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右侧一位身着身着青色宫装的妙龄女子看着殿上缚刀而立英武非凡的的玄衣男子,姿容上等的面容上浮现一抹久远的恨意,“原来你就是寿王殿下。”
此女年龄不大,双十年华,但是观其席位却仅仅排在如今已是御史台一把手的杨国忠之后,管中窥豹,足以看出此女的背景就算是放在帝都长安之中也是顶天的存在。
当所有人都以为剑南和范阳两镇的碰撞以玄衣寿王麾下的剑南完胜而告终的时候,大殿之上却是异变突起,已然收刀入鞘的李清,一脚踢在安庆宗的腹部,刚刚勉强站起身来正打算下去包扎伤口的安庆宗猝不及防遭受重创,直接凄惨的单膝跪地,嘴角隐有血迹渗出。
虽然占着偷袭的先机,但是李清可没有半点心理负担,别的不说,这四年以来,自己虽然远在剑南,但是对于面前这位东平王长子的龌龊脏事却是常有耳闻,自入京为质子以来,短短数年,被安庆宗玩弄致死的富户小姐不下于二十,至于平民百姓家的女子更是不计其数,恶人自有恶人磨。
对待这样的人,李清自然不有顾及什么底线,原本李清也犯不着与此人交恶,但是既然这位东平王的长子把注意力打到自己的头上,李清也不是个怕事的人,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自然要将其制服,让其毫无还手之力。
能够被安禄山如此看重,安庆宗的确有着足以称道的地方,身体遭受重击扫了一眼大殿之上虽然惊愕却并没有人开口阻止,安庆宗就要开口:“我认······?”
李清自然不会给其说完的机会,在其把“输”字说出来之前,毫不意外的让其再次遭受一击,现在的李清下手之间极有分寸,伤势看似不重,但是往往疼痛难忍,饶是以安庆宗坚韧的性格额头已然直冒冷汗,嘴角抽搐,毫不意外,若是再在李清手下走上两三招,安庆宗绝对会当场昏迷。
察觉到安庆宗的状态,刚开始还能勉强掩饰住自己心态的安禄山此时此刻却是已然坐不住,若说刚开始安禄山有着十分的把握认定这位玄衣寿王不敢如何,顶多让自己的长子受些皮肉苦,如今看来,这位玄衣寿王的确没有杀心,但是在这么折腾下去,保不齐自己的长子会落个终身残废的下场。
酒杯置于案几之上,安禄山站起身来,厉声喝道:“寿王殿下,我儿已然认输,寿王殿下为何还不停手,出手之间更是刀刀见血,毫不留情?”说着安禄山就要走到殿上,上前阻止,然而却被一人挡住身影,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此次跟随李清入宫而来的唯一一位武将……慕凡。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劲装青年,安禄山不怒自威,道了声“滚开”若是安禄山麾下的众将看着此时安禄山的神态定然会规避三舍,第一时间多的远远地,但是此地不是范阳节度使衙门,慕凡更不是安禄山麾下武将,所以面对着安禄山的怒喝,慕凡不卑不亢,直接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决心。
不远处再次一个肘击,将安庆宗击倒在地,看着躺在地上吐着血水再也无力站起身来的安庆宗,李清满意的点了点头,回首看着不远处脸色青紫的安禄山,正要开口却被帝位之上一道威严的呵斥声所打断。
“够了,十八郎,这些年来镇守剑南,本以为你有了些许长进,如今看看,当着文武百官朝廷宗亲的面,公然殴打边疆重臣之子,成何体统?我李唐皇室的颜面都被你给丢尽了。”
面对着威严帝王的呵斥即使心中不以为然,但是面上依然诚惶诚恐,当即单膝跪下,双手抱拳,恭声道:“父皇训斥,儿臣诚惶诚恐,不敢有丝毫辩解,刚刚早有言明,这只是一场切磋而已,既然是切磋,难免会收误伤,至于东平王刚刚所说儿臣刀刀见血,儿臣更是感到莫名的愿望,自始至终儿臣就只出刀一次,何至于刀刀见血。”
