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寒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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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寒门天下- 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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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中也只有庞统面色淡然,甚至丑陋的脸上浮现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子远,我为你设宴接风,你似乎并不领情,我甘兴霸何时得罪了你?今日你不妨说出来,男儿行事光明磊落,你若对我不满,不必压在心底。”

甘宁满面酡红,显然已经喝得有几分醉意,这会儿突然微露狞色,将心中对吴懿的不满爆发出来。

吴懿有难言之隐,他与甘宁势同水火闹到今天,真正源自于郭嘉当年给他的密令,但今天甘宁的作为,确实也激怒了吴懿。

接风宴,吴懿不稀罕!

关键是太平军的将领现在还没到沾沾自喜目空一切的地步。

北有襄樊的曹仁,东有江夏的周瑜,太平军一步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在座各位都是军中位居要职的将军,某想问一问诸位,难道现在我等可以肆无忌惮地欢庆了吗?如若江陵有失,我等该如何向主公交代?”

吴懿言辞铿锵,口气沉重,胸膛起伏不定,显然萦绕在心田的怒火不出不快。

堂内又是鸦雀无声,周泰蒋钦已经连上带着几分怒容。

吴懿说的对,太平军是不该忘乎所以地饮酒作乐。

可是他们不是天天如此,除了开年之时与江陵百姓一同庆祝时甘宁举办过宴会外,这是两个多月来的头一回。

怎么到了吴懿口中,听着他们全都成了酒囊饭袋了呢?

哗啦

甘宁红着脸起身,带倒了矮桌,酒菜洒落一地,触目狼藉。

脚步虚浮,甘宁险些栽倒,在一旁他的儿子甘瑰想要扶他一把,却被甘宁狠狠一巴掌打开。

两眼泛着醉意,甘宁晃晃悠悠来到吴懿面前,面无表情,俯视吴懿的眼神中,充满了一股复杂。

“子远,某自主公少年时便追随在侧,经历过什么,你不会懂。主公几乎丧命洛阳时,你在哪里?为公主打下成都时,你还只是阶下囚。为主公攻陷关中时,某率军星夜奔袭时,你也只是在后方。伐西北攻荆州,某率军一往无前。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甘宁恍如一头野兽在吴懿面前咆哮。

论赫赫战功,太平军中无人能与甘宁相提并论。

硬要说甘宁此生在战场有什么被人可诟病的,也就仅仅是当年袁绍来袭之时,甘宁追击曹操却被虎豹骑半路杀出导致功败垂成。

比战功,太平军任何一人都要望其项背,吴懿哑口无言,默然不语。

本来已经打压下吴懿的气焰,可是甘宁越说越激动,忽然双臂一挥,朝吴懿吼道:“主公若无我甘兴霸,何来今日基业?主公若没有你吴懿,无非就是少了一个暖床的小妾!”

吴懿昂首望向甘宁,目瞪口呆,身心俱震!

堂内除了庞统,其他人也都是闻言色变!

“咳咳。”

周泰和蒋钦赶紧起身去拉甘宁回去。

刚才那句话可不是随便就能说出口的!

讽刺吴懿也就罢了,连带着把郭嘉也说成无能的君主,就是诛心之言了!

甘宁不顾上前来拉拽他的周泰蒋钦,左右挣扎,喘着大气逼视吴懿。

吴懿没想到甘宁竟然会暴怒,俨然在醉酒之后失去了理智,这番话不管是昏话还是心里话,既然说了出来,就决不能当做耳旁风。

“大都督,你就是这么看主公的吗?你要明白,不是主公没有你就没有今日基业,而是你得不到主公的赏识,绝不会有今日的成就!恕在下告辞,大都督的话,在下会转告主公的!”

