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女生呀呀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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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女生呀呀嘿-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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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工夫读书,谓之福;有力量济人,谓之福;有学问著述,谓之福;无是非到耳,谓之福;有多闻、直、谅之友,谓之福。

    人莫乐于闲,非无所事事之谓也。闲则能读书,闲则能游名胜,闲则能交益友,闲则能饮酒,闲则能著书。天下之乐,孰大于是?

    文章是案头之山水,山水是地上之文章。

    平、上、去、入,乃一定之至理。然入声之为字也少,不得谓凡字有四声也。世之调平仄者,于入声之无其字者,往往以不相合之音隶于其下。为所隶者,苟无 平、上、去之三声,则是以寡妇配鳏夫,犹之可也。若所隶之字,自有其平、上、去三声,而欲强以从我,则是干有夫之妇矣,其可乎?

    姑就诗韵言之:如“东”“冬”韵,无入声者也,今人尽调之以东、董、冻、督。夫“督”之为音,当附于都、睹、妒之下。若属之于东、董、冻,又何以处夫 都、睹、妒乎?若东、都二字,具以督字为入声,则是一妇而两夫矣。三江无入声者也,今人尽调之以江、讲、绛、觉,殊不知“觉”之为音,当附于交、绞之下者 也。绪如此类,不胜其举。然则,如之何而后可?曰鳏者听其鳏,寡者听其寡,夫妇全者安其全,各不相干而已矣。

    第五卷

    《水浒传》是一部怒书,《西游记》是一部悟书,《金瓶梅》是一部哀书。

    读书最乐,若读史书,则喜少怒多。究之,怒处亦乐处也。

    发前人未发之论,方是奇书;言妻子难言之情。乃为密友。

    一介之士,必有密友,密友,不必定是刎颈之交。大率虽千里之遥,皆可相信,而不为浮言所动;闻有谤之者,即多方为之辩析而后已;事之宜行宜止者,代为筹划决断;或事当利害关头,有所需而后济者,即不必与闻。亦不虑其负我与否,竟为力承其事。此皆所谓密友也。

    风流自赏,祇容花鸟趋陪;真率谁知?合受烟霞供养。

    万事可忘。难忘者名心一段;千般易淡,未淡者美酒三杯。

    芰荷可食,而亦可衣;金石可器,而亦可服。

    宜于耳复宜于目者,弹琴也。吹箫也;宜于耳不宜于目者,吹笙也,擫(原字厌上手下)管也。

    看晓妆宜于傅米分之后。

    我不知我之生前,当春秋之季,曾一识西施否?当典午之时,曾一看卫玠否?当义熙之世。曾一醉渊明否?当天宝之代,曾一睹太真否?当元丰之朝,曾一晤东坡否?千古之上。相思者不止此,数人则其尤甚者,故姑举之,以概其余也。

    我又不知在隆万时,曾于旧院中交几名妓?眉公、伯虎、若士、赤水诸君。曾共我谈笑几回?茫茫宇宙,我今当向谁问之耶?

    文章是有字句之锦绣。锦绣是无字句之文章,两者同出于一原。姑即粗迹论之,如金陵,如武林,如姑苏,书林之所在,即机杼之所在也。

    予尝集诸法帖字为诗。字之不复而多者,莫善于《千字文》,然诗家目前常用之字,犹苦其未备。如天文之烟、霞、风、雪,地理之江、山、塘、岸,时令之 春、宵、晓、暮,人物之翁、僧、渔、樵,花木之花、柳、苔、萍,鸟兽之蜂、蝶、莺、燕,宫室之台、栏、轩、窗,器用之舟、船、壶、杖,人事之梦、忆、愁、 恨,衣服之裙、袖、锦、绮,饮食之茶、浆、饮、酌,身体之须、眉、韵、态,声色之红、绿、香、艳,文史之骚、赋、题、吟,数目之一、三、双、半,皆无其 字。《千字文》且然,况其它乎?

    花不可见其落,月不可见其沈,美人不可见其夭。

    种花须见其开,待月须见其满,著书须见其成,美人须见其畅适,方有实际。否则皆为虚设。

    惠施多方,其书五车;虞卿以穷愁著书,今皆不传。不知书中果作何语?我不见古人,安得不恨!

