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听闻此话,那羸弱的身子晃了晃,随即从地上直起身来,双眼红肿的看着梦儿,哽咽道,“小爷今日之恩,奴家今后必报。”
语毕,那千雪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孟临看着那千雪跑远,也不拦着,只是摇了摇头,看着那银袍少年道,“三哥,惹你生气的姑娘已经跑了,你就放了这孩子吧!”
“哼,这些人,就这样放过他们岂不是很没意思,咱们回去又得无聊。”银袍少年嗅着梦儿被割开的颈间冒出的阵阵血腥气,一脸满足的蹭了蹭梦儿的脸颊,道,“快说,你是谁?我也好陪你好好玩玩。”
“本小爷的大名说出来怕你这坏人害怕,你好好伸长你的狗耳朵,听着,”梦儿的音量突然拔高,对着那银袍少年的耳朵嘶吼着,“本小爷姓赵名羽梦。我爹爹是当今圣上的老师,也就是赵廷大学士,我兄长是御前侍卫赵羽风,你个坏人还不快将小爷我放开!小心本小爷不高兴让皇上将你家满门抄斩。”
那银袍少年听罢,那俊秀脸上的戏谑之色瞬间消失,整个人变得异常严肃,那丝丝的阴冷气息从他的身上缓缓散发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分外的诡异。
孟临神色惶恐的扫了梦儿一眼,随即将视线落在银袍少年的身上,“三哥,别玩了,咱还是回去吧!”
“这孟临小哥说的不错,你这坏人最好是快快将本小爷放开,如若不然,小心你的狗命。”梦儿见那孟临上前相劝,不禁面露喜色的大叫,他明白自己的生命是暂时没危险了,自然又忍不住的放肆起来。
银袍少年沉凝半响,突然爆出一阵爽朗的嬉笑,他将利剑撤回,但那手还是制住梦儿不让他妄动,“孟临,我可是听闻赵廷的府上只有一位长子名唤赵羽风的,那么这个小孩,难不成就是大学士的幺女,赵羽梦。”
羁绊(7)
孟临的脸上顿时露出惊恐的神情,“三哥你的意思是,这个孩子是个女娃?”
“我可没有这么说,其实我更想将她的那身衣衫扒了看个仔细。”银袍少年幽深的眸子里搅动着黑色的暗涌,那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你们两个坏人别乱来,小心本小爷将你们凌迟处死,然后将尸体拖出去喂狗。”梦儿气急败坏的恐吓着。
只是她的威吓并未起到任何作用,那银袍少年突然翻起眼皮鼓着腮帮子朝着梦儿做了个鬼脸,“我不要,我今个就是要看看你扒光衣衫的模样。”
说罢,他便真的动手扯起了梦儿的衣领。
孟临长长叹了口气,用手捂着额头,似乎是受不了银袍少年如此荒唐的模样,道,“三哥,再不回去就麻烦了,你自己好生捉摸捉摸,我先出去了。”
“喂,那叫做孟临的小哥,你别走啊,喂······”梦儿急的大叫。
只是那孟临只是淡淡瞟了她一眼,随即身形一动闪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银袍少年目送孟临出去,最后回过神来看着梦儿那面色绯红神情慌乱的可爱模样,不禁心情大好,“哎呀,小爷你叫唤个什么,这就怕了,那岂不是很没意思,我还想陪着你好好玩玩呢。”
“你这坏人快放开本小爷,如若不然,休怪本小爷动手杀了你。”梦儿感觉自己的衣衫已经被那银袍少年扯开,皮肤瞬间暴露在空气里,那冰冷的感觉令她心惊胆寒的大吼,也不知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
梦儿那被扯开的领口露出清晰的锁骨和白色的肌肤,隐隐有些魅惑之意。银袍少年见梦儿那如雪般白净细致的肌肤呈现在面前,脸上的戏谑之色逐渐褪去,他着了魔般的掏出丝帕逝去那颈间渗出的丝丝血迹,而后将唇贴上梦儿的樱唇。
梦儿只感觉那坏人的脸突然贴近,还未明白出了什么事情,那唇上灼热的感觉就瞬间包围了她的整个感官。那可怕的带着莫名酥麻感的东西在唇上辗转缠绵,最后依依不舍的下移,颈间隐隐作痛的伤口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
梦儿不清楚这坏人到底在做什么,认为那脖子上的痛楚是死亡的前兆,她的眼圈顿时红了,那晶莹的泪水瞬间滴落,“你,你要是今个胆敢杀本小爷,本小爷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坏人。”
银袍少年刻意用以鼻代手推开唇下微敞的衣衫,狂妄的在他所经之处留下一串串红色的吻痕。听闻梦儿此话,他欲侵占梦儿胸前雪白肌肤的唇顿了顿,随即不屑道,“小爷你怕什么,我也没说要杀了你,你死了,谁陪我玩?”