“而且既是切磋,若是刚刚安公子开口认输,儿臣自然不会穷追不舍,刚刚文武百官大殿之上的这么多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自始至终,安公子从未开口认输,这些,大殿之上的诸位大人都可作证。”
李清一声话罢,大殿之上叫好声无数,其中呼声最高的就数长安城中一些富贵公子和达官显贵,这些人平日里饱受安庆宗的淫威,以往敢怒不敢言,如今借着寿王的这股东风,好不容易有机会出了一口恶气,他们自然不会放弃,当然其中更不乏一些因为爱慕玄衣寿王的风采而出声应和的官绅小姐。
相比于长安城中的文武豪绅,坐于另一侧的边防武将倒也有着不少人出口应和,长安城中的权贵豪绅出口应喝是因为安庆宗,而类似哥舒翰这些边防重将出口应喝更多的却是看不惯安禄山的行事风格,这些年来,安禄山得天独宠,如今边疆共有十大节度重镇,安禄山一人独占其二,更有传言,安禄山此次入京,极有可能被授予河东节度使一职,这种殊荣,除了早年一人佩四镇帅印,控万里河山的王忠嗣从未有人企及过。帝国军械钱粮,皆是以安禄山麾下的两镇优先,同为边防众将,这些人自然不满。
第467章 闹剧?()
看着大殿之上群情汹汹,原本就没想问罪李清的威严帝王自然而然的选择“拾阶而下”,看着不远处躺在地上虽说伤势不轻却也没有性命之虞的安庆宗,威严帝王略显停顿,轻咳一声开口说道:“虽然如此,但朕早有言明,此次切磋点到为止,安庆宗伤重至此,你终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今日,朕就罚你当着众卿的面亲自向安爱卿致歉。”
看着威严帝王薄怒的面容,李清自然明白自己今日在这大殿上的所作所为依然达到面前这位威严帝王所能容忍的底线,当即拱手对着身旁脸色青紫的安禄山行了一个平礼,开口道:“本王出手失了分寸,还望东平王不要记在心上。”
尽是心中百般不愿咽下这口气,但是心里灵敏的安禄山自然察觉到威严帝王大事化小的心态,自然不好故作姿态,强行敛去脸上的难堪,同样回了一礼,“殿下言重了,是犬子学艺不精,倒让殿下见笑了。”
坐于帝位之上的威严帝王眼看着一南一北两位帝国柱石握手言和,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说起来,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们一个坐镇东北,一个威震西南,都是朕的肱骨之臣,切不可因为些许小事伤了感情。”
眸光微闪,看着高高在上的威严帝王,李清拱手问道:“但不知父王言外之意?”李清刚刚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按说自己一个当朝皇子,安禄山一个边防大将,如何就算是荣宠加深,如何能算得上一家人,除非········
事情并没有出乎李清的预料,威严帝王扫了一眼下面的十八郎,牵着身旁佳人的双手站起身来,走到两人面前,不容置疑地说道:“趁着这次夜宴,朕有个好消息想要告诉诸位爱卿,那就是贵妃要认安爱卿为义子,如此安爱卿与十八郎怎能不算一家人。”
一语激起千层浪,饶是李清早有准备心中依然感到惊愕,的确,看样子,一切都在朝着原有的轨迹发展,也就是说,如今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了。
相比于李清心中的思绪万千,安禄山听到此言,一双虎目先是十分隐晦的扫了一眼身材极致诱惑的凤袍女子,眼中浮现一抹炙热,只不过安禄山生性坚韧城府更是深不可测,很快的敛去眼中的炙热,取而代之的是感激惶恐,当即跪下身来,没有丝毫顾忌的缓缓挪动到贵妃娘娘脚边,一把抱住,双眼通红的说道:“微臣莽夫一个,能够得贵妃娘娘垂怜,收为义子,是微臣的福分,从今往后,微臣只求在战场之上多杀敌将,来报答贵妃娘娘,日后,微臣定向陛下尽忠,向贵妃娘娘尽孝。”