    以松花为量,以松实为香,以松枝为麈尾,以松阴为步障,以松涛为鼓吹。山居得乔松百余章,真乃受用不尽。

    玩月之法,皎洁则仰观,朦胧则宜俯视。

    孩提之童,一无所知。目不能辨美恶,耳不能判清浊,鼻不能别香臭。至若味之甘苦,则不第知之,且能取之弃之。告子以甘食、悦色为性,殆指此类耳。

    凡事不宜刻,若读书则不可不刻;凡事不宜贪,若买书则不可不贪;凡事不宜痴,若行善则不可不痴。

    第六卷

    酒可好,不可骂座;色可好,不可伤生;财可好,不可昧心;气可好,不可越理。

    文名,可以当科第;俭德,可以当货财;清闲,可以当寿考。

    不独诵其诗读其书,是尚友古人;即观其字画,亦是尚友古人处。

    无益之施舍,莫过于斋僧;无益之诗文,莫甚于祝寿。

    妾美不如妻贤;钱多不如境顺。

    创新庵,不若修古庙;读生书,不若温旧业。

    字与画同出一源,观六书始于象形,则可知矣。

    忙人园亭,宜与住宅相连;闲人园亭,不妨与住宅相远。

    酒可以当茶,茶不可以当酒;诗可以当文,文不可以当诗;曲可以当词,词不可以当曲;月可以当灯,灯不可以当月;笔可以当口,口不可以当笔;婢可以当奴,奴不可以当婢。

    胸中小不平,可以酒消之;世间大不平,非剑不能消也。

    不得以而谀之者,宁以口,毋以笔;不可耐而骂之者,亦宁以口,毋以笔。

    多情者必好色,而好色者未必尽属多情;红颜者必薄命,而薄命者未必尽属红颜;能诗者必好酒,而好酒者未必尽属能诗。

    梅令人高,兰令人幽。菊令人野,莲令人淡,春海棠令人艳,牡丹令人豪,蕉与竹令人韵,秋海棠令人媚,松令人逸,桐令人清,柳令人感。

    物之能感人者:在天莫如月,在乐莫如琴。在动物莫如鹃,在植物莫如柳。

    妻子颇足累人,羡和靖梅妻鹤子;奴婢亦能供职。喜志和樵婢渔奴。

    涉猎虽曰无用,犹胜于不通古今;清高固然可嘉,莫流于不识时务。

    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吾无间然矣。

    蝇集人面,蚊嘬人肤。不知以人为何物?

    有山林隐逸之乐,而不知享者,渔樵也。农圃也,缁黄也;有园亭姬妾之乐,而不能享、不善享者,富商也,大僚也。

    黎举云:“欲令梅聘海棠。枨子臣樱桃,以芥嫁笋。但时不同耳。”予谓物各有偶,儗必于伦,今之嫁娶,殊觉未当。如梅之为物,品最清高;棠之为物,姿极 妖艳。即使同时,亦不可为夫妇。不若梅聘梨花,海棠嫁杏,橼臣佛手,荔枝臣樱桃,秋海棠嫁雁来红,庶几相称耳。至若以芥嫁笋,笋如有知,必受河东狮子之累 矣。

    五色有太过,有不及,惟黑与白无太过。

    许氏《说文》分部,有止有其部,而无所属之字者,下必注云:“凡某之属,皆从某。”赘句殊觉可笑,何不省此一句乎?

    第七卷

    阅《水浒传》,至鲁达打镇关西,武松打虎,因思人生必有一桩极快意事,方不枉在生一场;即不能有其事,亦须着得一种得意之书,庶几无憾耳。

    春风如酒,夏风如茗,秋风如烟,冬风如姜芥。

    冰裂纹极雅,然宜细,不宜肥。若以之作窗栏,殊不耐观也。

    鸟声之最佳者:画眉第一,黄鹂、百舌次之。然黄鹂、百舌,世未有笼而畜之者,其殆高士之俦,可闻而不可屈者耶。

    不治生产,其后必致累人;专务交游,其后必致累己。

    昔人云:“妇人识字,多致诲淫。”予谓此非识字之过也。盖识字则非无闻之人,其淫也,人易得而知耳。

    善读书者,无之而非书:山水亦书也,棋酒亦书也,花月亦书也。善游山水者,无之而非山水:书史亦山水也,诗酒亦山水也,花月亦山水也。

    园亭之妙在邱壑布置,不在雕绘琐屑。往往见人家园亭,屋脊墙头,雕砖镂瓦。非不穷极工巧,然未久即坏,坏后极难修葺。是何如朴素之为佳乎?