“你是坏人,小爷我,我要回去告诉爹爹····和羽风哥哥,你给小爷等着。”梦儿的声音已经哽咽得不成样子,此时那衣衫半解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格外的惹人爱怜。
羁绊(8)
银袍少年盯着梦儿那缓缓蠕动的樱唇半响,突然伸出修长的手指带着挑逗得轻轻刷过那柔嫩的唇,见那唇因为自己的手指经过而颤抖得厉害,他俊俏的脸上邪气的笑开了,“赵羽梦,今个算你走运,下回可别这样惹怒我,我不是每回都会轻易放过那些狂妄无礼的人。”
梦儿点了点头,撅起嘴巴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那动人的眸子里盈满了泪水,有几颗泪珠流到了脸颊。
银袍少年的眼睛里瞬间充斥着浓浓的宠溺,手指上移轻轻将那泪水拭去,他的薄唇蠕动着正欲说些什么,只是那门口等候的孟临不满的哼了声,冷冷道,“三哥,你现今怎么越来越不像话,连小孩都不放过,竟然惹得她哭了,若是日后遇见赵大学士,这可如何是好。”
“有什么大不了的,若是老古板赵廷找我算账,我就娶了她女儿不就好了,孟临你还真是喜欢杞人忧天。”
银袍少年虽嘴里说不担心,但还是放开了梦儿,见那小丫头依旧哭得厉害,他一改刚才的戏谑言语,双手抱拳,一本正经的朝着梦儿低头致歉,“羽梦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还望小姐原谅小生的冒犯之处,改日小生必定会登门请罪。”
梦儿诧异的看着眼前少年的动作,那恐惧的感觉逐渐的消退,她擦了擦湿润的眼睛,一改刚才的柔弱模样宛如王者一般高扬着脑袋,极有气势的朝着少年摆了摆手,道,“你这坏人知道本小爷的厉害就成,那么,你是何人?为何在这里欺负无辜女子?”
“欺负?无辜?女子····”银袍少年的嘴角扯出一朵无奈的笑意,伸出手来敲了敲梦儿的脑袋,哼道,“她们惹小生我生气,只是给她们一点点的教训而已,天下那看似可怜之人必有它可恨之处,小姐可懂?”
