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厮酪印V枚谡炯背鍪⌒郑搬嵯罱钥成耍钊氪缧恚厍案遥糁茨诟挥瓒朔鲋梁檎手嗖恢闯窕旰霾z忽苏。安置毕,予夫妇复至故处躲避,邻人俱卧乱尸众中,忽从乱尸中作人语曰:“明日洗城,必杀一尽,当弃汝妇与吾同走。”妇亦固劝余行,余念伯兄垂危,岂忍舍去?又前所恃者犹有馀金,今金已尽,料不能生,一痛气绝,良久而苏。
火亦渐灭,遥闻炮声三,往来兵丁渐少,予妇彭儿坐粪窖中,洪妪亦来相依。有数卒掳四五个妇人,内二老者悲泣,两少者嘻笑自若;後有二卒追上夺妇,自相奋击,内一卒劝解作满语,忽一卒将少妇负至树下野合,馀二妇亦就被污,老妇哭泣求免,两少妇恬不为耻,数十人互为奸淫,仍交与追来二卒,而其中一少妇已不能起走矣。予认知为焦氏之媳,其家平日所为,应至於此,惊骇之下,不胜叹息。
忽见一人红衣佩剑,满帽皂靴,年不及三十,姿容俊爽,随从一人,衣黄背甲,貌亦魁梧,後有数南人负重追随。红衣者熟视予,指而问曰:“视予,尔非若俦辈,实言何等人?”予念时有以措大而获全者,亦有以措大而立毙者,不敢不以实告,红衣者遂大笑谓黄衣者曰:“汝服否?吾固知此蛮子非常等人也。”复指洪妪及予问为谁?具告之,红衣者曰:“明日王爷下令封刀,汝等得生矣!幸勿自毙。”命随人付衣几件,金一锭,问:“汝等几日不食?”予答以五日,则曰:“随我来。”予与妇且行且疑,又不敢不行,行至一宅,室虽小而赀畜甚富,鱼米充轫,中一老妪,一子方十二三岁,见众至,骇甚,哀号触地。红衣者曰:“予贷汝命,汝为我待此四人者,否则杀汝,汝此子当付我去。”遂挈其子与予作别而去。
老妪者郑姓也,疑予与红衣者为亲,因谬慰之,谓子必返。天已暮,予内弟复为一卒劫去,不知存亡?妇伤之甚。少顷,老妪搬出鱼饭食予;宅去洪居不远,予取鱼饭食吾兄,兄喉不能咽,数箸而止,予为兄拭发洗血,心如万磔矣!是日,以红衣告予语遍告诸未出城者,众心始稍定。次日为五月朔日,势虽稍减,然亦未尝不杀人,未尝不掠取;而穷僻处或少安;富家大室方且搜括无馀,子女由六七岁至十馀岁抢掠无遗种。是日,兴平兵复入扬城,而寸丝半粟,尽入虎口,前梳後篦,良有以也。
初二日,传府道州县已置官吏,执安民牌遍谕百姓,毋得惊惧。又谕各寺院僧人焚化积尸;而寺院中藏匿妇女亦复不少,亦有惊饿死者,查焚尸簿载其数,前後约计八十万馀,其落井投河,闭户**,及深入自缢者不与焉。是日,烧绵絮灰及人骨以疗兄创;至晚,始以仲兄季弟之死哭告予兄,兄颔之而已。
初三日,出示放赈,偕洪妪至缺口关领米;米即督镇所储军粮,如丘陵,数千石转瞬一空。其往来负戴者俱焦头烂额,断臂折胫,刀痕遍体,血渍成块,满面如烛泪成行,碎烂鹑衣,腥秽触鼻,人扶一杖,挟一蒲袋,正如神庙中窜狱冤鬼;稍可观者犹是卑田院乞儿也。夺米之际,虽至亲知交不顾,强者往而复返,弱者竟日不得升斗。
初四日,天始霁,道路积尸既经积雨暴涨,而青皮如蒙鼓,血肉内溃。秽臭逼人,复经日炙,其气愈甚,前後左右,处处焚灼,室中氤氲,结成如雾,腥闻百里。盖此百万生灵,一朝横死,虽天地鬼神,不能不为之愁惨也!
