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女生呀呀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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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女生呀呀嘿- 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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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自由,而今只索没他去。次日往见道姑,道姑欣然接纳。又道:‘此地不可居。吾山中有庵,可往住之。’就挈我登一峰颠,较此处还险峻,有一团瓢在上,就住其中,教我法术。至暮,径下山去,只留我独宿,戒我道:‘切勿饮酒及淫色。’我想道:‘深山之中,那得有此两事?’口虽答应,心中不然,遂宿在团瓢中床上。至更余,有一男子逾墙而入,貌绝美。我遽惊起,问了不答,叱他不退。其人直前将拥抱我,我不肯从,其人求益坚。我抽剑欲击他,他也出剑相刺。他剑甚精利,我方初学,自知不及,只得丢了剑,哀求他道:‘妾命薄,久已灰心,何忍乱我?且师有明戒誓不敢犯。’其人不听,以剑加我颈,逼要从他。我引颈受之,曰:‘要死便死,吾志不可夺!’其人收剑,笑道:‘可知子心不变矣!’仔细一看,不是男子,原来是赵道姑,作此试我的。因此道我心坚,尽把术来传了。我术已成,彼自远游,我便居此山中了。程元玉听罢,愈加钦重。

    日已将午。辞了十一娘要行。因问起昨日行装仆马,十一娘道:“前途自有人送还,放心前去。”出药一囊送他,道:“第岁服一丸,可保一年无病。”送程下山,直至大路方别。才别去,行不数步,昨日群盗将行李仆马已在路旁等候奉还。程元玉将银钱分一半与他,死不敢受。减至一金做酒钱,也必不肯。问是何故?群盗道:“韦家娘子有命,虽千里之外,不敢有违。违了他的,他就知道。我等性命要紧,不敢换货用。”程元玉再三叹息,仍旧装束好了,主仆取路前进,此后不闻十一娘音耗,已是十余年。

    一日,程元玉复到四川。正在栈道中行,有一少妇人,从了一个秀士行走,只管把眼来瞧他。程元玉仔细看来,也象个素相识的,却是再想不起,不知在那里会过。只见那妇人忽然道:“程丈别来无恙乎?还记得青霞否?”程元玉方悟是韦十一娘的女童,乃与青霞及秀士相见。青霞对秀士道:“此丈便是吾师所重程丈,我也多曾与你说过的。”秀士再与程叙过礼。程问青霞道:“尊师今在何处?此位又是何人?”青霞道:“吾师如旧。吾丈别后数年,妾奉师命嫁此士人。”程问道:“还有一位缥云何在?”青霞道:“缥云也嫁人了。吾师又另有两个弟子了。我与缥云,但逢着时节,才去问省一番。”程又问道:“娘子今将何往?”青霞道:“有些公事在此要做,不得停留。”说罢作别。看他意态甚是匆匆,一竟去了。

    过了数日,忽传蜀中某官暴卒。某官性诡谲好名,专一暗地坑人夺人。那年进场做房考,又暗通关节,卖了举人,屈了真才,有象十一娘所说必诛之数。程元玉心疑道:“分明是青霞所说做的公事了。”却不敢说破,此后再也无从相闻。此是吾朝成化年间事。秣陵胡太史汝嘉有《韦十一娘传》。诗云:

    侠客从来久,韦娘论独奇。

    双丸虽有术,一剑本无私。

    贤佞能精别,恩仇不浪施。

    何当时假腕,刬尽负心儿!

感神媒张德容遇虎 凑吉日裴越客乘龙() 
诗曰:

    每说婚姻是宿缘,定经月老把绳牵。

    非徒配偶难差错,时日犹然不后先。

    话说婚姻事皆系前定,从来说月下老赤绳系足,虽千里之外,到底相合。若不是姻缘,眼面前也强求不得的。就是是因缘了,时辰来到,要早一日,也不能勾。时辰已到,要迟一日,也不能勾。多是氤氲大使暗中主张,非人力可以安排也。