说罢,他伸手将梦儿的衣衫整理好,随即将那丝帕递给梦儿。
孩子的世界里,坏人和好人总是那么的分不清辨不明,梦儿被这银袍少年的一席话所吸引,暂时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瞪着俩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他,迟疑了一会,才小心的接过丝帕,轻声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小生我?你可以和孟临一样唤我三哥。不过,小生更希望羽梦小姐能够唤我李逸。”银袍少年的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梦儿的粉嫩脸颊,吐出的话语格外的温柔。
厢房外的孟临听闻此话,不禁将门打开闯了进来,一脸严肃的看着那李逸道,“三哥,你怎可随意说出你的名字,这要是让外人听着了······”
“孟临,反正这羽梦小姐也不是外人,羽梦,你说对吗?”李逸打断孟临的话语,还是一脸温柔的看着梦儿。
梦儿的脸上顿时绽开一朵灿烂的笑容,那霎那间的绝代芳华令孟临看傻了眼,“李逸说的不错,正所谓是不打不相识,李逸、孟临,今个小爷不止结识了眉姨娘,更是结识了你们两个好兄弟。改日你们一定要到学士府里来玩,小爷等着你们俩。”
李逸含笑不语,他暗地里用胳膊撞了撞那呆住的孟临,孟临这次回过神来,那白净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情愫,轻轻咳了两声才小心翼翼的道,“恩,我和三哥会去的。”
羁绊(9)
当日,梦儿和眉姨娘道别之后,由着那李逸和孟临送回了学士府。
一路上,三人说着那京城里的趣事,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府邸的大门口,梦儿依依不舍的朝着那李逸、孟临挥了挥手,“喂,你们俩今个有事,本小爷就不勉强你们了,那记得下回一定要来小爷的府上玩。”
李逸潇洒的伸出手来指着梦儿,瞬间锋芒万丈,他道,“下回见着,可不要再做出那么无礼的举动了。”
梦儿无所谓的朝着他吐了吐舌头,“咱们俩彼此彼此罢了。”
说罢,她将视线移向孟临,“孟临,江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再见,只是日后你可不要再和这坏人李逸狼狈为奸了。”
孟临的额上不禁冒出冷汗,他勉强向着梦儿露出一抹笑容,而后小心翼翼的看着李逸的脸色,见他脸色并无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三人相识在百花楼,本来剑拔弩张的他们竟然会又说有笑的结为好友。只是,那个时候的梦儿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竟然会是在被那些不知名的匪徒烧毁的学士府里。不过才几天的工夫,梦儿本来平静惬意的生活就彻底的改变了。
梦儿还是在府里苦苦等着容姐姐从亲戚家里回来,而大哥羽风也和从小青梅竹马的姑娘定下了婚约,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商量着大喜的日子。就在这一切都那么平淡的一个闷热的晚上,一群土匪闯入了学士府,见人就杀,抢光了府上的金银财宝,随后放了一把火。
梦儿躲在庭院里的大树上,她会爬树,从小就被爹爹和娘亲说成是毛猴子。只是在那场浩劫里面,只有她这只猴子和远在亲戚家的容姐姐活了下来。学士府里的一切皆化成了灰烬,她的爹娘和兄长赵羽风皆失踪不见,生死不明,府里的丫鬟家丁们亦是逃的逃死的死,所剩无几。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树上,不敢下来。
李逸和孟临是在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来到学士府的,那时大火已经被扑灭,还未到府邸就可以嗅到一股难闻的焦炭味儿,孟临不禁捏住了鼻子,哼道,“三哥,昨夜的那场大火,莫不是真的是赵廷大学士的府上着火了?”
李逸的面色沉重,未回答孟临的话,而是径直走进了不远处那冒着些许青烟恍若废墟般的府邸。随着他轻轻一推,那已经烧掉一半的木门“嘎吱”一声整个掉了下来,砸在地上碎成了粉末。
那原本应该是前厅的地上有一个宽阔的圆形巨坑,巨坑里漆黑一片,在巨坑四周倒下无数的烧焦了尸体,地上是一片片硕大的瓦砾组成的荒芜的废墟,再往外一些,是破碎不堪的尸体,昨夜熊熊燃烧时的烈火把尸体上的衣服全部剥去,所有死去的人都象烧熟的大虾一样倦缩着倒在地上。空气中扑面而来一股比外面更加浓烈刺鼻的尸体燃烧过后的恶臭。
羁绊(10)
孟临顿时惊得后退数步,面色惨白的大叫,“这里,是人间炼狱吗?”