初五日,幽僻之人始悄悄走出,每相遇,各泪下不能作一语。予等五人虽获稍苏,终不敢居宅内,晨起早食,即出处野畔,其妆饰一如前日;盖往来打粮者日不下数十辈,虽不操戈,而各制挺恐吓,诈人财物,每有毙杖下者;一遇妇女,仍肆掳劫,初不知为清兵为镇兵为乱民也?是日,伯兄因伤重,刀疮迸裂而死,伤哉,痛不可言!忆予初被难时,兄弟嫂侄妇子亲共八人,今仅存三人,其内外姨又不复论。计扬之人如予之家水知凡几?其数濒於死,幸死而不死,如予与妇者甚少,然而愁苦万状矣!
自四月二十五日起,至五月五日止,共十日,其间皆身所亲历,目所亲睹,故漫记之如此,远处风闻者不载也。後之人幸生太平之世,享无事之乐;不自修省,一味暴殄者,阅此当惊惕焉耳!
渔樵问对()
作者:邵雍(宋)
渔者垂钓于伊水之上。樵者过之,弛担息肩,坐于磐石之上,百问于渔者。
曰:“鱼可钩取乎?”
曰:“然。”
曰:“钩非饵可乎?”
曰:“否。”
曰:“非钩也,饵也。鱼利食而见害,人利鱼而蒙利,其利同也,其害异也。敢问何故?”
渔者曰:“子樵者也;与吾异治;安得侵吾事乎?然亦可以为子试言之。彼之利;犹此之利也;彼之害亦犹此之害也。子知其小;未知其大。鱼之利食;吾亦利乎食也;鱼之害食;吾亦害乎食也。子知鱼终日得食为利;又安知鱼终日不得食为害?如是;则食之害也重;而钩之害也轻。子知吾终日得鱼为利;又安知吾终日不得鱼不为害也?如是;则吾之害也重;鱼之害也轻。以鱼之一身;当人之食;是鱼之害多矣;以人之一身;当鱼之一食;则人之害亦多矣。又安知钓乎大江大海;则无易地之患焉?鱼利乎水,人利乎陆,水与陆异,其利一也;鱼害乎饵;人害乎财;饵与财异;其害一也。又何必分乎彼此哉!子之言;体也;独不知用尔。
樵者又问曰:“鱼可生食乎?”
曰:“烹之可也。”
曰:“必吾薪济子之鱼乎?”
曰:“然。“
曰:“吾知有用乎子矣。”
曰:“然则子知子之薪;能济吾之鱼;不知子之薪所以能济吾之鱼也。薪之能济鱼久矣;不待子而后知。苟世未知火之能用薪;则子之薪虽积丘山;独且奈何哉?”
樵者曰:“愿闻其方。”
曰:“火生于动;水生于静。动静之相生;水火之相息。水火,用也;草木;体也。用生于利;体生于害。利害见乎情,体用隐乎性。一性一情,圣人能成子之薪。犹吾之鱼;微火则皆为腐臭败坏;而无所用矣;又安能养人七尺之躯哉?”
樵者曰:“火之功大于薪;固已知之矣。敢问善灼物,何必待薪而后传?”
曰:“薪;火之体也。火;薪之用也。火无体;待薪然后为体;薪无用;待火然后为用。是故凡有体之物;皆可焚之矣。”
曰:“水有体乎?”
曰:“然。”
曰:“火能焚水乎?“
曰:“火之性;能迎而不能随;故灭。水之体;能随而不能迎;故热;是故有温泉而无寒火;相息之谓也。”
曰:“火之道生于用;亦有体乎?”
曰:“火以用为本;以体为末;故动。水以体为本;以用为末;故静。是火亦有体;水亦有用也。故能相济又能相息;非独水火则然;天下之事皆然。在乎用之何如尔。”
樵者曰:“用可得闻乎?”
曰:“可以意得者;物之性也。可以言传者;物之情也。可以象求者;物之形也。可以数取者;物之体也。用也者;妙万物为言者也;可以意得;而不可以言传。”
曰:“不可以言传;则子恶得而知之乎?”
曰:“吾所以得而知之者;固不能言传;非独吾不能传之以言;圣人亦不能传之以言也。”
曰:“圣人既不能传之以言;则六经非言也耶?”
曰:“时然后言;何言之有?”
