阿稚,你下一步准备去何处?”年华问,语气如同少年初识时一般。

    “去盛京,也就是现在的望京。久违之地,旧地重游一番也好。顺便看看那座大阵。”

    王兄与小巫自不必说。

    之前令狐容带她所去的玄武长街,触碰的那巨鼓正是玄武大阵的阵眼,眼下不知情形如何,自然要去看看。

    而且汉生隐隐约约感觉天地间的灵气又一次浓郁了起来,一路行至目前,遇见的灵体也越来越多。尤其自从弄梅馆一战以后,不论是这三十万梅花的半数凋零,还是梅花花瓣上燃起的火焰,都让她有些不安。

    玄武大阵…

    南朱雀,北玄武…

    汉生不自觉开始念叨起邋遢道人所说的话,一时好看的眉头皱起。

    年华点了点头,自是如此。

    说起来他也很久很久没有去过盛京了,但也没这个机会了。

    “稷尧,以后跟着你师父好好看看大河南北的景致,世界上许多地方与弄梅馆不同。很多人,很多景,很多话,都不一样。为父许久未出门,已经习惯呆在一处,却也想知道如今的世间是何等模样。你替为父看看,你看见了,我就看见了。”

    年稷尧点点头。

    临行前,年稷尧最后一次拉了拉父亲的衣角,年华如同往日一般,将她小小的身子托举而起,放在自己肩膀上踩着。这是她往常最喜欢做的事,踩在父亲肩膀上伸着小脑袋使劲向上够着,想要高一些,更高一些,就想看看弄梅馆院墙外的风景。

    “如今我的小稷尧不用再爬树也不用再伸脖子了,想看什么风景,可以自己走出门去看了。”

    年华笑着将稷尧放下来,挥了挥手,道别。

    “走了,年兄。”汉生招呼了一声,没有挥手,而是一拳捶在他右肩。

    一辆华贵的马车已在门口等候,汉生三人上了马车,一路疾驰而去,扬起小阵轻灰。

    没有说再见,因为这一次,真的再也不会见了。

第一零一章 前往望京() 
望到马车消失于视线,年华才回头。

    日落西山,赏梅客也纷纷散去,年华尽数遣散弄梅馆的婢女小厮后,馆里只剩他一人。

    这些年经营弄梅馆所获金银他早已散去,一部分分给了弄梅馆多年尽心尽力的下人,一部分托付潘芷云替他散给洛阳贫苦人家。

    此刻弄梅馆里最有价值的,大概就是明日潘芷云要来移走的三株银红朱砂,以及他手里的这一坛梅酒了。

    一人,一坛“梅花酿”,仅此而已。

    他坐在赏梅客入馆前的小亭内,自饮自酌了起来。

    天由灰变黑,一杯接一杯。

    多年不曾如此酣饮的他,脸色已经酡红,只因天色漆黑又未曾掌灯而晦暗难辨。

    他摇摇晃晃起身,跌跌撞撞回到自己的小院子,竟摸黑找到院中的秋千,坐在上面荡起来。

    这是阿稚和稷尧都喜欢的秋千,尤其是稷尧,每一次都会拼命将秋千荡得很高很高,无他,就想看看院子外面是什么样子。哪怕院外只能看到一个破庙檐角,以及一颗枯槁老槐树,她也始终乐此不疲。

    年华一边荡秋千一边胡乱唱起来,倒也自成一调。

    “古来圣贤皆寂寞,话到酒边不知愁。今日我辈欣归去,莫道珍重莫掩留,哈哈哈哈哈。。。。。“

    他边唱边笑,一下子又恍惚起来。

    如同那年在两仪学宫时考较阵法图,嬴稚将事先准备好的阵图打开,上面画的确是一只大乌龟。后来阿稚愣是在乌龟上横七竖八加了几笔,以九宫八卦为引强行讲出许多道理,还给此图命名为“龟背图”。就连令狐无疆老师都被阿稚的振振有词舌灿莲花的讲解说服,还真探究出几分深意来。惊诧了一众打算看她笑话的学子。