吴懿说完也不行礼,转身就朝外走去。

堂内惊呆了的年轻将领没反应过来,周泰和蒋钦却不糊涂,真让吴懿把甘宁刚才的话传去郭嘉的耳中,甘宁肯定要遭殃。

“来人,把吴将军拦住,关入府中厢房,严加看守。”

……

第四十五章 势同水火

简约朴素的房间中,甘宁醉酒之后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甘瑰趴在床边顶着两个黑眼圈精神萎靡。

他倒是想睡下休息一阵,但心惊胆战的内心惶恐不安让他根本没有任何睡意。

闭上眼仿佛就听到了甘宁近似咆哮的狂言。

那一句话,牵连之重是整个甘家的兴亡。

甘宁虽说不是出身大族,但戎马二十年,又有赫赫战功,家中妻妾不少,成长起来的儿子有甘瑰,其他还处年幼的子女还有三个。

如今郭嘉权势熏天,三分天下占其一,哪怕甘宁与郭嘉同甘共苦过,难保不会因为一句话引来郭嘉的雷霆怒火。

有些话,即便心里敢这么想,却也永远不能宣之于口,祸从口出的前车之鉴历朝历代都比比皆是。

甘瑰知晓轻重利害,也深知父亲那句话说出口不是听在耳中那个自命不凡的意思。

只不过是想在吴懿面前让对方明白彼此的分量而已。

顺着来看,甘宁的话没有错,他这二十年为郭嘉立下汗马功劳,攻城拔寨都有他的身影。

可是逆过来去想,却又不是那么回事,不是郭嘉少了甘宁就成就不了今日霸业,把甘宁换下来,郭嘉可以任命很多可堪大任的武将来替代甘宁,只不过甘宁忠心又有能力,被郭嘉率先提拔起来而已,以国士待之,君自当以国士报之。

万万不能,有任何居功自傲的想法和行为。

否则下场,实在是不堪设想。

一觉天亮,晨曦普照时,甘宁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地翻身起床,只听噗通一声,他一腿把甘瑰扫倒在了地板上。

黎明之前才顶不住瞌睡迷糊一阵,甘瑰跌倒在地上后立即醒来,见到甘宁起身,当即打起精神道:“爹,你总算醒了。这事儿怎么办啊?周将军和蒋将军把吴将军给关在厢房里,总不能软禁他吧?”

甘瑰是真的害怕甘宁因一句话弄得身败名裂,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的下场实在让他惴惴不安。

甘宁脑袋还晕乎乎的,坐在床边捂着脸醒醒脑子,听到甘瑰的话反而闷声问道:“你不在自己房中休息,来为父的房中作甚?”

甘瑰一愣,抓着甘宁的胳膊使劲晃了晃,疾声道:“爹,你忘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么?”

这么一说,甘宁也回忆起来,他隐约记得和吴懿发生冲突,后来还和周泰蒋钦拉扯起来。。。。。。

“记不太清了,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甘宁也不太在意,以为只是些小摩擦,作为太平军的大都督,他哪怕和吴懿撕破脸,也一无所惧。

结果,甘瑰把昨日发生的事情滴水不漏地复述给甘宁后,甘宁整个人呆住了。

“你说什么?为父真这么说?”

甘宁拽住甘瑰的衣领,难以置信地逼问道,嗓门陡然高了几分。

甘瑰苦笑着点了点头,自家老爹不是无赖,现在的样子,显然是那会儿喝多了脑子不清醒,酒后失言。

可酒后失言也是从你嘴里吐出来的啊!

吴懿真要把这事儿上报郭嘉,看起来吴懿很小人,有些小题大做,或者说鼓弄是非,但这事儿是千真万确,没有一丝虚假。

甘宁得到自己儿子确证后,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显然对自己酒后胡言乱语深感懊悔。

木已成舟,事已至此,肠子悔青也无济于事,甘瑰赶紧询问自家老爹该怎么办。

“爹,此事该如何补救?吴将军总不能一直被扣押在江陵吧?”

软禁吴懿肯定不是一个好办法,就算周泰蒋钦等人也听到了甘宁的狂言,却也不会真以为甘宁有了居功自重的想法,可吴懿和甘宁有矛盾,二人不和几乎是他们这些高级将领人尽皆知的事情。

现在扣押着吴懿,两三天还说得过去,如果长期下去,在新城的法正来要人,总不能胡诌个理由搪塞过去吧?法正是好糊弄的吗?