樵者赞曰:“天地之道备于人,万物之道备于身;众妙之道备于神;天下之能事毕矣;又何思何虑!吾而今而后;知事心践形之为大。不及子之门;则几至于殆矣。”
乃析薪烹鱼而食之饫;而论《易》。
渔者与樵者游于伊水之上。渔者叹曰:“熙熙乎万物之多;而未始有杂。吾知游乎天地之间;万物皆可以无心而致之矣。非子则孰与归焉?”
樵者曰:“敢问无心致天地万物之方?”
渔者曰:“无心者;无意之谓也。无意之意;不我物也。不我物;然后定能物物。”
曰:“何谓我;何谓物?”
曰:‘以我徇物;则我亦物也;以物徇我;则物亦我也。我物皆致;意由是明。天地亦万物也,何天地之有焉?万物亦天地也。何万物之有焉?万物亦我也,何万物之有焉?我亦万物也;何我之有焉?何物不我?何我不物?如是则可以宰天地;可以司鬼神。而况于人乎?况于物乎?“
樵者问渔者曰:“天何依?”
曰:“依乎地。”
曰:“地何附?”
曰:“附乎天。”
曰:“然则天地何依何附?”
曰:“自相依附。天依形;地附气。其形也有涯,其气也无涯。有无之相生;形气之相息。终则有始;终始之间;其天地之所存乎?天以用为本;以体为末;地以体为本;以用为末。利用出人之谓神;名体有无之谓圣。唯神与圣;能参乎天地者也。小人则日用而不知;故有害生实丧之患也。夫名也者;实之客也;利也者;害之主也。名生于不足;得丧于有余。害生于有余;实丧于不足。此理之常也。养身者必以利;贪夫则以身殉得;故有害生焉。立身必以名;众人则以身殉名;故有实丧焉。窃人之财谓之盗,其始取之也;唯恐其不多也;及其败露也,唯恐其多矣。夫贿之与赃,一物而两名者;利与害故也。窃人之美谓之徼,其始取之也;唯恐其不多也。及其败露;唯恐其多矣。夫誉与毁,一事而两名者;名与实故也。凡言朝者;萃名之地也;市者;聚利之地也。能不以争处乎其间,虽一日九迁;一货十倍;何害生实霄之有耶?是知争也者取利之端也;让也者趋名之本也。利至则害生;名兴则实霄。利至名兴;而无害生实霄之患;唯有德者能之。天依地;地会天;岂相远哉!
渔者谓樵者曰:“天下将治;则人必尚行也;天下将乱,则人必尚言也。尚行;则笃实之风行焉;尚言。则诡谲之风行焉。天下将治,则人必尚义也;天下将乱;则人必尚利也。尚义;则廉让之风行焉;尚利;则攘夺之风行焉。三王;尚行者也;五霸;尚言者也。尚行者必入于义也;尚言者必入于利也。义利之相去;一何如是之远耶?是知言之于口;不若行之于身,行之干身;不若尽之于心。言之于口;人得而闻之。行之于身;人得而见之,尽之干心;神得而知之。人之聪明犹不可欺;况神之聪明乎?是知无愧于口;不若无愧于身。无愧于身;不若无愧于心。无口过易;无身过难,无身过易;无心过难。既无心过;何难之有!吁;安得无心过之人;与之语心哉!”
渔者谓樵者曰:“子知观天地万物之道乎?”
樵者曰:“未也。愿闻其方。”
渔者曰:“夫所以谓之观物者,非以目观之也;非观之以目。而观之以心也;非观之以心;而观之以理也。天下之物;莫不有理焉,莫不有性焉,莫不有命焉。所以谓之理者;穷之而后可知也;所以谓之性者;尽之而后可知也;所似谓之命者,至之而后可知也。此三知也,天下之真知也,虽圣人无以过之也。而过之者;非所以谓之圣人也。夫鉴之所以能为明者;谓其能不隐万物之形也。虽然鉴之能不隐万物之形;未若水之能一万物之形也。虽然水之能一万物之形;又未若圣人之能一万物情也。圣人之所以我一万物之情者;谓其圣人之能反观也。所以谓之反观者。不以我观物也。不以我观物者;以物观物之谓也。又安有我于其间哉?是知我亦人也。人亦我也。我与人皆物也。此所以能用天下之目为己之目,其目无所不观矣。用天下之耳为己之耳。其耳无所不听矣。用天下之口为己之口;其口无所不言矣。用天下之心为己之心。其心无所不某矣。天下之观;其于见也;不亦广乎!天下之听;其于闻也;不亦远乎!天下之言;其于论也;不亦高乎?天下之谋;其于乐也;不亦大乎!夫其见至广;其闻至远;其论至高,其乐至大,能为至广、至远、至高、至大之事;而中无一为焉;岂不谓至神至圣者乎?非唯一时之天下谓之至神奎圣者乎;而千万世之天下谓之至神至圣者乎?非唯一时之天下渭之至神至圣者乎;而千万世之天下谓之至神圣者乎?过此以往;未之或知也已。”
樵者问渔者曰:“子以何道而得鱼?”