腿脚被抱住的杨玉环倾国倾城的面容上有着不易察觉的难堪,一双凤目扫了一眼跪在自己脚边宛若一座肉丘的安禄山,心中感到一阵反胃,被威严帝王牵在手中的纤手冰冷无比,朱唇轻启,“吾···儿万不可辜负本宫和陛下的期望。”
自然察觉到身旁佳人的万般不愿,威严帝王看着跪在佳人身旁的安禄山,笑了一声,朗声说道:“既如此,安爱卿就起身吧,万不可辜负朕和你母后对你的殷切期望啊。”
自然听出了威严帝王的言外之意,安禄山知道凡事过犹不及,摸了一把脸上的鼻涕,缓缓站起身来,再次躬身郑重道:“儿臣定不会让陛下和母后失望。”
三人身旁一袭玄衣的李清负手而立,不发一言,仿佛在看一场闹剧一般,如今长安市井坊间都说当今陛下痴情贵妃,千古未见,如今看着自始至终宛若棋子一般被随意拨弄的凤袍女子,李清内心感慨不已。
说到底,面前这位宠冠天下的女子也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连选择黑白的权力都没有。心有所想,李清情不自禁的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妻女,庆幸如今的自己终于有了守护他们的实力。
对于李清的目光,不远处的佳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轻轻拍了拍雪语的额头,抬眸看向李清,那双晶莹剔透的双眸仿佛能够看透自己的心中所想,佳人明眸之中有着眷恋神情以及信任。
皇者孤也,帝者寡也,一朝登基,六亲断绝,古往今来,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之上,能够守得住本心的又有几人。
威严帝王自然察觉到李清的沉默,当即开口道:“十八郎,贵妃收子本是普天同庆,你为何如此低沉。”
面对着威严帝王的质问,李清不见丝毫慌乱,拱手解释道:“刚刚儿臣失神,还望父皇恕罪,微臣在这里恭喜贵妃娘娘得以虎子。”
原本虽说脸色难堪却也能勉强支撑的凤袍女子,听到李清这声不含丝毫感情的恭贺,再看着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容挂着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杨玉环心中血气上涌,另一只藏在凤袍之中的纤手紧握成拳,平声回道:“多谢殿下了。”
面对着杨玉环的回礼,李清自然不会怠慢,向后退了一步,扫了一眼面前俨然已经成为一家三口的三人,心中冷笑,面上恭敬地回了一礼,看着威严帝王,拱手说道:“若无事,儿臣就回自己的席位了。”
回到自己席位之上的李清,看着半倚在韦嫣语怀中依然入睡的女儿眼神柔和,端起一杯水酒,一饮而尽,入口微辣。
与李清并席而坐的韦嫣语看着身旁自从落座就神态凝重的夫君,略显担忧道:“夫君,如何看此事?”
将身旁佳人明眸之中的担忧尽收眼底,放下酒盏,轻声说道:“一场闹剧而已,贵妃娘娘多大,安禄山多大,这出母子相认的戏码日后传扬出去丢的始终是李唐皇族的脸,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陛下自以为这番前无古人的恩赏就能让安禄山心甘情愿的替他卖命。”
李清声音不大,再加上大殿之上各节度使的席位彼此之间有着不小的间隙,李清这番话倒也不用担心被人听见。
所有人都以为经过先前的切磋较量,范阳和剑南的这场较量最终以玄衣寿王的完胜而告终,身为范阳节度使的东平王定然会在此次宫廷夜宴之上大跌颜面,但是谁能想到,颜面倒是跌了,但是与陛下施加在东平王身上的荣宠比起来,却又显得不值一提。
东平王荣宠加深,大殿之上从来都不缺少见风使舵谄媚邀宠之人,看着已然被不少人围住恭贺的东平王,坐于另一侧席位案几之上满头银发精神矍铄李林甫被岁月雕刻的苍老面容之上无喜无悲,扫了一眼身旁的独子,开口道:“对于今日寿王在这大殿之上的举动,你有何看法?”