    清宵独坐,邀月言愁;良夜孤眠,呼蛩语恨。

    官声采于舆论,豪右之口与寒乞之口,俱不得其真;花案定于成心,艳媚之评与寝陋之评,概恐失其实。

    胸藏邱壑,城市不异山林;兴寄烟霞,阎浮有如蓬岛。

    梧桐为植物中清品,而形家独忌之,甚且谓“梧桐大如斗,主人往外走。”若竟视为不祥之物也者。夫翦桐封弟,其为宫中之桐可知。而卜世最久者,莫过于周。俗言之不足据,类如此夫!

    多情者,不以生死易心;好饮者,不以寒暑改量;喜读书者,不以忙闲作辍。

    蛛为蝶之敌国,驴为马之附庸。

    立品,须发乎宋人之道学;涉世,须参以晋代之风流。

    古谓禽兽亦知人伦。予谓匪独禽兽也,即草木亦复有之。牡丹为王,芍药为相,其君臣也;南山之乔,北山之梓,其父子也;荆之闻分而枯,闻不分而活,其兄弟也;莲之并蒂,其夫妇也;兰之同心,其朋友也。

    豪杰易于圣贤,文人多于才子。

    牛与马,一仕而一隐也;鹿与豕,一仙而一凡也。

    古今至文,皆以血泪所成。

    情之一字,所以维持世界;纔之一字,所以米分饰乾坤。

    孔子生于东鲁,东者生方。故礼乐文章,其道皆自无而有。释迦生于西方,西者死地。故受想行识,其教皆自有而无。

    有青山方有绿水,水惟借色于山;有美酒便有佳诗,诗亦乞灵于酒。

    严君平,以卜讲学者也;孙思邈,以医讲学者也;诸葛武侯。以出师讲学者也。

    人则女美于男,禽则雄华于雌,兽则牝牡无分者也。

    镜不幸而遇嫫母,砚不幸而遇俗子,剑不幸而遇庸将,皆无可奈何之事。

    天下无书则已,有则必当读;无酒则已,有则必当饮;无名山则已,有则必当游;无花月则已,有则必当赏玩;无才子佳人则已。有则必当爱慕怜惜。

    秋虫春鸟,尚能调声弄舌,时吐好音。我辈搦管拈毫。岂可甘作鸦鸣牛喘?

    媸颜陋质,不与镜为仇者,亦以镜为无知之死物耳。使镜而有知,必遭扑破矣。

    吾家公艺,恃百忍以同居。千古传为美谈。殊不知忍而至于百,则其家庭乖戾睽隔之处,正未易更仆数也。

    九世同居,诚为盛事,然止当与割股庐墓者,作一例看。可以为难矣,不可以为法也,以其非中庸之道也。

    第八卷

    作文之法:意之曲折者。宜写之以显浅之词;理之显浅者,宜运之以曲折之笔;题之熟者,参之以新奇之想;题之庸者,深之以关系之论。至于窘者舒之使长,缛者删之使简。俚者文之使雅,闹者摄之使静。皆所谓裁制也。

    笋为蔬中尤物,荔枝为果中尤物,蟹为水族中尤物,酒为饮食中尤物,月为天文中尤物,西湖为山水中尤物,词曲为文字中尤物。

    买得一本好花,犹且爱护而怜惜之,矧其为解语花乎!

    观手中便面,足以知其人之雅俗,足以识其人之交游。

    水为至污之所会归,火为至污之所不到,若变不洁为至洁,则水火皆然。

    貌有丑而可观者,有虽不丑而不足观者;文有不通而可爱者,有虽通而极可厌者。此未易与浅人道也。

    游玩山水亦复有缘,苟机缘未至,则虽近在数十里之内,亦无暇到也。

    贫而无谄,富而无骄,古人之所贤也;贫而无骄,富而无谄,今人之所少也。足以知世风之降矣。

    昔人欲以十年读书,十年游山,十年检藏。予谓检藏尽可不必十年,只二、三载足矣,若读书与游山,虽或相倍蓰,恐亦不足以偿所愿也,必也如黄九烟前辈之所云:“人生必三百岁而后可乎!”