    考较过后阿稚大笑不止,阿稚说全部是她胡编乱造的竟也有人信。后来他才知道她原来的图被其他捣乱的学子换成了一只大乌龟图。二人一起笑得开怀,逃了学在盛京最大的酒馆大醉整整一日方才回了两仪学宫。

    她带着酒意说,总有一天要去城头最高处,布一个世间最大的阵,让其他人无阵可布。年华当时只当是醉话,却不想她竟真的去做了。

    “知你者谓你心忧,不知者谓你何求。阿稚,你才是真正的寂寞千秋啊,哈哈哈哈哈。。。。。。。”

    年华不住地笑,开怀地笑,肆无忌惮地笑。

    弄梅馆画地为牢大半生的年华,此刻仍是少年。

    

    汉生潘芷云与年稷尧三人已经回到一揽风流。收拾东西后洗漱就寝,预备着明日前往望京。还是汉生一人独居一院,潘芷云与年稷尧共住一院。

    汉生正欲上床睡觉时,潘芷云又一次敲开她的房门,汉生不耐烦地看她,让她有话快说。

    潘芷云从怀中掏出一封帛信递给她,嬉皮笑脸。

    “这对你来说可是比漆黑令牌和舍利子还要珍贵的宝贝,你自己好好看吧。”

    汉生将信将疑一把接过,刚打开帛信只见到最开头熟悉的“阿生”二字字迹后,丝毫不顾门外潘芷云跃跃的八卦表情,毫不犹豫一把关上房门,空留门外的潘芷云郁闷打道回府。

    陆沉的信!

    “阿生,多日未唔,系念殷殊。天寒欲雪,昼比三秋。出门在外,伏维自爱。我微恙已愈,现顽健如往日,勿念为幸。不尽欲言,冬安。”

    短短四十七字,让汉生心砰砰如小鹿乱撞。

    系念殷殊,昼比三秋。陆沉这是在挂念她。

    汉生嘴角的笑意蔓延起来,如冬日绽开的梅花,再难收住。她用手小心捧住那封帛信,如同捧住世间最珍贵的珍珠。晨日里的少许伤怀与烦躁全部被一阵暖风吹得烟消云散,这一夜,她睡得格外甘甜。

    翌日清晨一早,三人在“一揽风流”门口集合,不再过多停留,直接坐上马车开始前往望京之旅。马是好马,一路疾驰很快便出了城门,一路朝西北而行。

    离洛城不远的郊边,出现了一个不起眼的粥铺,开始免费为穷人施粥。

    弄梅馆三株银红朱砂不知所踪,三十万株梅花尽皆凋零,其中有一个破旧的小院中,三间茅草屋失火化为飞灰。

    袈陀山上鸡鸣寺,无人问津的珍珠塔一夜之间由六层变为五层。鸡鸣寺七七四十九位僧人静坐塔前日夜念经,佛诵经轮,一地莲花。

    人人皆传,洛城出了个不得了的蛇妖,镇在珍珠塔下数百年竟能逃出生天,风浪渐起,洛城危矣。

    一路山高水长,哪怕是最快的凉州大马,此去望京最近的路也要经过大大小小十余城,车程少说半月。

    做好长途跋涉的准备,车里无聊的潘芷云问汉生,接下来什么打算。

    “我知道你一路带我前来洛城,是有意为之。但你到底想做什么?”汉生没有回答,反问起了潘芷云。

    她才不相信潘芷云带她来洛城弄梅馆,只是为了看看梅花吃吃八仙居的清蒸白鳍鱼。

    潘芷云耸耸肩,“我的目的很简单,也不瞒你,就是推翻暴晋。如今你恢复记忆,眼看着自己曾经的江山与心系的百姓被糟蹋成现在的模样,果真甘心?要不要考虑一下给这个天下换个主人?”

    汉生道,“你既然已经暗中资助秦阳军,又何必煞费苦心来找我?”