李逸仿佛没有看见眼前那异常惨烈的一幕,绕过那个大坑来到了后院,他的视线停留在后院里那棵茁壮的桑树上。
只见,一个小人儿仿佛误入凡尘的仙子一般的闪着神圣的光芒,他蜷缩着瘦弱的身子紧紧抓着那粗壮的树干,那圆圆的眼睛如猫儿般忽闪忽闪的,让人不自觉的被它吸引了进去。李逸走到树下站定,仰着头看向树上,正好与梦儿的惊惧不已的眼睛相遇。
梦儿看见那李逸的脸,就宛如看见了拯救自己的天神一般,她“哇”的一声哭出来,身子忍不住一阵颤抖,“梦儿的爹娘都不见了,羽风哥哥也不见了,府邸毁了。”
李逸伸出手来,嘴角绽开一朵明媚的笑容,用异常温柔的声音道,“羽梦,别怕,还有我,你先下来。”
孟临随后赶到见着这一幕,不禁朝着梦儿大喊,“梦儿,你这是作甚,还不快下来,这要是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梦儿被这孟临的一声喊吓得浑身哆嗦,身子不受控制的从那树干上滑了下来。孟临瞬间石化,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而李逸眼疾手快的一跃而起,接住了坠落下来的梦儿。
李逸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幽深的眸子里搅动着晦暗不清的光芒,伸出手来抚摸着梦儿凌乱的青丝,幽幽叹道,“羽梦,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这个少年此时认真的神情让梦儿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梦儿撅起了嘴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那小嘴蠕动了一会儿,却是吐不出一个字。
孟临此时也上前来,拍了拍胸口吐了口气道,“梦儿,你这样也太吓人了。以后别再爬树了。”
梦儿羞涩的点了点头,灵动的眼眸转动着,突然伸手戳向那李逸的白净脸颊,一本正经的道,“梦儿还有容姐姐,以后有她照顾梦儿,不用你。”
李逸瞬间反应过来是这丫头瞧不起自己,不禁大怒,一改刚才的温和脸色,面目狰狞的道,“等你姐姐将来嫁给了我,你还是得和我一起。”
孟临有些意外的看着李逸那狂怒的模样,推了推他的胳膊,道,“三哥,小孩子说话你也当真?咱们现今还是给梦儿先找个安身的地方吧!”
梦儿毫不在意这李逸脸上狂怒的可怕神情,继续戳了戳他的脸颊,哼道,“看你这坏人笑的时候还看着挺顺眼的,一旦不笑真是像恶鬼一样吓人。”
孟临听闻此话,脸上突然浮现出别样的诡异表情,那是,想笑又憋着不敢笑的难受模样。
李逸哼了一声,冷冷道,“看羽梦你那一脸惊惧的小模样还以为你转了性子,不想是我会错意。”
学士府就这样化为废墟,而那些杀人抢劫的匪徒也没有抓到,梦儿的命运从这一刻开始改写,她和随后回来的二姐赵羽容一起,住进了那皇帝钦赐的宅子。而4年之后,不知那李逸是不是故意为之,他竟然真的娶了那梦儿的二姐赵羽容。
大婚之夜(1)
四年后
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殿内布置得极其喜庆。地上铺着厚厚的嵌金丝的地毯,几个宫女太监给梁上挂上那精巧的彩绘宫灯,结着大红的绸花。天色还看不见一丝暗淡,但里面早早点起了儿臂粗的蜡烛,烛中掺着香料,焚烧起来幽香四溢。
殿外,一个身着粉色纱衣的小宫女扶着她的主子轻移莲步,向着这边走来。只见,那宫女扶着的女子不过17。8岁光景,容色绝美,欣长苗条,垂首燕尾形的发簪,优美的娇躯玉体,身着一袭大红色的华丽衣衫,裙摆刺着几只浅金色蝴蝶,广袖宽松,粉玉腰带,蛮腰纤细,楚楚动人。
那女子瞧了那殿内一眼,不禁秀眉拧紧,颤抖着声音道,“春颜,今个晚上就是大婚之夜,为何还不见梦儿回来?”
那唤作春颜的小宫女小心翼翼的答道,“娘娘,这羽梦小姐天生贪玩,此时说不准在哪里陪着那些宫女太监们玩耍呢。有府里的小丫鬟们在羽梦小姐身边跟着,娘娘您尽管放宽心。”
那女子就是即将与皇帝大婚的老臣遗孤,赵羽容。容妃。她的整个家族在4年前皆被土匪所杀,只留下了藏在树上不满10岁的妹妹。当年,赵羽容因为去了远方亲戚家避暑而幸免于难。后来,又得以皇上的垂怜另赐府邸,这才得以生存下来。
容妃那写满担忧的脸上稍有缓和,随即她摇了摇头,黯然道,“春颜,难不成那梦儿到现今还在反对我和皇上的婚事,所以至今未出现。”
“娘娘,您别这么说,羽梦小姐是见不得娘娘您离她而去,日后您住在宫中,羽梦小姐得一个人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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