    宁为小人之所骂,毋为君子之所鄙;宁为盲主司之所摈弃,毋为诸名宿之所不知。

    傲骨不可无,傲心不可有;无傲骨则近于鄙夫,有傲心不得为君子。

    蝉为虫中之夷齐,蜂为虫中之管晏。

    曰“痴”、曰“愚”、曰“拙”、曰“狂”,皆非好字面,而人每乐居之;曰“奸”、曰“黠”、曰“强”、曰“佞”反是,而人每不乐居之。何也?

    唐虞之际,音乐可感鸟兽,此盖唐虞之鸟兽,故可感耳。若后世之鸟兽,恐未必然。

    痛可忍,而痒不可忍;苦可耐,而酸不可耐。

    镜中之影,着色人物也;月下之影,写意人物也;镜中之影,钩边画也;月下之影,没骨画也;月中山河之影,天文中地理也;水中星月之象,地理中天文也。

    能读无字之书,方可得惊人妙句;能会难通之解,方可参最上禅机。

    若无诗酒,则山水为具文;若无佳丽,则花月皆虚设。

    才子而美姿容,佳人而工著作,断不能永年者。匪独为造物之所忌,盖此种原不独为一时之宝,乃古今万世之宝,故不欲久留人世,以取亵耳。

    陈平封“曲逆侯”,《史》、《汉》注皆云:“音去遇。”予谓此是北人土音耳。若南人四音俱全,似仍当读作本音为是。

    古人四声俱备,如“六”“国”二字,皆入声也。今梨园演《苏秦剧》,必读“六”为溜,读“国”为鬼,从无读入声者。然考之《诗经》,如“良马六之”, “无衣六兮”之类,皆不与去声协,而协祝、告、燠。“国”字皆不与上声协,而协入、陌、质韵。则是古人似亦有入声,未必尽读“六”为溜,读“国”为鬼 也。(此则之协,原文为左口右十口十,协的古字)

    闲人之砚,固欲其佳,而忙人之砚。尤不可不佳;娱情之妾,固欲其美,而广嗣之妾,亦不可不美。

    如何是独乐乐?曰鼓琴;如何是与人乐乐?曰弈棋;如何是与众乐乐?曰马吊。

    不待教而为善为恶者,胎生也;必待教而后为善为恶者,卵生也;偶因一事之感触,而突然为善为恶者,湿生也;前后判若两截,究非一日之故者,化生也。

    凡物皆以形用。其以神用者,则镜也,符印也。日晷也,指南针也。

    才子遇才子,每有怜才之心;美人遇美人,必无惜美之意。我愿来世托生为绝代佳人,一反其局而后快。

    予尝欲建一无遮大会。一祭历代才子,一祭历代佳人。俟遇有真正高僧,即当为之。

    圣贤者,天地之替身。

    天极不难做,只须生仁人、君子、有才德者,二、三十人足矣。君一、相一、冢宰一。及诸路总制抚军是也。

    掷升官图,所重在德,所忌在赃。何一登仕版。辄与之相反耶?

    动物中有三教焉:蛟龙麟凤之属,近于儒者也;猿狐鹤鹿之属,近于仙者也;狮子牯牛之属,近于释者也。植物中有三教焉:竹梧兰蕙之属,近于儒者也;蟠桃老桂之属。近于仙者也;莲花薝卜之属,近于释者也。

    佛氏云:“日月在须弥山腰。”果尔。则日月必是遶山横行而后可,苟有升有降,必为山巅所碍矣。又云:“地上有阿耨达池,其水四出,流入诸印度。”又 云:“地轮之下为水轮,水轮之下为风轮,风轮之下为空轮。”余谓此皆喻言人身也,须弥山喻人首,日月喻两目,池水四出喻血脉流动,地轮喻此身,水为便溺, 风为泄气,此下则无物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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