    唐朝时有一个弘农县尹,姓李。生一女,年已及笄,许配卢生。那卢生生得炜貌长髯,风流倜傥,李氏一家尽道是个快婿。一日,选定日子,赘他入宅。当时有一个女巫,专能说未来事体,颇有应验,与他家往来得熟,其日因为他家成婚行礼,也来看看耍子。李夫人平日极是信他的,就问他道:“你看我家女婿卢郎,官禄厚薄如何?”女巫道:“卢郎不是那个长须后生么?”李母道:“正是。”女巫道:“若是这个人,不该是夫人的女婿。夫人的女婿,不是这个模样。”李夫人道:“吾女婿怎么样的?”女巫道:“是一个中形白面,一些髭髯也没有的。”李夫人失惊道:“依你这等说起来,我小姐今夜还嫁人不成哩!”女巫道:“怎么嫁不成?今夜一定嫁人。”李夫人道:“好胡说!既是今夜嫁得成,岂有不是卢郎的事?”女巫道:“连我也不晓得缘故。”道言未了,只听得外面鼓乐喧天,卢生来行纳采礼,正在堂前拜跪。李夫人拽着女巫的手,向后堂门缝里指着卢生道:“你看这个行礼的,眼见得今夜成亲了,怎么不是我女婿?好笑!好笑!”那些使数养娘们见夫人说罢,大家笑道:“这老妈妈惯扯大谎。这番不谁了。”女巫只不做声。

    须臾之间,诸亲百眷都来看成婚盛礼。元来唐时衣冠人家,婚礼极重。合卺之夕,凡属两姓亲朋,无有不来的。就中有引礼、赞礼之人,叫做“傧相”,都不是以下人做,就是至亲好友中间,有礼度熟闲、仪客出众、声音响亮的,众人就推举他做了。是个尊重的事。其时卢生同了两个傧相,堂上赞拜。礼毕,新人入房。卢生将李小姐灯下揭巾一看。吃了一惊,打一个寒襟,叫声“呵呵!”往外就走。亲友问他,并不开口,直走出门。跨上了马,连加两鞭,飞也似去了。宾友之中,有几个与他相好的,要问缘故。又有与李氏至戚的,怕有别话错了时辰。要成全他的,多来追赶。有的赶不上罢了,那赶着的。问他劝他,只是摇手道:“成不得!成不得!”也不肯说出缘故来,抵死不肯回马。众人计无所出,只得走转来,把卢生光景。说了一遍。那李县令气得目睁口呆,大喊道:“成何事体!成何事体!”自思女儿一貌如花。有何作怪?今且在众亲友面前说明,好教他们看个明白。因请众亲戚都到房门前,叫女儿出来拜见。就指着道:“这个便是许卢郎的小女,岂有惊人丑貌?今卢郎一见就走,若不教他见见众位,到底认做个怪物了!”众人抬头一看,果然丰姿冶丽,绝世无双。这些亲友也有说是卢郎无福的,也有说卢郎无缘的,也有道日子差池犯了凶煞的,议论一个不定。李县令气忿忿的道:“料那厮不能成就,我也不伏气与他了。我女儿已奉见宾客,今夕嘉礼不可虚废。宾客里面有愿聘的,便赴今夕佳期。有众亲在此作证明,都可做大媒。”只见傧相之中,有一人走近前来,不慌不忙道:“小子不才,愿事门馆。”众人定睛看时,那人姓郑,也是拜过官职的了。面如傅米分,唇若涂朱,下颏上真个一根髭须也不曾生,且是标致。众人齐喝一声采道:“如此小姐,正该配此才郎!况且年貌相等,门阀相当。”就中推两位年高的为媒,另择一个年少的代为傧相,请出女儿,交拜成礼,且应佳期。一应未备礼仪,婚后再补。是夜竟与郑生成了亲。郑生容貌果与女巫之言相合,方信女巫神见。

    成婚之后,郑生遇着卢生,他两个原相交厚的,问其日前何故如此。卢生道:“小弟揭巾一看,只见新人两眼通红,大如朱盏,牙长数寸,爆出口外两边。那里是个人形?与殿壁所画夜叉无二。胆俱吓破了,怎不惊走?”郑生笑道:“今已归小弟了。”卢生道:“亏兄如何熬得?”郑生道:“且请到弟家,请出来与兄相见则个。”卢生随郑生到家,李小姐梳壮出拜,天然绰约,绝非房中前日所见模样,懊悔无及。后来闻得女巫先曾有言,如此如此,晓得是有个定数,叹往罢了。正合着古话两句道:

    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而今再说一个唐时故事:乃是乾元年间,有一个吏部尚书,姓张名镐。有第二位小姐,名唤德容。那尚书在京中任上时,与一个仆射姓裴名冕的,两个往来得最好。裴仆射有第三个儿子,曾做过蓝田县尉的,叫做裴越客。两家门当户对,张尚书就把这个德容小姐许下了他亲事,已拣定日子成亲了。

    却说长安西市中有个算命的老人,是李淳风的族人,叫做李知微,星数精妙。凡看命起卦,说人吉凶祸福,必定断下个日子,时刻不差。一日,有个姓刘的,是个应袭赁子,到京理荫求官,数年不得。这一年已自钻求要紧关节,叮嘱停当,吏部试判已毕,道是必成。闻西市李老之名,特来请问。李老卜了一封,笑道:“今年求之不得,来年不求自得。”刘生不信,只见吏部出榜,为判上落了字眼,果然无名。到明年又在吏部考试,他不曾央得人情,仰且自度书判中下,未必合式,又来西市问李老。李老道:“我旧岁就说过的,君官必成,不必忧疑。”刘生道:“若得官,当在何处?”李老道:“禄在大梁地方。得了后。你可再来见我,我有话说。”吏部榜出,果然选授开封县尉。刘生惊喜,信之如神,又去见李老。李老道:“君去为官,不必清俭,只消恣意求取,自不妨得。临到任满,可讨个差使,再入京城。还与君推算。”刘生记着言语,别去到任。那边州中刺史见他旧家人物,好生委任他。刘生想着李老之言。广取财贿,毫无避忌。上下官吏都喜欢他,再无说话。到得任满,贮积千万。遂见刺史,讨个差使。刺史依允。就教他部着本租税解京。到了京中,又见李老。李老道:“公三日内即要迁官。”刘生道:“此番进京,实要看个机会,设法迁转。却是三日内,如何能勾?况未得那升迁日期,这个未必准了。”李老道:“决然不差。迁官也就在彼郡。得了后,可再来相会,还有说话。”刘生去了。明日将州中租赋到左藏库交纳。正到库前,只见东南上诺大一只五色鸟飞来库藏屋顶住着,文彩辉煌,百鸟喧噪,弥天而来。刘生大叫:“奇怪!奇怪!”一时惊动了内官宫监。大小人等。都来看嚷。有识得的道:“此是凤凰也!”那大鸟住了一会,听见喧闹之声。即时展翅飞起,百鸟渐渐散去。此话闻至天子面前,龙颜大喜。传出敕命来道:“那个先见的,于原身官职加升一级改用。”内官查得真实,却是刘生先见,遂发下吏部,迁授浚仪县丞。果是三日,又就在此州。刘生愈加敬信李老,再来问此去为官之方。李老云“只须一如前政。”刘生依言,仍旧恣意贪取,又得了千万。任满赴京听调,又见李老。李老曰:“今番当得一邑正官,分毫不可取了。慎之!慎之!”刘生果授寿春县宰。他是两任得惯了的手脚,那里忍耐得住?到任不久,旧性复发,把李老之言,丢过一边。偏生前日多取之言好听,当得个谨依来命;今日不取之言迂阔,只推道未可全信。不多时上官论刻追赃,削职了。又来问李老道:“前两任只叫多取,今却叫不可妄取,都有应验,是何缘故?”李老道:“今当与公说明,公前世是个大商,有二千万资财,死在汴州,财散在人处。公去做官,原是收了自家旧物,不为妄取,所以一些无事。那寿春一县之人,不曾欠公的,岂可过求?如今强要起来,就做坏了。”刘生大伏,惭悔而去。凡李老之验,如此非一,说不得这许多,而今且说正话。