自然明白父亲有此一问是考量自己,李岫收起脸上的随意,略显郑重的说道:“这些年来殿下虽然威震西南,但是对于这份威势,常年在长安城中养尊处优的达官显贵可是半点从未领教过,四年以来,父亲不说,我也知道,若不是有着丞相府的照顾,寿王妃绝不会生活的如此安逸,这点,父亲清楚,殿下同样清楚,今日,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众殴打东平王长子,未免没有杀鸡敬猴的意思。”
捋了捋下颚的白须,满头银发的李林甫缓缓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依着殿下以往的行事风格,如此嚣张跋扈而又授人以柄的事情他断断不会做的,今日在这花萼楼内的大殿之上,他不仅做了,而且是当着文武百官,皇室宗亲的面做了,其中未免没有试探当今陛下底线的意思。”
听着父亲的点播,李岫神情一顿,细细思索了半晌,“我明白了,杀鸡敬猴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试探当今陛下的底线才是真意,只要弄明白这点,以后殿下布置起来才会得心应手,不会顾此失彼。”
满意的点了点头,如今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清除,在自己的悉心教导加上耳读目染之下,有朝一日自己若是倒下,身旁的长子定然能够成为寿王的臂膀,如此一来,将来见到那人的时候,自己才能做到问心无愧。
第468章 王家独女()
一个时辰之后,夜宴结束,兴庆宫通阳门外,正当李清想要抬脚登上自己的马车却被一道声音所打断,回首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双十年华身材高挑的宫装女子,女子身后跟着八名腰跨唐刀的威武汉子,那迎面扑来的铁血之感让李清立刻就能断定这八名威武汉子绝对是出自边军精锐之中。
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拉下车帘,略显疑惑的说道:“敢问小姐是?”
面对着李清的反应,宫装女子愣了半晌,看了一眼自己周身的打扮,方才若有所悟的说道:“四年之前,城东皇家猎场。”
眼中浮现一抹明悟,看着面前女子那终于有些熟悉的轮廓,李清略显尴尬,没错,当日在皇家猎场上为了赶去面圣洗清自己的嫌疑,自己顺手“借”了一位富贵公子的坐骑,如今看来,正是面前的这位宫装女子,只是当时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日明明一位身手不错的富贵公子,如今怎么变成了一个妙龄少女?
很快的敛去脸上的不自然,李清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当日行事匆忙,还望小姐勿怪。若是可以,稍后本王亲自准备一份厚礼,遣人登门致歉!只是如今天色已晚,本王的妻儿正在车上等着本王。”
听到此言,宫装女子一双明眸扫了一眼身旁的王府车驾,淡声说道:“早就听说过寿王殿下对寿王妃一往情深,如今看来果然不假,只是殿下难道不知,若想致歉,还需亲自登门方才显得诚意。”
眼中的耐心逐渐消失,扫了一眼自始至终都没有透露自己身份的女子,“此次回京,本王呆不了多长时间,再加上诸事繁杂,恐怕没有时间登门拜访。”
宫装女子心思通透,自然明白面前玄衣寿王的言外之意,“早就通说痴情之人亦是薄情之人,如今看来,果然不假,只不过我这里有条消息也许殿下会感兴趣。”
目光一凛,不动声色的收回刚要抬起的脚步,“本王并不是个好奇之人,小姐的这条消息最好与我相关。”
“殿下可否想过连年与大唐有着不小冲突的吐蕃此次为何会一反常态的派遣使节亲赴长安,当然了,以殿下的聪慧也许猜得出来这支使节是冲和亲而来,如今宫内的适龄公主并不多,我可清楚地知道有不少人提议太华公主作为和亲的人选,而陛下似乎也有和亲的意思,若是不出意外,太华公主和亲吐蕃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眼中有着极为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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