    “你是先秦女君,比张仪更适合当王。这一点就足够了。”

    “秦先祖赢渠,旧时不过绥州一酒家帮厨,照样夺得大秦天下。秦阳张仪虽是布衣却也不算寒微,为人豪爽惩恶扬善,也勉强算是一方侠士,如何当不得天下之主?”

    潘芷云笑起来,“你这是说笑了,以张仪的才干为人,做个封疆大吏倒还称职,若论逐鹿天下,单凭他尚未成势便猜忌章恬的浅薄心胸,未免贻笑大方。”

    “八百年前我曾下旨诛杀灵体三十万,他张仪不过杀一个章恬比我少多了。相比之下,恐怕我还不如他吧。你这理由牵强了些。”汉生冷笑以对。

    年稷尧在听到诛杀灵体三十万时,手再一次攥紧。

    潘芷云语气忽地透了一丝凛然:“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第一零二章 窃钩者诛() 
汉生与年稷尧异口同声:“放你的屁!”

    一个面露不屑,一个满脸通红。

    “更何况,我一个女儿身,做什么雄中雄。”汉生横眉冷对。

    潘芷云不以为然。

    “你曾是秦王,这点粗浅道理你会不懂,何必卖关子。你不知‘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这话?别告诉我你杀那三十万人是为了取乐子。”

    汉生道:“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这话的确不假。可你别忘了后面还有一句话,仁义存之。仁义可不是嘴里喊喊,百姓最关心的从来不是城头上飘着的旗帜是秦还是晋,而是自己能否保暖,家人能否无恙。在你庇佑之下能保暖安居,才愿尊你为王为帝,才有忠义一说。若百姓自己都吃不饱了还得给你纳赋税服徭役,尊的什么王,饿肚王?”

    潘芷云道:“所以我说,你比他们更适合做王。不妨告诉你,眼下望京晋帝大病初愈,因容佳贵妃出逃之事大发雷霆,撤了南宫秋水帝师的封号,新尊了赵树人与赫连无伤为帝师,他二人便是赵道蕴与赫连齐的后人,赵树人是第九世传人,而赫连无伤是第十一世传人。王童安成了禁军统领,吴钩北戎平叛而回封了上柱国。西北大凉州与边牧族不清不楚,同样野心勃勃。张仪派了赵芳点兵三万前往雁荡关,至于你们家陆沉,可精明了,直接称病在金城休养。”

    汉生手中无意识的摩挲着左手小拇指的龟甲戒指,开始细细思索眼前的局势。

    这是她在上一世还是秦王稚时的小习惯,思考时喜欢摩挲手里的戒指。只不过当时她所戴的并非龟甲戒指,而是一枚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

    “如今晋帝疏远南宫秋水,估计与太子有关。”

    汉生道,语气很笃定。

    虽然不知道太子的为人,但是晋帝这一举动她是很理解的,之前在秦阳军中张仪让她当军议校尉的时候,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晋帝有三子,太子是十四岁的嫡长子,其余二子还小,一个四岁一个一岁半。

    臣子与儿子之间,自然是自己江山的继承人更重要,即使这位继承人曾经在他昏迷时动过不该动的心思。

    至于什么因南宫无痕帮助容佳贵妃逃走而暴怒,帝师责无旁贷,纯属是一个幌子。

    “太子年方十四,晋帝正值壮年,太子一党在晋帝病重时的种种作为说是僭越都算轻了,何以见得?”

    潘芷云看着汉生,眼神中有一丝期待。

    汉生皱了皱眉,这种由他人主导的对话她一向不喜,不过她仍需从潘芷云那里得到消息,还是开口。

    “不错,太子年方十四,正是一个极易受人蛊惑的年纪。身边人不可不察,但也得有一个时刻保持警惕的对象。晋帝这是拿南宫秋水做磨刀石。我猜这位晋帝八成也知道自己没几年好活了,他若真对自己的身体状况那么自信,何以早早就有'朕若病重,太子监国'之言?至于这位太子,只能说年纪太小。晋帝病重时将此言放出,再结合王童安吴钩与南宫秋水的那些动作,真当那些立在朝堂上看似只会默不作声的文武大臣是肉食者鄙的傻子?”