甘宁一手捂着脑门闭目沉思,一手挥了挥,道:“你先回房,让为父一个人想一想。”

甘瑰站起身,目露忧色地望了眼父亲,无声一叹转身离开了房间。

纹丝不动陷入沉思的甘宁在思考对策。

如果是张辽,高顺,周泰等人听到甘宁酒后胡言,肯定不会放在心里,但现在是吴懿,甘宁不敢打包票,尤其是吴懿将这件事禀报郭嘉的话,郭嘉来质问查明此事,周泰蒋钦肯定不会在主公面前说谎。

甘宁想要自己先去跟郭嘉请罪,可是这种事情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郭嘉说。

说自己酒后胡言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吗?

心里不这么想,怎么胡言乱语都不见得会说出来啊。

甘宁懊恼不已,除了觉得这件事十分棘手外,还有几分自责。

如果不是跟吴懿置气,他肯定不会跟个毛头小子一样耀武扬威,太幼稚了。

冷静的时候不会办糊涂事,可喝了酒失去几分理智就难说。

沉沉呼出一口气,甘宁慢条斯理地起身更衣,将仪表收拾妥当后,甘宁面色平静地走出房门。

什么大风大浪他没见过?

早已练就处乱不惊的本事。

离开府衙来到城中庞统的居所,甘宁让亲卫在门外等候,他叩门而入。

天光大亮,阳光明媚,庞统正在院中捧着竹简阅读,见到甘宁到来,握着竹简微微一笑。

“这么早将军就光临寒舍,也不像是有急事,将军,若要见下官,派个人来传话就是。”

甘宁凝视庞统,见对方表情如常,沉声问道:“军师难道不知昨晚的事情?”

昨晚庞统也在场,甘宁不明白现在庞统的表现算是什么意思,不像挖苦,也不像是很担忧的样子。

庞统昂起脸恍然大悟般,仍旧微笑道:“哦,是将军失言之事吗?呵呵,同僚皆知将军对主公忠心耿耿,岂会搬弄是非呢?这件事将军不提,下官一觉醒来差点儿都忘了。”

甘宁默然不语地望着庞统,没有发现对方表情有异,看起来说的话不像是反话。

拉着庞统走进房中,关上房门确认隔墙无耳后,甘宁面色沉重地庞统说道:“军师,实不相瞒,某酒后失言是某的错,但某对主公绝无二心,此诚天地可鉴。只不过,某担心有人会利用此事挑拨离间,让主公对某产生猜忌。”

庞统眼珠一转,若有所思地问道:“子远将军?”

甘宁见庞统自己把吴懿的名字说出来,也就相信庞统对他是开诚布公,明人不说暗话,庞统如果追问甘宁口中的人指谁,则甘宁不会再说下去一句话,会扭身就走。

凝重地点了点头,甘宁来向庞统问计,是他自己实在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将军未免小题大做了吧?首先,子远将军未必会真的将昨日之事禀报主公。其次,主公胸襟气量岂与凡人?即便主公得知此事也不会怪罪将军无心之失的。将军,不必介怀此事。”

庞统一副风轻云淡毫不担忧的样子,甘宁却乐观不起来。

不是他不相信郭嘉的判断,也不是他怀疑郭嘉对他的信任。

而是这种事情牵连重大,事情往坏处想,也许甘家搞不好要满门落难啊!

功高震主是一大忌,而吴懿又与甘宁不和,再加上郭嘉枕边人有一个吴家的人,何况一年之前郭嘉破格提拔了糜芳,这件事其实是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却暗暗不服的。

一系列错综复杂的担忧交织在一起,让甘宁不得不慎之又慎。

“军师,某希望足下能出一个主意,好让某安枕无忧,别无他想。”

甘宁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吴懿是君子身上,必须有一个一绝后患的计策才行。

庞统见他如此坚决,推脱不过,表情沉静地思考片刻后,问:“将军想过后果吗?下官可以为将军出谋划策,但假如此事最终会让子远将军身败名裂,将军能无动于衷吗?”