    那裴仆射家拣定了做亲日期,叫媒人到张尚书家来通信道日。张尚书闻得李老许多神奇灵应,便叫人接他过来,把女儿八字与婚期,教他合一合看,怕有什么冲犯不宜。李老接过八字,看了一看,道:“此命喜事不在今年,亦不在此方。”尚书道:“只怕日子不利,或者另改一个也罢,那有不在今年之理?况且男女两家,都在京中,不在此方,便在何处?”李道:“据看命数已定,今年决然不得成亲,吉日自在明年三月初三日。先有大惊之后,方得会合,却应在南方。冥数已定,日子也不必选,早一日不成,迟一日不得。”尚书似信不信的道:“那有此话?”叫管事人封个赏封,谢了去。见出得门,裴家就来接了去,也为婚事将近,要看看休咎。李老到了裴家占了一卦道:“怪哉!怪哉!此封恰与张尚书家的命数,正相符合。”遂取文房四宝出来,写了一柬:

    三月三日,不迟不疾。水浅舟胶,虎来人得。惊则大惊,吉则大吉。

    裴越客看了,不解其意,便道:“某正为今年尚书府亲事只在早晚,问个吉凶。这‘三月三日’之说,何也?”李老道:“此正是婚期。”裴越客道:“日子已定了,眼见得不到那时了。不准,不准!”李老道:“郎君不得性急。老汉所言,万无一误。”裴越客道:“‘水浅舟胶,虎来人得。’大略是不祥的说话了。”李老道:“也未必不祥,应后自见。”作别过了。

    正待要欢天喜地指日成亲,只见补阙拾遗等官,为选举不公,文章论刻吏部尚书。奉圣旨:谪贬张镐为定州司户,即日就道。张尚书叹道:“李知微之言,验矣!”便教媒人回复裴家,约定明年三月初三。到定州成亲。自带了家眷,星夜到贬处去了。元来唐时大官廖谪贬甚是消条,亲眷避忌,不十分肯与往来的,怕有朝廷不测,时时忧恐。张尚书也不把裴家亲事在念了。裴越客得了张家之信,吃了一惊,暗暗道:“李知微好准卦!毕竟要依他的日子了。”真是到手佳期却成虚度,闷闷不乐过了年节。一开新年,便打点束装。前赴定州成婚。那越客是豪奢公子,规模不小。坐了一号大座船,满载行李辎重。家人二十多房,养娘七八个,安童七八个,择日开船。越客恨不得肋生双翅,脚下腾云。一眨眼就到定州。行了多日,已是二月尽边,皆因船只狼逾,行李沉重,一日行不上百来里路,还有搁着浅处。弄了几日才弄得动的,还差定州三百里远近。越客心焦,恐怕张家不知他在路上。不打点得,错过所约日子。一面舟行,一面打发一个家人,在岸路驿中讨了一匹快马,先到定州报信。家人星夜不停。报入定州来。那张尚书身在远方,时怀忧闷。况且不知道裴家心下如何,未知肯不嫌路远来赴前约否。正在思忖不定,得了此报,晓得裴郎已在路上将到,不胜之喜。走进衙中,对家眷说了,俱各欢喜不尽。

    此时已是三且初二日了,尚书道:“明日便是吉期。如何来得及?但只是等裴郎到了,再定日未迟。”是夜因为德容小姐佳期将近,先替他簪了髻,设宴在后花园中,会集衙中亲丁女眷,与德容小姐添妆把盏。那花园离衙斋将有半里,定州是个山深去处。虽然衙斋左右多是些丛林密箐,与山林之中无异,可也幽静好看。那德容小姐同了衙中姑姨姊妹,尽意游玩。酒席既阑,日色已暮,都起身归衙。众女眷或在前,或在后,大家一头笑语,一头行走。正在喧哄之际,一阵风过,竹林中腾地跳出一个猛虎来,擒了德容小姐便走。众女眷吃了一惊,各各逃窜。那虎已自跳入翳荟之处,不知去向了。众人性定,奔告尚书得知,合家啼哭得不耐烦。那时夜已昏黑,虽然聚得些人起来,四目相视,束手无策。无非打了火把,四下里照得一照,知他在何路上可以救得?干闹嚷了一夜,一毫无干。到得天晓,张尚书噙着眼泪,点起人夫,去寻骸骨。漫山遍野,无处不到,并无一些下落。张尚书又恼又苦,不在话下。

    且说裴越客已到定州界内石阡江中。那江中都是些山根石底,重船到处触碍,一发行不得。已是三月初二日了,还差几十里。越客道:“似此行去,如何赶得明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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