    潘芷云满意地点点头,果然当过君王的人看问题就是透彻,一针见血。

    “只是我有一点不明,重用赫连家我倒是理解,只是为何晋帝会放心赵家?道教虽不景气常年避世山林,总归在王朝气运上有一定话语权。我父王即位前,南海出了两株堪比太乙大阵的观音金莲,号称汇聚王朝气运,一朵金莲足以绵延国祚百年,当时便是被赵家先人一夜毁去。就连大圆塔寺的紫金袈裟住持,哪怕倾尽寺内一百零八铜人与三十六颗佛光舍利子的全部实力,都不一定是对手。”

    潘芷云笑道:“因为赵家除了赵树人之外,还出了个败家子孙。这个人你也认识,且是老相识了,他便是赵芳,赵道蕴第十世孙。”

    汉生一愣,随即了然。

    难怪陆沉宁可一次次被刺杀也死活不急着杀赵芳,难怪他要称病,她哑然失笑。

    “不过你在里面也出了不少力吧?南宫秋水虽是帝师,同样也是玄武大阵的守护者,当年虽是赫连齐叛了大秦投靠晋朝,原因却是反对我建立玄武大阵。如今帝师换成了赵家与赫连家,你可谓心思老辣。”汉生对潘芷云道。

    潘芷云笑眯眯,不承认也不否认道:“是不是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为了改朝换代。”

    汉生摇摇头:“我前世用半数王朝气运换来玄武阵成,更是为了最后的阵眼,跳楼生祭此阵补充因赫连齐叛逃阻挠而缺损的最后一部分。前事若斯,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一起破阵?”

    “因为你是有秦王稚记忆的汉生,不是秦王稚。”

    “那又如何?”汉生很难得翻了个白眼。

    “你就没有半点卷土重来的打算?你若愿意,我自会尽全力帮你招募一支新的兵马,还有那文家给你的漆黑令牌,你当真不知这令牌的作用?文家近千年积攒下来的底蕴,说大,实在谈不上富可敌国,说小,若为你所用,对付个把王童安之流还是轻而易举。如今人阵当道,物阵奄奄将息,正是破玄武大阵杀入望京的好时候。”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汉生不为所动。

    潘芷云一脸委屈:“我都说了,我的目标很简单,推翻暴晋,改朝换代。但是改朝换代总得有目的吧,若是换了个不仁不义的王,和不换有什么区别?”

    “张仪起事时曾说过‘吾疾贫富不均,今为天下百姓均之’。这句话连我都赞同有加,他猜忌章恬不代表他就不会善待百姓,不代表他一定治不好江山。”

    “那你知道运气和气运的差别吗?”潘芷云反问。

    汉生默然。

    这是绝对禁止在平民百姓间流通的话题。

    身负气运者,可左右王朝兴衰。而运气,只是一人之气数,可领一时风骚却没有长久的底蕴。二者区别的关键,在于一个字,“势”。

第一零三章 窃国何如() 
良久,汉生开口:“所以你认为,一个目前无兵无名的我,比之已经颇有名望与势力的张仪,更得势?”

    “张仪的确有兵有名有势,这些你的确都没有。”

    潘芷云顿了顿。

    “但没关系,你有我。”

    汉生无言,这话怎么听着感觉这么古怪。

    潘芷云继续说道:“我有钱有人,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是大德祥的东家,粮食更是不缺。你若真的想好了,我随时可以给你拉起一只万把人的军队,抢地盘什么都不是难事。加上文家的力量,足够你一年之内组建一支不错的军队。没兵咱们就招兵,没名望就捧出个名望,没有势,就造势!”

    “我暂时没有这种想法。”汉生道,心中想的却是陆沉。她没有再次当王的打算,但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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