曰:“吾以六物具而得鱼。”
曰:“六物具也;岂由天乎?”
曰:“具六物而得鱼者;人也。具六物而所以得鱼者;非人也。”
樵者未达;请问其方。
渔者曰:“六物者;竿也;纶也。浮也;沉也;钩也;饵也。一不具;则鱼不可得。然而六物具而不得鱼者;非人也。六物具而不得鱼者有焉;未有六物不具而得鱼者也。是知具六物者;人也。得鱼与不得鱼;天也。六物不具而不得鱼者;非天也;人也。”
樵者曰:“人有祷鬼神而求福者;福可祷而求耶?求之而可得耶?敢问其所以。”
曰:“语善恶者;人也;福祸者;天也。天道福善而祸淫;鬼神岂能违天乎?自作之咎;固难逃已;天之灾;禳之奚益?修德积善;君子常分。安有余事于其间哉!”
樵者曰:“有为善而遇祸;有为福而获福者;何也?”
渔者曰:“有幸与不幸也。幸不幸;命也;当不当,分也。一命一分;人其逃乎?”
曰:“何谓分?何谓命?”
曰:“小人之遇福;非分也;有命也;当祸;分也;非命也。君子之遇祸;非分也;有命也;当福;分也;非命也。”
渔者谓樵者曰:“人之所谓亲;莫如父子也;人之所渭疏。莫如路人也。利言在心;则父子过路人远矣。父子之道;天生也。利害犹或夺之;况非天必者乎?夫利害之移人;如是之深也;可不慎乎?路人之相逢则过之;固无相害之心焉;无利害在前故也。有利害在前;则路人与父子;又奚择焉?路人之能相交以义;又何况父子之亲乎!夫义者;让之本也;利者;争之端也。 让则有仁;争则有害。仁与害;何相去之远也!尧、舜亦人也。桀、纣亦人也。人与人同而仁与害尔,仁因义而起;害因利而生。利不以义,则臣弑其君者有焉,子弑其父者有焉。岂若路人之相逢;一目而交袂于中逵者哉!”
樵者谓渔者曰:“吾尝负薪矣;举百斤而无伤吾之身;加十斤则遂伤吾之身。敢问何故?”
渔者曰:“樵则吾不知之矣。以吾之事观之;则易地皆然。吾尝钓而得大鱼;与吾交战。欲弃之;则不能舍,欲取之;则未能胜。终日而后获;几有没溺之患矣。非直有身伤之患耶?鱼与薪则二也;其贪而为伤则一也。百斤;力分之内者也。十斤;力分之外者也。力分之外;虽一毫犹且为害;而况十斤乎!吾之贪鱼亦何以异子之贪薪乎!”
樵者叹曰:“吾而今而后;知量力而动者智矣哉!”
樵者谓渔者曰:“子可谓知《易》之道矣。吾也问:《易》有太极;太极何物也?”
曰:“无为之本也。”
曰:“太极生两仪;两仪,天地之谓乎?”
曰:“两仪;天地之祖也;非止为天地而已也。太极分而为二,先得一为一;后得一为二。一二谓两仪。”
曰:“两仪生四象;四象何物也?”
曰:“四象谓阴阳刚柔。有阴阳然后可以生天;有刚柔然后可以生地。立功之本;于斯为极。”
曰:“四象生八卦;八卦何谓也?”
曰:“谓乾、坤、离、坎、兑、良、震、巽之谓也。迭相盛衰终始于其间矣。因而重之;则六十四卦由是而生也;而《易》之道始备矣。”
樵者问渔者曰:“复何以见天地之心乎?”
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