甘宁神情一震,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半晌之后,甘宁摇头叹道:“军师,如若子远咄咄相逼以此事生非,那我也无后路可退,他不仁,我只能不义。”

庞统听罢,对甘宁招招手,甘宁附耳过去,片刻之后,甘宁听完庞统的计策,惊疑不定。

“军师,此计若成,恐血流成河。我与子远,便是你死我亡啊。”

庞统侧过身,无奈一叹。

“下官也不希望将军用此计策。一切皆有将军自行决断。”

甘宁面露犹豫,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心绪,漠然道:“那某先去试探子远一番,他若肯以和为贵,那此事就揭过不提,如若他硬要无事生非,那就怪不得某了。”

说罢,甘宁朝庞统抱拳一礼,庞统还礼,目送甘宁离去。

甘宁走后,庞统重新坐在院中,拿起竹简阅读,脸上多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甘兴霸,吴子远,希望日后你二人不会怨恨主公,主公算尽一切,却料不到你二人竟能走到今日势同水火的地步。罢罢罢,天下一统后,将你二人南北分离,天各一方,享受太平颐养天年总比死去活来明争暗斗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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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养兵自重

江陵府衙后院,吴懿虽然是被暂时软禁,当时无人敢伤他分毫。

有一点吴懿很自信,甘宁不敢杀他,甚至连对他用刑都不可能,否则事情将一发不可收拾,甚至会引起太平军中一次地震级的变故。

当时,吴懿却也不能突出重围制造混乱,万一他在混乱中有个差池,他就会死的不明不白,蒙冤枉死。

所以他气定神闲在房中静坐一夜,等待甘宁的下一步动作。

以郭嘉现在如日中天的势力,是绝不会允许麾下出现拥兵自重的人出现,而甘宁昨夜的狂言,已然萌生了些许苗头。

旭日东升,阳光耀眼,房门被人从外推开,吴懿睁开双眼,瞧见了威武挺拔的甘宁。

房门再次关上,甘宁缓步走到吴懿面前,面色平静地说道:“子远,你我有十数载的交情,某的为人,你应该清楚。”

吴懿望着甘宁,心绪起伏,其实他打心底里敬佩甘宁,一直以来因为郭嘉的密令,他心怀愧疚,可是昨日甘宁的话,让他在心底产生了危机感。

这份危机感是源自对郭嘉的忠诚,对甘宁是敬,对郭嘉是忠,甘宁若真开始萌生自重自傲的心思,吴懿则对甘宁的敬意荡然无存,反之生出扼杀危机于摇篮之中的想法。

瞧见吴懿不说话,甘宁仍旧心平气和地说道:“昨日我酒后失言,子远能否开诚布公相告,你究竟如何看待此事?”

吴懿冷笑,反问:“敢问大都督,如若只是无心失言,那为何要软禁末将在此?”

甘宁语塞,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其实源头是一次失言,再然后周泰蒋钦是不希望吴懿借题发难采取的补救措施,却用错了方式,覆水难收,这让局面变得紧张,连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在吴懿眼中,他被软禁,显然是甘宁为了掩饰野心的举动,而周泰蒋钦等人,则极有可能与甘宁结党营私,身在局中,吴懿没有设身处地将心比心去想一想,倘若他是周泰或蒋钦,面对那时的情况,又会有怎样的举动。

作为军官上级,自然是想要掩饰无心之失,未免节外生枝或事态愈演愈烈,自然是想要把事情压下来,只可惜吴懿虽则名义上是甘宁的麾下,可他被郭嘉点名镇守新城,则不是甘宁可以轻易处治的。

一旦吴懿在江陵有个好歹,势必会让郭嘉来一问究竟,甘宁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此事自圆其说隐瞒过去,所以,吴懿只要恪守本分,就会安然无恙。

“子远的意思是某对主公不忠?某若放子远离去,那子远打算如何行事呢?”

甘宁逼视吴懿,沉静若水。

吴懿丝毫不惧不怒自威的甘宁,轻描淡写地说道:“大都督对主公究竟忠与不忠,末将不敢妄下定论,昨日发生之事,末将会如实禀告主公,一切自当由主公决断。”

甘宁听后,昂首不语。

他已然听出吴懿口气中的坚决。

这件事最错的地方是双方各进了一步,倘若吴懿没有被软禁,返回新城后冷静下来多半也就当甘宁说的是气话,或者是一时得意忘形。

可是被软禁后,仿佛是甘宁这边欲盖弥彰越描越黑,则坚定了吴懿对甘宁拥兵自重的猜测。

此事非同小可,而甘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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